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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触动,再一次剧痛袭来,澹台凤鸣闷哼一声,额上倏地冒出豆大的冷汗。
“小凤!”唐意用肩膀去顶,哪里挡得住?
被撞得向后跌扑,撞在洞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心!”他咬着牙,发出的却是气音。
“对不起,是我的错~”唐意眼里蓄满了泪,颤着手去摸他的伤腿。
“你能做的事,已全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够了!剩下的就是等待救援了!”他喘着气,努力安慰她。
她跪在他身侧,泣不成声。
澹台凤鸣望着她,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擦伤,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浸满了晶莹的泪珠。
泪水流下来,混着泥沙,在脸上留下脏兮兮的污迹。
可,这样她,却令他怦然心动。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能活着走出去!”他心疼万分,轻声道。
他说得对,他们还活着,而且一起正面对困境!
唐意笑了,目光闪动,温柔地擦掉他脸上的泥土。
感觉两颗心,从来也不曾象现在贴得这么近。
澹台凤鸣的眸色黯下,心跳迅速加快。
因为那个令他心悸的女子,很温柔地凑上来,吻住了他。
蛰伏在体内的情/欲被唤醒了,他搂住她,衔住柔唇,近乎疯狂地吻着她。
似乎想借这一吻,将长期积压在内心的情感,思念,爱慕,渴望……统统渲泻出来!
唐意热烈地回应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酸,甜,苦,怨,念,爱,痛,喜,忧,伤……无数情绪汇聚成一股泓流,冲击着她的心弦。
泪却莫明其妙地流得更急了,好似要把生离死别,历尽劫难后,藏在心底的泪一次性流光。
“傻丫头~”澹台凤鸣贴着她的唇逸出低低地叹息。
说自己傻,她又何尝不傻?
“讨厌,放开我~”唐意红了双颊。
他的怀抱太温暖,他的臂弯太有力。
在相拥的这一刻,她深深地明白一个事实。
她无法拒绝,也无法挣脱,她早已深陷在他织就的情网中,无法自拔。
“不放,这辈子,我都再也不会放开你!”
他吃力地抱紧了她,向她更是向自己发下誓言。
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嗅着她独有的馨香,终于为他漂泊了二十七年的心,找到了归宿……
正文 见证奇迹
…
…
…
咱们回过头来说说葛易。
那日他指挥教众,远远地坠在澹台凤鸣所坐的快船之后,尾随着他进入了青阳湖。
他们躲在芦苇荡里,直到澹台凤鸣一行人被接入庄园,这才悄然从湖的另一面上了岸,接近庄院。
此时侍卫绝大多数被派往山上搜索,湖边的警戒已是形同虚设。
咖他领着几人很轻易地接近了庄院,因院中有太多影卫,倒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在墙外悄悄窥探。
不过,他并没有闲着。
派了二个人在院外守着,以便有异动,继续跟踪。
聆他自己则带了几个人分头混进搜山的侍卫里,四处刺探。
越往里面走,越吃惊。
想不到,这个平时看似十分温柔、无害的君主,竟是一只十足的笑面虎!
他不禁暗咒萦州的教众全是些吃干饭的蠢货!
澹台凤鸣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地做了这么多的布署,竟然毫无察觉!
若不是他心血来潮,往萦州走这么一趟,只怕最后仙阳教如何落败的都不知道!
悄悄潜到钢厂,看着被爆得面目全非的现场,他不禁疑窦从生。
是谁敢与皇帝叫板,公然与他做对?
正打算再往纵深潜入,忽听四周人声鼎沸,从矿洞和深山里涌出大量的人潮,漫山遍野的火把,把青阳山照得如同白昼。
他一惊:一群蠢猪,连潜伏都不会,这么快被人发现了!
躲在树上一听,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似乎是有人走失,他们奉命停了工,全员展开搜索。
漫山遍野都是人,多一个谁会注意?
葛易冷哼一声,乘人不备,从藏身处飘然跃下,堂而皇之地混进了搜索的队伍之中。
“兄弟,这是要干嘛?”他拉住身边的人,随口攀谈起来。
“你不知道?”那人惊奇地看他:“山里混进了奸细,现在正在捉拿呢。”
“呵呵~”葛易干笑两声:“我还以为又有新的情况。”
“动作快点,到山下一号矿洞集合!”有影卫站在山顶呦喝。
“带上家伙,别空着手!”有人吩咐。
“家伙,什么家伙?”众人皆是茫然。
“拿上锄头,铁锹,簛箕,动作快!”山上有人吼。
于是众人一轰而散,奔跑着回去拿东西。
你想想,几千个人漫山地奔跑着,有的往前,有的朝后,有的往左,有的朝右,碰撞着,挨挤着,摔跌着,场面该有多混乱?
葛易呆站在半山,完全摸不着头脑。
几千个人带着那些工具满山跑,究竟是干什么?
不过,他脑子转得快,待人群回转,就跟着往山下跑。
仗着身手好,腿脚快,他挤到了矿洞前。
混在人堆里,竖起耳朵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他居高临下,眼睛又好,扫了全场好几遍,都没看到澹台凤鸣和另外几个的人影。
席翰林急得满头大汗,在现场充当指挥。
这个情况实在诡异,也不符合实际。
有皇帝在,哪轮得到他在这里指手划脚?
他脸上那副恨不得直接从石头缝里冲进矿洞的表情,让他顿时了悟。
皇帝,燕王,还有他身边那几个近臣,现在通通都陷在这座废弃的矿洞里!
想明白这一点,他高兴得几乎要仰天长啸!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从得知皇帝有可能在萦州私访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筹划如何一劳永逸,拨掉这棵眼中钉!
忌惮着上官雅风几人的身手,一直没能找到最佳方案。
没想到,他居然自找死路,一头撞到这破山洞里?
别人既然可以炸掉钢厂,他当然也可以炸掉矿洞!
恐怕澹台凤鸣做梦也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命丧他手,埋骨在黔州的荒山野岭之中吧?
而他,葛易,仙阳教的开国功臣,立下这份千古奇功,以后的富贵前途岂可限量?
他越想越兴奋,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从人群里退了出来。
当然,场面混乱也有混乱的坏处——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那几个属下。
无奈之下,他只得亲自上阵。
路上随便抓了个人质,只折断他一条手臂,就逼得他把火药下落乖乖说了出来。
摸到库房,揣了几大包火药在身上后,把人质杀死在仓库里。
站在山顶俯瞰山下,几千人排成数十条长队。
点起的火把,如同数十条巨龙在起伏,场面蔚为壮观。
原来,当初封洞时,采用的是用火药炸石,自然封堵之法。
如今为了不引起洞中塌方,不能使用火药,只能凭人力把巨石凿碎后再挑走,数千人在外面干等,进展极为缓慢。
席翰林集思广益后,决定绕开原洞口,重新挖开一条通道。
这么一来,施工量虽大了好几倍,进度却加快了N倍。
终于,在澹台凤鸣他们下到矿洞二个小时之后,挖开了一条通道。
几千人不可能全体涌进去找人,席翰林把事先挑选的一百人编成五队,手执火把,进入矿洞分区寻找。
葛易混在施工队伍中,乘人不备,悄悄溜了进去。
他不敢跟在席翰林那队,只拣了最后进洞的那组人,跟到了第二层,不料与上官雅风打了个照面。
他走在队伍的末尾,上官雅风急着解救唐意,哪有心思去注意旁人?
他见这边有人搜过,立刻就近转入另一条岔道,往别的方向找去。
但葛易做贼心虚,以为上官雅风想从背后包抄,立刻掉头就跑。
这一异常行动,自然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一把拽住:“你去哪里?”
“去你的!”他将那人一把推到,掉头就跑。
“有奸细!”一呼百应,附近之人立即围了过来。
葛易顿时成了过街老鼠,满洞乱蹿。
他慌不择路,见道就钻,偏洞中道路复杂,转了几圈后,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眼见就要被人堵在洞中,他一咬牙,摸出身上携带的火药,点燃了引线扔了出去。
他想的过于简单,以为炸塌矿洞,阻断追兵后,自己可以从容逸走。
谁知爆炸后会引起连锁反应,他本欲仗着轻功逃出生天,可惜离爆炸中心太近,只跑了不过二十几米,就被活埋在了碎石堆中!
再来说唐笑,他之所以一进入矿洞就跟澹台凤鸣分开,一来源于他对弄丢唐意的自责;另一个就是对自身能力的自负。
虽然席翰林再三警告洞中道路回环往复,颇为复杂,但他平生最擅长的就是寻宝探密。
他的足迹踏遍五湖四海,遍及四国,只要他想,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进的?
只要确定唐意被困在这座山洞里,他就有理由相信,即使没有图纸,自己也绝对会先任何人一步找到她。
他盗了那么多宝物,岂是盗假的?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着这方面的天赋。
他展开轻功,只在洞中转了半个小时,已然弄清了洞中道路的分布规律,然后自上而下逐层展开搜索。
他找人的方法也很特殊,并不是每个角落都踏到。
每到一个新区域,他只将耳朵贴在地面,方圆数十丈之内落叶飞花皆可闻,以此判断附近是否有人。
这么逐层推进,很快搜到了第三层。
“唐公子!”澹台文清在这些方面象来没有什么原则,远远看到他,立刻老熟人一样缠了上去:“有什么收获?”
“上面我已全部搜过。”唐笑停下脚步,淡淡地道。
“唐公子好厉害~”澹台文清心中暗自吃惊,面上却微微一笑:“你且等等,我让人把他们叫下来,大家一起往下搜。”
这家伙好快的手脚,若不拌上一拌,搞不好真被他先将四嫂找着,那四哥还有什么机会?
唐笑虽是百般不情愿,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澹台文清客客气气请他相帮,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怎好拒绝?
“去,请陈大人和安大人下来。”澹台文清吩咐随从。
“咱们先往下搜吧。”
“速欲则不达,”澹台文清一本正经地道:“洞中道路复杂,万一走散,到时又要派出人手去寻找,反而耽搁时间。”
“那我先行一步。”唐笑急于脱身。
“唐公子可是看不起在下?”澹台文清斜睨着他。
“此话从何说起?”唐笑十分诧异。
“如果不是,为何一见我就跑?”澹台文清懒洋洋地看着他,不急不慢地道。
“七公子言重了。”唐笑蹙眉,淡淡地道:“山野之人,不擅与人相交,如此而已。”
澹台文清立刻展颜一笑:“我还以为是上次在万花楼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