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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起来。
想着不如放弃算了,活着也看不到希望,这么苟且偷生,更是没有意义。
就在万念俱灰的这一刻,触目所及,一切几乎都是灰的,看不到半点生命迹象。忽然手边有什么轻轻蠕动,从他手侧软软地蹭过来。
君笑怔了下,艰难动了动,视线勉强触到手边。
是一只滚了泥巴的小花猫,很小很小,应该是刚出生不久,眼睛像都没睁开的样子。短短的毛原本是白色带花,不过现在已经被染成了灰色。
小小身体温暖柔弱,有点病怏怏的没精神,四肢半陷在泥土里,想挣扎着站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只是越滚越多泥土。
君笑看着这只小猫,微微有些发呆。
小猫好像腿上有伤,一条腿软软的形状有些奇怪。它拱来拱去,一直在君笑手边磨蹭着,柔软却短的毛搔得好像心都要软下来。小小的眼睛似乎带着些胆怯,又像是讨好,那么纯净地盯着君笑。
君笑的心一下子软下来,感觉很柔软很柔软。刚刚的那些阴暗那些绝望好像都被这软软的灰毛拂去,剩下的只是怜惜和担心。
他缓缓摊开手,把小猫握在手里,慢慢举起手凑到脸边。
小猫瑟缩了下,可怜兮兮地看了君笑一眼,把头埋在他手里,柔柔地蠕动两下。
君笑手心一阵痒,轻轻摸着它,低声道:「小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受伤了吗?」
小猫被他摸得好像很舒服,顺着他的手躺过去,「喵」了两声,声音弱弱的嫩嫩的,听了就让人心生怜惜。
天有些冷,小猫受了伤,在君笑手里颤巍巍抖着,君笑很是担心,也不顾自身的伤,不知从哪儿生出来力气,撑着地慢慢站起来。小猫蓦然被举高了,有些胆怯瑟缩,更往君笑手心里缩去。
也许是休息的时间够了,也许是性格里怜惜弱小那一面起的作用,君笑身体虽然还是弱得很,脚疼得厉害,却能勉强自己小幅移动了。
慢慢走到一边,园中有不少石桌石椅,他拣了一处坐下,托着小猫放在桌子上,开始查看它的伤势。
小猫的右后腿似乎是被挤压过,骨头是断的,软软拖在身后。君笑查看它伤处的时候,它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只有后腿露出来。
君笑尝试碰了几下伤腿,小猫疼得厉害,在他手里挣了两下,却没有挠人或咬人,只是弱弱叫着。
君笑连忙放轻了动作,温柔摸着它背脊。小猫被安抚下来,在他手心蹭来蹭去,把伤处放心交给君笑。
君笑查看之后,犹豫片刻,把小猫放在桌上,扶着桌沿站起,忽略脚上传来的疼痛,走到旁边一株槐树旁,伸手掰下几节树枝,再走回桌边,撕开一段衣襟,为小猫固定起断腿来。
身为捕快,处理一些基本伤势君笑还是会的,犹豫是想要不要让专业大夫刘三来看,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是什么堂上贵客,还是自己处理吧。
一个大男人难免手不够轻柔,君笑生怕伤到小猫,尽量放轻动作,却还是难免碰到它伤腿。小猫畏畏缩缩退了两下,不知是胆小还是感受到了君笑的温柔,也并不挣扎,只是喵喵叫着,黑亮的眼蒙了一层水雾,呆呆看着君笑。
真乖,又可爱。这么小小一团,托在手里都怕坏了。
君笑小心为它包扎好,脱下外衫铺在石桌上,把它放下。小猫似乎真是有些冷,缩在衣服里,盘成一团。
君笑摸摸它,见它情况有所好转,多少松口气。
伤势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却是更多疑惑和困扰。这只小猫看起来刚出生不久,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又是怎么受的伤?
他深知沈庄防卫之严,说夸张点,当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何况这么大一活物。小猫身上有伤,肯定不可能从外面跑过来,估计就是附近养的。
正在想着,手指上传来湿漉漉的触感,略微有些痒。君笑低头看过去,小猫叼住他一根手指,粉嫩的舌头拼命舔着指尖,应该是饿了,舔了半天吃不到奶,急得不停叫唤。
君笑皱眉,这么小的猫,他到哪里找奶给它喝?也不知道母猫在哪儿,拿这种事问钱十七好像不太妥当。想想屋里还有早上喝剩的半碗米粥,不然去热一下给它。
君笑走路的时候都要扶着周围,没有空余的手能拿着小猫,就把它留在石桌上。
他胃口不太好,每天也就吃那么一点,粥都是熬得稀烂的保养品,却常常只能扔掉。
不过小猫这么大点,喝起来应该正好。
用了很长时间,极尽小心,君笑才把粥端了出来。粥有些凉了,君笑把碗贴近身体,尽量捂热一些,方才喂给小猫。小猫果然是饿了,就着碗边唏哩呼噜一顿喝,喝了大半碗下去。
君笑不由笑了,摸摸小猫的头:「你这家伙,比我喝的还多。」
小猫自然是不懂的,抬起头对着他喵呜两声,继续低下喝粥,搞得嘴边全是米糊。
君笑温柔看着它,觉得这只小猫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他的心思都放在小猫身上,自己的不适就淡了许多,这样忙着前后照料它,竟然也能多走动几步了。
小猫很乖,吃饱了就在桌子上躺着,偶尔试图动两下,碰到了受伤的地方就哼唧两声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看着君笑。
就为了这小家伙,君笑整个下午都在忙碌,忙着照顾它。他身体本来禁不起这样的活动,不过可能是心有旁鹜的关系,动作也利落许多,身体显得好了不少。
天暗了下来,君笑看着小猫,有些发愁——一会儿钱十七就会过来,这家伙怎么办?
君笑可不会认为沈步吟会让他养只猫,就算现在步吟好像已经不怎么理会他,估计也不会让他过得太舒心。钱十七顶多就是不太管,也绝不会帮忙照顾这小猫的。它还这么小,还在吃奶,君笑哪里有条件养它?
正在苦恼,忽然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公子,小灰它不太机灵,它是不小心跑出来的,没冲撞公子吧?」
君笑惊了一下,以他的功力,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接近他而他未发觉。不过心念一转马上黯然下来——现在他半点功力没有,身体还折损了不少,自然是察觉不到别人靠近。
小猫似乎感觉到他的黯然,伸头在他手里蹭了蹭,雾蒙蒙的眼望着他。
好可爱。君笑笑着摸摸它,才抬头看向声音来处。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或者准确的说是孩子,长得很清秀,就是有些畏畏缩缩,显得很放不开。目光集中在小猫身上,一双眼中又是担忧又是关怀。
君笑心中一热,声音放柔:「这是你的猫?」
少年脸一红,低下头去:「是、是公……是我家小姐养的猫生的一窝小猫,小灰太弱了又被压伤了,我本来想找人帮它看看,结果不知怎么它就跑没影了,我又有事,才有空出来找它。」
「它叫小灰?」君笑托起小猫,点点它的鼻子,「我已经给它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处,不过我并不擅长此道,你还是带它去看看大夫的好。」
少年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却摇了摇头:「谁会管它死活,小姐看它病弱,都想要把它丢掉,我是偷偷把它留下来的。」说完上前一步,凑近君笑身前,「公子既然懂医术,可否帮忙照顾它到伤好?」
君笑略一迟疑,小猫和少年黑漆漆的眼一齐对上他的,让他心一软:「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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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沈庄上下都是按数字排的,但是少年地位太低,连个数字都没有,庄里的人都叫他小冬。小冬不过是个扫地打杂伺候人的,据说他伺候那位主子脾气很大,平时少有空闲,只有偶尔找空过来看看小灰。
君笑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照顾小灰上,他本来整天也无事可作,又无法练功,现在步吟也不过来打扰他,他体力无法负担得起一直走动,小灰也就成了关照重点。
小灰也争气,一开始瘦瘦小小又病弱,被养了一阵子之后腿也好了,满地跑之余也胖了不少。
小灰是只很活泼的猫,每天蹦来蹦去的,君笑跟着它跑,身体倒也有所好转。
而小冬经常在空闲时过来看小灰,和君笑也越发熟悉。小冬是个善解人意的,从来不提君笑处境,让君笑在这尴尬情境下,还有些喘息余地。
君笑所住的流夙轩离七步轩很近,然而也是姬妾房舍之一。因此君笑每日活动,都在裳红院里,步吟妾室们的屋舍之外。
他现在身体好了许多,为了带着小灰多走些路,有时也出流夙轩多往外走些。于是便能常见旁侧女子指指点点,使他受辱之感益深。
他倒从不会看低这些女子,但他自己身为男人,混迹在姬妾群中,这点就足够让他羞愤难当了。
步吟眼光高,所选姬妾均是貌美如花气质绝佳的女子,君笑每每觉得自己在这院中简直是突兀之极,偏偏每日还要在他人眼光中跌跌撞撞。
几名女子对他兴趣很大,大概是因为步吟近来很少碰其他姬妾,她们好奇吸引了他眼光的男人。要知道沈步吟虽然不是什么压抑欲望的人,但于此并没有过多投入,对他而言,有很多事情远比眠花宿柳要来得重要。
前阵子听说他的七步轩里面住了人,她们已经很惊诧了。后来这男人又被分到离七步轩最近的流夙轩来养伤,钱十七露些口风说男人的伤有些是因为交合过度,几乎让她们怀疑起男人是不是长得倾国倾城,方才让庄主这么不节制。
结果见到人,虽然相貌不俗,但也只是中上的英俊,而且毫无女子气息。照她们来看,庄主和这人在一起,倒是庄主更像女人。
步吟姬妾共五人,前三人同出一师门,大师姐詹一平时在步吟面前装得温柔体贴,私下里却有些泼辣,好奇心又强,于是常常带着师妹跑去和君笑聊天,看他艰难走路。
君笑起初以为这几名女子怀着恶意,毕竟他在这庄子里的身份是男宠,被瞧不起以致嘲讽也是正常的,但她们都很友善,帮忙也都是出于真心,只是她们不知道君笑来历,也不知他满身的伤是怎么造成的,所以谈天时都不触及这些话题。
君笑虽觉尴尬,但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别人对他稍好他便不会拒绝,也只好每日和这几名女子聊些有的没的。
她们比钱十七聪明多了,说话闲扯是闲扯,绝不会透露半句庄子的情况,最多是告诉君笑步吟的脾气习惯,让他平日多加注意什么的。
君笑自是哭笑不得,他又不想做什么男宠,她们提点他做什么?
说得烦了,君笑便问詹一:「詹姑娘,你不是沈步吟的姬妾吗?」言下之意你我本该争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詹一眼珠一转:「楚六,你知道我们姐妹不止是姬妾的身份,我们都会武,莫二擅长暗器,冷三善使毒。对我们来说,庄主的宠幸绝非必要。」
她微微笑着,忽然想起什么,笑容转冷,「我们又不想当真跟庄主一辈子,又不是爱他爱到神志不清,他宠爱谁,跟我们有什么相干?最好他被你迷得七荤八素,让我们都散了,这辈子不娶妻才好呢,省得我们每日还要看那女人的嘴脸!」
「那女人?」君笑追问道。
「什么庄主表妹,叫杜凤荷。」詹一撇了撇嘴,「楚六你为人谦和,最要小心那女人。她在外院住,镇日往内院跑,沈哥哥沈哥哥叫得那个亲!我们几个平日也不知道受了她多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