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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两个太监自东边来,而那个方向是宫墙,没有门通向外界,他们也不可能挑着水翻墙而过。
“笨,那边有口井啊!”真不明白她在固执什么?
“这不对啊~”唐意咬着手指头。
这是她的习惯,每遇到疑难,就会咬指头。
“怎么不对?本王在这里长大,宫里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怎会弄错?不信,本王带你去瞧?”他做势欲往。
就不信她会在这种小事上钻牛角尖,非要亲眼见了才肯信他?
“好,去看看~”唐意点头,竟真的跟了上去。
“哪~”几乎是拽着她来到那口幽深漆黑的水井旁,把她的头按下去,恶狠狠地道:“满意了?”
井口湿滑,长满了青苔,一只绑了一捆麻绳的木桶扔在井边,井口约摸有二米宽,俯身在井沿,阵阵凉风扑面,一眼望下去,黑黝黝的,不知道有多深。
清亮的水面还在微微起着波澜,从侧面印证了他的话——那两个太监的确是刚从这里打了水过去。
“奇怪,奇怪~”唐意喃喃低语。
“哪里奇怪?”澹台文清被她勾起好奇心,把她提了起来。
“你看,”唐意指着不远处的假山:“那边有石,这里有水,若是把尸体绑上石块,沉尸井底,说不定芸儿就永无见天之日。岂不比胡乱掘个坑,埋在花园里好得多?”
尤其是,藏尸处离这口井不过十几丈的距离~
古井生波(二)文 / 一溪明月
澹台文清被她问得一愣:“是啊,为什么?”
本来不稀奇,被她一问,倒真的透着古怪了~
唐意咬着指头,沿着井口不停地踱步。
答案其实很简单,凶手并不知道这里有一口井。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从不知此地有井的人员名单里排查出嫌疑人——虽然这个工程也未见得小,但总比大规模地排查全皇宫的人容易多了。
“喂,你想到什么?”澹台文清瞧得眼睛都花了。
“这口井挖了有多久?”唐意终于停下来。
“貌似比本王的先祖年纪还要长?”澹台文清侧头想了一下,答。
“也就是说,这是一口古井,宫里的人都知道有它的存在?”唐意眼睛一亮。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做案的就是从宫外进来的人。
这个问题有点严重,澹台文清低了头,学唐意在井边来回踱步。
唐意也不催他,只耐心地等待结果。
澹台文清走了十个来回,停下来望着她,慢慢地点头。
“那就是了~”唐意松一口气,展露笑靥:“走,去内务府找安公公。”
偌大一座紫禁城,数万人的吃喝拉撒睡,绝不可能关起门来解决。别看四处宫门每日进进出出的不下数万人次,然而宫外的人想要踏进一步,却比登天还难。
“外面的人进宫来做案?”听完唐意的推论,小安子的眼瞪得象铜铃。
“你把初五,初八,初九这三天入宫的人员名单复印一份给我。”唐意仔细交待。
“复印?”
“呃,抄一份。”唐意急忙纠正。
“然后呢?”
“再找出在这三天里,有两次进宫纪录的人~”澹台文清简单地解释:“然后再一个一个排查。”
“初五是清明,皇上行祭天大礼,入宫的朝臣有很多。”小安子很快翻看了纪录,瞥唐意一眼:“初八是小主大婚的日子,皇上在御花园摆酒大宴群臣,前来道贺的官员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
搞什么,就那破婚礼,还摆酒大宴群臣?她甚至都没看到自己的新郎~什么忙也帮不上,凭白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唐意心生不忿。
“初九呢?”澹台文清忙岔开话题。
“初九相对简单点,除几位大臣奉召入宫外,只有淑妃娘娘的娘家人入宫探视娘娘~”
“先把所有名单整理出来,然后把入夜前已离开皇宫的单独列出,重点排查三天里连续两次进宫,且逗留到夜晚才离开的~”唐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尤其是初五戌时一刻后才离宫的,或者在芸儿回宫之后才入宫之人~”
“嗯~”唐意的话听起来有些绕口,小安子想了一下,才心领神会。
意外受伤(一)文 / 一溪明月
澹台文清见她表情有些沉重,遂出言安慰:“案子到此,总算又进展了一大步,皇嫂也莫太着急。”
大不了拍拍屁股闪人,她急什么?急的那个是他吧?
唐意没有吭声,若是嫌凶在这份名单上,当然最好,就怕是最坏的那种结果。
即凶手两次入宫都不是经过正常渠道,所以根本没在内务府的出入宫纪录上留下痕迹——毕竟皇宫的禁卫看似森严,也不是滴水不漏的。
既然上官雅风可以潜进皇宫,为什么其他人不行?
如果这样,那么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看似已经缩小N倍的调查范围,将会变得无限大……
“什么人?”澹台文清清叱一声,袍袖挥动之间,一道寒光脱手飞出,笃地射在门框之上。
紧接着,咣当一声巨响传来。
小安子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门边,黑着脸,用力拉开门。
门外一个小太监,身前一只茶盘,地上一地碎瓷,他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安子松一口气,崩着脸叱道:“不长眼的狗奴才,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养你何用?”
训完,转过头来望着澹台文清,陪着笑脸道:“王爷,是个不太懂规矩的奴才~”
澹台文清微微一笑,吐出的却是冰冷的句子:“拖下去,杖毙!”
小太监身子一软,瘫了。
“王爷~”唐意不赞同地蹙起了眉毛。
既然人命在他眼里如此轻贱,那她如此费尽心机去查芸儿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本王没听到脚步声。”澹台文清轻描淡写地道。
在宫里当差,最忌讳的就是偷听和打探主子的秘密。他既有心掩饰行藏,不管有没有听到,也不管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其心已然可诛!
他其实大可不必解释。做为一个主子,要杀一个奴才,而且还是犯了忌讳的奴才,实在不必有太多的理由。
可,她眼里闪过的那丝失望,刺痛了他。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但手段未免太过激烈和极端。
唐意冷着脸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澹台文清愣住,很想不去理会,脚却有自己的意识,等他反映过来,已然追了出去。
“王爷,他……”小安子手指着小太监,眼睛望着澹台文清。
“你看着办好了~”看着越走越远的唐意,他胡乱挥了挥手。
怪了,她明明看上去那么纤弱柔美,走路怎么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她……坏了,好象要摔倒?
“小心!”澹台文清一惊,足尖轻点,如离弦之箭蹿了过去。
唐意心中郁着一股气,只顾着往前冲,一不留神,踩了块尖利的碎石,剧痛传来,身子一歪,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裙裾,她暗咒一声,直直地往地上扑了过去。
千均一发之际,澹台文清赶到,伸手揽上了她的腰,因为太过心急,竟将她抱了个满怀!
意外受伤(二)文 / 一溪明月
“你没事吧?”焦灼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关心。
她眉心紧蹙,脸色发白,嫣红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显见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想,可能有点事~”唐意吃力地踮着脚尖,把重心移到右边来。
该死,这丝履鞋轻薄小巧,看着倒是挺漂亮,可惜全不实用,脚掌好象被刺破了,鲜血濡湿了棉袜,痛得钻心。
澹台文清一手扶住她的臂,另一手横过她的纤腰,搀着她往路旁走去:“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冷嗖嗖的声音传入耳膜。
真是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这当口过来,不是要她的命吗?
唐意暗呼倒霉,硬着头皮回过头。
澹台凤鸣正站在他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冷冷地瞅着他们——准确的说,是瞅着澹台文清搂在她腰上的那只手。
德公公还算正常,德妃则是挂满脸冷竣的笑,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
寻雁的表情才叫精彩,脸红得象猴子屁股,嘴大得能塞进一颗鸡蛋,一副大白天见了鬼,又惊又怕还含着二分惶恐,三分羞愧,五分窘迫。
就好象,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半搂半抱的那个人是她。
“臣妾,参见皇上~”唐意用暗劲狠推他的手,想要毁尸灭迹。
见鬼,皇室不是最忌讳在男女情事上生出误会吗?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不肯放开自己?
“四哥~”澹台文清神色镇定,丝毫也没有畏惧地望回去,腰上的手虽然顺势垂下,但另一只手却依旧大刺刺地环在肩上:“嫂子受伤了~”
德妃有点得意,但又不愿意让人说成落井下石,当然更多的成份是不愿意得罪燕王,还想要表现出端庄大度的模样:“皇上,既然燕王……”
“是吗?”瞥一眼地上的血印,澹台凤鸣扔下她,大踏步走上去,从澹台文清的手里接过唐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伤到哪了?”
“回皇上~”唐意错愕地抬起眼,略带点防备地瞪着他:“不碍的,只是不慎被石子硌伤了脚罢了~”
他想干嘛?该不会愤怒得想亲手把她摔死吧?
澹台凤鸣俯瞰着她,眼里柔情似水:“清歌~”
唐意一怔,凝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亮,象秋水洗过的长空。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温柔地抱着她,即便是责备也饱含了深情。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宣医女?”德妃脸一变,一丝妒恨自眸间一闪而过,斥责了贴身的宫女春儿,很快换了关心的笑容,跟上来:“皇上,既然清歌妹妹伤了脚,行走必然不便了,不如让她坐臣妾的肩辇吧~”
她打的好算盘,让出肩辇,既能不着痕迹地把唐意从皇上怀里弄出来,又显得自己大度贤慧,有容人之态。
他的柔情(一)文 / 一溪明月
“地上碎石多,君儿也需小心。”澹台凤鸣温柔地笑了笑,抱着唐意越过她往回走:“朕的御辇宽敞,坐两个人没有问题~”
“皇上~”德妃僵住。
“朕要带清歌去裹伤,君儿自己可以回寝宫吧~”澹台凤鸣闻声回头,歉然地望住她。
“是,当然~”德妃又气又恨,洁白的贝齿几欲把樱唇咬破。
真是气人,平白送了那贱/人一个亲近皇上的好机会。
澹台文清目送御辇离去,垂在宽大袍袖下的双手无意识地攥握成拳,忽觉一阵空虚。
凝霜殿里,如霜正在修补被唐意胡乱缝补起来的被子,忽听得门外一阵骚动,尖利的嗓子响起:“皇上驾到~”
她放下手中针线,扭身就往外跑,澹台凤鸣抱着唐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三人在门口差点相撞。
“不长眼的奴才,竟敢冲撞圣驾!”德贵跟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叱喝。
澹台凤鸣灵活地侧身,抱着唐意轻松地避开她,进了寝殿,尤有余暇回眸一笑,柔声道:“小心呀~”
如霜唰地红了脸。
怪不得宫里的娘娘们为了争宠争得快打破了头。莫说他手中还握着万里江山,似这般清俊漂亮又温文多情的男子,试问天下有几个女人不动心呢?
她只是得了一句问候,已是心如鹿撞,唐意被他圈在怀里,一路象宝贝似地抱了回来,早已心乱如麻。
这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就算是演戏,也会不会太过了?
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坚强,习惯了照顾别人,甚至习惯了危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将她捧在掌心呵护,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都说了只是块石头~”她嗫嗫低声,不自在地扭动身子,想要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
“别动~”他弯腰,象捧着瓷器般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被褥之上,一手轻按住她的肩,一手轻刮她的鼻,语气亲昵,低低地调笑:“否则,朕可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