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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唐意微微一笑:“皇上赏给德妃的是唐越窑秘色荷花瓶,臣妾打碎的却只是个仿制瓶,虽然拂了德妃娘娘美意,应该还构不成毁损御赐宝物之罪吧?”
澹台凤鸣眉一挑,淑妃脱口斥道:“胡说!这明明就是那对秘色荷花瓶,怎么可能是仿制?”
“这个,臣妾不得而知。”唐意依旧神态恭敬:“但,这对花瓶确实是仿制。太后和娘娘若是不信,可拿桌上那只完好的着人鉴定。”
堙“清歌,”澹台凤鸣神色柔和,语气里却有一种掩不去的森冷之意:“你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这对瓶子是仿制?”
此言一出,满室寂然。
就连淑妃和太后都不禁愕然。
她们确实想杀杀云清歌的锐气,没想到皇上一出口要的就是她的命!
唐意冷笑:澹台凤鸣,这一招够狠啊!
唐意胸有成竹,俯身,拾起脚边两块碎瓷亮给他瞧:“这块,上有残余莲花瓣,当是瓶身上的碎片;而这块刻有越窑贡御落款,当是瓶底。”
澹台凤鸣接过两片碎瓷,仔细看了一下,抬眸:“那又如何?”
“皇上请仔细瞧,”唐意唇边挂着一抹嘲讽的浅笑:“这两块瓷片的缺口颜色并不一至,瓶底色沉,瓶身色新。”
唐意的话说得十分含蓄,相信以澹台凤鸣的智慧不难了解一个事实:当初他赏给德妃的分明是一件赝品!
这种方法,在瓷器造假里,有个行话叫:真坯假彩。
因为瓷器底部的印记落款很难仿制,造假者往往采用一些破损或者器形不完整的瓷器上将旧底切割下来,与仿制的瓷身接在一起,烧制成一件新的瓷器,以此牟取暴利。
有些手段高明者,造出来的赝品几可以假乱真,几乎无迹可寻。
“胡说,一派胡言!”淑妃显然也意识到了唐意的言外之意,面色骤变。
澹台凤鸣没有吭声,慢慢地踱到窗边,就着光线细细察看,忽地抬手将桌上另一只花瓶扫落。
花瓶跌落,碎了一地。
那一声咣当巨响,恍若在淑妃的脸上狠狠甩上一记耳光。
她涨红了脸,怆惶地道:“姑母,我们走!”
太后轻哼一声,携了淑妃匆匆离去。
“儿臣恭送母后。”
送走太后,澹台凤鸣拿眼淡淡扫了一遍寝宫,闲云几个立刻垂首摒息,悄然退走。
“云清歌~”澹台凤鸣冷冷地觑着她:“你好本事,好胆量,好胸襟!”
不得不承认,她这一击十分漂亮!
不但削了太后和淑妃的傲气,还成功地反将了他一军!
他一连用了三个好,可见气极怒极。
“皇上,臣妾事前并不知德妃送的是件赝品。”唐意淡淡地道。
“那你在朕进门时为何不说?”澹台凤鸣抑不住怒火。
他实在不愿承认,当她装出一副善良的模样把孤岚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时,曾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
原来,她的高姿态,不过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与他后宫中那些女人,并没有任何不同。
“事实上,”唐意禁不住叹息:“在淑妃把手中碎瓷扔到我脸上之前,我都不曾怀疑过瓶子的真实性。”
这里可不是赝品假货满天飞的古董一条街,她也并非专家,又怎会知道,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手里拿的竟是一件赝品?
“这么说,淑妃划破你的脸,竟救了你一命?”澹台凤鸣冷笑,显然对她的说法并不采信。
“信不信随你,”唐意暗呼无奈:“我没有必要骗你,如果要骗,应该能找到比这更漂亮的借口。”
澹台凤鸣紧紧地盯着她,似要从她的眼睛里分辩出真假。
良久,忽地道:“你怎知如何鉴别秘色瓷?”
唐意望着他,但笑不语。
澹台凤鸣一窒,忽地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哼~”悻悻地掉过头去。
瞧她那神气劲,好象当过西秦的皇后是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
唐意见他那副别扭的模样,不禁好笑。
是与不是,全是他自个在那想象,她可什么也没说。
澹台凤鸣沉默半晌,忽地回头问:“你懂得多少?”
“略知一二。”唐意老老实实地答。
“准备一下,”澹台凤鸣不再理她,转身朝殿外走去:“晚上随朕去一个地方。”
“等一下~”唐意叫住他。
澹台凤鸣驻足,却并未回头。
“我说的一二并非谦虚之词,是真的只懂皮毛,别指望我太多。”唐意很好心一提醒他:“皇上若想找人鉴定瓷器,最好还是另请高明。”
就拿这件花瓶来说,若不是打碎了,露出瓷片,摆在她眼前一百年,她只怕也看不出是件赝品。
瓷器造假的方法五花八门,她实在不敢托大,让他怀了希望,结果败兴而归。
“这个不必你操心~”澹台凤鸣冷冷地道。
“皇上,”唐意再次叹息:“唐代秘色瓷为稀世珍宝,我总不能依葫芦画瓢,把所有府库里剩下的全摔碎了鉴定一遍吧?”
万一,其中有一件是真品呢?
“你怎知朕要去府库?”澹台凤鸣霍地回头。
正文 偷吻
“你怎知朕要去府库?”澹台凤鸣霍地回头。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唐意聪明地保持沉默,不去戳他的痛处。
好吧,他承认,自己又问了个蠢问题。
就但是,他不会总是处于劣势。
“你并非不能,而是不愿。”澹台凤鸣沉默片刻,一针见血地指出。
唐意干笑两声,默认了他的指控。
堙她无意争宠,更不想卷进是非之中。
听到花瓶造假,淑妃的脸色变得太快,内里缘由,她不愿深想——弄清其中的关节,与她并无好处。
“你想置身事外~”澹台凤鸣小胜一局,得意地倚着门框,笑得象偷了腥的猫:“你更不愿意卷进风暴,成为别人的靶子。”
唐意苦笑。
既然知道,干嘛硬要拉她下水?这人,就是见不得她好!
“可惜,”澹台凤鸣意态悠游,笑得欢快:“在你指证花瓶为赝品时,就已然踏进了是非之地。”
唐意微微变色。
他说得不错,他们才不会管她是为了自保还是邀功。
在她揭穿他们的骗局的那一刻,他们已将之视为一种挑衅,从而将她列为了攻击的目标。
“啧啧~”澹台凤鸣岂只是愉悦?简直是兴奋得过了头:“一句话得罪太后,淑妃和德妃,朕只能说你勇气可嘉。”
唐意吸一口气,清泉似的美眸静静地看着他:“如果我再拒绝你,就会在后宫无立足之地。看起来,我已别无选择。”
“嗯哼~”澹台凤鸣仿佛漫不经心地望着她,微笑。
若她能近距离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双幽黑深遂的眼睛,亮亮的,闪着奇异的光彩。
象,荒原里的发现猎物的狼。
就象她说的那样,她的处境很不妙,可她并没有陷入绝地的惊惶失措,她的表情甚至是满不在乎。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真的很特别,特别到,让他怦然心动!
他知道,这个世上聪明的人有很多,比她聪明的也许更是比比皆是。
但聪明人容易骄傲,他们的锋芒太盛,很容易成为靶子。
她则不然,她的精明藏在暗处,展现给别人的是和蔼的,无害的,心无城府的笑。
从这一方面来讲,他们其实很相似。
永远只给别人看她愿意展现于人前的一面,然后,在无人处,独自守着自己的寂寞。
“如果我替皇上办事,”唐意开始讨价还价:“皇上会不会也同样给予我某些特权?”
他就知道,她绝不会蠢到自掘坟墓。
相反,她会在最大范围里争取她的权力。
“皇上也并非可以为所欲为的。”澹台凤鸣有些想笑,强行忍住。
她的反应与他预期的如出一辙,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猜到她的心思的感觉,竟然这么美好。
“只保障我的人身安全也不能?”唐意质疑。
“那得看什么情况~”更要看什么人。
他慢慢地朝她靠过来。
“皇上以为,我看起来象会作奸犯科的样子?”唐意不满。
“朕以为~”他在她身前站定,露出邪恶的笑容,黝黑的星眸绽着坏坏的光芒:“你一直在勾引我。”
“胡说!”唐意气结,脸颊红扑扑的,心,也在扑扑乱跳。
“好吧,”澹台凤鸣瞟她一眼,假意无奈地叹息:“朕承认,你的确成功地引起了朕的注意。”
“神经~”唐意直斥其非:“我只是想自保……”
一张放大的俊颜猛然侵占了她的视线,她吃了一惊,本能地往后仰,却被他扣住了颈子。
他邪魅地对她笑,嗓子暗哑低沉:“朕忽然有些,舍不得了~”
“你~”她吸气,来不及意会,火热的嘴已覆上她柔软的唇瓣。
她惊喘,他乘机长驱直入,强势地侵占她的唇舌。
“呀!”她曲肘反击,他却忽然放开她,退到安全距离,眼里闪着恶意的光芒:“不错,只可惜不够热情~”
她瞠圆了眸子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她,竟然又被他非礼了?
她震惊的表情取悦了他,他迸出朗笑,扬长而出:“记住,戌时到翡翠轩等朕,不见不散。”
待她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他已走得不见人影。
可恶!她挥掌,掀翻了桌子,一整套青花瓷山水人物茶具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听着从寝宫内传出的“哗啦”巨响,澹台凤鸣仰头,哈哈大笑。
“皇上?”小安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而德武,却忽然有些鼻子发酸。
皇上,有很多年都不曾象今天这么发自内心的,大声地笑过了呢!
“去御书房。”澹台凤鸣轻快地跃上御辇,闭上眼睛。
她杏眼圆睁,轻嗔薄怒的模样瞬间浮上心头,而齿颊间那股独属于她的淡淡清香更是久久徘徊不去。
浑厚的笑声传入寝宫,唐意默默地握紧了双拳。
不就是偷了一个吻嘛?看他得意成这样,至于嘛?
来而不往非礼也,等着吧,这笔帐,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小主~”等房内的动静渐渐平歇,闲云才怯怯地过来敲门。
“什么事?”唐意踢一脚地上的碎瓷,不耐地问。
最好有要紧事,不然,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发飚。
“许娘娘派人拿了贴子过来,邀小主共进晚餐。”闲云小心翼翼地踩着碎片的空隙走了进来:“奴婢替小主梳妆。”
“知道了~”唐意这才省起还有一个饭局。
正文 冷香丸
华清宫里,太后一脸愠怒:“兰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御赐给妃子的宝瓶竟然会是赝咒,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淑妃十分委屈:“臣妾怎么知道?对了,一定是云清歌那妖妇耍的手腕!”
太后反驳:“难道皇上会跟那个妖妇一起欺骗哀家?”
就“呃,”淑妃也觉这话有些荒唐,脸一红,低低地道:“也许,她真的施了什么妖术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