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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犊子,今儿个老子心情不错,就饶了你,要是再让老子看见你敢随便在老子的地盘上卖货,你给老子等着,兄弟们,拿了柴火,走人——”
一帮小混混拿了那担柴,连地上那一文钱也捡去了,呼呼啦啦的走掉了!
男孩儿流着眼泪,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那些凶神恶煞似的背影,终究没敢追上去,他抹了一把眼睛,低着头慢慢的走了……
对面的茶馆里,目睹了一切的某人站起身,对几个随侍说:“你们在这里等着!”
随即,快步走出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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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看看周围无人,颓然的靠在了墙上,慢慢的蹲下身子,将伤痕累累的小脸儿埋在了膝头,抱着膝盖无声的抽泣起来。
怎么办呢?
娘病了,家里的钱都花完了,就指着他卖了这担柴火给娘买药呢,可是柴火被抢走了,娘的药可怎么办啊?
还有,今天是他跟妹妹的生辰,他答应过要给妹妹买一条红头绳,想想自己离家时妹妹那殷切的眼神,他回去了,可怎么面对妹妹呢?
肚子饿伤口疼都算不得什么了,男孩沉浸在巨大的悲哀和痛苦中,他感到深深的懊恼,自己真是太没用了,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砍的柴,一下子就让人都给抢走了……
巷子口,颀长挺拔的男子默默的看着那个蜷缩成一团儿的小小的身影,看着他瘦弱稚嫩的小肩膀微微的抖动,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似的,孤苦、伶仃,让他的心里竟莫名的有点儿心疼!
只是,这个人坏就坏在从不会说好听的,即便挺可怜这个小东西的,想帮帮他,安慰安慰他,可经他嘴说出的话依旧是难听。
“堂堂男儿,被几个混子打一顿就哭成这样,还真是好出息呀!”
男孩儿听到这声嘲讽,惊慌的抬起头,看见黑衣长袍的男子就站在不远处,不知道他已经在那里看了多久了,深邃的眼神中,幽黑难测,像极了吸人的漩涡,极为骇人。
男孩儿认得他,就是这个家伙那天跑到他家去投宿,结果把他娘给吓到了,之后就病倒了,一直病到现在。
娘的身子一直不好,稍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倒下,他从懂事起就一直很小心很小心的照顾着娘,从不让她受一点儿的伤害,结果,却让这个可恶的男人给吓病了。
他讨厌这个男人,不想跟他说话。
男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倔强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背后,那个男人凉凉的说了一句:“要是活不下去了,就去找你姐姐吧,她可本事着呢,养活你们三口绰绰有余!”
男孩一顿,慢慢的回过头时,刚才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第207章 回去()
月亮慢慢的升起来了!
浅淡的月光下,男孩儿步履沉重的走回到村子,晌午和晚上都没吃饭,又走了几十里的路,让这具小小的身子已经严重的透支,快要撑不住了。
刚要坐下休息一会儿时,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的向他跑来,“哥,你回来啦!”
看到妹妹,男孩儿一定,又立直了身子,他大声嘱咐:“菊儿,慢点跑,当心摔着了……”
沈若菊撒着欢儿的跑过来,在他面前立定,可当看清他的面孔时,小脸儿上的笑容一下子无影无踪了。
“哥,你咋了?”她惊叫起来。
男孩儿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脸,含糊着说:“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不善撒谎,撒谎的时候眼神有点儿飘忽,声音也有点儿微微的颤抖了。
“哥——”
沈若菊瘪着嘴,强忍着没哭出来。
这么多年了,哥哥还是这副样子,每次在外面受委屈了,挨打了,怕娘和她担心,总说自己说摔的、撞的,即便巴掌印还清晰的印在脸上呢,他也执意那么说,她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这次打的也太重了,比村里那些顽童下手狠多了,眼睛青了,脸也肿了,连嘴唇都破了…。
男孩儿看妹妹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心一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抚说:“放心,哥没事,就是那捆柴让人抢走了,还有……”
他难受的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哥答应你的头绳也没买成。”
沈若菊扑进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要哽咽着说:“菊儿才不喜欢头绳呢,菊儿就喜欢哥,哥,你疼不疼,来,菊儿给你吹吹。”
她抬起泪迹斑斑的小脸儿,捧住了哥哥的脸颊。
男孩儿往后躲了躲,坚强的说,“不用,哥是男人,得给你跟娘撑门户的,没这么娇弱,走,咱们快回吧,晚了娘该惦记了。”
“嗯,娘就是惦记你,才让我上这来看的!”沈若菊抹了一把眼睛,从哥哥的怀里推出,拉起哥哥的手,往家里去了。
快走到家门口儿的时候,男孩儿停了下来,郑重的说:“菊儿,你去把娘屋里的油灯拿别的屋去,别让娘看见我的脸。”
菊儿抽了抽鼻子,“不用,家里的油灯昨晚就没油了。”
男孩儿放心了,整理了一下情绪,提步走了进去。
“娘,我回来了!”他故作欢快的说道。
此刻,穆氏正倚在枕头上咳嗦呢,听到儿子的声音,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竹儿,你总算回来了,快过来……咳咳……让娘看看。”
竹儿立在门口,一时没敢靠过去,“娘,我先去洗手。”
“咳咳,去吧。”穆氏又咳嗦了两声,缓缓的躺下了。
刚才起的太猛,头有些晕了,确实坐不住了。
这副破身子,自从那年被打伤、被沉河,就坐下病根儿了,风吹吹都能倒下,最近越发的坏了,要不是为这这俩孩子,她早就撑不住了……
竹儿洗了手,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儿,在黑暗中握住了她的手,关切的说:“娘,你今天觉得怎么样?好些了没?”
穆氏扯了扯嘴角,握着儿子的手,缱绻的说:“好多了,娘有你们这样一双好儿女,什么病都压不倒。”
一双好儿女!
娘就只有他们这一双儿女吗?
不知为何,竹儿忽然想起那个黑衣男人的话——要是活不下去了,就去找你姐姐吧,她可本事着呢,养活你们三口绰绰有余……
他是谁?
为什么要那么说?
难道娘不止有他们这俩孩子?他还有个姐姐?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坎坷,年幼时也曾向母亲问起过,可是每次提及于此,母亲总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渐渐的,他也不敢再问了,只是,不问不代表不在意,关于他的身世,他一直惦记着,今日被那个黑衣人提及,他心底的那些疑惑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娘,我跟菊儿都太小了,没啥用,要是能有个哥哥或者是姐姐的话就更好了。”他试探着说。
黑暗中,那只握着他的手一下子僵住了,还轻轻的颤抖了几下,竹儿的心也跟着颤抖了几下,似乎有什么惊人的秘密马上就要破茧而出了似的。
然而,半晌,母亲却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没赶上回村子的马车吗?”
竹儿微微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认真的回答,“钱袋丢了,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后来去坐车时车已经走了,我就走回来的。”
怕母亲心疼、难过,他没说自己的柴被抢,没钱坐车,只风轻云淡的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没坐车回来。
然而,即便如此,也把母亲心疼坏了,“你小小年纪,走了那么远的路,肯定累坏了吧?”
穆氏心疼的拉着儿子的手,更恨自己这副不争气的身子了。
竹儿摇摇头,“累倒不累,就是娘的药没买成,儿子心里愧疚……”
“你不用愧疚,你已经很好了,是娘对不住你们,这些年,让你跟菊儿受苦了,咳咳……”
穆氏咳嗽着,心里酸酸的,她的一双儿女都这么乖巧、听话,是她这个做娘的连累了他们,害他们窝在这个小山村里受苦。
有时候,她真想带着他们去找他们的爹爹和姐姐,一家人团聚,从此生活在一起,多幸福啊……
但是,她不敢,万一被那个恶毒的女人发现了,这次被处死的恐怕就不止她一个了!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怕死,但是害怕连累他们。
她的竹儿和菊儿,多年不见的他,还有可怜的兰儿……他们一家子,只能注定分离了!
当年她被抓走时,兰儿才三岁,还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整天缠着她,跟一条小尾巴似的,一步都离不开,她走后,她一定没少哭着找娘吧?不知他有没有好好哄她,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他再娶了没有,后娘对她的兰儿好不好?有没有欺负她?
还有婆婆,婆婆那么讨厌他,想必对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些年,真不知她的兰儿是怎么过的!
都十一年了,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粉团子,该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对了,她今年都十四岁了,该找婆家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用心帮她择一个良人,给她一个幸福的人生;也不知道她的婚事婆婆会不会插手,要是婆婆也插手话,孩子的婚事多半就要跟银子挂钩了,那获得幸福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就揪起来了,真想不顾一切的回去帮她做主,给她找个好婆家,不让她被欺负!
怎么办呢?她不敢再想了,就怕自己会被逼疯了,有时候,她真想不顾一切的带着孩子们回去,可是一想到那个女人滔天的权势,对她的仇恨,她就不得不把那份念头打消了。
再回与不回的纠结中,她都快被疯了,身子也日渐消瘦,越来越弱了,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大病一场,她真怕自己有一天突然走了,那样的话,竹儿和菊儿可怎么办呢?
他们都还小,还不足以顶门立户,要是她走了,他们被人欺负了去可如何是好呢?
辗转纠结中,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早上,彻夜未眠的她强撑着起身,想去把炉子点着了,怕孩子们早起时冷。
经过儿子的房间,她赫然看见睡在床上的孩子,一张小脸儿鼻青脸肿的,没一处好地方了。
穆氏的心骤然聚在了一起!
她的竹儿受伤了,还是被人打的,打的好重啊!
是谁那么狠心?忍心对她这么好的儿子下这么重的手呢?
她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在床边跪了下来,低头看着儿子那张伤痕累累的小脸儿,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此刻,她真的心疼得肝儿都颤了,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
不行,她不能再让孩子受委屈了!
刹那间,纠结了几年的问题豁然解开了。
她要回去!
带着孩子们找他们父亲去,她要把孩子们送回到他们父亲的身边,让他保护着他们,不让他们再受伤害。
她还要亲自给她的兰儿找婆家,不许别人插手,更不许别人欺负她的孩子们!
第208章 大庆哥来干活儿()
第二天一早,沈若兰还没起来呢,就听见黑子在外面叫唤。
瘦丫出去看了一下,很快又跑了回来,“兰丫,大庆哥和秋萍嫂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