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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条棉被,一条褥子,一个枕头,一套棉衣棉裤和两套亵衣亵裤,若还有剩下的零碎布头,还能给她做一双鞋。
做这些东西的线钱和手工费加起来,怎么也得七八十文钱,老板娘一下子都给免了,所以给她的优惠还是很不错的。
交完钱,约好了十天后再来取货,沈若兰轻手利脚的出了布庄,又往一家杂货铺去了。
家里缺得东西太多了,差不多什么都得重新置办,特别是浴桶,她想买一个浴桶已经想很久了,从穿过来第一天就开始想。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几个月不洗澡的身子,也忍受不了自己的身上长一层恶心巴拉得黑皴,要是今天的钱只够买一样东西,她情愿不买衣裳被子,也一定要买一个浴桶。
带着这样的决心走进杂货铺,她毫不犹豫的豪掷一百八十文,买下了铺子里最好的浴桶。
接着,又买了两个大小不一的盆子,一个是用来洗脸的,一个是用来洗屁屁的,至于家里原来那个破盆子,就留着洗脚或者等便宜爹回来的时候给他使好了。
两个盆子倒不贵,花了五十文,又买了一包澡豆,一包皂粉,二斤灯油,一包蜡烛,十个大小不一的碗,一把新筷子,四个汤勺,四块盘子,两个坛子……最后,还买了一沓柔软的草纸。
草纸是用来擦屁屁的,她是真心受不了家里的茅厕,大便时居然是用破开的秸秆处理,秸秆的尖锐揩得菊花生疼不说,还总觉得揩不干净。
有了这些草纸,她的菊花再也不用遭罪啦!
杂货铺买的这些东西加起来,一共花了三百二十八文,老板很大方的把八文钱的零头抹了,还主动提出用铺子的马车把沈若兰送回去。
沈若兰正犯愁咋把这些东西挪到没人的地方呢,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敢就这么明晃晃的把东西收进空间。老板的提议对她来说简直是太贴心了,她道了谢,乐呵呵的坐上了马车。
只是,她没让赶车的伙计送她回靠山屯,也没让停到泗水街,而是让把车子停在了通往泗水街的一条偏僻的巷子口,她的理由是‘约好了在这儿等人’。
她不想招摇的坐着马车回村,要是她带着这老些东西回村,一定会在村里掀起轩然大波,她那个奶奶和小叔不来搜刮都怪了,以她奶奶和小叔的性子,不把她那些东西抢个磬空都不算他们本事。
而且,主要是她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不想这么早回去。
赶车的伙计不疑有他,帮她把浴桶盆子什么的都搬了下来,就甩着鞭子扬长而去。
沈若兰站在巷子口,看看附近没人,飞快的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低着头一路小跑,直接去了泗水街。
家里一粒粮食都没有,她得买点米面啥的,还得买点小米子和黄豆绿豆!
此时已经是下午,用现代的时间来算,应该是一两点钟了,集市上依旧热闹,十里八乡的人都汇集在这里,山货、农产品和手工制品,啥都有。
还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担子上挂满了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头绳、针线、手巾帕子、还有廉价的胭脂头油等,招揽的对象,无一例外是过往的乡下大姑娘小媳妇。
跟现代市场的景象还挺像的,沈若兰颇有兴趣的打量着,接着往前走。
“二勇,羊还没卖掉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若兰脚下一顿,循声望去,看见早上一起坐车的大娘正站在一个小摊儿前,和蔼的询问着。
那个小贩就是张二勇,这会儿,他正蹲在集市的一个角落里,手里牵着那只羊。
“张大娘,还没呢!”张二勇答了一句。
张大娘接着说:“那咋没卖到酒楼去呢?咱这集上有几个能买得起这么大的野羊的?你拿到酒楼,保准儿一下子就卖出去。”
张二勇皱了皱眉头,神色阴郁了几分:“他们把价压得太低,我的羊一百多斤,就只给我一两四钱银子,还勾不上十五文一斤哩,我不卖他们了……”
大娘一听有一两四钱银子,羡慕的瞪圆了眼睛儿:“啥?一两四钱银子还嫌少?那可是白得的钱啊,反正你又没花啥本钱,就出点力气就把这银子赚了,这老些银子还嫌少,你这孩子咋这么不知足哩?”
“我不卖,最少一两八钱,不然我情愿牵回去养着。”张二勇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心里也是堵得慌。
这野羊是没花本钱,可那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打来的,山上毒蛇野兽多,又是悬崖又是峭壁的,逮到这只野羊所付出的艰辛和危险,远比别人想象中的多得多。
所以,他不能贱卖。
第12章 不可思议()
“这孩子,真犟!”
见劝不听张二勇,张大娘丢下一句,挎着篮子走了。
好容易来城里一趟,她还有好些事儿没办呢,可没工夫为些跟不相干的人耽误事儿。
沈若兰倒是很想买这只野羊,她身子太虚,需要补养,等野羊下崽儿了,她就能有羊奶喝了,野羊奶远比牛奶有营养,对她的身子一定大有好处。
而且,等将来把小羊养大养肥了,还能有鲜美的野羊肉吃,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只是,她手里就只剩下一两多点儿银子了,张二勇说过,这只羊至少卖一两八钱,她手头儿这点儿银子也不够啊!
看看肥美的野羊,在看看手里那点儿银子,沈若兰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他的野羊没卖成,她就少买点东西了,布匹浴桶啥的什么时候都能买,可揣崽儿的野羊可不是天天都能碰上。
哎,现在说啥都晚了,还是先去买米吧!
沈若兰摇摇头,转身去找卖米去了的。
之前张大娘说过,大米和白面都是三文钱一斤,可是等她去买时才发现,大娘所说的三文钱一斤的大米,是指市场上最下等的米,里面还有些磨完了没挑干净的壳子以及细沙子,好一点儿的要卖到五文钱,五文钱的米要干净得多,也白的多。
最好的米居然卖六文钱一斤,换算成现代的价格,相当于六块钱一斤呢!
沈若兰暗暗咂舌,太贵了,两斤米都能差不多够买一斤肉了。
不过,考虑到六文钱的大米几乎是一个粒一个粒挑出来的,个头大,米色白,而且里面绝无杂物,做饭的时候省事儿多了,所以,她买了二十斤六文钱一斤的白米,花掉了一百二十文,五文钱一斤的细白面也买了二十斤,黄豆和绿豆也各买了三斤,一转眼,二百三十文钱就这样流水般的花出去了。
不过,她并不后悔,也不心疼。算起来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到死那天才明白这个道理,人生苦短,活着不易,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来,所以就该潇洒的活着,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千万别亏待了自己,她上辈子,省吃俭用了七八年,刚攒了个首付,还没等付钱呢,就被一个歹徒的手枪送到这里,口挪肚攒了的钱,最后都变成了空间里那几张废纸,屁用没有。
所以啊,她这辈子说啥也不攒钱了,当然,要是多的钱花不了时攒起来也可以,就是决不会在像上辈子似的靠省吃俭用来省钱,那样太对不起自己!
这样想着,她又顺手买了些大白馒头和肉包子,将这些和米面一样,先佯装放在篮子里,盖上苫布再偷偷的再收进空间,最后才慢慢的往回溜达。
路过张二勇的摊位时,看见他还蹲在那里,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脚下的羊还是没卖出去。
沈若兰看了看那只肥肥的母羊,想到有营养的羊奶,咽了口口水走过去,“张大哥,我来还你的三文钱。”
张二勇抬起头,看了看那三个铜板,没有推辞,接了过来。
他身上就只带了这三个铜板,原本是打算用来买几个馒头充饥的,帮沈家姑娘付了车费后,他连午饭钱都没有了,到现在还饿着呢。
还完钱,沈若兰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蹲下身,抚摸着地上的野羊,开口问:“张大哥,羊卖得不顺利吗?”
这不是废话吗?羊就摆在这儿呢,明显是没卖出去,可不就是卖的不顺利!
“嗯,不顺。”
张二勇盯着膝盖上的补丁,沮丧的回了一句。
从晌午到这儿,看中他羊的倒是不少,可不是给的价钱太低,就是相中了也买不起,眼瞅着就到回去的时间了,看样子,他今天算是白来了。
沈若兰看出了他的沮丧,试探着说:“张大哥,你这只羊打算卖多少钱?要是价格合理的话,我倒是可以买下来。”
张二勇一怔,瞪大眼睛看着她:“啥?你?”
沈若兰咳了一声:“是呀,我,我想买你的羊,可是,我现在手头儿上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先付给你八百文,其余的,等十天再给你。”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她掏出了几块碎银递到了张二勇的面前,“呶,这几块银子加起来足有八钱重,算是我给你的定钱,行吗?”
见张二勇怔怔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接银子,沈若兰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便诚恳的说:“要是你不信我的话,可以找家倾银铺把银子量一下,绝不会少分量的。另外也可以先把羊放在你家里,等我凑够了钱再去你家里牵。”
“呃,不用不用。”
张二勇连连摆手,他之所以一直瞪眼看着她没有答话,不是不相信她,也不是不想卖给她,而是吃惊而已。
明明早上去的时候,她还是连五文钱车费都出不起的小可怜儿,咋这么会儿功夫,就赚到八百文了呢?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第13章 买羊()
“沈姑娘,我不是信不着你,我就是好奇,你的钱……”
后面的话,张二勇不知该怎么说了,他想问沈若兰这些钱是咋来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问不好,像疑心人家的钱来路不明似的。
活了两辈子,沈若兰自然看得出张二勇在想什么,她主动说:“张大哥是想问我这些钱是打哪来的吗?”
张二勇没有说话,只看了她一眼就把头低下了,虽然没有明确回答她,但那眼神分明就是‘是’的意思。
其实,也不怪他怀疑,换做任何人都会多想的,早上还是个一文钱都没有的小穷鬼呢,来城里转一圈儿就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她一没有做官的亲戚,二没有经商的朋友,自己个儿也没有啥特别的能力,这样的人,一下子有这老些钱,咋能怪别人疑心她呢?
沈若兰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这些银子都是我用人参换的。”
对银子的来历,她早就想好怎么解释了。
首先,不能说实话,因为解释不清那两种调料的来历,与其被人盘问和怀疑,还不如撒个简单的谎,把真相遮掩过去。
其次,她的慌要撒得有说服力,能让人信以为真,毫不怀疑。
显然,她做到了。
她家就在卧龙山的山脚下,她上山侥幸挖到人参,是完全符合常理的,听说的人只会羡慕她的运气,绝不会有别的想法的。
张二勇相信了她的话,卸下满脸的疑虑,接过银子说:“沈姑娘真是好运气,多少人常年在山上寻摸,也没挖到好参哩。”
既然她一下子能拿出八钱银子,证明她的人参卖了个高价,不然她也不能有这么多钱了。
沈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