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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把手里的布包递到了沈若兰面前。
破烂的布包里,赫然包着四五只刚挖下来的人参,参须和参花齐全,一看就是多年的老参了。
沈若兰接过布包,高兴得嘴角都翘起来了,说,“二勇哥,谢谢你,有了这些参花,再找到幽灵草,我娘的病就能治好了。”
淳于珟看到她对他笑面如花的样子,十分不爽,没等张二勇说话,就冷冰冰的出了声,“等你找齐这些东西再赶回吉州的时候,只怕你娘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沈若兰一怔,回过头,愣愣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淳于珟懒懒的说,“你走后,爷怕你娘出事被你赖上,就一直交代着聂恒帮你娘看病呢,昨晚爷接到吉州来的飞鸽传书,你娘已经不行了,也就这三五日之间的事了。”
沈若兰一听,登时急得眼圈都红了,焦急的说,“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淳于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爷像骗人的人吗?”
话音落,沈若兰一下子哭了,“这么说是真的了,那可怎么办呢?这下完了,来不及了……”
张二勇也急了,但是看见沈若兰哭又有点心疼,急忙安慰他,“兰儿别急,我这就出去找幽灵草去,我记得我就是在这龙头峰看见过的幽灵草的,我好好找找,说不定就能找着呢。”
“说不定?”淳于珟皱起了眉头,“说不定就是证明不一定能找到喽!”
张二勇一滞,随即坚定的说,“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找到的。”
“呵,你以为光凭着一腔子热血就能找到幽灵草吗?要是找不到呢?兰儿母亲的性命岂不是断送在你的自以为是上了?”淳于珟有点儿咄咄逼人的说道,“你既然是兰儿的未婚夫,就该早替她把事儿打点好了,明知道幽灵草不好找,还不提前帮她找到?现在她娘命悬一线了,要是因为你找不到幽灵草耽误了,岂不是你的害的?兰儿定是年幼,鬼迷了心窍,才能看上你这么不中用不靠谱的男人!”
“齐爷……”
沈若兰打断了他,她听不下去了,“二勇哥他已经尽力了,他也没想到我娘会突然发病,大夫明明说她还能撑几个月的,所以我们都没着急找,不光是他没着急,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没着急呢,所以请您别这样说他,他能陪我进山帮我娘找药,我已经很感激了,就算找不到,我也绝不会怪他的!”
“不识好歹!”淳于珟冷森森的骂了一声,听到她向着山里汉说话,气得他鼻子都冒烟儿了,冷声说,“爷本还想帮你一把,救你娘一命,既然你信任他,为他责怪爷,那就让他帮你去找好了,算爷多管闲事了!”
沈若兰一听这话,似乎他手里有幽灵草,顿时激动不已,目光灼灼的说:“齐爷,这么说,你已经有幽灵草了是不是?”
淳于珟哼了一声,没理她,不过也算是默认了。
“齐爷,您要是有的话,就帮帮我吧,我娘她命悬一线,真的耽搁不起了啊!”沈若兰一确定他有幽灵草,立刻放软了声调,近乎于哀求的向他说道。
淳于珟横了她一眼,凉飕飕的说:“刚才不还振振有词的骂爷呢吗?怎么还好意思求爷?”某人记了仇,想想刚才她为了这个山里汉跟自己横眉怒目的样子,他就气得冒烟儿,打定主意不能让她这么容易遂心了。
“对不起,齐爷,我错了!”沈若兰毫不犹豫的道歉,姿态放得极低,在娘的生死面前,面子啥的还是先放一放吧,救命要紧。“我不该跟您那样说话,请您原谅我吧……”
张二勇一看沈若兰在他面前小媳妇似的样子,心疼得不行,握着拳头对沈若兰说:“兰儿,别求他,走,我带你去找去,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二婶儿把幽灵草找到的!”
说完,上前就要拉沈若兰的手。没等把手伸过来,另一只手已经快他一步把她拽过去了,拉到自己的身后。
淳于珟目光阴鸷的扫了张二勇一眼,那眼神,就像一头狮子威胁那敢觊觎自己食物的敌人似的,骇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张二勇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毫不畏惧的顶着他的目光,怒声道:“你放开她!”
“放她,也要她自己愿意才行!”淳于珟阴森森德说道。他低下头,看着沈若兰的小脸儿,不疾不徐的说,“爷确实知道哪有幽灵草,若咱们现在骑马赶到那儿把幽灵草采了,再日夜兼程回去,应该还来得及。你是跟爷走,还是跟他走,随你!”
他给她出了个难题,这会儿,正是两个男人较量的时候,而他们较量的结果,就取决于她选择谁了!
沈若兰很想选择张二勇,换做别的事,她也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选张二勇,坚定的站在自己未婚夫的一面,顺便打消某些人不该有的念头。但是,现在不行,娘的生死关头,她必须得先为娘的生命安危考虑。
“齐爷,我跟你走!”她艰难的说道。张二勇立刻僵在了那里,脸色灰青,被打击的不行。
淳于珟的脸上则浮起了几分笑意,带着一丝暧昧的腔调,黯哑道,“这才乖!”沈若兰抿了抿嘴,向张二勇看去,嚅嗫,“二勇哥,对不起,我……”
张二勇见她看过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勉强的说,“没事兰儿,你去吧,二婶儿的性命要紧!”
见二勇这么大度,沈若兰感激的不得了,轻声道,“二勇哥,那你也早点回去吧,等我娘的病一好,我就去找你。”
“嗯!”张二勇答应了一声,嗓音有点儿哑。
他知道,兰儿不可能再来找他了,那个男人这么强势,又对她这么上心,自己根本争不过他。
最主要,这个人,比他更配兰儿……
第345章 棋盘寺()
沈若兰做梦都没想到,她是飞下龙头峰的,被那个男人抱在怀中,从山上往下飞飞停停,不大一会儿就下了山。
她费了一天的时间上的龙头峰,他只用十几分钟就下去了!
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下去后,那匹淡金色的汗血宝马就停在峰下,淳于珟抱着她上马,沈若兰见天马上就要黑了,还飘着小雨,怕走夜路不安全,就嘱咐他慢点骑。
淳于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后,从里面拿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来,那夜明珠浑圆通透,像个小太阳似的,一拿出来便将方圆十米内照得通亮,恍如白昼一般。
淳于珟夜明珠放在了一个镂空的象牙香囊里,挂在了马的脖子上,便崔马前行。
现在毕竟是晚上,天上还下着小雨,便是有夜明珠照路,淳于珟也没有快骑。
沈若兰坐在前面,淳于珟坐在她的身后,他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打着雨伞,似将沈若兰整个人抱在他的怀中一般。
淳于珟很喜欢这种把她抱在怀中的感觉,也喜欢此情此景,微风细雨中,两人像骑在马上散步似的,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渐渐的,雨停了,月亮也悄悄的出来了,皎洁的月光下,两人骑着马安静的走着,感受着雨后清新的空气,带着花香的山风,偶尔,还能听到远处还传的鸟叫虫鸣,附近村庄传来的狗叫声,这一切,都为这静谧美好的夜晚平添了浪漫的色彩……
两人就这样慢慢的走,心照不宣的谁都没说话,一直走到东方现出鱼肚白,棋盘寺才终归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棋盘寺依山而建,就建在半山中,三面环山,用‘地僻人难到,山高云易生’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寺外随处可见满山的野花,优美的风景恍若世外桃源。
沈若兰仰望着半山腰的寺院,见那幽静的山门口,有两棵百年的古榆树树冠盖如伞,交错生长,葱翠的叶片压着形态优美的枝条,将寺院笼罩在了一片绿茵中。
“我们先上去吃点儿饭,稍微休整一下再去采幽灵草!”淳于珟习惯了发号施令,没经过沈若兰的同意,便直接把行程安排好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棋盘寺,寺里面很安静,只有几个小沙弥在庭院里洒扫,见到淳于珟,小沙弥们急忙合掌行礼,口称:“师兄!”
淳于珟和颜悦色道:“师傅可在?”
小沙弥道:“回师兄的话,师傅在半月前出去岳山云游去了,大约得五个月才能回来,师兄若找他老人家有事,可以派人到岳山找寻。”
淳于珟道:“那便罢了,我是来采幽灵草的,那幽灵草可还好?”
小沙弥笑道:“自从师兄来信后,我们在山上林中大约找到了七八丛幽灵草,一直精心的护着呢,长势很好。”
沈若兰一听幽灵草尚好,顿时心花怒放,恨不能立刻上山去采来才好。
淳于珟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笑道:“放心,幽灵草有人守着,跑不了,咱们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歇好了再去采,采完抄小路回吉州去,半天的时间就能到。”
龙头峰位处于靠山屯儿的北部,距离靠山屯六十多里,而棋盘寺离龙头峰一百来里,如此算来,这里离吉州也就一百五十多里了,要是抄小路走,再加上汗血宝马的速度,半天的时间确实够了。
沈若兰见他安排得很合理,就听话的跟他一起往后殿一间僻静的厢房休息去了。
进去后,有小沙弥送来茶水进来,淳于珟说:“再给我们备点洗漱的水,还有早餐要清淡顶饱的。”
昨晚没吃饭,夜里又走了一夜,两人都饿了,想吃点儿顶饿的东西。
小沙弥出去后,淳于珟起身,在炕上的一个炕柜里拿出一套灰色僧袍,说:“你且把这个换下穿一会儿,再把身上的衣裳拿晾一下,不然身上的潮气进到身子里,会得病的。”
沈若兰看着那大的夸张的半旧僧袍,不大想穿:“这是谁的啊,咱们擅自穿人家的衣裳好吗?”
主要是她里面就只穿了一件肚兜和短裤,要是穿这件僧袍,就相当于贴身穿别的男人的衣裳了,她不想穿别的男人穿过的衣裳,不舒服啊。
淳于珟笑道:“是我的,这间禅房也是我的,你放心穿就是了。”说着,起身往门外走去,“我在门口守着,你换好了叫我!”
沈若兰看着那灰扑扑的僧袍,又看看那道颀长伟岸的背影,一时间惊讶地嘴都成“O”形了。
原来,堂堂的湛王殿下,竟还有过当和尚的经历呢!
沈若兰有了点儿窥到真相的小兴奋!
还有,听到是他的僧袍,她的心里便不觉得膈应了,趁着屋里没人飞快的换好了,又悄悄的换了条肚兜和短裤,把换下来的肚兜和短裤收进空间里,只把那套穿在最外面的衣裳留在了外面。
换完后,她发现那僧袍又宽又大,都拖到地上了,只好用腰带把那件僧袍拦腰系了一下,腰带上方褶了好大一褶,才勉强不拖地。
收拾好,她拿着自己那身发潮的衣裳走了出去,推开门时,见淳于珟正站在院子中,向后面眺望。
“齐爷,我换好了!”沈若兰说了一声,还有点儿不自在的笑了笑。
穿这样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裳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在心里边儿笑岔气了吧!
淳于珟确实笑了,只是,不是嘲笑,也不是觉得她的形象好笑,而是舒心的笑。
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