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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七月十七,河州。
红日西沉,时至未正。
澹台凤鸣一行十数人,策马驰入了河口镇。
这是个民风淳朴的小镇,并没有多少常住人口,镇上只有两条主街主,呈十字交叉形。
此时,街上几乎已没有行人,两边的商铺也大都关门准备打佯了。
当经过镇上唯一一家悦来店栈时,走在前面的澹台凤鸣按住马辔,利落地跳下马背,把手里的缰绳扔给了发现客人,迎上来侍候的小二。
“少爷,天还没黑呢,是不是到下一个……”小安子怔了一下,刚要询问,澹台凤鸣已进了客栈,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在上座坐下了。
呃~他尴尬地摸摸鼻子,认命地跟了进去。
澹台文清几个相视一笑,相继翻身落马,进了客栈。
十数个人,分了三桌。
澹台凤鸣,澹台文清,陈风三人一桌;上官雅风按惯例在客栈外面巡视检查,十个影卫占了二桌。
小安子自去柜台与掌柜交涉,安排饭食。
陈风拿眼一扫,除了他们,大堂里另有两桌食客,见到他们到来,都停了箸,正偷偷打量他们,想必亦在心中估量着他们的来历。
陈风观察一阵,确定只是些普通的商旅,遂不再理会他们。
不多会,饭菜送上,只简单的四菜一汤,十几个人各坐一方安静地吃着饭。
“四哥~”澹台文清笑吟吟地道:“这种破地方,怎么能住人?”
彼时,店小二刚好来上酒,听他大放阙词,顿时脸孔紫涨。
“我没打算住,吃完走人……”澹台凤鸣头也不抬,冷冷地道。
“不是吧,又通宵赶路?”话没说完,澹台文清已哇哇大叫着抗议:“你以为是铁打的啊?我不管,我今晚一定要睡床!”
澹台凤鸣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他一眼。
就只这一眼,澹台文清立刻软了下来,嘻嘻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其实,我蛮喜欢晚上赶路的。真的,又凉快,又能看星星,而且安静,是吧?”
呜呜,夜晚的驿道,岂只是安静?简直是太安静了好不好?
他转头,想要拉陈风入伙。
陈风低头喝汤,极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
“是吗?”澹台凤鸣放下碗,接过小安子递过来的手帕抹干净了嘴,这才慢吞吞地开口:“我本来打算,吃完饭再往前赶一赶,到章台县住一晚。既然你喜欢赶路,那就继续吧。”
“啊?”澹台文清无限哀怨地瞪着他,当下想死的心都有。
“噗!”陈风一下子没憋得住,一口汤全喷了出来。
所幸他反应快,立刻低头,汤全吐到澹台文清的鞋子上,没有祸及他人。
他手忙脚乱地跳起来,连声道歉:“喝急了点,呛住了!对不住,不是故意的,我赔,不,我帮你换双新的~”
声音那一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象涟漪般泛了出去。
“陈风!”澹台文清忍无可忍,豁地站了起来。
众影卫再忍不住,皆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文 擦肩而过
“少爷~”正在笑闹之间,上官雅风忽地自店外奔了进来,神色间明显带了些紧张:“出事了~”
“什么?”笑声骤然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澹台凤鸣望着他,四平八稳地坐着,语气依旧是不冷不淡:“何事?”
上官雅风走到他跟前,将一张纸条恭敬地呈上来。
咖“什么事?”澹台文清立刻凑过去,这一看,马上面色大变:“四哥!”
澹台凤鸣燃起火折,将纸条烧毁,这才起身,吐出一个沉沉的字:“走。”
众人快速收拾了东西,翻身上马。
聆直奔出十里之外,澹台凤鸣才放缓了速度:“陈风,由此前往黔州,取道何处最近?”
陈风想了想,道:“过章台,经渝平,出河州,经青县,入萦州,自七星码头登船。”
“大约多久可到?”澹台文清插了一句。
“快则二日,慢则三天。”陈风瞥了皇帝一眼,实在没忍住:“该不会是……”
“嗯~”澹台凤鸣漫应一声,目光望着东边,良久不曾收回。
“少爷,”陈风低低地说了一句:“从这里入黔虽然路途遥远,但黔州入凉州境却极便捷,乘船顺流而下一昼夜即至。”
“是啊~”澹台文清笑道:“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呢?咱们有半个月的时间呢,这才过了两天,不急。”
澹台凤鸣没有搭理他,只夹紧了马腹,清叱一声:“驾!”
十几骑快马紧随其后,狂奔着绝尘而去。
急行了二夜一天,终于在七月十九日辰时抵达七星县,稍事休息,立刻奔码头而去。
席翰林收得到消息,亲自在码头等候。
一行人片刻不曾耽搁,直接上了船往黔州而去。
影卫们连着奔波了数日,此时有简家的侍卫护航,于是得了空隙进舱补眠。
澹台凤鸣却并不休息,传了席翰林到舱中问话。
席翰林行了君臣之礼,这才起身回道:“事情已然查清,是下面人办事不力,进山的苦力里混了几名仙阳教的奸细。”
“仙阳教?”澹台凤鸣眉毛一扬,讶异地问。
想不到,他还没有找他们麻烦,他们倒已送上门来刺探,真是岂有此理!
“是。”席翰林怕他不知,忙详加解说:“仙阳教是江湖上新近崛起的……”
“这些朕已知情,可略过,继续往下说便是。”澹台凤鸣抬手,打断他。
“皇上知道?”席翰林反倒有些惊讶,抬起眼看他一眼,复又垂下眼帘:“皇上日理万机,却连这些琐碎之事都了若指掌,臣钦佩之致。”
澹台凤鸣微一蹙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小安子急忙“请席大人删繁就简,长话短说,一切以龙体为本。”
“是是是~”席翰林老脸一红,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仙阳教众混入山中二月有余,于十天前躲过守卫的盘查,逃出山中。”
“一共有多少奸细?”
“共有五人,闯关时已被当场击杀二人,余三人皆带伤逃出。”
“说下去。”
“臣带了人马,封住了所有通路,在每个必经路口设卡,终于在七天前将人堵在了神鹫崖。谁料贼人负隅顽抗,誓死不降,竟跳入萦水之中。”
“尸体捞上来没有?”
“神鹫崖下礁多浪急,难以打捞。”席翰林抖着唇,低低地道。
“也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澹台凤鸣的声音平淡冷静,听不出悲喜。
席翰林垂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虽说坠下神鹫崖凶多吉少,因滋事体大,他哪敢掉以轻心?
这些日子,他手里所能派出的影卫已全部出动,在黔州和萦州二地张开天罗地网,连一丝蛛丝蚂迹也不敢放过。
但,至今没有好消息,奈何?
“东西呢?”澹台凤鸣沉默了片刻,轻声细语地问。
“已加派了人手,日夜赶工,预计再有半年可以全部完工。”席翰林擦了擦汗,急急地道。
“三个月。”澹台凤鸣启唇,三个字如冰珠般迸了出来。
“啊?”席翰林一呆。
半年完工已很勉强,三个月,怎么可能办到?
“三个月若不能如期完工,提头来见。”冷冽的声音,从年青俊美的君王性/感的薄唇中迸出,让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心悸感。
“是~”席翰林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是他闯出来的祸,皇上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将他当场斩首,只把工期提前三个月,对他而言,已是侥天之幸,哪里还敢多所争辩?
“下去吧~”澹台凤鸣挥手,令其退下。
“是~”席翰林垂着手,倒退着出了舱房。
澹台凤鸣这时才抬起手,修长的指节,轻轻地按揉着酸痛的眉心。
黔州之事绝不能败,否则将前功尽弃,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皇上,”小安子铺好了床,低声道:“至黔州,还需在水上行驶二个时辰,皇上可稍做休息。”
“嗯~”澹台凤鸣漫应一声,起身离了坐,朝舱房卧室而去。
舷窗外,一艘渔船飞速掠过。
船头一名中年男子,身披蓑衣,手执竹篙,轻快地点着水面,船行如风。
船尾一名少女,盘腿坐在甲板上,手里握着船橹,漫不经心地轻轻摇晃。
两船交汇的瞬间,那少女不知为何,忽地仰头大笑。
他似乎看到阳光落在她的眼中,闪着金光。
“意意~”他心一紧,一个箭步已蹿到了舷窗前,紧紧地贴着窗棂,似乎想要破窗而出。
正文 梦似烟花
只在眨眼之间,渔船已与他们的座船擦身而过,去得远了。
只剩一抹模糊的背影和那一声隐约散在空气中的清脆的笑声……
“皇上?”小安子回头,见他已在窗前,急忙跟了过来:“你要什么?”
澹台凤鸣却恍如未闻,怔怔地握着窗棂,指节握得泛白。
咖两船交汇的瞬间,他看到了她的脸。
分明很陌生,可,他却蓦然心悸。
只为了,那一抹似曾相识的背影。
聆“皇上?”小安子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诧异又惶急:“你没事吧?要不要宣太医……”
啊,这不是宫里,没有太医随行!
“席大人……”小安子脸色煞白,掉头就往舱外冲。
他就知道!这般几日不眠不休地奔波,终究会出事!
看吧!皇上不听人劝,硬是在数日之间出京师,过水云,进青州,穿河州,再到萦州,如今又赶往黔州……
别说皇上金尊玉贵,就是他这粗贱之躯也早已吃不消了啊!
更何况,这一路之上,他那脑袋瓜子也在不停地转动,没个消停的时候!
“小安子~”低低一声,却成功地止住了他的脚步。
“皇上?”小安子回头,眼里已盈满了泪。
“朕没病,只是累了而已。”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借此也把对某个人的思念一并吐了出来。
他再三回忆了当时的场景,少女的背影确实很象意意。
但是,那个渔夫的身材却只中等,人也太过干瘦,与唐笑差了太远。
再怎么易容换装,身高是无法改变的。
因此,他可以肯定,那人绝不是唐笑。
渔船上只有二人,没有藏第三个人的地方,而唐笑又怎么可能抛下意意,孤身行走江湖?
所以,那果然是他眼花,是他白日做梦了。
此梦,犹若烟花。
“那赶紧更衣吧。”小安子擦了一把眼泪,急忙过来服侍他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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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和渔夫讲定了价钱,快快乐乐地上了船。
一路上缠着渔夫问东问西,那渔夫姓周,性子憨直,对她有问必答。
因此,这一路上行来,两个人倒也不虞寂寞。
唐意盘腿坐在船尾,双手握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忽见一高大的船迎面驶来,船板冲开的浪花,振得渔船上下起伏。
唐意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哇,好大的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