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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旭扭回头，顺着胖子的目光看去。
门口处，走进一名身材偏瘦的男子。而男子像是身体多病，脸色煞白，始终都在低着头。
“这是？”杨旭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这是张大人！”
“哪个张大人？”
胖子说道：“还能是哪个？锦衣卫指挥使，张辑张大人。咱们两个的上司！”
“张大人怎么会在这，而且还是这样的一身打扮！”
胖子猜测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旁人知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说完，胖子将身子压的更低，整个人都要趴在桌子上了。
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张大人自打进了酒楼之后，便有一人迎向了他。“这位老爷，您楼上请。我家老爷等您多时了！”
这人看起来就像是酒楼的一名小厮，不过却又比之精明的许多。他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可目光却始终都放在张辑的身上。很明显，这人的任务不只是领路，更是在监视着张辑。
“喂、别看了，他们就要过来了！”
胖子与杨旭所在的桌案，正巧就摆在楼梯旁。若是张辑两人去往楼上的雅间，必然会在他们的身旁路过。而胖子不想让自己两人卷入到上司的秘密中，所以才低声的提醒杨旭。
杨旭也学着刘耀祖的样子，将头趴在桌案上，一只手臂还特此挡住了侧面的脸庞。像酒楼中吃醉的酒客，多半都会是这样的姿势倒卧在桌上。不过，他们别说酒了，就连菜都还没吃上一口。
光洁的桌面上只有他们两个年轻人趴在上面，这本身就是奇怪的一暮。可是，张辑身旁的这名小厮却是太过于关注张辑本身，而忘却了观察周围，才没有注意到他们。反而是张辑，将这两个“小家伙”的举动看在了眼底。
“咚、咚！”桌面发出了两声轻响。而杨旭两人，也随着桌面的轻响，而缓缓的抬起了头。
桌旁没有人。
“呼！”胖子长出了一口气。“这要是让张大人发现我们撞破了他的秘密，岂不是很尴尬！”
“我想，他已经发现我们了！”杨树伸手一指楼梯的方向。“你看！”
却见张辑正走到楼梯的当中，侧过头对着身旁的那名小厮，似是在与对方低声的交谈这什么。而张辑的双手背负在身后，左手掌心扣着右手手腕，右手四指不停的伸直、弯曲。
第3章 送信（）
杨旭说道：“看，张大人在叫我们帮忙。”
的确，张辑四指不停的向内收缩，就好像是想要让他们跟上自己的脚步一样。
而胖子却是摇摇头。“不对，张大人是想让我们离开。你瞧，他手指不断的向外摆动，分明是在赶我们走嘛！”
“不对，那应该是在向内摆动，是想让我们跟上去。”
胖子说道：“别操这份心了，这些大人物的事，不是你我能够参与的。”
“可张大人敲桌示警，不就是希望我们能帮上忙吗？”杨旭判断，刚才桌案发出的那两声轻响，必然是张辑路过桌旁时发出的。那声音很低微，若不是杨旭两人将头趴在桌案上，恐怕也没办法听出这细微的响动。
胖子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杨旭的身旁，一把将其拉住。“这种事情，咱们最好不要参与进来。搞不好，张大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想找两个倒霉鬼垫背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官场最是险恶，我们还是绕开的好。”见杨旭还有些犹豫，刘耀祖只好拿出了杀手锏。“你想一想，若是你因为参与到这些大人物的争斗，而丢了自己的这件差事，你老爹能饶了你吗？”
果然，一提起杨旭的老爹，这个一根筋的混小子就真的没了脾气。
就这样，两个人连饭也没吃，就离开了酒楼。而在这一路上，胖子的手始终都扣着杨旭的手腕，生怕他回头去做“傻事”。
两人虽还没用晚饭，可经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也就没有了丝毫的饥饿感。不过，刘耀祖既然声明是他请客，倒也不好让杨旭就这么回去。所以，二人也没做商议，就在街边的一家小馆子中凑活了一口。
直至天色完全的黑下，城们将要关闭之时，杨旭出了城。
因为刘耀祖家就在城中，所以出城时只有杨旭一人。
一路之上，杨旭不禁有些为今日的事情后悔。依着他的性格，今天的事情他多半是要搞清楚的。
时间不大，杨旭到了家。离着家门还老远，就瞧见院中有一点火光，正在院中闪烁。这是杨旭的父亲在抽烟。
杨老汉在锦衣卫当了一辈子的职，也仅仅是图了一个温饱而已。平日里，杨老汉就连油灯也都舍不得点，就这样抹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抽着那根烟袋。
“爹，我回来了。”人还站在院外，杨旭就开口同他的父亲打招呼。
“恩。今天到的饭局怎么样啊？”杨老汉在黑暗中问道。他心里清楚，杨旭根本就不善于交际，能否在锦衣卫中立足，却又离不开这样、那样的应酬。
杨旭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还好吧！”
“哎！”听儿子这话音，老汉就知道杨旭完全没有把今晚的饭局当做一回事。只不过，老汉若是知道杨旭连同那个胖子来骗自己，心中又该是做何感想呢！
“算啦、算啦！”杨老汉接着说道：“旁的事情，就先不要想了。明天是你当值，要早早的到锦衣卫衙门报道，今天就早些歇着吧。”
杨旭依旧是满口的答应。“知道了，爹。”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不提醒，杨旭也不会误事的。
“对了。”杨旭刚要进屋，突然似又想起了什么。“爹，您觉得张大人为人如何？”
“哪个张大人？指挥使大人？”
“对，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张辑张大人。”杨旭似是想要在自己父亲的口中，为今日所发生之事，获得一些个线索。
想也没想，杨老汉脱口便说道：“指挥使大人可是一个好人啊！若是没有他，我哪来你这么个儿子，你小子说不定喂了野狗呢？”
“爹。。。”
“啊！”话一出口，杨老汉也已回过神来。这些个陈年往事，还不是让杨旭知道的时候。“啊，我的意思是，当初你娘刚生下的你的时候就没了，而你又是一身的病，多亏指挥使大人帮爹请来了最好的大夫，这才救回了你小子的一条命啊！”
杨老汉眼珠急速的转动，才想出这么一个还算是合理的说辞。若不是天已完全黑下，院中又没有灯亮，杨旭完全可以看到自己父亲额头渗出的汗水。这是急的，也是吓的！
杨旭完全没有听出父亲语气中的不寻常之处，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今天的事情上。“这么说。如果张大人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应该出手帮忙喽！”
杨旭的父亲笑了笑，“傻小子，指挥使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还会有什么麻烦？再说就算是指挥使大人有了麻烦，难道是你小子能够解决的？睡觉去吧！”
。。。。。。。。
第二日一早，城门尚未开启，杨旭就已经在城门前等候了。
锦衣卫的衙门在皇城西南，进了城没多久便可见到那巍峨庄严的门楣。大门前，一左一右两名值班的校尉，身上的精气神一点也不比杨旭要差。能够守在这里，本身便是一种荣耀。
“两位，早。”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杨旭就进了锦衣卫衙门。所谓的“点头之交”，便似这般。
堂上，十几名锦衣千户正在翘首而立。今天是三月初一，指挥使大人会在衙门中露上一面，吩咐几句不轻不重的话。
“已经这个时辰了，大人怎么还没来？”
旁边一人却说，“你急的什么？大人或许有其他的事物耽搁了也说不定啊！”
始终都在焦急等待的这人说道：“我是怕我在这里等的久了，下边的那些小子再搞出事情来。”
说到这，正巧杨旭在堂前路过。“杨旭！”这位锦衣千户叫道：“杨旭，你去通知弟兄们各自当值，不需等我了！”
这位千户正是杨旭的顶头上司。原本，每当初一、十五，这些个锦衣千户们在听完了张辑的训示之后了，都会将随后将张辑的话传达下去。而今天张辑久久未到，那么下一道程序也就自然的免去了。
锦衣卫千户，顾名思义，便是掌管着千名锦衣卫。而起下，另设十名锦衣百户。百户之下，另有十名总旗，构成了这个庞大的系统。
而这十几名的锦衣千户，平日里都在锦衣卫衙门有各自独立的院落，旗下的锦衣百户，则是各自有“百户所”，总旗也有各自所负责的街区。如此，便将整个京都块状的分割开来。
而杨旭，却并未被分派之其中的任何一处白户所，而是始终留在锦衣卫衙门中当值。算来，这也是张辑对他的一种照顾吧！
来在自己自己分数的这进院落之中，杨旭先是传达了千户大人的指示，将堂上翘首以盼的这些百户大人们全都打发掉，而后换过自己的飞鱼服，在门口一边当值，一边发呆。
锦衣卫同样也是官场，而且照比官场更为的现实。
“喂、杨旭！”身旁，有人在叫杨旭的名字。
这人今日与杨旭一同当值，比杨旭晚到了一步，因为杨旭正在发呆，脑袋中不知想写什么，竟然没有发现对方接近自己。
“恩？”
“听说，指挥使大人今日没来！”每个人都有八卦之心，这名普通的锦衣校尉也同样的如此。
“恩，好像是吧！”
“你不知道，咱们这位指挥使大人病了！”
“病了？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这人自鸣得意的笑笑。“我今早在张大人的府门路过，见苏大夫正被人迎出，而且苏大夫还一脸的苦相。向着苏大夫乃是京城出了名的神医，普通人生病怎么能请动他吗？而且若是普通的病症，会令他那样的愁眉苦脸的吗？”
“这也真是奇怪了！”杨旭在心中暗想道：“昨日的时候，张大人还好好的，怎么仅仅过了这一夜，就突然间病倒了呢？莫非，与昨日的酒宴有关！”
细想之下，杨旭越发的认可自己的猜测。“说不准，只有到张大人府上去一趟，才能知道原因！”
。。。。。。。。
“今日，你到张辑的那里去一趟。”
“现在？”搭话的这人，是一个身材匀称的男子，一副大众的面孔，将其放到人群中，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然！”说话之人背对这对方。“张辑如此的不识时务，如果我仍旧什么都不做的话，老夫又凭什么震慑住这些存有异心的人！”
男子说道：“阁老放心，今日我一定取张辑的首级回来。”
“糊涂！”始终以后背视人的这位“阁老”猛然间一个转身，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止一个调门儿。“若是杀了张辑，必然会引起陛下的注意，介时我还如何能够将锦衣卫控制在手里？”
“那阁老的意思是？”
“你将这封信放到张辑的床头之上，他自然就会明白了。”
能够被称为阁老的，自然是在内阁身掌一部。而似这样得人，年纪多在六询开外。这位也同样如此！花白的胡须、花白的发髻，但却有着与外貌不甚相符的神采。观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