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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慕北城整个人都有些转不过弯来，孩子，他跟萋儿有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有个孩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惠姑姑看了看他们，觉得还是由她来说比较好，毕竟当年，她是一直陪伴在公主身边的：“就是您最后一次来京城，当时先帝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您离开之后，公主就发现有了身孕，我们原先着，等当今皇上登基，公主就能去南阳王府跟您团聚了，那孩子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是公主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打掉。您是知道的，当初公主为了您能回南地，一直在服用避子丸，生怕若真的有了孩子，最后也只能留在京中为质子，反而牵连了您，所以一直没有敢要孩子。可当时那个时机，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第284章 姜沉木的身世2（）
“先帝病重，公主身为嫡公主，总不能不进宫探望，可宫中那么多双眼睛，我们奉国的宫装，女子皆是宽腰，这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最后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公主只好请旨去寺中为先皇祈福，又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那一日先皇突然去了，那段日子，没有一天不是心惊胆战的……”
“还算是老天有眼，先帝竟然熬了过去，没有在那一年驾崩，可越是这样，那孩子就越发的不能叫人知道，谁都不能！所以当时公主身边除了奴婢之外，连一个多余的伺候的人都没有，公主吃尽了苦头，才把孩子生了下来……可是，可是这孩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在身边的。”
“您当年离开的时候，跟我们说若有事情，可以找侯爷，他是您在京城除了公主之外唯一能信任的人了，所以公主决定留下孩子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侯爷，请他帮忙，公主能藏在寺中把孩子生下来，也多亏了侯爷相助。”
“而当时我们的打算是让侯爷先把孩子送出去，找一家可靠的人家先养着，若是等皇上登基，能让公主去南地跟您团聚的话，再把孩子接走……”
“可谁知……当时公主生产的时候十分的危险，又没有人能帮忙，奴婢要守着公主，孩子生下来也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只能先把孩子交给了侯爷，谁知，谁知侯爷说……说那孩子生下来没一会儿，就没了气息，奴婢，奴婢亲自去看了一眼，的确是，的确是没了气息……当时寺中条件简陋，连件像样的衣服都做不了，因此公主只亲手缝了那个小肚兜，扯了自己衣服上的金线，绣了平安两个字，是希望那孩子在跟着吃了那么多苦头之后，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平平安安的长大。可……可公主到底没能看那孩子一眼，……”
说到最后，惠姑姑已经泪流满面，她打小就在公主身边长大，两人虽是主仆，却宛如亲姐妹一般，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早已是最亲的人了。所以公主当时有多艰难，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越是回忆起来，就越是难过。
“我们当时也是真的以为那个孩子死了，为此公主差点儿都要跟着去了，是因为她一心盼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您，所以才强撑了过去……”
惠姑姑擦了擦眼泪：“我们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孩子没有死，还居然，还居然……”
她也十分的震惊，若不是看到那个生辰八字，她做梦也没有想过，姜沉木居然会是那个孩子。
慕北城听完这些，抱着凤萋萋的双臂都是颤抖的，他从来不知道，从来从来都不知道，他跟萋儿之间还有一个孩子，更不知道那段那么特殊的时期，她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更加不敢想象，在她得知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没了的时候，究竟该有多么的崩溃……
他颤抖着手，紧握的拳头最终只能懊恼的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第285章 姜沉木的身世3（）
凤萋萋惊的抱住了他，慕北城却别过了脸，一滴泪自眼角滑落，他微微扬了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多少次在战场上面对生死，至今满身伤痕累累，他都从来不曾落过一滴泪，他以为自己足够顶天立地，能跟守卫一方，护一地安宁，却原来，他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不曾守护过一丝一毫。
姜樊看这样子，叹了口气，叫惠姑姑先出去。
“大哥，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你们若是要怪，便怪我好了。”姜樊又弯腰对着他们行了一礼。
慕北城喉头酸涩，凤萋萋却是冲姜樊轻摇了下头。
只是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沉木？”
“只能算是巧合吧，我当时，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姜樊也不是真的想要害的他们骨肉分离，而是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大哥回去之后，南边就起了战事，所以那两年，他不可能再来京城，我就算想办法把孩子送过去，且不说这一路上的风险，就算是到了南阳王府，当时南阳王府那种情况，那孩子也落不着什么好。”
“所以我一直在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但是那个时候，我刚刚接手天幕宫也没几年，天幕宫远不如现在，我手上能用的人也不多，稍有不慎，不光我的身份被人怀疑，恐怕还会牵连到大哥。要想把这件事做到真正的天衣无缝，实在是太难了。”
“直到皇上借皇后的手对凤清玉出了手，下了很重的药，当时大夫告诉我，孩子怕是不好，即便是小心翼翼的养着，将来生下来，也是个死胎。皇上当时还未坐稳太子之位，他就算下了药，也顶多是赌一把，没有绝对，所以我当时就在想，如果那孩子真的生不下来，能不能把孩子给换掉，这样的话，风险最小，怀疑的人也最少。”当时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凤清玉有孕的事儿，就算生下孩子也不会有人联想到什么，而且凤清玉那会儿也算是经常在人前出现，她的孩子生下来，也是顺理成章的。
“我再三思虑之后，觉得这样做，是最可行的，那孩子的眉眼长得像大哥，留在我府上，是最不容易叫人怀疑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最终下定决心的原因。
当时那孩子生下来，惠姑把孩子抱给他，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的长相，肯定是随了大哥的，所以直接把那孩子跟事先从乡下抱来的死婴给掉包了。
孩子刚出生那会儿很难分辨出什么，所以惠姑姑看到孩子没了气息，也没有怀疑。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能告诉我那孩子死了呢……”这才是最让凤萋萋难以承受的，如果她知道那孩子还活着，她也不至于这些年如此的绝望。
“只有假戏真做，才不会叫人生出任何的疑惑。还有就是，当时我并未想过，皇上能把凤清玉带走。”
第286章 姜沉木的身世4（）
当时先皇已经赐了凤清玉玉夫人的称号，等于是许下了这门婚事，凤清玉跟皇上之间那点儿龌龊他们心里都清楚，但是再清楚，也绝对不会想到，皇上能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把人从他府上给带走。
凤萋萋跟慕北城到这里才明白了姜樊真正的打算，他是真的打算把那个孩子当做是凤清玉的孩子，这样，就几乎不会有任何人去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如果连怀疑都没有的话，自然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调查或者揭开真相的人了。
那这个孩子的出生就彻底的成了一个秘密，一个除了始作俑者之外，无人知道的秘密。
甚至于连凤清玉都不可能知道，自己那个生下来就死了的孩子，已经被人给掉包了，她可能当时还庆幸，她的孩子保住了。
“那你又为什么从不亲近他……”凤萋萋这句话没问完就住了口。
为什么呢？还能为什么？
“皇上把凤清玉带走之后，那两个孩子就成了众矢之的，越是受人关注，就越是危险，我一直担心皇上会有怀疑，会对这个孩子动手，所以只有我越不在意他，他才越安全，让皇上以为我也根本不在乎凤清玉，只有这样，那两个孩子才可有可无，才不会有人对他们下手。”姜樊叹了口气：“所以后来出了苏家三公子的事情之后，我直接把他们送到乡下去了，远离了京城，或许没有在京城过得好，但至少性命无忧。”
只是没想到路上出了意外，凤清玉生的那个皇上的女儿，得了急病夭折了。
“我之所以从来不曾跟你提过，”姜樊看向凤萋萋：“你觉得我若是告诉了你，你还能用平常心来对待他吗？你不过是因为他偶然帮了你一次，你见到了他的长相，就对他关怀备至，这还是你不知道他是你儿子，倘若你知道呢？”
姜樊这几句话，堵的凤萋萋彻底的哑口无言了。
是啊，倘若她知道呢？
她一定难以克制，她日思夜想，以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的孩子还活着，她做梦都会笑醒吧？她看着他的时候一定会泄露了她所有的情绪，她根本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感情，那是她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她思念的要发狂的亲生骨肉，那是她唯一的孩子。
慕北城忽然双手抱拳，冲着姜樊单膝跪了下来：“阿樊，……”
他想说谢谢，可是姜樊为了他们夫妻做了那么多事，一句“谢谢”未免也太过矫情了。
凤萋萋在慕北城身边跪了下来，已经是泪流满面：“我真的，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想过他还能活着……”
她当时为了那个孩子吃了太多苦，一直提心吊胆，连大夫都不敢看，所以是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那个孩子真的能活下来，甚至她生孩子的时候还难产，阿惠一个姑娘家，也就只是见过人生孩子而已，根本没有一点儿接生的经验，那孩子生下来连哭都没有哭一声，……
第287章 我同意（）
姜樊把他们扶起来，然后看向了慕北城：“大哥，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你们，是什么目的。”
慕北城点了下头。
凤萋萋终于从刚才的情绪之中缓和过来，有些不解：“你们，要做什么？”
“我希望大哥能回京城，这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局。”姜樊没有把这件事隐瞒凤萋萋，因为就凭借凤萋萋跟慕北城之间的情分，并且已经被皇上逼到了如今这种地步的情况下，他不认为凤萋萋会做不出决定。
凤萋萋瞬间就明白了姜樊的意思。
相较于慕北城的迟疑不定，凤萋萋很坦然的点了头：“我同意。”
“萋儿？”慕北城有些惊讶，像是无法相信，她这么容易就做了决定，而他之所以犹豫，有一部分原因也就是不希望她为难。
凤萋萋坐了下来，挺直了脊背，目光沉静的望着远处：“夫君，你可知道这长安城对我而言，是怎样的牢笼？”
慕北城痴痴的朝她看了过来，他看到凤萋萋那平静的外表下，那无论怎样掩饰，都挡不住的悲凉。
“我身为奉国的长公主，我父皇希望我能为了奉国的和平跟你成亲，我当时是极为欢喜的，因为你恰巧也是我想要嫁的那个人。世族贵女，多半都是为了利益联姻，能遇到对的那个人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我当时多么庆幸，我能嫁给我喜欢的人。”
“可是那又怎样呢？我的父皇，我的皇兄，在他们的眼里，我所有的牺牲都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的。我曾经也以为，我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