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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从北边数右手边的第三家。
转悠了一圈儿也没搞明白,也没有从这儿路过,沈若兰就决定挨家问问看。
先敲开北边右手边第三家,开门的是一个苍老的婆婆,老婆婆看见沈若兰,疑惑的说,“姑娘,你找谁?”
沈若兰有礼貌的说:“请问婆婆,玉奴住在这儿吗?”
“你找玉奴?”
老婆婆听到‘玉奴’二字,警惕的打量起沈若兰来:“你是她什么人?找她做什么?”
沈若兰说:“我是她朋友,专程来看望她的,只是忘记问她的详细地址了,请问您认识玉奴吗?她住这儿吗?”
“玉奴姑娘不住这儿……”没等婆婆说完,屋里忽然传出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的声音,“奶奶,谁呀?”
婆婆急忙扭过头,严厉道:“不关你事,好好读你的书,别分心。”
接着又对沈若兰道:“玉奴姑娘家就住在前面,离我家不远,姑娘从这儿一直往前走,前面门口有棵柳树那家就是玉奴家租的房子了。”
原来玉奴家是租房子住的,而且还是租住在贫民区,看起来日子确实是难过了。
沈若兰按照婆婆说的,很快走到了门口儿有大柳树的那座房子前。
这房子很破,又矮又小,还是茅草屋,屋顶的茅草乱糟糟的,跟要塌了似的,与她在靠山屯时住的那座破房子有得一拼了,几乎是这条胡同里最破的一家。
记得从前的玉奴,穿戴打扮都很不错,就算不像大家千金,但至少也是个小康人家养出的小家碧玉,没想到现在居然落魄到住这么烂的房子,难怪她那样消瘦落寞呢。
沈若兰打量了一番后,扯着脖子喊起来:“玉奴在家吗?请问,玉奴在吗?”
站在外面喊了两声,玉奴家却没有人出来开门,倒是把旁边的邻居大婶儿给喊出来了。
邻居大婶儿出来后,审视的看了看沈若兰,道:“姑娘,你是来找玉奴的?”
沈若兰说:“是呀,我是玉奴的朋友,不知道玉奴现在回来了没有?她家里人呢?怎么没人来开门?”
大婶儿说:“你不是说你跟玉奴是朋友吗?难道不知道她家里就她跟她娘两个人?她娘现在病着,起不来身了。”
沈若兰笑道:“我也是好久没见到玉奴了,那天偶尔见了一面也没来得及多说,您说的这些我也是今儿才知道的。对了,大婶儿,玉奴白天上工的时都是你在照顾她娘吧?要不,大婶儿你带我进去吧,我一个小姑娘家,也不可能是坏人,再说,她家都这样了,也没啥值得我惦记的,。”
大婶儿看了看沈若兰,见她穿得整整齐齐、长得漂漂亮亮的,确实不可能是坏人,就笑道:“的确是我在照看她娘,走吧,我带你进去。”
说完,推开栅栏门,带着沈若兰进了院子。
进屋后,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一股发霉的味道参杂着药味儿扑鼻而来。
大婶摸索着走到火炕前,拿火石点燃了炕桌儿上的油灯,轻声说:“玉奴娘睡着呢,姑娘你先坐吧,玉奴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若兰依言在炕沿边儿坐了下来,打量着这间黑洞洞的屋子。
这屋子,比她在靠山屯住的那座还不如呢,就只有一个通间,厨房、堂屋、卧室全在这间屋里。
屋子的东北角,有一个泥巴砌的灶台,上面安着锅灶,灶台上摆着几双碗筷和几个盆子,还有几个瓶瓶罐罐,应该是用来装调料之类的东西的。
除了锅灶,地上还有一把笤帚,一个撮子,都放在西北角,除此之外,地上连个凳子都没有,更别提别的家具了。
家里唯一的家具,就是那张掉了漆的炕桌了,这唯一的家具还摆在炕上,把地上显得空空荡荡的,简直不像过日子的。
大炕上睡着一个面容憔悴,头发花白的女人,想来就是玉奴的娘了,看看玉奴娘的样子,好像都有四五十岁了,但是玉奴才十五六岁,古人结婚又早,这个玉奴娘顶多也就三十五六岁而已,居然老成这副样子,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让她变成这般样子的!
“姑娘,玉奴家清贫,也没个茶水招待您,您可别见怪啊!”大婶儿也在炕沿儿上坐了下来,拨了拨油灯的灯芯,让油灯亮堂些。
沈若兰又不是来喝茶的,当然不会介意,她看了看还在沉睡的玉奴娘,低声问大婶:“大婶儿,玉奴娘是什么病,找大夫看了没有?”
大婶儿叹了口气,说“她家穷的饭都快吃不上了,又哪有钱请大夫呢?就现在吃的这副补药,还是旁边儿申秀才看她们太可怜,才施舍给她们的呢!”
沈若兰了然,原来玉奴已经落魄到这般地步了。
看来,她这次是来对了,不然玉奴娘这病再拖下去,只怕就难医好了。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玉奴终于回来了,一进门看见沈若兰,玉奴那张愁苦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握住沈若兰的手,喜道:“兰儿,你怎么没打个招呼就来了,早知道你来,我去买点儿菜好了。”
沈若兰笑道:“下回吧,我这回是有事儿路过这儿,顺道来看看,家里还不知道我来,我娘肯定等我回去吃饭呢。”
听她这么说,玉奴的心里好受多了,不然好朋友好容易来一趟,家里啥吃的都没有,她会过意不去的。
邻居的大婶儿间玉奴回来了,就跟她说了一声,起身回自己家去了。
大婶儿一走,沈若兰就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玉奴,你家里怎么就你跟你娘两个呢?你爹呢?”
一听提起‘爹’字,玉奴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眸中迸出几分恨意来,她咬了咬牙,干脆的说:“死了!”
一看她这眼神儿,就知道她爹不是死了那么简单,应该是对不起她们娘俩,让她们娘俩伤透了心了吧?
沈若兰虽这么猜测,却并未明说出来,只关切的问,“那你们俩现在的日子不大好过吧!”
玉奴瘪了瘪嘴,半天才说:“会好起来的,我再有十天就发月钱了,到时候就不会这么难了。”
“还得十天吗?我觉得你娘的病可不能再拖了,最好现在就找个好大夫给看看!”沈若兰看着一直昏睡的玉奴娘,她来这么久了,玉奴娘还一直睡着呢,应该是病的不轻,不然不会这么精神短缺。
玉奴也顺着沈若兰的目光看向娘亲,眸中既愧疚又无奈,苦涩的说,“我也想现在就找大夫来给她看,可是我现在没钱,大夫不肯赊账,我也是没办法啊……”
闻言,沈若兰拿出荷包,说:“不如我先借你点儿吧,你抓紧帮你娘把病医好了罢,不然拖成病候就难处了。”就像她娘似的,当初要是早点儿治疗,又何必落到今天这地步呢?
说着,从荷包里拿出几块散碎的银子,总共大约有二三两的样子,放在了炕桌上。
玉奴看到这么多银子,一下子抓住了衣角,心都跳起来了。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了,要是有了这些银子,娘的病就能治好了,只要娘好了,她们的日子就有奔头了……
只是,她跟兰儿也没有多深的交情,就只在乌孙一个屋子住几天而已,一下子借人家这么多银子,她有点儿过意不去啊!
“兰儿,我……”
她本想推辞一下,可马上又想到娘的病,就把到了嘴边儿的推辞咽了回去。
“我会努力工作,早点儿把钱还给你的,谢谢你了兰儿,你真的帮了我的大忙了……”
沈若兰说:“钱不急着还,等你们把生活安顿好了再慢慢还也是一样的,我也不急着用,另外,我就住在王府斜对面儿,你要是有啥事儿,去那边找我就行。”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兰儿……”
玉奴感动得不行,兰儿的这笔钱真的太及时了,简直就是救了她的命啊!
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沈若兰怕爹娘担心她,就起身告辞了,玉奴把她送到了外面,走到门口儿时,竟意外的遇到了昨天在百味人家遇到的那个申由甲。
此时,申由甲正在与奴家门口儿徘徊呢,看到玉奴出来,忙道:“玉奴姑娘,听我奶奶说有人打听你们家,我过来看看……”
刚说完‘看看’二字,眼睛正好扫到了沈若兰的身上,顿时又惊喜道:“玉奴姑娘,就是这位姑娘打听你们家吗?你跟她是朋友吗?”
玉奴看看申由甲惊喜的样子,又看看沈若兰,狐疑道:“申大哥认识我朋友吗?”
“认识认识,在下前天有幸见识过这位姑娘的文采,对这位姑娘钦佩不已,这两天一直在研究这位姑娘做的那副对联儿呢。”申由甲崇拜的说道。
沈若兰却对这个书呆子的崇拜和追捧一点儿都不感冒,甚至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对玉奴说:“我先走了,赶明儿得空再过来看你。”
玉奴点点头,嘱咐说:“天都黑了,回去当心点儿!”
申由甲一见沈若兰要走,殷切的拦住她说:“姑娘这是要走了吗?正好在下现在无事,可否有幸送姑娘一程?正好在下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姑娘呢。”
“男女有别,还是别在一起搭个了。”沈若兰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头也不回的去了。
申由甲看沈若兰一点儿搭理他的兴趣都没有,更别提让他送、跟他探讨学问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哎,显然这位才女姑娘还在为昨天他扰了她听书的事儿恼他呢,看来,他是没机会跟她讨论学问了……
“申大哥,我要回去做饭了,你要不要进去待会儿。”玉奴客气道。
申由甲摆摆手,“不了,刚才你那位朋友不是说了吗,男女有别,叫人看见我进你家不好,对了,你娘的病好些了没有?我最近在书坊查到一个方子,上面的药都不是贵重的,而且还很对你娘的病症,我把方子抄下来了,给你——”
玉奴接过方子,很真诚的说了声:“谢谢您了,申大哥!”
来这儿一个多月,多亏了这位申大哥帮忙了,不然她跟娘现在不定多栖皇呢。
开始时,她还疑心申大哥对她有所图谋,可渐渐的发现,其实他是个很热心很善良的人,只是读书读傻了,不通世事,不懂避嫌而已,所以就打消了满腔的疑虑,一心一意的感激起他来。
申由甲把抄来的方子给了玉奴后,就赶着回家去抄书了。
家里就只他跟奶奶两人相依为命,所有的收入来源,都得靠他一笔一笔的抄书来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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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兰回到家,天有些晚了,家里人正一边儿做冻子一边儿等着她呢,见她回来,娘又赶着去给她热饭,招娣想去帮忙,被娘给拒绝了。
她想再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多给她的兰儿多做几顿饭,弥补一下这十多年来的遗憾吧!
沈若兰也赶到厨房去帮忙,娘俩一个忙着在锅里腾饭,一个蹲在灶坑前烧火。
穆氏把一个大白馒头和一碗菜放在了箅子上,盖好锅盖,才缓缓的说,“兰儿啊,你这两天天天起早就走,晚上才回来,是干啥去了?”
沈若兰一边低头往灶坑里添着柴火,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要开一家火锅铺子,去找合适的铺面去了。”
“可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