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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敏点点头:“是啊……李帅也是知情的。”
李嵩端起旁边的茶盏:“有时候知情,有时候也不知情。”
陈敏不言语了。
明德殿内,皇帝从林允贞眼神里没看出什么来,于是慢慢站直了身子,走回了御座,边走边说:“不知道就好,其他人也不必要知道”说着他突然转身:“尤其是写信的人,绝不要知道,明白吗?”
林允贞刚才放下的心突然又提了起来,马上一个头叩在地上:“臣明白,臣绝不多言。”
已经安然坐在御座上的皇帝缓缓说道:“明天,朕把你,还有陈敏,白奇都叫来,给这场战事做个了结。”
林允贞:“遵旨。”
皇帝:“还有,过几天就是老帅七十的大寿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啊,这个寿,大家都要去祝,你们去,朕也要去。”
林允贞:“臣听说,三年前老帅致仕以后,就闭门谢客,不再见人了……”
皇帝:“那就更要去。明天议事结束以后,就着你去见老帅,无论如何,哪怕就是卖朕一个面子,也一定让老帅办一办寿宴。历仕四朝的股肱之臣,身经百战的功勋老将,七十大寿,没人去?那这丢的不是老帅的脸,是朕的脸,是华朝的脸。”
林允贞:“臣明白了,臣谨遵圣谕,明日一定劝动老帅。”
南军驿馆内,陈敏再问:“李帅这番话,把老夫说糊涂了,又是帮衬,又是知情,到底是要老夫如何呢?”
李嵩放了茶盏:“李某奉陛下旨署理军帐、仪阁。倘若日后与陈帅意见略有牴牾,还请陈帅海涵。”
陈敏恍然大悟,赶紧说:“李帅说得哪里话,我也就是虚长几岁,算不得有什么见识,要论在朝政务,我恐怕还不如军帐的书办,哪里又谈得上什么意见牴牾呢!”
李嵩笑笑:“陈帅说笑了……不过陈帅所指的可是那个刚刚成亲的书办?叫肖?”
陈敏接了一句:“肖南宇。”
李嵩:“对,肖南宇。他人挺精明的,之前为仲平报了仇,现在又为南军立了功,不知道陈帅对他怎么看?”
陈敏沉吟道:“我也没什么看法,只是提到了,便说一句,要是李帅觉得他还算可造之才,那就多提携他些。”
李嵩点点头:“明白了。”
二人半晌无语,就这么静坐着喝茶。
陈敏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低声问李嵩:“你说……林允贞他上的是什么折子?”
李嵩呷了口茶:“陈帅原来忧虑的是这个?”
陈敏尴尬地笑笑:“谈不上忧虑,好奇罢了。”
李嵩:“他一个副帅的折子,直呈陛下之前,没跟陈帅你商量商量?”
陈敏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支应着:“商量的多了,也不知道他是把什么事给陛下说了。”
李嵩不以为然:“那陈帅不妨去问问他?总比在这儿猜要好些。”
陈敏摆摆手:“算了,他想跟陛下说,就跟陛下说吧,我也不勉强他。”
李嵩笑了笑:“陈帅但放宽心,陛下那里,对陈帅还是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在南军战败之后,还把陈帅你升入军帐、仪阁。”
陈敏不说话。
肖南宇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问下人要了杯参茶,然后一个人找了间偏房,静静地安坐。他默默回忆着刚才与那个北军胡建卿的全部对话,一件件事,一个个人,他都在脑海里进行复盘。听胡建卿讲了北军许多事:当初与仲将军、林元帅一同出征的迟峰元帅现在掌管着北军,不可一世的马淳被迟峰调出镇北关,乖乖地奉命去西北建立护州卫,犯了事的马伯濂被看管在北军当中,三年不敢有怨言,北军里居然还有一位不会半点功夫的主将叫孙启,竟然还被北军呼为先生,真是咄咄怪事。但最让肖南宇萦怀的,其实还是这个胡建卿,他什么背景?仅仅就是因为让迟峰解剑吗?他什么意图?真的就为了和自己喝顿酒吗?肖南宇想着想着,酒意上头,就在房内昏睡过去了。
而在京中北军驿馆的一间客房内,一个青年正坐着笔挺,写下自己一日的见闻,准备将它们按以往的惯例,十日一次发往北军的镇北关内。只见他面前的信笺上写着抬头“迟帅大鉴”,又隐约看得清那信纸上“肖南宇”、“林允贞”、“南军”等字样,落款“无名门生”,烛影摇曳,照映出这个年轻人的面庞——正是胡建卿。
本章完
第81章 (十七)()
翌日,大殿上,皇帝站在御阶下,陈敏、林允贞、白奇三人跪在两侧。
皇帝:“起身吧。”
三人鱼贯而起,但此时却有各自心思。
皇帝倒是显得很自信,没有什么心事:“找你们几位来,就是要给这场仗作个结。总拖着也不是办法,本来朕上回朝会就想把这件事给了了,可后来姚谦一死,给打乱了。”
三人默然不语。
皇帝扫视着三人,见他们无人言语,便只好点了陈敏:“陈帅,你提领北军,还是你说说意见,对此战涉及的将领、士卒打算怎么处理?”
陈敏不敢多说:“回陛下,此战将帅的赏罚,当由陛下定夺,臣不敢自专。”
皇帝边往御座上走,边打断他说:“你大胆讲,朕让你讲。”
陈敏见推脱不开,只能硬着头皮说:“臣以为,此战大败,应追查谋划此战的将领,包括臣在内。而对于直接领兵的郑瑜,应予以降职,或停职留任,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皇帝不表态,转问林允贞:“听说郑瑜回来以后,肤面尽毁,经常怅然若失,动辄嚎啕,可有此事?”
林允贞:“回陛下,确有此事。”
皇帝:“也难为他了。军中“俊相公”嘛,朕记得还在先帝朝,他在京中任书办的时候,就很在意仪容,如今遭此大难,也算是一劫啊。”
林允贞不说话。
皇帝对陈敏讲:“朕看郑瑜就不要多追究了,这是天在罚他,天罚了,朕就不罚了。”
陈敏下跪:“臣替罪臣郑瑜谢陛下滔天之恩。”林、白见状也跪下谢恩。
皇帝一摆手:“朕虽然不罚他,可他这个样子,以后也带不了兵了。”
林允贞心下一紧,不知皇帝何意,陈敏也皱起眉头,不明白上意为何。
皇帝淡然地说:“朕想好了,赏他一座庄园,就建在他原来的防区,每年朕还是发他三品主将的俸禄,另外,朕赐他五百护卫甲士,一百美妇人,让他们去陪着郑瑜吧。”
陈敏惊呼:“陛下,我朝无此先例啊!况且郑瑜如果军籍还在,那岂能经营庄园,可要是除了他的军籍,他怎么能私自豢养府兵呢?”
林允贞附和道:“启禀陛下,臣与郑瑜有些私交,平心而论他是忠诚的,也是有才干的,此次大败,他负疚不浅,肤面尽毁,他也确实颓唐,但若因此坏我祖宗成法,准他私养甲士,臣以为不可,臣想,郑瑜也不敢受此大恩。”
皇帝不悦:“朕在先帝朝时监国三年,如今也已继位五年,还从来没听说过君赏臣不受的事。常言道“尊者赐,不敢辞”,按两位的说法,朕不是尊者啊……”
陈、林二人一时噤声无语。
白奇赶紧出来打圆场:“陛下,陈帅、林帅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反问白奇,眼神锐利:“那他们是什么意思?”
白奇也不敢答话,众人沉默,大殿内的风更紧了……
肖南宇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房中的床上了,衣衫也都换了,身上盖着寝被。他稍有惊异,然后看了一眼坐在房中桌边的女子,身姿曼妙,不落俗流,那是仲蕙。
肖南宇披衣起身:“昨晚上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仲蕙回眸,倒真是眼底秋波:“是啊。”
肖南宇倒有些羞赧:“昨晚上和书办处的一个同僚多喝了几杯,回来看你已经睡了,我就找了间偏房。”
仲蕙摇摇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肖南宇坐在仲蕙身边,闻得见她身上一种体香,直入他的心脾,他压了压性子:“书办处的公文和学业,必需要我每天都去,可能以后陪你的时间不多。”
仲蕙不说话,只把头撇向另一边。
肖南宇倒是被她这一撇搅扰得心神不宁,一把将她揽了过来:“早上我得走了,等晚上回来,我好好补偿你。”
仲蕙立时红了脸,破涕为笑。
肖南宇见状,情不自禁,吻了下去。
大殿上,还是皇帝说了话:“其实,朕也知道这不是你们的意思。民间不得私自豢养甲士,这确实是规矩,但凡事都有例外,朕下旨准他养,就不算违了王法。”
三人只能附和。
皇帝又站起身,朝殿中的侧门挥了挥手,只见一个内监捧着一个匣子恭敬走入。
皇帝走向那个内监:“朕知道,郑瑜也是好脸面的人,带着那骇人伤疤,也难免情绪暴躁,哭天喊地也是情理中事,朕理解他”,说着打开了那个匣子,取出一只黑色的面具,其形怪异,英武中又有冷峻,皇帝拿着它走到林允贞面前:“这是朕给他准备的,玄铁面具,这玄铁不常有,是西北那边贡上来的,朕让造办处打了一副面具,你带回去给郑瑜。”
林允贞双手结果皇帝手里的面具,乍看一眼,心神惊恐,眼中满是惧色,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就接着讲道:“朕已经跟陈帅说了,他以后就留任军帐和仪阁,不日朕就明发上谕,邸报也会发往各处。所以带这东西回去就劳烦你了。”
林允贞一时慌了神,来不及思考只能叩头谢恩:“臣遵旨。臣替郑瑜谢陛下厚恩。”
陈敏也小心看着林允贞的脸色,却着实看不出什么异样。白奇则看着陈敏,也看不出什么不同。
皇帝接着说:“这恩……朕还没说完呢。朕赏给他的甲士,每人都戴一副面具,铜铁的,免得让他觉得不快。至于南军的事……就让曾泽暂领其事,林帅可以多帮帮他,小事你们和杨佩纶一起商量着办,大事报到京里来,朕给你们做主。”
林允贞虽有异议,也只能叩头谢恩。
皇帝接着对白奇说:“这场仗和你关系不大,但是私自调兵,又打败了,罚还是要罚的,朕就罚你两年薪俸,略施惩戒吧。”
白奇谢恩。
皇帝摆摆手让他们下去,自己也走向了侧门,临别时留了句话:“林允贞这两天去见见老帅,还是办寿宴的事,等办起来那天,你们都要去,朕也会去……”说着消失在了侧门,只留下三人呆立在大殿里。
本章完
第82章 (十八)()
三人接连着走出了大殿。
林允贞凑近了陈敏:“陈帅,恭喜了!”
陈敏走在前头,然后回身问他:“何喜之有?”
林允贞倒是被他给问住了,白奇在一旁说了:“当然是贺陈帅的升迁之喜。”
陈敏笑笑,带有一丝不屑:“升迁不升迁的,都管不了部下……”
林允贞语塞,白奇也不知道陈敏何出此言,看向林允贞。
陈敏拂袖离开。
白奇看陈敏走远了,问林允贞:“陈帅什么意思?”
林允贞这才回过神来:“我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白奇和林允贞一同走下殿前的石阶,林允贞突然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