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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见她往厨房去了,以为她还在恼他,便跟了上去,正见她拿着斧子准备劈柴,当即夺过她手中的斧子,言简意赅道:“我来!”牧洛笛也不争辩,任由他到一旁劈柴去了。
她坐在一旁摘菜,偶尔看看十四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由失笑。待前期工作完成,十四已经将火升了起来。不得不承认,他虽是个王爷,但好歹是带过兵打过仗吃过苦的人,劈柴生火这些事尚且难不倒他。
见她又要动锅动铲的,十四终于有些抑制不住情绪,硬生生道:“我来!”“你来?堂堂王爷会劈柴生火已经够叫我惊讶的了,连做菜也会?”牧洛笛笑意吟吟地看着他,戏谑道。
十四当然不会做菜,且不说有无“君子远庖厨”的说法,仅仅是他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王爷身份就不容许他真的进厨房做菜。实际上,他会劈柴生火,也是为了取暖,而不是做饭。
“你且一边呆着去,我来就是!”十四气绝,却依然坚持道。他自然不会做菜,可这个女人不吃他买来的东西,怀着身孕还要亲自下厨,让他能怎么办?
偏偏,对面的那个女人,还不懂他的心思。先前他恼火,也并非因为那些人身份低微,而是她如此辛苦,而他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他到底为着什么一定要来到她身边?是为了七哥吗?他是为了她啊!为了能常常见到她的笑脸,不是吗?只要想到这一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可是,即便到了现在,她已经不是他的嫂子了,可他却还是不敢说出那样的话来。也罢,就让时间来说明一切吧。他等得起。
牧洛笛耸耸肩,自觉地退出了厨房,回到大堂内继续绣花。十四见她走了,顿时就望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犯了难,但天渐渐黑了,想着她早该饿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始挑战做菜。
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洛笛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只好摸了摸肚子,无奈苦笑道:“宝宝,你这个叔叔啊,是劝不住的人,只有让他吃点苦头,他才懂得后退。今天就辛苦你了。”
当十四端着黑漆漆的几个碗上来时,牧洛笛更是哭笑不得,看着碗里的东西,瞬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奔到门口便要吐。可是这一日也没吃多少东西,吐来吐去,只剩些苦水。十四见状,立即过来扶她。她忍了忍,勉强挤出几个字:“柜子,梅子。”
十四当下会意,到处翻柜子,终于在一旁的高几上发现了装着梅子的罐子。当他将罐子端到牧洛笛面前时,她的脸已经白了。看到他担忧的眼神,牧洛笛捻了颗梅子放进嘴里,感觉好多了,这才笑了笑道:“两三个月时呕得最厉害,如今好多了,偶尔呕一呕,你莫要担心。看来今晚的饭,我是吃不上了。”
再看看桌上那几碟黑漆漆的东西,嘴角一抽,道:“那些东西,你也别吃了,省得吃坏了肚子。你还是把给我送来的东西吃了吧!既买了也别浪费。”
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看着桌上的饭菜,十四却还是有些尴尬道:“这是头一回,下一次就好了。你不吃些东西,肚里的孩子也是要吃的。你吃那买来的吧!我不饿。”
牧洛笛也知道是该吃点东西,无奈反胃得实在厉害。十四嘴上说着不饿,但肚子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叫唤起来。她也不拆穿他,只好笑笑道:“我熬一点梅子粥喝,你乖乖把饭给吃了。否则我也不会吃的。”
他也知道让她吃东西有些勉强,但不吃却是不行的,只好应了。他又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厨房,只好端了碗,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熬梅子粥。
牧洛笛见他的模样有些滑稽,却又十分亲切。想当初,美男子就是这么没有正行,端着饭碗就往她的房门口一坐,一边看她饿着肚子练习书法什么的,一边吃得欢快。想到这里,心里又有点难受。
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了,从内心里承认的亲人却还是只有老妈和美男子,至于白家,就像是叔叔伯伯家的亲人,虽然也是亲人,也很重要,但终究隔着一重难以逾越的障碍。十三曾一再提醒她,莫要让自己的固执害了自己。但有时候,心底的执念,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十四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只好背过身去,道:“你若觉得被看着难受,我背过身去就是了。总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厨房里的。”“你真的打算只吃白米饭吗?”牧洛笛眨了眨眼,一面将梅子什么的准备好,一面戏谑道。
更加尴尬地看了看碗里的白米饭,十四又往嘴里扒了几口道:“白米饭就白米饭,你别想故意支开我。我可不是以前的十四,不会再被你随便一激就跳脚了。”
牧洛笛坐在灶前看着火,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如若他不是十四王爷,跟他相处真算得上一件简单而愉快的事情。他天生性子就容易冲动,来这民间磨磨性子也是好的。
“你若真要在厨房里用膳,好歹把菜也给端过来。还有你做的那些东西”知道他不肯离开半步,她只好亲自去客厅端菜。十四见状,立即主动地拿过了食盒,跟着她回到厨房,继续看她熬粥。
头一回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而这顿饭却在乌龙加尴尬中吃完了。后来每一次想到这件事情,十四都是忍俊不禁,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孤勇和赖皮是哪里来的。可是,这些都是真正只属于他们两个的记忆,他会在心底保存一辈子,即便终有一日她会忘记。
打那日以后,知道她不会吃他买来的饭菜,也知道自己做出来的黑漆漆的东西实在不能入口,十四便隔三差五地砍好了柴,趁她不注意时,给她放在厨房里。好在,虽不知她何时学会了做饭菜,但见做做饭菜于她而言还算是简单的事情,他也就渐渐放下了心。自己在家无事,也常常琢磨着如何做菜。
然而,每次看着夜深了,对面她的卧室里却还是透着烛火的光,十四便觉忧心不已。她不肯接受他的银两,一定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还要接济白大嫂。因此,常常干起活来就忘了时辰,夜深了也还不歇息。
这些日子,越发频繁地听见她半夜因为脚抽筋而发出的喊痛声,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但他是习武之人,耳力较常人好得多。每次,他都要一忍再忍,才能忍住冲进房里的冲动。
十四劝她时,她总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道:“等我攒够了钱,开起绣坊了,就不会那么拼命了。孩子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不想他生下来以后却还要继续受苦。”
每每这个时候,十四就会重提回京城之事。虽然他心里情愿,他和她就这样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好好生活一辈子。但如果这样的生活,要她承受那么多的苦楚,他宁愿让她重新回到七哥的庇护下。
可无论他是苦劝也好、激将也好,又或者,生气也好。牧洛笛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似乎是打定主意,让他知难而退。十四只好作罢,见她还惦记着上山采药的事情,当下便阻止了她,亲自承担起了这份工作。
每日上山采药的十四,倒是和镇上的药材商人、药铺以及附近的村民都渐渐熟悉了起来,尤其是小懒。往日山脚只有牧洛笛一家,他只好去她家讨水喝。现如今有了另一家,自然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一个孕妇。因而,除了给她传递嫂子的消息之外,牧洛笛见到小懒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月初时,她去镇上看嫂子,就和嫂子谈过关于绣坊的想法,并给了嫂子银两央嫂子定个地段。到月中的时候,嫂子就传来消息说已经定下了一个地段当绣坊的铺子。她当即让小懒带了银两回镇上请嫂子看布匹,并将宣传策略一并交给了他。
嫂子虽然是武将之后,不善女红,但好歹在京城多年,看布匹的本事早已经练就。这一点上,她完全信得过嫂子的眼光。至于小懒,他是个好孩子,如今常喜欢和君儿一起玩,她对小懒也是十分放心的。
眼下到了月末,小懒又随师傅上山采药,才六岁大的君儿竟也屁颠屁颠地跟来了。细问之下,才知嫂子见君儿对药材感兴趣且十分有天分,已经让君儿拜了小懒的师傅为师了。
君儿见了牧洛笛,十分开心地直往她怀里扑,吓得她赶紧把手中的针线放远了。只听他用糯糯的声音问道:“姑姑,君儿好想爹爹和爷爷,娘说他们还在北荒,那他们什么时候才来看君儿啊?”
他的语气很天真,就像是往日大哥出征一般。这让牧洛笛鼻子一酸,险些掉眼泪,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努力噙了笑意,才道:“君儿如果乖乖地听你娘的话,过两年姑姑就带你去看爷爷和爹爹,好不好?”
“嗯!君儿一定会好好听娘的话,姑姑不可以食言哦!”君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师傅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这才认真道,“君儿要走了,姑姑要好好照顾弟弟呢!我也会好好照顾娘亲的。”
为什么一定是弟弟呢?牧洛笛勾了勾唇角,点点头,柔声道:“好孩子,去吧!不要辜负了你娘的期望,好好跟着师傅学习,好好孝敬娘和师傅,别像小懒哥哥一样,就知道偷懒!”
她这戏谑落到了正在一旁吃着她一早准备好的糕点的小懒耳朵里,小懒当下站起身来,抗议道:“牧姐姐,我哪有偷懒,你这话要是被师傅听到了,他老人家还不定怎么想我呢!”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快把糕点拿了去,别忘了给师傅留些。”牧洛笛不由失笑,妥协道。小懒不过是个小孩,当然不会真将她的戏谑往心里去。见她妥协,他自然也不会深入计较,只撇撇嘴道:“绣坊这两天就要开张了,牧姐姐不上镇里头去瞧瞧么?”
牧洛笛一边牵了君儿往外走,一边应道:“自然是要去的。等这两天,我把手头的针线活干完了,就要去的。以后,你是君儿的师兄,君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小懒脸上一红,拿了食盒就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他们的师傅是一个游医,小懒则在镇上的一家药铺做帮工,正是牧洛笛上回去的那家。虽然多次路过,但实际上牧洛笛还未真正见过他们的师傅。
既然君儿已经拜在门下,她身为君儿的姑姑,当面道声谢也是有必要的。然而,她尚未走到门口,便觉眼前一黑,转眼失去了知觉,向一旁倒去。小懒顿时被吓了一跳,好在反应敏捷,当即给她做了人肉垫子。
幸而,他们的师傅就在门外,听到动静立刻奔了进来,将牧洛笛扶到了床上,替她把了脉,然后塞了颗药丸到她嘴里,这才沉声嘱咐道:“小懒,刚才在山上碰到的那个年轻人,你还记得吗?我们的药篓里缺了几味药,而他今日有收获,快去找他。”
小懒想了想,师傅口中的年轻人,不就是上次送牧姐姐去医馆的羲哥哥吗?当下忍了身上的痛,往山上奔去。君儿看着自家姑姑突然昏倒,却是束手无策,当下急得要哭,却生生憋住了眼泪,带着哭腔问道:“师傅,姑姑没事吧?”
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他们的师傅脸上带着笑意,道:“放心吧!师傅答应过朋友,绝不会让你的姑姑有事的。”再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不由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