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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一瞧:坏了,再不维持一下秩序,怕是这现场会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她扭头,却不见澹台凤鸣,正奇怪他跑哪里去了,再一细瞧,原来他远远地落在人后,武德贵陪在他的身边。
小安子眼力好啊,见她东张西望,立刻就过来了:“小主有什么吩咐?”
芸儿一案能这么迅速告破,他虽然嘴里没说,心里却承认小主功不可没。现在突然发生这种事,不由自主地把唐意当成主心骨了。
“去找些绳子,把现场围起来,派人把守,非与案人员不得靠近,违令者……”唐意极自然地接管了掌控权,说到这里沉吟起来,思索该如何处置,才会收到震慑的效果?
毕竟这些瞧热闹的人里,有些身份尊贵,普通的责罚怕不起作用。
“斩!”
唐意倏然回头,澹台文清表情阴鸷地站在身后。
“是~”小安子匆匆去了。
很快,一道由白绫做成的警戒线建好了。
“事发时,你们在现场,是吗?”唐意望向被侍卫押解的两名宫女:“不要怕,把经过如实讲一遍就可以了。记住,不论巨细,明白吗?”
春晖叩了一个响头,结结巴巴地道:“自听到芸儿姑娘的死讯后,公主的情绪很不好,一直都躺在床上。早上陈大人来问了她几句话,之后一直睡着,直到掌灯时才起来,说心里闷,想出去走走。”
“混帐奴才!”澹台文清一听就火了,沉着脸骂:“不好好侍候主子,黑灯瞎火地掇蹿着主子往御花园跑什么?”
“奴婢本来一意劝阻,”春晖吓得双腿发软:“但公主说了一句话,奴婢无话可驳,只得依了她。”
“她说什么?”
“白天和黑夜对我有区别吗?”春晖小小声地回。
澹台文清心中一酸,一掌劈断一棵花树;唐意心中恻然,眼眶不自觉地热了。
澹台凤鸣不知何时走近了,冷淡地道:“继续~”
“到了御花园,起了些风,我见公主衣裳单薄,恐她着了凉,就回去取披风。”春晖说到这里,把眼睛望着锦衣。
锦衣接着往下道:“奴婢陪着公主走到汀兰水榭旁,公主说有些饿了,让我去取些点心来。所以……”
“所以,你们这两个才就扔下主子独自在御花园里了?”澹台文清抑制不住怒气,冷声叱责。
还用问?定然是因为璃月不受宠,她们又是尚宫局拨过来临时侍候的,心思根本不在主子身上。
否则也不至于临到出了门才注意到主子穿少了,甚至还要她自己提起饿了才省起要去拿点心……
若是芸儿还在,又怎会发生这种惨事?
“王爷饶命~”惊惶从眼睛深处浮出来,春晖和锦衣吓得冷汗直流。
唐意叹一口气,可怜之人果然必有可恨之处。
“说吧,后来怎样?”这次开口的是武德贵,想着几乎没了魂魄的璃月,叹了口气。
“是,”春晖发着抖道:“奴婢才来景瑶宫一天,公主的衣饰并不熟悉,等从箱子里翻出这件披风再回到御花园时,已过了半柱香时间(注:一柱香约为一小时)”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举起怀里的披风给大家看,以证明她所言不虚:“回到这里却不见公主,却突然听得扑通一声,似有重物坠地并伴着‘哎哟’之声。这时天已全黑,奴婢又惊又怕,大声叫锦衣。”
锦衣接着往下讲:“奴婢取了点心回来,刚走到花园,已听到春晖在叫我,忙跑了过来,她说不见了公主。于是我们两个都往汀兰水榭跑,过了水榭不远,已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溪边,看身形,依稀就是公主。”
“那就是汀兰水榭?”唐意指着左边不远处的廊榭。
“是~”
“过去再说。”
春晖和锦衣领路,大家到了汀兰水榭,锦衣道:“我就是在这里跟公主分手的。”
唐意一看,水榭旁是一座假山,一湾碧水自曲桥下流过,蜿蜒伸向别处。
一行人顺着石阶出了水榭来到璃月出事的溪边。
那溪水约有三米多宽不到四米,水深不及小腿,中间间隔均匀地放了几块青卵石,一来瞧着带些山野趣味,二来方便人过溪,勉强算是一道桥梁。
“公主就站在这里~”春晖指着溪水回水湾处:“奴婢大喜,急忙跑过去,公主问:‘春晖,刚才是不是锦衣?’奴婢把灯一照,公主满身是血,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奴婢吓得大叫一声,扔了手里的灯笼,撒腿就跑~”
正文 溪边命案(四)
“刚才是不是锦衣?”唐意蹙眉:“什么意思?”
“不是奴婢~”锦衣吓得赶紧摇头:“奴婢一直跟春晖在一起,什么也不知道~”
“畜牲!”澹台文清大怒,一脚将春晖踹得倒飞出几米:“主子还没问呢,你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信不信本王一刀把你们砍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春晖和锦衣吓得魂不附体,体似筛糠。
就“王爷~”唐意皱眉:“你若再这样,我可要请你离开了!”
他象个暴龙似地,证人不给打死也给吓死了,哪里还能正常做证?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本王?”澹台文清面色铁青,勃然大怒。
堙一时间,御花园静得只余火把燃烧发出的哔剥声响。
跳动的火光照在澹台文清的侧脸上,在众人的眼里,造成了惊人的景象——他的脸,在狰狞地抽搐!
“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想帮璃月,我相信王爷应该明白怎样做才能真正帮她?”唐意扔下一句话,不再理他。
澹台文清狠狠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沉默。
“从景瑶宫到水榭这段路上,你们有没有遇到别人?”唐意放柔了声音,自顾自地询问。
“景瑶宫白天就少人来,加上芸儿莫名身死,入了夜,哪还有人敢来?”春晖红了眼眶,嗫嗫低声。
“戚公子倒在什么位置?是谁第一个发现他的?”唐意站起来,望着被隔离在警戒线之外的人群,提高了声音问。
“是卑职~”有人越众而出。
“进来说话。”唐意瞥他一眼,示意他过来:“叫什么名字?”
“卑职周勤,在左护军五营当差,今晚负责冷宫附近的守卫,巡逻到景瑶宫与冷宫交界处时,刚好听到惊呼,赶过来一看,戚公子满身是血,倒卧在花丛之中。”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唐意往现场走去,经过溪涧时,有意卖弄,轻轻一跃,已轻松地跃过溪涧,落在了对岸。
溪面并不算宽,唐意若想跳过去当然也不是做不到,不过一个妃子众目睽睽之下飞奔着纵跳过溪总归不雅。
唐意提起裙摆,踏上溪中的青卵石。卵石长期浸在水中,上面早遍生了青苔,踩上去滑不留脚。唐意一时大意,加上左脚刚受了点伤,不能着力,差点一脚踏空滑进溪水。
“啊呀~”一片惊呼声中,一只铁臂伸过来,牢牢地圈住她的纤腰,一纵一跃之间已落到对岸。
“谢皇上~”鼻间闻到熟悉的龙涎香,唐意微红了脸,低声道谢。
她亲身体验,溪中虽有卵石,寻常人可以踏石越溪,却也并不容易,何况璃月并不是寻常人。她目不视物,要越过溪涧杀死一名成年男子,再回到原位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涉水而过,则必然打湿鞋袜;除非她能跳过宽达三四米的溪涧,否则没有办法到达对岸的戚雅安身边,更惶论杀死他。
三四米的距离,对一个瞎子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预。
根据周勤的指点,戚雅安倒在距溪边十几丈(约四十几米)的花丛里,唐意在他的指引下,很顺利地找到一大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新鲜血迹,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唐意早已发现,皇宫里的墙并不是一样高的。最外围的最高,冷宫次之,各宫之间的墙又低一些,而各宫之中区别各殿的围墙又要矮一些,再往里走,到了御花园,区分各地界限的墙就更低了。
这样,看上去便层层叠叠,高低起伏,错落有致。或许,这就是九重宫阙的由来吧?
戚雅安倒地之处北面是高达七八米的冷宫宫墙,西北面是景瑶宫的外围宫墙,比冷宫略矮一米的样子;两墙形成一个四十五度的夹角,刚好构成一个视角死角。
换言之,除非正面而来,否则在汀兰水榭那边是看不见这边的情形的。
“现场勘验部份先到这里吧。”唐意看一眼澹台凤鸣,见他并无异议,于是提出:“回去听听陈大人的意见再来讨论嫌凶。”
“凶手还能是谁?”淑妃忍到此时,再也憋不住,尖声道:“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她手执凶器,身染鲜血,为什么还不捉她给安弟抵命?”
“尸检尚未结束,谁也无法证实,璃月公主手里拿的就是凶器。”唐意温声解释:“而且,公主眼盲,很难两次越过溪涧却不打湿衣衫。”
“她可以踩着卵石过溪!”淑妃冷着脸道:“这个贱人虽然眼盲,对景瑶宫周边地形却了若指掌,平常不用人扶持已可在殿内自由走动!她故意支走宫女,踏着那些卵石过溪杀了安弟,再用同样的方法回到溪边,若不是锦衣她们来得快,险些给她逃掉!”
唐意并不打断,待她说完,忽地抬起一只脚掌,把绣鞋亮给她看:“娘娘请看~”
“我要将杀安弟的凶手绳之以法,你给本宫瞧这破鞋做什么?”淑妃冷笑着尖声嘲讽。
她一语双关,影射唐意以不洁之身嫁入东晋。众人会意,皆眼露鄙夷之色,只是慑于澹台凤鸣在场,且她如今圣眷正浓,不敢肆意地笑出声来。
唐意好似没有听到,神色如常:“娘娘请看,臣妾方才踏石而过,鞋底已沾了些许青苔。而方才在厅上,臣妾却注意到,公主的绣鞋上除了鞋边残留一些草屑,并无苔藓的痕迹。”
听到这里,澹台文清的眸光蓦地炽烈起来,火光在乌黑的瞳仁里跳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绣鞋之上,现场一片岑寂。而唐意,宛如一个正义女神,安然在站在风暴中心,接受着各种目光的洗礼。
正文 溪边命案(五)
“你,你~”一直咄咄逼人的淑妃竟然气弱了起来,指着唐意,脸白如雪:“你的意思是那贱人是无辜的,安弟白死了不成?”
“娘娘~”唐意低叹一声,真诚地道:“臣妾的意思是案子还在调查中,仅凭现有的证人证言尚不足以指证公主杀人。相信娘娘也不希望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吧?”
“她就是凶手!”淑妃暗哑了嗓子,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但肯定是她杀了安弟!”
“为什么?”唐意见她一口咬定璃月杀人,不觉奇怪。
就“直觉~”淑妃脸一白,别开目光:“女人的直觉告诉本宫,就是她杀了安弟!”
联想起刚被送进惩戒院,明天午时要行刑的戚荃,唐意心中一动:莫非,她想掩护的人就是戚雅安?
重新回到景瑶宫,侍女们正在燃烧艾草驱蚊蝇——想来是因戚雅安的尸体摆放在偏殿,血腥气引来许多蚊蝇。
堙淑妃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