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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茂见状,一把拉住刘子彦,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几张树叶,递给刘子彦,说道:“这果子以前害死了我许多兄弟,刚才见到才记了起来”说着看着那几张树叶,说道:“吃这个,这个没事,队伍还要靠他来带。”
刘子彦一惊,一手拿过那些叶子,再让人把肖南宇扶起来,一点点把叶子往肖南宇嘴里送,那树叶也不知为何物,汁水甘甜,叶肉丰厚,解渴充饥,吃了几片下去,肖南宇稍稍缓过来些,直直地坐在地上,刘子彦再抬头看去,发现余茂早已走开,独自一个人又找了棵大树背靠着休息。
刘子彦对肖南宇讲:“你刚才跟他聊了什么?”说着以目示意余茂的方向。
肖南宇也朝那边看一眼,然后回过头来说:“什么也没聊,就说了几句话,根本搭不上。”
刘子彦有些不解,还是低声说道:“他刚才救你一命。”
肖南宇听了心下一惊,面上倒也没多少反应,只说道:“那我去给他道个谢。”说着就想起身,只是气血一上涌便又头昏眼花,竟站不起来。
刘子彦见状,赶紧再去扶他,说道:“算了,也不在这一时。”
几乎就在同时,有几路益军都发现了华军战马的踪迹,但是因为过于分散,消息报到益军总帐,竟也令一干将领拿不出个章法。还是只能送到前线督战的大都督翟明处,请他做个决断。翟明无愧是益国近年少见的将才,当机立断,命各部无论在何处发现战马踪迹,都立即回溯,直到各部回合时,可知华军踪迹。
结果这一找还真的找到了川谷口,只是时间上已经耽误了几天,肖南宇已然带兵进入川谷山脉三天了。不过,即便是翟明,真正到了川谷口时,也难以相信几千华军之所以“消失”,是因为进入了川谷山脉,毕竟穷山恶水,实难想象。无形中这又给翟明添了新麻烦,那就是没人愿意领兵进入山脉里面追击华军,思来想去,翟明决定放弃入山,改为围困,一面调集主力陈兵于川谷山脉几大出口设置埋伏,另一面亲赴洛江南岸,指挥水师与步骑联手阻击南下的华军接应兵马,希图彻底隔断华军两部联系,进而困死潜藏在川谷山脉中的郑瑜残部。
另一边,白奇正率水师与洛江江面上游弋的益军激战,因为出发仓促,众人准备不足,所以白奇部伤亡很大,好在此行目的本就不是歼敌,所以白奇耍了几个虚招,终于从益军封锁的空隙中突围出来,领了十几条船,一千左右的兵马,抵近益国口岸。
川谷山脉里的肖南宇,此时在刘子彦的帮衬下,逐步带领手下兵马走出深山,按肖南宇的设想,是打算出深山后直奔益军的重要军港,随即抢用益军战船,或胁迫益军水师官兵行船渡江,但事有凑巧,肖南宇所部出山之后,虽然确实临近重要军港,但却遭遇翟明事先部署的堵截伏击,加上自身军士虚弱,接战之后伤亡不小,众人拼死力战,才有一千多人侥幸逃出生天。
更巧的是,北面来的白奇此时也选在此处军港登岸。肖南宇本以为被翟明团团围死,却发现华军白奇旗帜,当真喜极而泣,全军在肖刘等人的带领下猛地冲向港口,正值千钧一发之际,翟明亲自率兵赶到,两国兵马,三方势力,绞杀在一起,战况十分惨烈。
躺在布网上的郑瑜此时已经恢复意识,虽然虚弱,却有言语,左右不敢怠慢,赶紧叫来一旁督战的肖南宇,还没等肖听清郑瑜说的什么,一个抬网的兵丁被流失射中,眼看就要倒地,肖南宇顾不得其他,一把攥住布网,只往自己肩上一扛,又叫来身边几个士卒,把郑瑜接了过去,事情急乱,实在是抽不开身,肖南宇也只能先顾眼前突围。
华军两部都反复冲杀,希望会和,但翟明派了一部兵马死死钉在华朝两军之间,有几次肖南宇冲在前面都看清了对面也在血战的白奇的盔甲,但就是冲不开这几百米的益军阵仗,直叫他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在乱军中大喊,“大都督死了!”,“大都督死了!”顿时益军纷纷朝大都督的大纛看去。确实见不到翟明的衣甲,这下益军的阻击军队彻底慌乱,三军无主,必败无疑。
其实,余茂趁几方兵马乱战之机,带一小队,从翟明所在的土坡后壁攀缘而上,虽就几十号人,但是出其不意,连杀带砍,很快冲散了翟明的亲兵护卫,恰在此时,翟明座骑受惊,把他甩在地上,余茂见状,赶紧带着手下兵士大喊“大都督死了”,借此扰乱益军的军心。
等到翟明定下心神,在亲兵的护卫下退往他处,重新组织兵马布防的时候,肖南宇、余茂、白奇等三部华军已经会和,全部退向益军军港,准备撤离。
翟明一边赶紧给水师下令,令其准备江面截击,一边命主力步兵全线压上,务求前后夹击,全部歼灭华军。翟明大喊着:“捉拿白奇、郑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奇见了肖南宇,来不及说话,一把攥住肖南宇的袖子,把他往船上拉。肖南宇刚走两步,猛地想起什么,赶紧甩开白奇,往后退几步,拽过扛着郑瑜的几个人,大叫着让他们跟着白奇走,白奇见状赶紧让出条路,嘴里继续喊着:“肖南宇,快走!”
刘子彦、余茂此时已经带着部下上船,翟明眼看着华军登船离岸,心急如焚,命令在港的水师用铁钩缆索抛出,死死钉住华军战船。此时肖南宇终于重新冲杀出来,奔着白奇挂帆的主舰猛跑,先是砍断了钩索,再急冲两步,翻身上船。
正在此时,白奇的主舰却动不了,原是滩头有块巨石顶住了白奇的主舰,光靠船夫摇橹划桨是走不出去了,必须有人下船推着走,可现在这个情势,谁要是下船基本就上不来了,哪还有兵士愿意下船,只能是有个将领带人跳船,才有可能让船上大多数人走脱,可船上的几个将领就属肖南宇年资最浅,当然只有他下去了,肖南宇心里也明白,情势十万火急,容不得他再有片刻犹豫,他马上站起身,准备离船登岸,正发力时忽有一双大手在他背后一把将他揪了回来,肖南宇倒在船上才看见,余茂带着几个兵丁已然跳下了船。
只见余茂双腿蹬地,两臂运力,胸中憋着气推动木船,可几次使劲都未成功。正在此时,他蹬地的右腿中了一箭,忽然就没了力气,只感觉凉飕飕的鲜血直在向外冒,余茂来不及处理伤口,赶紧接着使劲推动木船,可接着又是两支利箭射来,贯穿余茂后胸,他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只看到眼前的木船终于翻过了巨石,离岸远走了……
倒在地上的余茂,忽然看见了自己许多年前失散的兄弟,那些人还那样年轻,都在嘲笑他怎么这般狼狈,还变得这么老,余茂想说话,但是开不了口,索性跟着他们一起笑,他看着那些人身后的营帐,发现那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有金戈铁马,有美酒玉樽,他逐渐听不清自己那些兄弟们在说什么了,只记得大家一直在笑,还有远处歌声传来,“少年郎,赴战场,执干戈,保国疆”……
翟明亲自骑马赶来,面对倒在地上微笑着的余茂尸体,他骑在马上一剑砍了余茂的首级,命人把余茂的尸身丢入洛江,把头颅送回益国朝廷,使之身首异处,不得安葬。布置完了这些,翟明也迅速登上战船,追击白奇。
本章完
第59章 肖南宇入关()
坐在渐渐远去的木船上,看着余茂越来越模糊的身影,肖南宇有些恍惚,他实在不明白这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一切,余茂为什么要拉自己回来?为什么他自己却下船?为什么不及时跑回来?这一切对于肖南宇来说,都不可思议,而这些问题的答案,随着余茂的人头落地,尸身沉江,将永远无人知晓。
肖南宇坐在船尾,清清楚楚地看到余茂战死的过程。江风呼啸着灌入他的眼睛,可他没有感觉到干涩,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双眼已经通红,也没意识到撑在船板的两手早已攥拳出汗。
一旁的刘子彦走过来,在肖南宇身边蹲下,同样沉默不语。肖南宇呆呆地望着江岸,喃喃道:“为什么?”刘子彦叹了口气,觉得喉咙里堵得慌,没说出话来。
半晌,刘子彦还是哽咽了一下,把目光从肖南宇身上移开,同样看着风浪涌起的江面,既像回答又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他心里太苦了。”说罢低着头,然后站起身,独自走开了。
肖南宇开始没反应过来,可在刘子彦离开转身的时候,肖南宇望见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世上能了解余茂心中悲苦的,也许只有和他相同遭遇的刘子彦。这种人生的失意,肖南宇是琢磨不出来的,他只能暗暗地舒了口气,无奈地给自己一种释怀,然后强努着站起身来。
站在船头的白奇显然比其他人紧张多了,因为在场的人里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益军水师的追击拦截能力,此刻,白奇紧紧盯着江面,希望能尽早看见扑杀而来的益军舰船。
果然,该来的不会因为担心就不来,益军不多时便出现在华朝水师的四面,前后堵截,左右张势,真是一派肃杀,按照翟明的说法,益军这是要让白奇一行“葬身江底,有来无回”。
两军很快接战,华军当然不是对手,白奇的主舰连遭敌舰围攻,应接不暇,渐渐退避,它这一退,其它十几艘船立时没了主张,乱作一团,白奇见此乱状,心下又觉抵挡不住,果断挥剑砍断了拉住主帅旗帜的绳索,顿时隐蔽在了其他华军舰船中间,益军主力在混乱之中找不到白奇的主舰,倒也分不清到底要怎么打,反而静下来了。
正在两军对峙间,江面渐渐掀起波涛,天色也逐渐灰暗,即将入夜的洛江看上去更加波澜壮阔,只是点缀着这些烽火,反倒让人生出许多寒意。
白奇的主舰悄悄离开了战场,准确地说,是脱离了自己的队伍,调转船头,伪装成益军,借着夜色的掩护,不声不响地向后划行,终于逃脱了。
——扔下了另外十几艘船上几百人。
又是一个飘荡的夜晚,像这样没着没落的深夜,肖南宇在这一个月里已经体验过许多回了,他深知,要捱过这样的夜晚,最大的办法就是心里存着“黎明”念想,一点点算着“天亮”的时辰。可与以往不同的是,如今他的这片天,似乎永远也不会亮了,此刻他的脑海中净是前不久在麾下众人面前的誓言:若我独自北归,背弃盟誓,则任天罚之,使我全家尽殁,孤身辞世!每念及此,他就心痛如绞,恨当初跳下船去的不是自己。
洛江北岸,烟波浩渺,暮气沉沉。
林允贞到底还是赶来了。尽管带着满腹的焦虑与不安,但当他听到白奇冒险跨江营救的消息后,还是决定赶到洛江岸边,迎一迎自己的好兄弟。
江风呼啸,林允贞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立在岸边,任身上的锦袍上下翻飞,他自岿然不动。身后是一排排整齐肃穆的华军将士,有林允贞带来的南军,也有白奇自己的水师,兵士们的神色都很紧张,有些也带着几分忐忑,而心中百感交集的林允贞此时脸上倒是平静地可怕。
远处的海天相接处似乎露出了桅杆。岸上的兵士一阵骚动,林允贞定了定神,面上的神色稍稍和缓了,但仍旧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