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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仲平的这件白袍并不简单,内藏的金缕丝线是既是护甲,又价值连城,是天家御用之物,也只有皇家和他自己清楚这个秘密。皇帝自是疑心肖南宇所持白袍不是真品,进而怀疑肖南宇其人存有狡诈,所以要用剑一试,这是这位少年天子的多疑天性。而肖南宇并不知道这白袍中的隐秘,显然,仲平对他还是有所保留的,毕竟这袍中之物金贵的很,要是事先告知,他恐怕担心这个年轻小伙子没有这样的定力。不过,此时惊魂未定,心思单纯的肖南宇并想不到仲平这一层心思。
次日,皇帝率在朝文武高官亲往军中所设祭坛,吊唁仲平,大悲大恸,长歌当哭,丝毫不像昨日在殿上婉拒仲平入祀华英殿的样子,倒真是一副师徒情深模样,令旁人好不动容。在侧,仪阁众臣当然都在,林允贞、迟峰也随行,葛昀因为被黜,没有资格前往,肖南宇因为官阶卑微,也不能伴驾。
又几天过去,已经是腊月二十七,快过年了。
这几天里,林允贞回到了京中自己的府邸,和妻子儿女好好享受了几日天伦之乐,像他这样的高位将帅,平常人家的其乐融融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奢侈,他自己无诏不得内调,他家人无旨不能出京,有时几年都见不上一回,这次能在一起过个年,是真不容易。
不过相对而言,南军的几位将帅其实对儿女私情都不怎么在乎,一则是他们大都已经在驻守边地时找了女人,二来这些公子哥出身的将帅早就把家事看的很淡了,倒是北军里有几位将领,平日里就对自己远在千里京中的家小甚是挂念,其中尤以迟峰为最。
言归正传,此刻静下心来的林允贞,对肖南宇也从切齿痛恨到逐渐理解再到略有敬佩,可谓是彻底的转变,原因无非就是一点,他看中了肖南宇忠于旧主,而这也正是林允贞目下最需要的。他私下盘算着:仲平已然身死,可肖南宇仍然愿意为了仲平而放弃自己先前已经允诺给他的前程,当真忠义。况且仲平结识肖南宇也就四五年时间,待他也不过是厚恩而已,若自己能给肖南宇更深的恩典,必然能让这样的才俊为己所用。想到这里,林允贞彻底放下先前的怒气,主动前往禁晖军的军营,去找住在那里的肖南宇。
肖南宇听外面的军营卫士来通知林允贞找他,有些无地自容,想赶紧躲出去,可刚出营帐,迎面碰上走过来的林允贞。
林允贞笑着对肖南宇说:“怎么?要躲我?”
肖南宇尴尬地笑道:“没有。。。。。。没有。。。。。。”
林允贞右手一抓肖南宇的衣袖,左手挑开营帐的门帘,顺势把他向里一拽,两人便都进了营帐,随后林允贞在帐内落座,也让肖南宇坐下,两人离得挺近,一步之隔。
林允贞仍然笑着说:“大殿上卖了我,就想躲起来?”
肖南宇赶紧从座椅上站起来,然后倒头跪下,说道:“将军恕罪,卑职实在是受人之托,不敢辜负!”
林允贞把身子俯近,对着肖南宇讲:“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呢?”
肖南宇把实情相告,说出了仲平在那日与他分别时的全部经过,当然包括仲平对他嘱咐奏折只能交给陛下。
林允贞一听,大致已经能猜到仲平写了些什么了,然后问道:“你看了吗?”说这句话时林允贞是有些阴冷的。
肖南宇还跪在地上,低着头回答道:“没有,卑职从没有打开过。”
林允贞舒了口气,他还是相信这个年轻人,尤其在执行仲平命令这个问题上,当无虚言。
林允贞用手拍了拍肖南宇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回话。
林允贞:“昨天我去了趟仲府,见了仲夫人。”
肖南宇看着林允贞,不知何意。
林允贞继续说:“仲夫人想见见你,毕竟是为夫报仇的年轻后生嘛。”
肖南宇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作答,然后强颜搪塞:“卑职。。。。。。卑职。。。。。。”
林允贞又笑道:“好了,别磨蹭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说了,那今天就去。”
肖南宇想要推脱,可又没什么说辞,何况仲将军确实也曾把家事相托,登门拜访是早晚的事,再说年关将至,又有林将军引荐,自然是方便许多,便也就答应下来。
肖南宇说道:“那我去换身便装。”
林允贞拦住他说道:“换什么,就穿这身甲胄,我看挺好。”于是肖南宇便着军服,出了营门,与林允贞一同前往仲府。
一路上,林允贞替肖南宇采办了些见面礼,又以两人的名义购置了些年货,来到仲府门前,把货物递进了,只见整座府院仍在服丧,但因仲平尸身仍在军帐所设的祭坛处,故府内没有停灵。二人让门房通报之后终于进得府来。
林允贞进门后问肖南宇:“你跟随仲将军这么多年,怎么没来过他府上吗?”
肖南宇张望着四周,回答道:“卑职只在军中护卫将军,从来没有拜访过仲府。”
林允贞觉得仲平待肖南宇也不过如此,心里反倒安下心来。
二人进得厅堂,发现仲夫人已然正襟危坐,正在堂上,未亡人余丧未出,一片素白。二人向仲夫人行过大礼,便也站起身来。
本章完
第29章 三年之约()
仲夫人起身准备答礼,林允贞赶紧上前一把搀住,然后双方相互行礼,各自宽慰一番,终得落座。
林允贞先开口了:“仲夫人,我把这后生给你带来了,你给看看。”
仲夫人上下打量一番,正看着,林允贞对肖南宇喊一句“站起身来”。肖南宇虽然不知为何,也有些尴尬,但还是乖乖起身站立。
仲夫人见肖南宇一身戎装,真是威风凛凛,英武赫赫,看得当真好生欢喜,面色不由得缓和许多,没有先前那般憔悴悲伤。
林允贞见仲夫人打量的得意,便也开口了:“仲夫人,将军的仇就是这后生给报的。”
仲夫人点点头,问林允贞:“他多大了?现居何职啊?”
林允贞:“刚过弱冠之年,职务嘛,以前是仲将军的护卫,前几日陛下恩赏,现在是京中从四品的禁晖军参将了。”
仲夫人很是满意,又悄悄问林允贞:“他可曾婚配?”
林允贞也笑了,对仲夫人讲:“婚配了,我就不带过来了。”
仲夫人满意地点头。
只有肖南宇此时还站在原地,尴尬的紧,不知如何是好。但他也发现厅堂后的隔帘有异动,虽不明就里,也生出不少疑惑。
半晌,仲夫人对肖南宇说:“听林将军说,先夫曾对壮士讲,家中有两个女儿,只你一个儿子,不知确否?”
肖南宇一愣,但看林允贞与仲夫人的神情便也猜到一二,随即回答道:“话确实说过,但是。。。。。。”
肖南宇刚想做些解释,林允贞赶紧把他打断:“夫人问你将军说过没有,你回答有没有就是了,还说什么但是。”
肖南宇于是闭嘴,林允贞又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仲夫人于是直接转头问了林允贞:“他家父母。。。。。。”林允贞还不待她说完,便简明扼要地回答道:“孤儿。”仲夫人好似安心一般,又看向了肖南宇。
见肖南宇落定,仲夫人终于开口道:“先夫亡故,只留下我孤寡一家,我自是当替先夫守灵,但只可怜我两个女儿,还未及出阁,父亲就过世了。”说来又不禁哀伤,眼眶又有些红润了。
林允贞不免从旁劝慰一番,肖南宇不怎么会说话,此时虽想出言相劝,但自己明知笨嘴拙舌,故也就干脆闭口不言。
仲夫人平复心情之后,看着肖南宇,终于讲到正题:“将军为先夫报仇,算是我一家孤寡的恩人,又有先夫遗言做媒,正巧将军也未婚配,算得上是有缘有分了,长女正是碧玉年华,尚未出阁,本来这婚嫁之事不由我这个妇道人家做主,可先夫亡故,我便只能做这个主了。”
肖南宇终于明白今日林允贞带他登门是何意思,正要推辞间,只见堂屋隔帘后面突然冲出两个女子,一高一矮,身着孝服,小个子想拖拽大个子的衣袖,可是没能拉住,两人一起跑了出来,正站在堂屋正中央。
原来,今天的事情并非偶然。甚至可以说是必然,仲平身死,留下一家三个女人,招婿是肯定的,至多是时间问题。加之,仲平确实留了话给肖南宇,虽然此时已然死无对证,而且仲平这句话的含义到底有没有托付妻女的意思,也是见仁见智,不过他如果真的说了,这就足以做些文章。再者,林允贞极力撮合肖南宇与仲平女儿这门婚事,也不是没有私心,既然他想延揽肖南宇,当然希望肖南宇能踏踏实实,不结婚成家当然不能算踏实,如果自己可以作为主婚人替他把家安下来,又能给他一个前程,简直恩同再造,何愁来日肖南宇不鞍前马后,唯其马首是瞻呢?何况他娶的是丧父之女,也不存在什么后顾之忧,所以林允贞此举可以说是既有目的,也含情义。最后,尚未娶妻的铁骨硬汉到底想不想和自己恩公的女儿喜结良缘,其中心思恐怕也很微妙,不足为外人道,须知,这恩公还刚刚被追谥从一品官衔。
前次林允贞以吊孝之名拜访仲府时,与仲夫人谈起这女儿婚配之事,两人可谓一拍即合,故此,林允贞便带了肖南宇上得门来,让仲夫人过目一番。
只是,这两个女子一冲,让这一切都生出变数。无须多言,这两个女子当然就是仲平的两个女儿,仲夫人见她俩冲了出来,便就势介绍一番。
原来,大女儿仲蕙,十七岁,亭亭玉立,修长挺拔,肤色洁白,更可贵她眉眼中一股英气,风姿飒飒,颇有几分豪气,不是寻常女流,林允贞在一旁见了都不禁意马心猿。
小女儿仲兰,十二岁,花未全开,含苞待放一般,但显然柔弱许多,身子瘦小,还有些怯生,虽如此,亦可见是个美人胚子。两个女儿的名字也颇有意思,“蕙”、“兰”二字,是取个蕙质兰心的意思。
二人虽是布衣荆钗,热孝在身,但难掩姿色。
林允贞对这两人,细细打量之后,在仲平停灵一侧暗叹:将军早逝,恐怕也是折了福寿。
肖南宇倒扭捏起来,坐在椅子上,不好意思抬头,但也能闻见两个女娃身上淡淡的脂粉气,一时血脉上涌,脸显得更红了。
倒是那高个子的大女儿仲蕙在堂上抢先开口道:“母亲,父亲刚刚亡故,您就要把我赶出去,不让我尽孝了吗?”
仲夫人为难地说:“可你总归要嫁人吧,这是为你父亲报仇的将军,是我们一家的恩公,你既是孝顺女子,就该嫁给恩公嘛。”
那两女子一回身,才真正出现在肖南宇眼前,几人眉眼相对,好不尴尬。其实,刚才在隔帘后头两女子已然打量过这位将军,但视线模糊,面不可辨。倒是肖南宇是第一次见着两个女子,虽然两人都身着孝服,也只略施粉黛,但于他而言,绝对算是倾国倾城的姿貌!
肖南宇一时恍惚,想要起身行礼,但见两女子先对他一福身,道句“见过将军”,他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好在两女子迅即转过头去又向林允贞行礼,这才没有看见肖南宇一脸窘迫。
仲蕙见了肖南宇,心上自有几分满意,可是并不足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