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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允贞这才回过神来:“我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白奇和林允贞一同走下殿前的石阶,林允贞突然问:“这几天,陛下找过你吗?”
白奇心里暗惊,但面上不露声色:“啊……没有,怎么,找过你?”
林允贞被白奇的反问噎住,只能回答:“没有,也没有。”
白奇心下稍安,接着又问:“陛下怎么让你去找老帅?”
林允贞同样有这个疑惑:“我也不清楚,按规矩应该是陈帅去找他,就算不是陈帅,也轮不到我。”
白奇:“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林允贞倒是不解:“能有什么意思呢?咱们进京不就是打了败仗这一件事。”
白奇试探地问:“会不会是让你去探探老帅的底?”
林允贞不解:“老帅的底?老帅的什么底?”
白奇:“大哥你不是说最近朝局多变吗?”
林允贞恍然大悟:“你说变法的事?”
白奇:“姚谦新丧,朝中的老臣不多了,在京的就更少,老帅的意见对朝局也许非常重要。”
林允贞:“那也不会派我去啊,我又没涉及变法。”
白奇:“上次大哥说的王相那封……是不是……”
林允贞停了脚步,一时思绪很乱,只听得白奇站在旁边说道:“要是陛下知道了那封信,会不会把大哥也看作是变法一事躬身入局之人,让大哥去问葛帅对变法的看法,其实就等于让王相去说服葛帅吧?”
林允贞不敢做什么回答,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露出纰漏,装作思考片刻之后,他回道:“可那封信陛下不可能知道。即便知道了,我和王相之间也谈不上什么联络,更没有替他沟通老帅的本事。”
白奇也不敢多说:“那就好,大哥要是真入了眼下这个乱局,反倒麻烦了,姚谦这一去世,朝中许多事都生出变数,大哥不惹事是最好的,还是让王相自己去干吧。”
林允贞支应着:“嗯……当然,让王相自己去干。”
白奇无意地说:“只是不知道王相这几日在做什么筹划,许久不见了。”
林允贞突然警觉:“肖南宇大婚那天,你没看见王相?”
白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允贞便又问了一句:“那天你来了吗?”说罢直勾勾地盯着白奇。
白奇装作抱歉:“我那天染了些风寒,不能见风,就没去。”
林允贞点点头,二人这才出了宫门,相互拜别。
李嵩府邸,一间偏房内。
李嵩坐在桌边喝茶,罗应龙则焦躁地来回走动,骂骂咧咧。
李嵩:“好了,别说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只当是你失了心智,一句也没听到,这样的话,我劝你也不要再说了!”
罗应龙则情绪高涨:“为什么不能说!有什么不能说!他王悟承也欺人太甚了!我哪有半点得罪过他,以前真是恭恭敬敬,年节自不必说,就是平常年月,我也少不了去他府上拜望,唯恐得罪了他,可他呢?三番五次的阻挠我入阁,我进了仪阁又不图他首辅的位子,哦不!他还不是首辅,我罗应龙还就把话给说死了,只要有我在御史台一天,他就当不上这个首辅!”
李嵩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你胡说什么!还以为是在先帝朝,由得你怨天尤人?当今圣上最看不惯臣子擅权,御史台是你的吗?仪阁是你的吗?还说不让王师傅做首辅,谁做首辅你能说了算!”
罗应龙知道自己失言了,便冷静下来,坐到李嵩对面:“李帅,你是了解我的,我罗某不是不仗义的人,他王悟承但凡帮我说一句话,还别说帮我说一句话,就算他不说话,我都感恩戴德,以后的孝敬少不了他的,真不明白他怎么就跟我过不去,非得弄得两败俱伤不可吗!”
李嵩听着不悦:“你呀……怎么这么不长进。都什么年月了,还孝敬孝敬的,国库都快见底了,朝野上下都在想着法子弄银子,变法变法,要的不就是多弄银子?可你呀你,还在这贪!你知道不知道,王相他已经在着手查处贪腐了,而且是获得陛下首肯的,你可别做出头鸟,按现在这个形势,王相说不准头一个就查你!”
罗应龙不说话,把自己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李嵩见罗应龙受了委屈的样子,也换了个口气:“行了……你也别太担心。陛下还是信任你的,这旧事重提,还不是想让你入阁嘛……”
罗应龙双眼放光:“李帅,你说这事还有机会吗?”
李嵩:“这次肯定是没有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王相这回用的理由也充分,你的口碑官声也是得好好改改了,我提出让你署理礼部都嫌臊得慌,陛下就更不会同意了。好歹还给了你个仪阁行走,会办机务,这也和入阁无异了。”
罗应龙:“那还是差远了,仪阁阁臣那名头多好听,这么个仪阁行走,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官。”
李嵩:“行了……你知足吧。我可跟你说,这回的消息我也算是给你透了风了,你好自为之,过几天明诏下来,才能定下。”
罗应龙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多谢李帅了。”
李嵩喝了口茶又说道:“以后进了仪阁办事,总是要跟王相接触的,我劝你把他那两个学生放过去,总抓着攻讦,将来转圜起来就麻烦了。”
罗应龙起初没说话,片刻之后,说了句:“那两个人,不是我想攻讦的,弹劾他们的奏章确实是我上呈的,可是可御史台写的奏议里没有并革职这一说。”
李嵩大惊。
本章完
第83章 (十九)()
葛昀府邸,大堂内。
林允贞坐在客座,喝了口茶,显然已经讲得口干舌燥了,便牛饮了几口。
葛昀等了等,再说道:“按林帅的意思,老夫这个七十寿宴非办不可了?”
林允贞马上说:“刚才职下说得清楚,朝野上下都希望老帅能办这个七十寿宴,陛下也是殷殷期盼。”
葛昀淡然:“陛下也期盼?”
林允贞:“当然,刚才说了,职下此来,是奉诏而来?”
葛昀起身走到大厅的中央:“那林帅能不能说说,老夫这个寿宴为什么就这么重要?”
林允贞被问得哑然。
葛昀自己说了句:“总不会与时下的朝局有关吧?”
林允贞一愣,随即说道:“也许是吧。”
葛昀反问:“老夫被陛下勒令致仕,至今已有三年,三年里,老夫基本不问政事,如果老夫办了这个寿宴,反倒被牵连进时下的朝局里去,那得不偿失了。”
林允贞沉吟片刻说道:“老帅,职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葛昀:“但说无妨吧。”
林允贞:“如今的朝局,老帅可还看得清吗?”
葛昀转头看向林允贞:“有什么看不清的?”
林允贞也站起身:“如今的朝局,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可也复杂。”
葛昀看林允贞在自己身前卖弄起来,倒是好笑,便顺势问他:“怎么个简单法?又有多复杂?”
林允贞看出了葛昀的不悦,不好多说,便只回道:“大概不过变法二字。”
“哈哈哈……”葛昀大笑,然后说道:“林帅原在数千里之外,管着军务,倒确实比我这在京的老头子看得透彻,看来我真的老了,古稀古稀,作古稀松啊……”
林允贞赶紧说:“职下多嘴了,老帅见谅。”
葛昀走回了主位上坐下,然后说道:“好了……林帅的来意老夫明白了,老夫的意思,林帅想必也明白了,还要说什么吗?”
林允贞知道劝不动葛昀了,索性也不伪装,直言道:“刚才说的是公事,职下这里还有一句私言想问老帅。”
葛昀端起茶盏:“说吧。”
林允贞:“前几日,陛下托人带了句话给职下,大意是说三年前云门之战后,职下唆使老帅编造军报,敢问老帅,当初上呈陛下的军报,是不是写了实情?”
葛昀听后一惊,放下了茶盏,笑着说:“当然是实情。”
林允贞不依不饶,此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葛昀,然后冷冷地挤出一句话:“职下说的是,实情。”
葛昀看着林允贞兴师问罪的样子,不禁恼怒,可也强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林允贞身旁,右手轻轻拍着林允贞衣襟上的尘粒,可刚拍了一下,林允贞便吓得想往后退,葛昀顺势一把攥住林允贞的衣襟,但表情仍是和蔼,语气依旧平缓:“老夫早就是闲云野鹤了……挡不住将军的宏图伟业,陈年旧事老夫不提,将军也不要提了,总而言之,我的折子都是联名的,可从来没上过什么私折。”说完右手放开林允贞的衣襟。
林允贞向后退了两步,听得刚才葛昀的话,也觉得是话里有话,可又不明就里,他稍稍安定,便拱手行礼道:“职下受教了,刚才多有得罪,告辞。”
葛昀不待林允贞把话说完,已经向后堂走去,边走边背对着林允贞说:“七十的寿宴我会办的,我在这里恭候陛下和各位朝臣,你安心回去复旨吧。”
林允贞听罢,恭恭敬敬地行李拜别,而后退出大厅。
葛昀晃荡着穿过后堂,走进府内的书房,一推门,便说道:“你猜的不错,是来劝我办寿宴的。”
“当然,这个时候,陛下也该动这个心思了……”屋内答话的正是——王悟承。
葛昀坐在了王悟承的对面:“你怎么猜到是林允贞?”
王悟承:“林允贞我倒猜不到,至多是猜到皇上会派人来看望老帅。”
葛昀:“是陛下派来的,而且是专门来劝我做宴的。”
王悟承:“老帅答应了?”
葛昀点点头:“你说我能躲得过去吗?”
王悟承:“恐怕难,姚谦病逝,老帅的态度就至关重要了。”
葛昀笑笑:“你对林允贞的点拨看来也起了作用,他也懂得谈论变法了。”
王悟承也笑:“林允贞这个人,好谋无断,刚愎自用,还喜欢耍滑头,也不知是不是家学渊源,那点子政客伎俩他倒是一点不糟蹋,差点就被他给卖了。”
葛昀指着王悟承:“不是老夫说你,你也有些慌不择路,乱了方寸了。林允贞什么出身?他能支持变法吗?他和姚谦、姚卫父子肯定还是一条道上的,即便现在不是,到了关键时刻,也一定是,你拉他做甚。”
王悟承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葛昀又说:“刚才说到一半,被林允贞来给打断了,你再接着给我讲讲,想要我怎么办?”
王悟承沉思了片刻,说道:“其实老帅心里有数,这法该不该变,能不能变,就在这最近要见分晓了。姚谦病逝,其实是个大好机会,反对派群龙无首,陛下举棋不定,我料想,这回陛下来贺您的寿,必然会向您讨个主意。”
葛昀反问:“你要我支持变法?”
王悟承也反问:“老帅不支持?”
葛昀停顿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又给王悟承倒了一杯,王悟承恭敬地接了过去。
半晌,葛昀才开口:“按理说,我是该支持。我知道你的心思,我葛昀是穷苦出身,祖上没什么显赫,谈不到卫道,身后又没有子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