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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珟急忙上前,给太后磕了头。起身后,大踏步走到太后身边儿,握着她枯如树枝的手,低声道:“母后,儿子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好……好……”太后哆嗦着嘴唇,颤巍巍的挤出了两个字。
淳于珟见太后憔悴的厉害,整个人都瘦得脱相了,十分心痛,急忙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个葫芦,叫拿过一只玉杯来,打开葫芦嘴儿,从葫芦里倒出一杯液体来,扶起太后饮她喝了下去。
这葫芦里的水便是沈若兰的灵泉水,还是兰儿之前给他的,此次进京他特意带了过来,以备不时之需,结果他们没用上,倒用到母后的身上了!
孝端太后喝过灵泉水,顿觉身上松泛多了,只是还没有精神说话,只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淳于珟,就像害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似的。
淳于珟看见母后这般样子,很是心酸,沉声安慰道,“母后不用担心,儿子回来了,从今往后再不会让母后受一点委屈的。”
孝端太后艰难的点点头,大概是想到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心中无限凄苦,脸上的泪水流的更凶了。
哄她躺下后,玉容长公主上来见礼,姐弟相见了,难免感慨一番,闲话几句家常。
淳于珟问她近况如何,外甥女和姐夫可好?
玉容长公主笑着说,“三个女儿都很好,只是驸马在这次祭祖时候伴驾随行,被炸掉了一条腿,他儿子被炸死了。”
她所说的‘儿子’并不是玉容长公主生的,而是她的驸马背着她偷偷在外面包养一个名妓,那妓女给他生的。后来,玉容长公主听闻此事后,怕驸马在外乱来坏了名声,将来影响到女儿们择婿,就把那对母子接进府来,让他们住在了府中。
入府后,那个娼妓很会做人,主动要她的儿子叫玉容长公主为母亲,称自己为姨娘,只是玉容长公主对她的讨好并不领情,对他们母子一直冷冰冰的,只是,她虽然膈应他们娘俩,但却并未曾磋磨他们或为难过他们。她是个风光霁月的人,性子一向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从不屑于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去害人,不然,只怕没等他们母子进府,早就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了。
因为丈夫背着自己在外面包养妓女,又跟妓女生下私生子,玉容长公主对驸马所有的恩爱都荡然无存了,要不是看在三个女儿的面上,她早就让自己做寡妇了。
这些年来,她也没再让驸马碰过,只道是与他夫妻缘尽,恩断义绝了。这会子,驸马万念俱焚,心如死灰的躺在病榻上,她也懒得去理会他,爱死死爱活活吧,不管咋样,都跟她没关系。
所以,她照样天天进宫,照样像往常一样照顾母亲,对于残废了的驸马,她连看都没去看过,这种寡廉鲜耻薄情寡义的男人,不配得到她的关心,就由他去自生自灭吧……
淳于珟听闻三个外甥女都安然无事,也就放心了,至于驸马和他的那个孽子,是死是活他也全然不在意的。
“你呢?你过得怎样?听闻你头一段时间失踪了,去哪儿了?我和母后都担心死了!”玉容长公主问道。
其实,她本想问问皇上是怎么迫害他的,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冒冒失失的说出来有些不妥,便话锋一转,只问他失踪后去哪儿了。
淳于珟便把自己遭到偷袭,躲在地道里二十多天的事儿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但是没全说,有些不能说的地方都被他遮掩过去了,只把能说的那部分说出来了。
玉容长公主听闻淳于珟受了那么多罪,还差点儿死了,很是心疼,一叠声的大骂那些刺客狠心。
姐弟俩都知道这事儿就是皇上做的,但是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提皇上,算是给死去的他保留最后一份尊严吧!
期间,玉容长公主还含蓄的问了一下沈若兰怎样了。
淳于珟已经决定娶沈若兰为妻,就大大方方的把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的事说出来了,还说了兰儿已经怀孕的事儿。如今,他就等着国丧过后跟兰儿就正式结为夫妻呢!
玉容长公主听闻沈若兰已经怀孕了,艰难的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她虽然没看好沈若兰,但是老七这个倔驴已经认准她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太过干涉,上回不就因为自己干涉他的事儿被他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她好大没脸吗?这回她算是学乖了,既然管不了人家,那她索性就不管了,由着他去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淳于珟就起身出去忙了,如今宫里事务繁忙,琐事甚多,他可没时间陪姐姐在这里闲话家常,好多大事还等着他解决处理呢……
吉州
沈若兰接到了淳于珟亲笔写来的信,得知那件事已经成了,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她倒不是高兴淳于珟现在大权在握,而是高兴那个心心念念要害他们的人终于死了,往后,她终于可以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不用整天的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
既然大事已成,那他的封府决定就该解除了,她还有好多事儿要出去做呢!
于是,她立刻给他写了一封申请解除封府禁令的信,让人马上飞鸽传书送到京城去。
淳于珟没有让她失望,七天后,解禁的手令传到吉州,沈若兰终于可以走出王府,随心所欲的到外面的世界去逛了。
其实她也不是想出去逛,只是春天到了,她想要回到靠山屯儿去再开上几百亩山地,多种些粮食做物,以备不时之需。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如今虽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但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反正她有空间,多储存些粮食总是有好处的。
这样想着,她便把自己的想法跟爹娘说了。
爹和娘一听,顿时都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你马上就是王妃了,还怕王爷养不活你吗?何苦再跑回屯子去种那几亩地呢?辛苦操心不说,又挣不了几个钱。”
沈若兰对爹娘的话很不以为然,她是现代女性,思维模式跟古代女人是完全不同的。
她觉得,一个聪明的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不会依附男人而生存的,如果依附男人生存的话,她就会渐渐的失去自我,迟早会变成男人的附属品,会被男人轻视或淘汰的。
这是她前世见过多例事实案例总结下来的经验。
男人在女人年轻貌美或者两个人情意正浓的时候,或许会做出‘我养你一辈子,’‘你不用上班’这类的承诺,很多蠢女人就真的相信而且还真就照做了。于是,在两人之间的激情渐渐褪去,柴米油盐成为生活中的主旋律的时候,女人就会变得思想狭隘,枯燥无味,每天只会围着锅碗瓢盆和男人转,没有一点儿自我,慢慢的,男人就会对她失去兴趣,也不会在尊敬她和爱重她了。
这个时候,女人的人生就要开始走向悲剧了。
因为长久的不出去工作,只会守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儿生活,她丧失了打拼和赚钱的能力,只能靠着男人来养活,经济权决定话语权,于是她的家庭地位便要走下坡,人也越来越不被重视和尊重,还有很多在最后被男人抛弃的。
她就不止一次看过,那些没有事业又人老珠黄的家庭妇女们,在丈夫有了光鲜亮丽的小三后,并不敢提出离婚,她们毫无尊严的苦苦哀求丈夫不要抛弃自己,委曲求全也要继续跟丈夫继续生活,哪怕人家根本不再爱她,甚至根本不再碰她,视她为敝履粪土,她也不敢离开人家,人生悲哀的像一场悲剧似……
要么,就在男人厌弃她,有了新欢之后,不顾丢人现眼,带着一大帮亲友去捉奸打小三儿,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笑之资。
鲜少有人能漂亮的转身,潇洒的离开男人,活出一个有价值的人生和自我。
因为,长时间安逸且毫无斗志的家庭生活,不光让她们丧失了打拼和自立的能力,也让她们丧失了尊严和自我,只能悲催的成了弃妇和黄脸婆,被男人和社会所淘汰……
所以,无论在何时,女人一定不要依附于男人生活,一定要独立,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事业,无论何时都要活出自我,只有这样才能永远被男人尊重,永远不会被轻视和淘汰。
当然,她这样想并不是担心自己有朝一日被淳于珟厌弃了,她可以肯定,凭她多出他那一千多年的阅历,无论到什么时候,哪怕到她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她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吸引他!
之所以一定要有事业,是因为她闲不住,不想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后宅妇人!
虽然沈若兰雄心勃勃,立志要回去开荒种地,大力的发展她的农业和畜牧业,但是爹娘铁了心似的,说什么都不让她回去。
特别是娘,一改往日温柔的样子,挺着她的大肚子,强势的说,“你要是非得回去开荒的话,让你爹回去替你办吧,你说咋整他就给你咋整,但是你回去不行,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王府中,你如今可是是有身孕的人了,可不能任性。”
沈若兰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孩子任性,别说她还有灵泉水保驾护航,就算没有灵泉水,她的身孕已经满三个月了,过了安全期,只要不大幅度的运动或者用力,就不会有事的。
然而,凭她怎么说,娘就是不同意,坚决要求她留在府中养胎,甚至还声称,她要是敢回靠山屯儿去,她就跟她一起回去。
娘的身孕已经六个多月了,可经不起这长途折腾,在娘的强势威逼下,沈若兰只好写了一份详细的开荒计划,又把自己的开荒计划认真的跟跌叙述了一遍,才让爹回靠山屯儿去……
沈若兰没能如愿的回靠山屯儿去干自己的事业,心里十分郁闷,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的,显得很不高兴。
穆氏看出她不高兴,怕憋屈坏她,就主动提出跟她一起去逛逛街,买点儿喜欢的东西。
如今已经是四月天,天已经暖和了,到外面走走既能锻炼身体,又能舒缓舒缓心情,就当是春日踏青了。
沈若兰也是许久没有逛街了,被娘一撺掇,不禁也活了心,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几个丫头和侍卫,跟娘步行着出去逛街了。
其实,街上卖的东西王府里都有,还都最是嘴好的,根本不需要她到街上去买什么东西,但是,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即便是什么都不买,看看那些新奇漂亮的东西,也能让她们有个好心情。
她们先去逛了银楼,银楼里的首饰还跟从前一样漂亮,但是沈若兰已经觉得有点儿看不上眼儿了
从前看着那些首饰觉得挺好的,但是自从进了湛王府,淳于珟又把私库的钥匙给了她,任她随便拿随便用,她见识过府里库存的那些价值连城、巧夺天工的首饰后,这些普通银楼的首饰再也看不上眼儿了,就像穿惯了香奈儿范思哲,没办法再穿地摊货了似的,看了一圈后,就索然无味的出来了。
随后又去了绸缎庄、绣坊和成衣铺子的,感觉都还像是在银楼似的,根本没有看得上眼的东西。
就连在百味人家吃饭,都觉得不像从前那么香了。
在百味人家吃完饭后,她们又去了巧珍那儿,见到穆氏和沈若兰都来了,巧珍和她男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跟她们娘俩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