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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亲自将卓茂意送回家里。
卓茂意趴在床上,马神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听完卓茂意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无奈地叹了口气:“卓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呢?纪老将军的事情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但你也明白,现在是特殊时期,陛下行事毫无章法,你在这个时候撞到他的刀口上,不是自己找死吗?”
“你不明白,我跟陛下是生死之交,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毁掉整个北冥国。”卓茂意用力吹了一下床板,语气中充满不甘,“都怪那个姓孟的女人,要不是她从中作梗,陛下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
马神医却道:“你其实误会孟皇后了,贫道曾进宫与她谈过几次,她表示自己曾经劝过陛下,希望陛下收敛脾气,不要再随便取人性命,可惜陛下根本就不听她。说来也是,孟皇后虽然贵为一国之母,但她终究只是个女人,她怎么可能改变北冥帝的想法?而且北冥帝也不是那种能够任人左右的男人”
听完他的感慨,卓茂意微微一怔:“可如果不是孟皇后在作梗,那陛下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现在能靠近他而不被伤害的人,就只有孟皇后和小太子,太子年纪尚小,不可能是他在作怪,那就只可能是孟皇后对陛下动了手脚才对。”
“那你想想,孟皇后伤害陛下的动机是什么?她把陛下害惨了,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马神医理智地分析道,“孟皇后是个女人,她所有的荣耀和地位,都来自于身边的夫君,要是她真被北冥帝给整垮了,她的皇后之位岂不也没了?”
“小太子继位,她就是太后!”卓茂意迅速说出自己的猜测。
马神医摇摇头:“小太子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算她成了太后,日子也未必能好过到哪里去,年纪轻轻守活寡的滋味可不是人人都能忍受得了的。”
卓茂意微微皱眉:“你说得也有道理”
“所以说,这件事的问题所在并非出在孟皇后身上,而是出在”马神医指了指上方,压低声音说道,“上面那位君王的身上。”
卓茂意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陛下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都会变的,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马神医幽幽地叹气,“而且你没发现吗,最近那些被陛下以各种罪名或贬或杀的朝臣,都是以前跟随过陛下的旧部吗?老话说得好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卓茂意听出他话中隐藏的意思,不禁全身发冷:“这、这不可能吧,陛下他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自古伴君如伴虎,你还记得前朝开国皇帝吗?他亲手灭掉了开国旧勋三十几人,为了斩草除根,他将这三十几人的家属全部斩杀殆尽,就连刚出生的婴孩都没放过!”
这件事情卓茂意也曾听家中长辈说过,以前他只是把它当成故事,听完就丢到脑后了,现在把自己带入其中,竟觉得不寒而栗。
马神医继续说道:“你这次运气不错,只是被发配三千里,至少还保住了小命,不想其他人,一家老小全都惨死在暗卫的刀下,诶!”
卓茂意神情恍惚:“为什么,陛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对他忠心耿耿,曾经交过命的患难情谊,难道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他身为帝王,自然有他的考量,在帝王之术中,这种考量被称之为权衡。”马神医捻住山羊胡须,缓缓说道,“平衡各方权势,这是每个帝王都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个帝王愿意看到自己的臣子一家独大,所以你们就成了他的牺牲品。”
卓茂意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被旧友伤害的痛苦,远比身上的伤痛更加严重千百倍!
他低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陛下继续杀害那些旧勋吗?”
“办法倒不是没有”马神医露出很为难的神情。
卓茂意苦笑道:“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就别再吊我的胃口了,有话就请直说吧。”
马神医也是苦笑:“并非我故意要吊你胃口,而是此事牵连甚广,我担心说出来之后,你会接受不了。”
“说吧,走到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卓茂意神情惨淡。
马神医迟疑再三,方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只要换掉皇位上的那个人,事情就能立即得到解决,这是目前最快的、同时也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
卓茂意立刻瞪起双眼,不敢置信地瞪着马神医:“你、你这是要谋朝篡位?”
“不不不,贫道绝无此意,你先别着急,听贫道慢慢跟你说。”马神医咽了口口水,凑过去小声说道,“贫道的意思是让陛下退位让贤,将皇位传给太子殿下,殿下如今年纪尚小,他继位之后必定需要朝臣辅佐,到时候有卓将军和诸位朝臣看着,殿下一定能被教导成为仁慈温和的明君。如此一来,不仅卓将军,就连其他已经被害或者即将被害的无辜大臣,都能幸免于难。”
卓茂意严重的惊讶渐渐被深思代替,马神医的办法虽然听起来大逆不道,但仔细一想,也并非完全不可行。
至少,这法子并不算是真正的谋朝篡位,皇位换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换上去的人仍旧姓裴,而裴九川在退位之后还可以做他的太上皇。
卓茂意渐渐心动了,他问:“如果真按你说的那么做,推举太子殿下继位,那陛下怎么办?他肯定不会答应让位?”
“咱们可以联合文武百官,联名上书请求陛下退位让贤,如果陛下还是不同意,那咱们就只有来硬的,用武力逼宫,逼迫陛下禅位”马神医干笑两声,山羊胡子随之抖了抖,“当然,这是下下之策,不到最后关头不能用,一切都要看陛下怎么决定。”
卓茂意皱眉说道:“依我对陛下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轻易让位,若是真要走到动刀动枪的地步,只怕最后会闹得谁都收不了场。”
“所以我们联名上书的时候,言辞一定要恳切,态度一定要诚挚,尽量不要激怒陛下,争取将这件事以最温和的方式解决掉。”
卓茂意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事关重大,我要再考虑一下。”
“是是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考虑清楚才能做决定,绝对不能冲动。”马神医点头赞同。
这次会谈进行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待马神医离开卓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潜伏在卓家附近的暗卫看到这一幕,立刻就将此事禀报给了北冥帝。
雁回殿内,北冥帝斜靠在躺椅中,他听完樊重的叙述,挑眉问道:“你们没看错,从卓家出来的人确实是马神医?”
樊重低头答道:“确认没看错,的确是他。”
北冥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冷冷笑道:“还真看不出来,卓茂意居然跟马神医还有勾结,几十年的交情也不过如此,也罢,孤就姑且看看他们到底能翻出个什么浪花来!”
他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樊重一一记下,待樊重离开之后,雪容身姿款款地走了进来。
她走到北冥帝身边坐下,侧身依偎在他怀里,声音娇柔:“陛下什么时候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刚才进屋看见你在睡觉,孤不想打搅你休息,便没有知会你。”北冥帝随意地将大手放在她的后颈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一握,就将她的脖子全部握入手中。
脖子是人身上最为脆弱、同时也是最为致命的关键所在,雪容被感觉到脖子被人整个握住之时,身体本能地僵了一下。
北冥帝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你在害怕孤会掐死你妈?”
“不,当然不会。”雪容抬起头,温柔地看着他,“我这么爱你,就算你开口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傻丫头。”北冥帝淡淡一笑,“你是孤最爱的女人,孤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看着他的深邃双眸,雪容仿佛从中看到了深刻的柔情,她不由得心神荡漾也许,他其实也是爱她的?不然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雪容忘记了自己现在用的是其他女人的容貌,也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情不自禁地说道:“陛下,我想为你生个孩子,可以吗?”
北冥帝一边抚摸她的乌发,一边问道:“为什么突然想生孩子了?”
“因为我爱陛下,我想为陛下生儿育女,我想让这个家更加热闹。”雪容注视着男人的双眼,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与期盼。
北冥帝停下动作,他低头凝视面前的女人,说:“我们已经有小馒头了。”
“我知道,可他毕竟不是我的亲生”雪容连忙停下来,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当然,无论是不是亲生的,我都一定会好好照顾小馒头,无论是现在的太子之位,还是将来的皇位,都是他的,我保证不会有人跟他争抢。”
她抓住北冥帝的衣袖,小心翼翼地乞求道:“我只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难道不可以吗?”
第266章逼宫造反()
面对她的撒娇痴缠,北冥帝有股莫名的烦躁,那种熟悉的暴虐情绪又涌上了心头,他忽然很想将面前的所有东西都摧毁,他享用鲜血浸满一切不!停下来!
北冥帝强行打断这种近乎病态的渴望,他伸手捏住鼻梁,眉头深锁。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经常会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他想起灭灯大师曾经跟他说过,巫族的身体之内流淌着被诅咒的血液,这种诅咒会巫族之人失去理智,变成杀人如麻的恶鬼。
想想自己成为恶鬼的情景,北冥帝又是一阵烦躁。
雪容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是默认了,高兴得雀跃不已,立刻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你答应我了吗?太好了!你果然是爱我的!”
本就心情不好的北冥帝被她这一声嚷嚷,弄得心情更加糟糕了,他抬手就将雪容从怀里推了出去。
这个动作出现得非常突兀,而且很粗鲁,雪容全无防备,一个不慎,直接被推得摔倒在地上。
雪容一下子就呆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北冥帝,睁大的眼睛里渐渐蓄满泪水,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委屈:“你这是要做什么?”
北冥帝迅速回过神来,他没想到自己会把她推倒,心中暗自懊恼,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要败给那该死的诅咒血脉吗?
他面色阴沉,但还是按捺住烦躁,伸手拉起雪容。他说:“抱歉,孤最近心情不好,刚才不是故意的。”
听到他道歉,雪容越发觉得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说道:“你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我们是夫妻,可以一起解决,你不要拿我发气嘛!”
北冥帝默默地看着她,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以前很少在孤面前哭。”
雪容停顿了一下,很快就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问道:“马神医不是说过了吗,我伤到了心脉,记忆受损,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就因为她失忆,所以她刚才说小馒头不是自己的儿子,北冥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当她是记忆缺失忘记儿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