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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珟跪在地上,沉默了一下,说:“儿子不能去,若去的话,皇兄必定要儿子娶安安,儿子不想娶她……”
“你不去请罪,难道真想跟她回去种田吗?”太后急道。
淳于珟垂首,说,“便是要儿子解甲归田,儿子也一定要娶她。”
“你。。。。。。你”孝端太指着他,气得又哭将起来,“孽障,为了女人,你的湛王之位不要了吗?你的功业都不要了吗?你的荣耀都不要了吗?”
淳于珟道,“要,但是,若那些跟她只能选一样的话,儿子选她?”
“作孽啊!你个孽障、不孝之子!为个贱女人连母亲都不要了,你还是人吗?”孝端太后哭得捶胸顿足的,玉容长公主和陈皇后坐下一边柔声劝慰着,这回,玉容长公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淳于珟道,“母后冤枉儿子了,不是儿子不孝,是母后逼儿子的,儿子只想娶兰儿,母后为什么不能成全儿子,一定要塞给儿子一个儿子不喜欢的呢?”
“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哀家还不是为你好?”孝端太后悲愤道。
淳于珟说,“母后,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母后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对儿子来说,王位权势都不及她重要。若没有王位权势,儿子一样能活的很好,可若没有她,儿子的生活便再无半点乐趣,所以母后,儿子情愿不要王位军权,也定要娶她。”
“她比你的王位军权都重要,是不是?”太后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大声质问道,“那哀家呢?是不是在你心中,她也比哀家重要?”
淳于珟一僵,说不出话来。
原来媳妇和妈谁重要,或者媳妇和妈同时掉进河里的问题在古代就有了,只是从古到今,都没有人能给出令媳妇和妈都满意的答案而已。
孝端太后见淳于珟僵在那里,自然想到在他心中是那个女人重要,不觉更加悲愤。
“你走吧,带着你的骚狐狸马上走,别在这儿碍哀家的眼,哀家只当没生你这个不孝子就是了……”孝端太后一边赶人,一边悲怆的大哭道。
淳于珟见母后情绪激动,不放心,就跪在那里,想等孝端太后消气再说。
哪知孝端太后看见他不走,更生气,拍着案子道:“叫你们走怎么还不走,难道一定要把哀家气死在这儿才甘心吗?”
春柳见太后情绪激动,怕气坏了她,忙低声对淳于珟道:“七爷还是先走吧,等太后娘娘消了气再过来,不然你若只管留在这儿,把太后娘娘给气坏了可就糟了。”
淳于珟看太后被气得满脸通红的,也怕气坏了她,于是向她磕了个头,起身带着沈若兰下去了。
到了外面,沈若兰情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气。
外面的空气,真好!
淳于珟拉着她的手,沉默着,一直走出了皇宫,出宫后,沈若兰赫然发现爹娘和弟弟妹妹们都还等在外面呢。
见到淳于珟拉着沈若兰的手出来,爹娘和竹儿菊儿都愣住了,几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没说出话来。
沈若兰看到爹娘的瞬间,本能的想掩饰逃避,但马上又想到他刚才在宫里的表现,一下子又定下心来。
他能为了自己忤逆皇上和太后,能抛下身份和军权,她又有什么不敢对父母坦然相告呢?便是父母反对,她顶着就是了,总不能都让他一个人付出吧。
想到这儿,她没有松开淳于珟的手,而是继续握着,带着他走到爹娘的面前,说:“爹,娘,我回来了。”
沈德俭和穆氏当然看到她回来了,只是,回来是回来了,为啥跟个男人手牵着手啊?
“兰儿,这位是。。。。”
沈德俭故意问道。
其实,沈德俭是认得淳于珟的,从前淳于珟去过沈若兰家一次,只是那次没表明身份罢了,但过后也被沈德俭从沈若兰那儿问了出来,所以他认识湛王,也知道湛王对自家女儿的心思。
只是,那时的沈若兰对淳于珟是一种消极的心理,还向沈德俭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不会与他有瓜葛,沈德俭还以为他们早就没有联系了呢,没想到俩人居然还在一起,还牵着手从宫里出来了,这是啥意思啊?
难不成,他俩的关系已经确定了吗?
“爹,娘,这位是湛王淳于珟。”沈若兰郑重介绍。
沈德俭和穆氏面面相觑,虽然脸色都不大好,但是谁都没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对方毕竟是湛王殿下,能掌控认得生死的人,就算他们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介绍完,淳于珟欠了欠身,彬彬有礼的叫了声,“伯父,伯母!”
这一声招呼,把沈德俭和穆氏都给吓了一跳。
湛王竟然叫他们伯父、伯母,这。。。。。。他们没听错吧?
他可是先皇的嫡出皇子,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尊贵无匹的战神王爷,在楚国,除了皇上外最最尊贵的男人,而他们夫妻俩,不过是靠山屯儿的一对寻常夫妻罢了,他怎么会叫他们一声‘伯父伯母’啊?
就算他喜欢他们的女儿,但毕竟嫡庶尊卑有别,兰儿的身份低微,就算真嫁给他,也顶多能做个姨娘,撑死了也就做个夫人而已,他们做为姨娘或夫人的爹娘,在湛王爷面前也都是下人一般的人,哪受的起他这一句‘伯父伯母’啊?
这种称呼,就算是侧妃的父母也受不起啊?大概也就只有正妃的父母才有配享受的吧!
王爷怎么会这么称呼他们呢?
第386章 牛奎的打算()
夫妻俩瞠目结舌间,淳于珟再次发话:“兰儿,要么,你们都搬到我府里去吧,这样照应起来也能便利些!”
沈若兰想给父母个缓冲的时间,她也好好好的跟他们解释这件事儿,另外也不想落人口舌,毕竟他俩现在都在风口浪尖儿上,她是要嫁给他做正妃的,不是妾室,怎么能随随便便的住到他府上去呢?
所以
“我们在客栈住着也很好,就不来回折腾了,你还是先回去歇歇,再想想怎么安抚太后娘娘吧!”
淳于珟也知道,这事儿沈若兰一个人做不了主,还得跟她爹娘商量一下才能做决定,就没有坚持,点点头说:“那好,我给你派几个人过去照顾你们,你若有事,打发人来找我即可。
所谓照顾,便是保护的意思。他怕母后气得失去理智,对她痛下杀手,所以,打算调集些一等隐卫过来,或明或暗的保护在她的左右。
沈若兰也猜到他的意思了,就没有拒绝,很快,湛王府的马车过来接他了,两人就分开了。
沈若兰一坐回到马车上,立刻受到了全家人高度的关注,“兰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湛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太后见到你说什么了?为难你了没有?”
穆氏心急,没等沈若兰坐稳呢,就一叠声的发问。
沈若兰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她跟淳于珟的关系告知父母了,于是,便把自己跟淳于珟私定终身,并且决意要嫁给他的事儿说了出来,怕爹娘反对,她还把淳于珟刚在在宫里说过的话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听完沈若兰的叙述,沈德俭两口子都像被雷劈了似的,呆呆的坐在车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本以为湛王喜欢兰儿,是要娶兰儿做妾呢,没成想他居然要娶她做。。。。。正妃,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是皇室贵胄,而自家的女儿只是农门之女,两个人的身份云泥之别,湛王这得是多钟情于他们的兰儿,才能不顾及门第差距,执意要娶兰儿为妻啊?
两口子都感动不已,感动之余与,也就不再反对女儿跟湛王的感情了。
湛王都能为自家的女儿放弃王位和一身的荣耀,就凭这,也值得他们的女儿托付终生了!
而且,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就算他们反对,女儿也不会听从他们的话,从她的眼神和牵着湛王的手就能看出,她是决心已定,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女儿能找到这么优秀的好男人,他们做父母的自然替她感到高兴,但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担忧,皇上和太后都不同意,湛王却不顾他们的反对,一意孤行,会不会因此触怒皇上和太后,招来无妄之灾呢?
忐忑不安中,一家五口儿回到了客栈,进门儿不大一会儿,就听到有敲门的声音。
竹儿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两个女子,说是湛王派来服侍他们一家子的。
沈若兰在里面听到动静,急忙走出去看,却见之前她在湛王府小住时伺候她的那两个婢女正站在门外,等着随时听候差遣呢!
穆氏和沈德俭听说湛王派人过来了,急忙把人往屋里边儿给请,但那两个扑克脸的婢女却不肯进屋,执着在外面伺候着,说有事随时吩咐她们即可。
这时,客栈里热闹起来,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原来是客栈里原本住着的客人都搬走了,又搬进来一批新客人,这批新客人都是男的,各个身材魁梧健壮,面色冷肃的,不用问,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住进来了。
沈若兰很快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她会心的一笑,心里甜甜的,人也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会找个踏实靠谱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在她对未来的规划中,只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想到,他毫无预警的闯入了她的生命中,强势霸道的打破了她的平静,在她那死水一样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的涟漪,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设定的人生是多么的消极可悲,爱情如此美妙,没有爱情的人生,又怎么能算得上是美满完整的人生呢?
沈德俭夫妇也猜出了什么,两人都感动不已,湛王能事事为兰儿着想,看样子确实是把兰儿放在心尖尖儿上了,如此,他们也就不担心了。。。。。。
吉州,牛家村里
沈若梅小心翼翼的把饭菜端上了桌子,摆在了牛奎德面前。一碗黑乎乎的糙米饭,一小盆茄子炖土豆,还有一碟腌芥菜疙瘩。
牛奎看着这清汤寡水的饭菜,一下子失去了食欲。
这几天,他白天出去干活儿,晚上回来睡沈若梅,天天都不落空,身子都有累坏了,很想吃点荤腥的补补,可是家里穷,他挣的那点钱儿也就将打将的够他们三口人嚼用的,又哪有闲钱买肉吃呢?
沈若梅看到他拧起来的眼眉疙瘩,吓得直缩脖子,滴溜一下钻到厨房去,不敢再出来了。
牛奎拿起筷子吃了口饭,立刻被那糙米饭噎得知抻脖儿,吃口菜,也是水臊巴淡的,没一点儿滋味儿,牛奎心里窝火,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埋怨说:“这一天天的,净吃素了,老子又不是和尚,再吃几天嘴巴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他老娘坐在炕沿儿上,正拿着锥子纳鞋底子呢,听到他的抱怨,抬起眼皮说:“老娘到是想给你割块肉吃,正好我还能跟着拉拉馋儿呢,可家里哪有那闲钱啊?就你挣那俩钱儿,咱们娘俩花还不宽绰呢,又添了一张嘴,现在还能叫你吃上糙米饭就不错了,等猫冬的时候,只怕连糙米饭都吃不上了!”
牛奎一听,耷拉下脸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又闷着头开始吃饭。
婆子见状,欠着身子往厨房瞧了瞧,见沈若梅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就悄悄的说:“其实要发财也不难,咱们家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