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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润和也不反对,点头算是应下了,随后跟了仆役去了后院。留傅弗卿在正堂偏房歇下。
后院已是夜深人静,明月当空,满天繁星,熠熠生辉。如此,又是一个好天气,灿烂的星空下,只见房顶上俨然坐了个人。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在那黑暗中,在那明月前,宛如月宫中的仙子,出尘脱俗。
他心下一顿,飞身上了屋顶。
那屋顶的人原本正也愣得出神,忽的见一道黑色身影飞至身旁,以为又被人盯上,着实是吓得不轻,来不及反应便要跑,一边张口就要大呼救命。这好歹是县衙之中,喊一声别说是采菲采葑,就是那一群衙役捕快们,也能够出来顶一阵了。
林润和见她要大声喊人,立马上前圈住她,一手将她口鼻捂住,一边朝她做噤声的手势。
被捂住口鼻的傅时雪一脸惊恐,只剩一双惊诧不已的明眸瞪得如同死鱼般。
林润和见手掌边那忽闪忽闪眨着的眼睛,心下一愣,当即放开手。
还未站稳,一阵雨点般的拳头朝他胸口落下。他没有防备,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挥的向后退了一步。
好不容易站定,却见那拳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在他胸口敲的一下比一下狠。就如同发怒的小兽,终是要将眼前的对手狠狠撕碎!林润和哑然,上前抓住她已捶的通红的双手道:“是我不对,跟你道歉,以后不再这般吓你了。”
傅时雪自从见了那尸骨,心中便一直有了疙瘩,甚是恐惧。如今回了县衙,以为有采菲和采葑陪着,心想该是能好一些,哪知双眼一闭,便是那散发着恶臭的尸骨幽幽的飘在自己眼前。又加上先前那些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她当下骇然,再无睡意,顿感闷得慌,便悄悄上了房顶,坐等天亮。哪知这深更半夜的还能碰上他,他果真不是人!
待发泄完,她终是停下手来,在那房顶上坐下,有些气急道:“我是个记仇的人,这是给你吓我回的礼!”虽说他救了她的命,但一码归一码,她作为小女子的心胸始终是狭隘的,总想将伤害扯平一些。
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贴在微微沁出汗但依旧显得怒气冲天的脸蛋上,他终是败下阵来道:“好好好,这回礼我收下可好,你别再恼了。”
傅时雪盯着他不说话,那有些晶莹的眼眶中裹着清亮的明眸,熠熠生辉,灿若星河,就那般定定地看着他,看的他有些不自在,忙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呵。”面前的她冷不丁地轻笑出声,“我从未见过林将军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林润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女儿家的心思,果真是难猜的很!
“为何这么晚还不睡?”他在她身边坐下,温声道。
“想些事情罢了。”
“为今天的那帮黑衣人?”
傅时雪看着他点头,似要看到他心里去。他怎么好似能看到自己心里似得,果真是朝堂里混的都是体察人心的好手啊。
“这些日子我会暂住县衙,那些贼人,我会尽力帮你查探清楚。”见她有些探究的眼神,他终是忍不住幽幽的来了一句。
“林将军要住县衙?”傅时雪看向他的双眼顿时一亮,问道:“如此,那我便可经常来看将军了么?”
“看我作甚?”林润和见她的眼神中满是欣喜与期待,心下有些微微悸动,不自然地问道。
“因为将军好看啊,能见将军,我很欢喜。”
她语笑嫣然,他怦然心动。
第25章 提审()
钱有六天后被罗意在距离和县八百里外的阴圩山的山林小道上抓回了县衙。
“禀将军,傅大人,此人在和县通往阴圩山的小道上被属下抓获,看样子,他是办成了事想要逃往边境去了,只可惜那几百里外的阴圩山向来常人入不得,这家伙在山脚下兜兜转转就是找不到进山的路,这不,被属下追了两天,愣是给拿下了。”
傅弗卿与林润和两人当下不再耽搁,立即提了钱有审问,然那钱有口风紧的很,审了两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傅弗卿当下气急,冲上去就要狠揍那钱有,奈何中途被林润和拦下,只道还得另想法子,捏了他的七寸才好。
两人细细思忖,按说七寸,钱有这么些年好色成性,虽有六房妾室,但也没见他对哪个尤为宠爱。至于子嗣,更是没有一房姨太太有所出,只得正房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却不得钱有喜爱。人人道那钱有一直以来就想有个儿子好养老送终,奈何正房夫人死咬了不松口,随他娶多少姨太太,但不得生育,如有后,必得正房所出!那钱有本就是靠着老丈人家发达起来的,如今夫人又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钱有惧怕,终是不再提儿子的事。
如今他已这番光景,那些个姨太太定是能逃的便逃了,银子也抄的差不多了,他早就是半死的鸭子了。现下只剩下娉婷所说的那女子和孩子,也是不知所踪,如今上哪去找他的命脉?
“依我看,多半是落入那小怜手中了。”林润和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傅弗卿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小怜是王相的人,在她手中岂不就在王相手中?王镛这个人诡计多端,怕是捏着那两母子硬生生地拖着钱有熬刑。现下既然钱有能独自一人出现在阴圩山附近,说明该办的事已然办妥,如今就留得他自生自灭罢了,反正人质在自个手中,要想让自个儿子活,横竖只有自个死,早早晚晚的事罢了。
“我猜那母子二人应该还离和县不远。”林润和道。
“怎么说?”
“如今钱有落入咱们手中,为防止他松口,王相定会派人在暗中监视,拿了那母子二人威胁,如此,那伙人应该就在不远处,以防万一。”
这句话让傅弗卿顿时醍醐灌顶,咬牙切齿道:“我立刻着人去追!”
正当傅弗卿准备安排人手时,门口的衙役前来禀报,说是那母子二人已被抓获,现如今正在县衙大堂之中。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两人欣喜不已,当即命了一众捕快衙役将两人押至钱有处。
那钱有见母子二人也被抓到,顿时心急如焚,但终是不说话。
耗了许久,终是见那女子掩面抽泣道:“你都招了吧!我们母子二人再过不得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如今,我二人落入那小怜手中,她势要置我们于死地,只是个早晚的问题罢了,现下,若不是三小姐遣了人寻到我们,一刻不停地跟着,才使得那小怜无从下手,如不然,今天我母子二人便已命丧黄泉了!”
女子说完,搂过那孩子便放声大哭起来。
那钱有此时早已是痛心疾首,潸然泪下,三人哭了一阵,终是遣了衙役唤了傅弗卿和林润和前来,准备全数招供。
傅弗卿当即带了师爷主簿一干人等,坐下道:“你且放心,本官答应你,你所做的恶,本官不想牵连她母子二人。但本官有言在先,横竖你是活不成了,如今你在这供纸上画了押,本官将你押至京城,自有那刑部来定罪,你若还要一心护着那背后之人,有所隐瞒,她母子二人出这大狱后会不会命丧那人之手,本官可就不敢保证了。”
钱有看着面前那母子二人,终是点头,如实招供。
那钱有原是王镛夫人的两姨表弟,小时候虽穷,倒也是读过些书的,但两家平时并无往来,直到十年前钱有中了进士,被派至这和县当了县令,这才与王相府中有了往来。钱有这人有一毛病,便是好色成性,多年前的年关,钱有去王相府中贺岁,偶然瞧上了夫人房中伺候的丫鬟双儿,便使了法子得了她。原先这事府里是不知道的,奈何双儿却有了身子,肚子渐渐大了,见瞒不住这才将实情讲了出来。钱有见自己有了后,也是欣喜的很,他膝下只有一女,乃正房夫人刘氏所出,理所当然就想要将她迎进门。哪知他那正房的夫人却是个母老虎,死活不让双儿母子进门,只道纳妾玩女人老娘不管你,但是休想有子嗣,子嗣只能是她正房所出。这事闹的不可开交,钱有毕竟也是官场上混的人,不好将事情闹大,只得求了王夫人想法子。哪知这事落到了王镛的耳中,王镛便派了小怜伺候双儿,只将她母子二人先安置在府中,待风头过后再商议。后来钱有在和县稳定了势力,也成了王镛的心腹,断断续续帮着他暗中拿下了不菲的银子,王镛见他也算是个靠的住的,便派至小怜将那母子二人送回了和县,安置在钱有一座不起眼的私宅中,好让他们三人团聚,但却是时刻在王镛的监视之下。他与那母子二人并不能时常见面,即使见面,也要通过小怜的安排才能暗地里偷偷地见上一面,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钱有如今只有那一个儿子,自是将他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见王镛拿捏了他的命脉,不得已也只能继续听王镛的安排行事,不敢违背。七八年来,钱有前前后后总共为他揽了约八百万两银子,分别存至各个银号钱庄中。但因着半年前王镛突然命他将银子大笔取出,一时间名叫隆和银号的账面资金周转不开,便断了资金链,此事闹大,打了王镛一个措手不及。钱有是保不得了,原先在刑部他本受不住刑,想要将此事和盘托出,哪知王镛暗地里遣了人进来,给他带了句话‘若想留后,不可张嘴’,钱有这才怕了,终是苦苦熬了刑。王镛在这期间命了小怜分批将他安置的银子偷偷撤出,但大部分银子始终要钱有的画押才可提取。无奈想了这出金蝉脱壳之计,先将他弄回和县,配合小怜展开工作,如今银子也撤的差不多了,只是隐约中听提起像是往南边去了,但是具体去向,钱有并不知。
“你与那聘婷又是怎么一回事?”傅弗卿坐在上首问道。
“回大人,聘婷是民妇失散多年的妹妹,民妇小时,家中遭遇灾害,便与妹妹分离了,民妇被卖到了京城,后多方打听,才知聘婷还在和县。刚巧民妇那时生了孩子也回了和县,便与妹妹相认了,后来王相见她是个很好的幌子,便把她当中间人,将小怜安插在她身边,一来钱大人与小怜的交涉有了掩护。二来,那隔壁院中有地道,若钱大人事情办得顺利,小怜便会将他带来看我们,如此来来去去便是好多年,直至把钱都转移。”那妇人跪在地上哭泣道,如今她已得知自己妹妹中毒而死的消息,更是悲痛不已,对王镛与小怜恨之入骨。
在场众人皆沉默不语。
傅弗卿知道他说的已经差不多,差了衙役拿了供纸让钱有在上头签了字画了押。
“明日本官会派人将此事呈了朝廷,得了命令后再将你押至刑部,待你审判之后,本官自会将你妻儿放出。现下,且让他们在这牢里委屈一下,如今这里对他们来讲也算是个安全之地了。”
钱有虽是灰心丧气,但此刻却能与双儿和孩子呆在一块,也算是让他了了心愿,顿时悲喜交加,潸然泪下。
事毕,林润和遣了徐浪指派了军中一部分精锐的将士轮流看守这大牢,徐浪领命退下。
“哈哈哈,如今清楚了这幕后之人果真是那王镛,倒是让我定心不少。王镛如此明目张胆,待证据一一呈报圣上,怕是他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走出大牢的傅弗卿此时感觉畅快无比。
林润和倒是依旧平静,没有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