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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德高望重也不沾边呀~”澹台文清继续耍宝。
“依我看,”唐意正色道:“你不骄不躁,居功不傲,为人正直,又没有架子,能做到礼贤下士。这些,已充分具备成为一个仁君的条件。”
“那我最多也就是一个仁字吧?”澹台文清倒也不跟她驳,笑道:“东晋在我手中,最多也就是中规中矩,维持现状,不可能有再大的发展。”
唐意微微一笑:“能够做到中规中矩,已算不错。你还奢求什么?”
“当然是希望东晋国富民强,更加繁荣昌盛,成为雄霸一方的帝国。”澹台文清握紧双拳,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而要做到这一点,则非四哥不可。”
“你把他神话了~”唐意笑了:“其实,一个国家的繁荣,绝不仅仅依靠某一个人的力量。我相信,若你下定决心,也并非做不到。”
“你错了~”澹台文清摇头:“四哥身上有种特珠的魅力,他根本不要说话,只需往金銮殿上一坐,就能令人臣服。这一点,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不会单纯到真的以为,当他第一次坐上那把龙椅时,就拥有这种绝对的权威!
今日他所获得的尊敬,全部是他这十一年一点一滴拼来的!
唐意越发心疼,淡淡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为做到这一点,十一年来,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艰辛?”
二十岁到三十岁,他把人生的黄金时期都献给了东晋。眼下国家内忧已除,外患亦排,只需稳定发展即可,有什么理由不让他退下来休息?
就算是四年一界的总统,他也连任了二期半快三期,也该是换界的时候,凭什么别人可以逍遥,小凤就得玩命工作?
如果,他放弃皇位是因为累了,她绝对不会劝他死抓着权力不放。
正文 严肃点,说正事呢!
澹台文清忙道:“我一直在四哥身边看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有多努力。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在此时接掌皇位。”
“我明白~”唐意点头:“你有自己的骄傲。”
他不愿意坐享其成,沾别人的光,抢别人的功,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也不行。
被唐意一语道破心思,澹台文清眼里闪过一丝狼狈,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嘻皮笑脸地道:“四嫂既然明白,就更应该站在我这边了,不是吗?”
踞“但是,”唐意认真地道:“这件事涉及到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个人的荣辱得失,是不是应该放在一边呢?”
“四嫂,”澹台文清见唐意始终不肯松口,似乎无意相劝,不禁有些急了:“你就这么反感四哥执政,即使有四哥在,也不愿意进宫?”
“你偏题了~”唐意微微一笑:“我们现在讨论的,好象是禅位的问题。虽然,我觉得正主不在,光我们讨论这件事,实在有些荒谬。”
历“如果我都说服不了你,四哥就更不可能!”澹台文清直着嗓子嚷。
“何以见得?”唐意颇为好笑。
“他现在只要你高兴,哪里会拂你一点意思?”澹台文清泄气之极。
“这么说,”唐意若有所思地道:“你觉得他是逼不得已?”
“那倒不是~”澹台文清瞥她一眼:“四哥是不想让你和糖糖再卷进朝廷的是非之中,他怕你们受到伤害。不过,我觉得虽然斗争是无可避免的,但四哥完全有勇力把对你糖糖的伤害降到最低。”
唐意笑了笑,依旧未置可否:“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今天来,是受你四哥所托,还是自己决定的?”
“当然是我自己要来的~”澹台文清眼睛一瞪,哇哇叫:“让四哥知道还了得?他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你又做错什么事了?”清朗的男音,伴着澹台凤鸣倏然而至。
“四哥!”澹台文清吓得弹了起来:“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既然知道会被打折腿,你还来?”澹台凤鸣语带愠怒,淡淡地质询。
“啊,我答应今天要陪岳父大人下棋,失陪了!”澹台文清根本不看他,一阵风似地刮了出去,转瞬消失不见:“四嫂,改日再请你喝酒赔罪~”
“小七~”澹台凤鸣顿时哭笑不得:“跑那么快,难道我还真会打折他的腿不成?”
唐意低头喝了口茶,不做任何评论。
“他跟你说了什么?”澹台凤鸣心中惴惴,小心地探问。
“很多。”唐意抬头望着他,微笑:“要不要一一复述给你听?”
“不用了~”澹台凤鸣略感尴尬,看她一眼:“总之,不论他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就可以了。”
“嗯~”唐意郑重地点头:“他跟我说你这几年勤于政务,守身如玉,看来是假的咯?”
“啊?”澹台凤鸣愕然,俊颜涨得通红,半晌,憋出两个字:“该死!”
小七是真的不要命了吗,居然跟她聊这种话题?
唐意忍俊不禁,嗔道:“你还真信?”
本来只是随口调侃,看他的表情,竟象是真有其事,她心中一阵甜蜜,悄悄撇过头去,笑了。
这一刻,她表情轻松,笑容舒展,恍如春花初绽,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他心中一荡,忍不住握住她的柔胰,轻轻地道:“你的话,我都信。”
“呆子~”唐意低头,抿唇一笑,却并没有挣扎。
澹台凤鸣将她的手合在掌心。
原本柔滑细腻的纤纤玉手,几年日晒雨淋、辛苦劳作下来,已结了一层薄薄的茧。
他用指尖一遍遍,轻轻摩挲着她小巧的手掌,哽声道:“意意,这些年,苦了你了。”
唐意只觉他炯炯的目光凝注在自己的脸上,不由面上发烧,头越发垂得低了。
他情难自控,伸臂环住她,紧紧拥在怀里,下巴轻触她的发丝,逸出满足地低喃:“意意~”
唐意有一些不适应,微微僵硬着身子,却并没有推拒,温顺地任他拥着,感觉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乱跳着。
微风过处,阵阵梨花清香飘过,象有一片羽毛,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地动,软绵绵,甜丝丝。
两人相偎在一起,共赏着窗外的烟雨胜景,良久无语,心中皆是一片温馨宁静。
风吹开窗子,雨丝飘了进来,打在脸上,凉意沁人,唐意这才发觉他的肩头被雨丝浸湿了,便替他理理衣襟,取笑道:“这么大个人都不知照顾自己,出门也不带把伞……”
他不答话,只象着了魔般凝视着她。
她只觉心中突突乱跳,讪讪地要收回手,已被他按在胸口:“小,小凤?”
他依旧不说话,英俊的脸宠渐渐逼近,温热的气息拂到脸上。
她便成了块化石,只觉得肩窝处被他捏得发疼,正要出声。
他的双唇已覆住了她,轻柔地吸去她面上的雨丝。
她微一愣神,他炙热的唇瓣已没有半分犹豫,移下去,温柔地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她顿时双膝发软,身子直往下滑,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他逼上去一步,牢牢地嵌着她的肩,将她抵在窗户旁,热烈地亲吻着她。
她的味道,一如记忆中芳香柔软,令他心醉神迷,一股股酥麻的感觉经过唇舌传遍全身。
他微微发着抖,浑然不觉雨势已越来越大,雨水敲在窗棂上,飞溅过来已打湿了两人的衣衫和发丝。
雨意冰凉,带着梨花独有的清香,经过两人灼热的气息烧热,如饮醇酒,丝丝绵绵,香香甜甜。
水气氲氤,梨香馥郁之际,两个人都觉神思恍惚。
象是做了一场旖旎缠绵,千回百转的美梦,令他们迷离不能自持,只愿长醉在梦中,今生今世都不要醒来。
雨滴溅在肌肤上,她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蓦地发现自己衣襟已然半褪,露出雪白的半边香肩。
他的呼吸变得灸热而急促,大手顺着身体的曲线袭上她柔软小巧的胸脯,似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她的肌肤。
她一急,不假思索,张嘴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唔~”他吃痛,闷哼一声,终于放开她,半晌没有吭声,将头抵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唐意脸一红,慌忙把衣襟拉拢:“放开啦~”
“不放~”他嘴角轻勾,上身微仰,略略放松了对她的嵌制,修长的双腿却不肯离开她,坏坏地抵在她柔软的腰肢上,让她感受他坚硬而强烈的欲/望。
唐意哪里敢看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撇过头去低咒:“不要脸!”
他百般不愿地放开她,假装十分委屈地撇着唇嚷道:“奇怪了,这是哪国的律法?亲自己的娘子,也叫不要脸?”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闪着愉悦的光芒,瞅着她,笑得神清气爽。
唐意轻哼一声:“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敢~”他忙不迭地摇手。
唐意捶他一拳,嗔道:“油嘴滑舌!”
经这一闹,尴尬的气氛终于化解。
“暖暖吧~”澹台凤鸣把她杯中的冷茶倒掉,斟了杯热的递过去。
唐意捧着茶杯,低头轻啜了一口:“听说你要把皇位禅让给小七?”
澹台凤鸣微微一怔:“小七真是,没事跟你说这些干嘛?”
“不后悔?”
“不后悔。”
“为什么决定得这么匆忙?”
“遇到你和糖糖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并非意气用事。”澹台凤鸣小心地措词。
“换言之,”唐意很是冷静:“在没有遇到我的糖糖之前,你从未考虑过禅位让贤?”
“你和糖糖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澹台凤鸣避重就轻。
“可你上次不是说小七还不成熟,可能要再等一段时间?”唐意并未被他蒙过去。
“呃~”澹台凤鸣考虑一下,选择说了实话:“母后逼我立后,若是立后之后再禅位,感觉对她会更残忍,而且牵连的人与事会更广泛。”
从立后到禅位,就是从希望到绝望。
不论最终结果是否立颖儿为后,对她来说,必然要承受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痛苦。
颖儿何辜,要因为他个人在感情上的选择而承受这样的煎熬?
“太后中意的皇后人选,是祝颖儿?”唐意品着他的话意,敏感地捕到重点。
若是其他人,他不会用“残忍”一词。
“是~”澹台凤鸣苦笑,不得不再次惊叹她的敏锐。
“如果不考虑我和糖糖的因素,你会不会选择退位?”唐意话锋一转,话题又绕回去。
“我说过了,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考虑你和糖糖的感受?”澹台凤鸣不解,她为何这么固执?
“我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
“也就是说,答案是否定的。”唐意点头:“你其实很喜欢做皇帝,并没有对那些奏折感到厌倦?”
“意意,你要讲理~”澹台凤鸣急了。
“好吧,”唐意换了种说法:“不做皇帝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呃?”澹台凤鸣愣住。
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你处事精明,习惯未雨绸缪,可对于今后的人生竟然完全没有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