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他不孝,是他太看不惯爹娘(特别是娘)对沈若梅毫无底线的偏袒和维护了。
按理说,沈若梅这么大的人了,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原该长进些,懂点儿事儿,可她却恰恰相反,非但没有一丁点儿的长进,反倒变得更加自私和刻薄了。
这段时间住在他家里,她天天就跟个姑奶奶似的,每天啥活儿都不干,不睡到日出三竿绝不起床,起来后还挑吃挑喝的,一点儿都不寻思着帮家人分担点儿家务,给家里干点活儿啥的,就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己,只要自己好了,根本不管别人的死呢。
她的脸被烧伤了,结了疤痕,深疤根本就治不好的,可她却非吵着闹着要治,老娘惯着她,就拿着金存挣的工钱带着她这走那儿看的,遥哪给她讨腾治疤痕的偏方,这段时间以来,金存的那点儿工钱都被那些江湖庸医骗去了,可她的脸却毫无起色。
沈若梅不说疤痕难治,也不说她被那些江湖游医给骗了,只怪她买的药便宜,说什么便宜没好货,这么便宜的药怎么可能治病呢?
这不,现在已经开始算计起他的工钱了,这几天,就偷偷摸摸的撺掇老娘跟他哭穷卖惨,想找他要钱!
沈福存看不惯沈若梅很久了,更看不惯娘对她的溺爱和偏袒,就是沈若梅花金存的工钱他都看不过去呢,想咔赤他家的钱给她治脸,哪是万万不能的。别说他媳妇不答应,就是他媳妇答应,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待答应的!
在他的心中,对沈若梅已经没有半分兄妹之情,要不是因为爹娘的关系,他早就把她赶出去由着她自生自灭去了!还能由着她在自己家里打他的老婆孩子?
美死她了呢!
至于借钱,就更不行了,他家的钱都在巧莲的手里呢,昨天她打了巧莲好几个大嘴巴子,把脸都给扇肿了,头发也被她给薅掉了一绺子,到现在头皮还疼呢,巧莲虽然也咬掉了沈若梅一块肉,但是相比较起来,还是李巧莲受的伤多,所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做,先骂他窝囊,接着就开始骂沈若梅,啥磕碜骂啥,恨不能杀了她似的,更不可能给她钱花了。
“又骚又贱的下流东西,在外边儿都让野男人玩儿烂了,还舔脸活着呢?但凡有点儿廉耻心的,早一头撞死了,也就你不知道害臊还腆着个大脸活着吧!”
“还想着治脸呢?谁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咋地,不就是想把那张脸治好了接着出去卖骚吗?贱货,一天没有野男人日你你就痒痒的慌,还那我们娘俩出气解筏子,差点儿把我儿子给摔死了,你这个骚浪的贱比,当初在外面咋没让野男人给你祸害死呢……”
李巧莲破口大骂着,沈若梅听到隔壁的骂声,气得都要吐血了,但昨天是她先动手发动了战争,把孩子摔了也是真的。孩子昨晚哭了一夜,还发了高烧,大哥已经不乐意了,还把这笔账算到她的头上了。一早上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她跟他说话他也拉着脸不搭理她,显然是摆脸子给她看呢。
大哥这样的态度,让她自然不敢再跟大嫂俩起争端了。只是听到那屋里阵阵不堪入耳的骂声,她又气的急了暴跳的,恨不能冲出去撕了李巧莲的嘴。
最后,被骂的没办法了,只好红着眼圈儿向爹娘求助,“爹,娘,你们听听啊,李巧莲这都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你们是我的亲爹娘,你们得给我做主啊……”
因为惧怕大哥,她不敢跟李巧莲打了,只好挑唆着爹娘给她出气。
然而,沈大爷却像麻木了似的,一双老眼空洞的望着烟袋锅子里的烟雾,光顾着抽他的烟袋锅子,根本没听见沈若梅的哭诉。
沈大娘倒是听见了,只是因为她大孙子昨天摔坏了,这会子她心里又害怕又内疚的,光想着咋能哄儿子媳妇别生气,别记恨她这个当娘的,也顾不上沈若梅了。
沈若梅挑唆了一番,见爹和娘却谁都不肯帮她,就倒在炕上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在她那呜呜呜的魔音中,沈大爷终于有反应了,他缓缓的抬起头,苍老的脸上似乎更沧桑了。
“别哭了,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走吧。”
“啊?走?去哪儿啊?”沈大娘听到沈大爷突然说要走,一时间有点儿蒙了。
沈大爷说,“趁着天还早,出去找个房子,先安顿下来再说。”
“可是,可是……这着急忙慌的,上哪找相应的房子去呀?”
沈大娘推脱着,她不想搬走,虽然在这儿得受儿媳妇的气,可是好歹一家子在一起,再说,住在这儿也不用花房租的钱,能省下不少钱呢。
沈大爷说,“没有相应的,就先找个不相应的,总之先安顿下来再说。”
“那为啥不等找到相应的再搬呢?这着急忙慌的,找个不相应的房子不是白花钱吗?”沈大娘反驳。
沈大爷磕了磕烟袋锅子,插在了腰上,“白花钱就白花钱吧,这段时间白花的钱还少吗?也不差这一笔了。”
他也看出来了,老婆子、闺女跟儿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住在一起不会有消停日子过的,与其这样打打闹闹的叫左邻右舍笑话,还不如出去清静呢。
可是沈大娘却不想搬,一来是因为她的家庭观念强,不想跟儿子孙子分开,总想着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才好;再一个就是这段时间她给梅儿治脸,把手头上的钱都花没了,根本没钱租房子。
“老头子,要不再等等,等遇到相应的咱们再搬,行不?”沈大娘还想拖延,虽然知道媳妇儿厌恶他们厌恶的不行,但是这个家里不光有媳妇,还有她在意的大儿子和大孙子呢,她不愿意走。
隔壁的李巧莲听到他们的对话,尖着嗓子喊起来。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就不信那个劲儿了,吉州城这么大,就没有合适你们的房子了?想当初我们出来租房子时一天就租到了,你们这都租了好几个月都租不到,咋回事儿啊?别不是想赖在我家白吃白住吧?还打量着谁是傻子咋的?”
沈大爷神色一厉,怒声说,“我们这就走,往后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们来住,我们也不会来了。”
沈福存听了,竟起身到里间问他用不用他帮着收拾行李,一点要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沈大娘见儿子这个态度,心里那个恓惶啊!
老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此言果然不虚,自己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儿子,现在有了媳妇儿,竟真把他们这当爹娘的给忘到后脑勺子后去了,她好伤心啊……
沈若梅见老娘光顾着抹眼泪,大哥还进来帮他们收拾行李了,一下子急了,也顾不上哭了,从炕上爬起来,对沈福存说,“哥,爹娘都要走了,你咋不劝劝呢?你劝劝他们,他们肯定就不走了。”
沈福存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要是就光爹娘和金存在我家住的话,我就是跪下来也得把爹娘留住,但是这不是还多个你嘛,你跟你嫂子处不来,在一起三天一打五天一闹的,谁过日子不图个消停呢,再说这吵吵闹闹的也让邻居笑话啊,所以还是分开住的好。”
“这么说,你就多嫌我一个人儿呗?”沈若梅含泪问道。
沈福存也不避讳,“对,确实多嫌你一个。”
“你,你咋能这样呢?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呵,这会子你想起是我亲妹妹了,当初你风光的时候,可指明了我们家三口人不行住你的房子的,那会子,你咋不想我是你亲哥哥呢?”
沈福存说的,是沈若梅嫁给李大官人得到那栋房子做聘礼,指明了不让他们一家三口去住的事儿,那件事确实让沈福存寒心了。
之前,他虽然一直不喜欢沈若梅,但是对她还是可以的,当初为了救她,他还拿出二两银子打赏那个报信儿的伙计呢,可惜那么一大笔银子拿出去了,沈若梅却转过头就忘了,她从来都只记得别人对不起她的事儿,对她好的事儿从来不记得,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别人对她好那都是应该的,天底下谁都该她的!
沈若梅被怼的哑口无言的,也自知理亏,就不再跟沈福存掰扯了,她偷偷的扯了扯她老娘的袖子,低声说,“娘,咱们真的要搬走吗?你不是没钱了吗?走了咱们拿啥租房子啊?”
她记得真亮的,昨儿老娘她他买药时,把身上最后一个铜板都给花光了,这会子他们一家老小出去了,还不得住大街,喝西北风啊!
被她这么一提,沈大娘才想起这茬来,她身上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了,无钱寸步难行,这还往哪走啊?
于是便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老头子,咱们还不能走,得等金存下月开了工钱再走吧,我手头上的那些钱都叫我给梅儿买药花光了,现在出去也没钱租房啊?”
“那老些钱你都花没了?”
沈大爷难以置信的问道,他记得沈大娘手上存了十来两银子了,这才哪么几天的功夫,怎么可能都花没了呢?
然而,事实是不光那些钱都花没了,就连沈若梅出嫁时给她老娘那两个银簪子都折变成银子给花没了,那还没够呢!
沈大娘吭吭哧哧的说,“花没了。”
沈大爷一听,气得眼珠子都瞪圆了。不是好声儿的说,“这个败家的死老娘们,往后咱们家的钱不用你把着了,就你这过日子法儿,早晚儿得把日子过散了!”
沈大娘自知理亏,被老头子骂了也不敢则声。
这时,沈福存从怀里掏出荷包,从荷包里拿出一块三四钱重的碎银子来,递到了沈大爷的手中,又冲着东边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说出来,怕被李巧莲听到了。
沈大爷和沈大娘一看儿子非但不拦着他们,还偷着给钱让他们搬走,不由得一阵失望,心里拔凉拔凉的。
沈德宝也来了脾气,一下子将那粒小碎银子丢换给了沈福存,瓮声瓮气的说,“不用你,没你我们也不能睡大街!”
说完亲自动手,飞快的把自己的东西包了起来,收拾好后,就叫沈大娘和沈若梅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沈大娘和沈若梅原不想走,但是见沈大爷执意要走,沈福存又不挽留,她们腋窝不好硬赖在这儿不走,没办法,只好跟着沈大爷走了。
沈福存把他们送到了外面,到底还是把那块碎银子塞给沈大娘了。
其实他本想塞给爹的,因为知道给了娘娘又得花到沈若梅的身上,沈若梅那就是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的,这些银子到娘那儿就等于是打水漂儿了。
但是,明知道是打水漂他也没办法,因为塞给爹爹不可能要,他又不忍心让爹娘身无分文的离开,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
到了外面,三口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沈大娘一脸愁容的说:“老头子,咱们现在咋办啊?”
沈大爷冷泼泼的说,“还能咋办?回家呗,这吉州不是咱们待的地方儿,咱们还是回咱们的靠山屯儿去,那儿有咱们的房子咱们的地,咱们的老根儿就在那里!”
“不行,不能回去!”没等沈大爷说完了,沈若梅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现在都这样了,怎么回去啊?回去了还不得叫大伙儿的唾沫星子把我给淹死,爹,我求求您,不能回去,就是回去也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