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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调转马头向后方帅帐奔去,赶忙回禀元帅葛昀。
四面的火把都向交战之处涌来,尘土飞扬,此时天已见亮,绞杀在一起的兵士都能听的见远处马蹄奔腾的声音,可现在几路人马都混在一起,这边实在抽离不开,三位主将各自都不敢下令撤退,因为三人都明白此刻一退,全军必然崩溃,没接到元帅的命令,又不知道对面河罗军队的状况,三个人都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抄底的迟峰下令务必要全力搏杀,为后方全歼河罗可汗本部兵马争取时间,两翼的林允贞、仲平也都下令迅疾解决战斗,打完才能有序撤退。此刻,葛昀在营帐中也已经接到前方军报了,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难以判断从后方赶来的河罗军队到底只是营救河罗可汗的援军,还是从一开始,镇北关截获的军报就是个陷阱,如果要真是那样,整个华军很可能不但设伏不成功,反而是中了埋伏。
但他还不至于惊慌失措,一是由于他前半生打过许多这样的危难阵仗,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将领,二是因为他觉得河罗人即便准备了埋伏,但他们很可能没有料到华军会调集几支精锐主力,全力出击,也许河罗人安排的伏兵并不足以击败此次出征的华军军队,更何况他还没接到前线进一步的军报,所以他紧紧盯着地图,尽力平息自己的喘息,心中焦急等待前方最新的军报……
本章完
第3章 胜败已分()
话分两头,前线设伏部队中,抄底扎口袋的迟峰所部已经和赶来的河罗主力骑兵接上阵了。迟峰率领的三万北方军骑兵已经是北方军精锐了,可是即便是华军的骑兵精锐,由于近十几年来华朝对外政策的调整,很多将士虽然精干强壮,弓马骑射在各项考校当中属于上乘,可是自从两淮地区的新兵营直接分配进了北方军以后,从来没有打过打仗,更不可能和河罗人的主力骑兵过招。
这些年轻的将士刚才围剿河罗人的先头部队时,还在抱怨自己没能捞到仗打,功劳都被左右两翼的华军给抢了去,现在自己面前陡然出现河罗人的主力精骑,一时间都慌了手脚,担当外围阻敌任务的弓箭手,有一些被眼前万马奔腾,蹄扬尘飞的场景吓得连箭都握不稳。迟峰见状,略一思索,想到:与其让河罗的骑兵掌握这段冲刺距离,然后冲垮他的整个阵形,进而影响林、仲两翼的兵马,不如自己先发制人,出其不意,把战线往前推,既然自己这边的阵线要乱了,不如也打乱河罗人的阵脚和部署,或许能收到奇效。于是,他当机立断,勒转马头,跃出中军的护卫中,纵马到全军的中央,拔出佩剑,仓促间只能对对全军简单喊话:
“将士们,功名富贵,在此一战!”
农家贫民子弟出身的他,深切知道这些当兵的苦楚,不是活不下去,不是想干事业,谁又会白白把自己交到军营里来摸爬滚打呢,在这个生死危急时刻,平常说的那些忠君爱国的道理,既来不及说,也说不出口,他只能实话实说,希望以此激励那些真正有决心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哪怕就是十分之一,也有三千精壮汉子。
随后,迟峰一马当先,命令弓箭阵撤开一条口子,他带着自己的护卫兵马冲在最前头,一下激励了全军的士气,稳住了阵脚,确实有许多兵士热血上涌,拍马冲锋,很快,两军乱战在一起。
迟峰一边率中军突出,主动迎战杀敌,一边指挥自己的北方军护住左右两翼,并且派出斥候,分别向葛昀、林允贞、仲平三处都做通报,要求迅速解决围剿战,立即撤出战场。
对面的河罗骑兵阵中,此时出现了可汗的汗旗,而且一下子冒出来十多面汗旗,这个攻心之术用的恰到好处,使得冲锋迎战和后面压阵的华军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不是在抵挡敌军的追兵,而是从一开始,河罗人就利用假情报把华军吸引过来。原来,想打歼灭战,想一劳永逸的不是自己华军,而是对面的,还有自己身后的河罗兵。
迟峰也突然明白,直在心里暗叫河罗人歹毒,凭这些将领的经验,当然会猜测华军很有可能是从一开始就中计了,但是底下的兵士们不知道,面对如此大敌,将士的士气是最重要的,在接阵之前,迟峰向下面将士们传达的意思一直是:迎面赶来的是营救被围河罗可汗的河罗兵,所以只要大家挡住敌军的援救军队,等友军生擒河罗可汗,那大家立的就是旷世奇功。包括刚才的阵前喊话,将士们之所以受到激励,也是以为自己即将完成华朝百余年来都不曾做到的大业——擒杀河罗的可汗。
可现在,对面的河罗兵把十几面可汗的汗旗一亮,对于刚刚稳定下来的军心而言可谓是雷霆一击,这就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华军:被你们包围的不是可汗。
迟峰当然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刚才做得稳定军心的努力顷刻间化为乌有了,甚至于,自己的部下也会认为自己是在欺瞒他们,他有苦难言,于是更加策马狂奔向敌军阵前。
此刻,在河罗人阵中拼杀的仲平,倒是渐渐明白了。刚才他砍下汗旗时就发现汗旗周边都不见护卫,尤其是他杀进杀出几次根本没发现战阵中有河罗人拼死保卫的对象,照理说如果可汗被围,有援军赶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战前对此情况就已做了部署,迟峰担当的就是这个任务,可令他奇怪的是,如果可汗此时真的在包围圈中,那么被围的河罗兵应该会向他靠拢啊……可是现下这个战局,不仅汗旗被砍倒没有人在意,就连河罗兵自己也大都各自为战,完全没有要集中的意思,更可怕的是连突围的意思也没有,想到这里,仲平有些紧张了,他有些怀疑河罗此战的真实目的,但是人在阵中,为了稳定军心,他也不能让军士把这个担忧传回后方葛昀的帅帐。
前方军情紧急,后方帅帐里葛昀也是忧心忡忡,心急如焚,他不断派斥候去打探前方军报,随时准备应对前方的不利局面,其实他心里倒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至多是河罗人反包围,打不赢撤回去还是可以的,这里离云门并不远,只要撤回城里,这次也能算和河罗人打个平手。
终于,迟峰在最前线派出的斥候终于有几个穿过战阵到达了葛昀的帅帐,禀报了前方战况以后,葛昀基本确定了河罗人反包围的战略意图,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他下令:“传令林、仲二将,迅速抽身,不要再做拖延计较;传令迟峰,有序后退,负责全军殿后。”
可战场形势千变万化,葛昀不知道的是,几乎在他下令的同一刻,他所寄希望于殿后的迟峰部,已经在与河罗主力骑兵的对攻当中被冲散了阵形,尤其当河罗兵亮出十几面汗旗之后,华军杀敌立功的心气一下被打垮了,许多人四散奔逃,迟峰虽然率自己的护卫兵马一个猛子扎进敌阵的腹地,但是寡不敌众,交战不过半个时辰,便溃不成军。迟峰深感伤亡太大,临机决断,只能冒着抗命的风险下令撤退,于是北方军的骑兵开始向后撤,结果这一撤,正把包围圈的口袋底留一个大口子,河罗被围兵马的残部迅速向北接应南下的河罗主力骑兵,而华军两翼的歼敌主力反而阵脚大乱,林、仲两将看见北方军撤了,以为迟峰接到了葛昀的命令撤退,于是只能也恨恨撤兵。霎时间,胜败陡转,刚才还在打围歼战的华军突然被冲散,三路军队相互拥挤着,撤出了战场,一次雄心勃勃的斩首行动宣告失败……
本章完
第4章 选将突围()
却说两军胜败已分,华军三路兵马竞相撤退,顿时由撤退演变成溃败,拍马赶来的河罗骑兵主力趁势掩杀,打得华军叫苦不迭,以至于坐镇后方的葛昀顿时也没了章法,毕竟溃兵不可遏制,于是只能下令撤帐,随着大部队一同向南退去,并且指明各部的退却方向,只能望云门城退,便于收集部队,坚持对峙。
好在葛昀有大谋略,败兵有一部分被三位将领带回了云门城中。只是河罗可汗已然命两翼骑兵包抄把云门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现下的云门城无非是收容了五万多败兵,存储了半个月粮草的孤城而已。
起初,葛昀认为云门这个地方,作为长期的军事重镇,是边陲要塞,肯定有许多粮草储备,人吃马喂的东西,少说顶三个月不成问题,这也是华朝军制的成例,边防要塞的粮草储备必须供守城将士坚守三个月到半年不等。加上当时设伏的时候,为了不走漏消息,他命令大军不驻留云门,而是趁夜过关,直扑河罗,所以当时也没有查验粮草的储备,或者说,当时,全军,包括葛昀,也没能想到再入云门时自己会是这样一副狼狈模样……
现在人困马乏,被围城中,葛昀也只能紧急召开军事会议,把三位将领都找来,问个明白,也商量个对策。
葛昀传命之后,在云门城的县衙升堂,借用县衙做帅帐,他自己急急匆匆穿上帅袍,最先来到县衙,坐定堂上等几位将领。由于大家都是今晨鸡鸣时分入的城,所以这个会是在下午黄昏时开的,特意让大家休整一下,平复一下。
迟峰第一个来,征尘未洗,军袍上还带着血迹,五六个时辰过去了,迟峰居然还是这副面貌来议事,站门守卫的军士都很诧异。迟峰匆匆而入,到了堂上,倒头便拜,泣不成声,哭喊道:“元帅,卑职大罪,万身莫赎”
葛昀起身,走到堂下,扶起迟峰,安抚道:“先不说了,不说了,起来起来,先谈事情。”
葛昀对这位迟峰向来是爱护有加的。
华朝军中,自开国起,尤其从武祖后期开始,逐渐分成两个重要派系,一派是功臣名将的后代,比如此番参战的南方军副元帅林允贞,就是第二任大元帅林卫的后人。另一派就是贫民子弟,寒门将士,凭自己的智勇,或得到上司赏识,或因为战功彪炳,被屡屡提拔,做到高位,比如这位大元帅葛昀,还有这位北方军副元帅迟峰。
葛昀一生都没有婚配,也没有子女,他把迟峰是当儿子一样培养爱护,可是这次,迟峰的撤退引起全军崩溃,如何对迟峰处置,葛昀也犯了难,葛昀白天休息时翻来覆去思考这个问题,依旧没个结果,尤其看到迟峰这一身血汗,征衣未换,又在堂上痛哭流涕,泣不成声,让葛昀顿生怜悯,一时间也失了仪态,离了座位,把堂下跪着伏地的迟峰搀扶了起来。
不一会儿,林允贞到了,换了一身戎装,见过了元帅葛昀,和迟峰打了个招呼,在迟峰对面坐下了。最晚到的是仲平,他头戴纶巾,身束羽带,一身的甲装都已卸去,神采奕奕,一副书生模样,果然不负人称“军中君子”,他进得堂上,拜见了元帅,向两边的将领行了礼,坐在了林允贞一边。迟峰见状,心下更是一紧,连向来与世无争的仲平,这次也默默地选择了站队。
待众将坐定,葛昀发话:“这次,打得不好”葛昀言简意赅,点明主题,也开门见山,不找借口,定了检讨的调子。接着说:“看来是我们轻敌了,起先的军报是个钩子。”
迟峰站起来,说道:“镇北关的军情出了问题,我要负责任。”
林允贞打断他的话:“这不怪你,吴俊山要担责,军报是他报过去的。”吴俊山是北方军元帅,华军的副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