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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垂眼盯着自己的膝盖,手紧握着搁在车窗上,强忍着什么一样不出声。
段寒江为了照顾伤患的聂小同志他一路都把车开得中规中矩,这会儿余光一瞥见聂毅蹙眉低头的样子,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聂毅立即恢复过来,深怕段寒江以为他身体有问题又把他送回医院似的,“我没事!我只是想起赵安晋也是我的辩护律师。”
段寒江猛然想起来之前赵安晋在修车厂挑衅地对聂毅的话,赵安晋会成为聂毅的辩护律师并没是法律援助,而是江沁岩的委托。
他明白了聂毅握拳的理由,眼里揣着安慰的意思说道:“虽然说赵安晋招的都没有实际的证据,洗罪集团干的本来就是毁灭证据的事,不会像别的犯罪组织有帐本可以查。不过从赵安晋的人际关系,东凯大厦38楼会所的会员名单,最重要的是张赫卧底收集到的相关案件。”
说到这里段寒江顿下来,思考眼笃定地看了看聂毅,“所以,你的案子一定很快就能查到了。”
实际上聂毅现在已经不那么在意什么时候他能沉冤昭雪了,就像他的冤屈是他面前的一座山,他越走越近,发现在山的后面还有更高的山,之前的那座山就变得渺小了。
于是,他回道:“我更希望能将洗罪集团连根拔起来,无论深埋在地下的是什么人。”
“有志气,回头给你发根棒棒糖。”段寒江说着稍微提了点车速。
聂毅不禁想他从黎县回来似乎就没吃过了,突然嘴里有点冒口水。
到了市局总队,聂毅看到的场面比他想象的还要人仰马翻。
段寒江对他解释,“张赫能查到的具体案件有限,而且他能接触到的基本上当时就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都是洗罪集团牵扯出来的人员名单,要将这些人的犯罪经历都揪出来,只能按这些人的名字去案卷库里搜,找出能扯上关系的案子,挨个去查。”
但是并没有江沁岩,这句段寒江没说出来,不过想想江沁岩那种人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抓到把柄。
聂毅光听段寒江说就感受到了工程量的浩大,有点明白段寒江为什么能轻易的带他进来了,这缺人缺得大概比他想的更严重,如果能上街瞎抓的话,肯定也有人去抓了。
“赵队。”段寒江把聂毅带到了赵成杰面前。
聂毅还记得赵成杰是刑侦总队队长,上回他们来市局调陆谨闻的案卷见过。
赵成杰朝聂毅看了一眼,没惊讶也没疑问,平铺直叙地对聂毅问:“身体能坚持住?”
聂毅点了个大弧度的头,赵成杰没了废话,转身抱了叠一起的三个纸箱往他怀里一塞。
“这是刚筛出来与洗罪集团相关人员牵连的案卷,你们就负责找案卷里的疑点吧!”
很显然筛选这活谁都能干,但重新在已经结案的案卷里找疑点不是谁都能干的,他作为一个只见过赵成杰一面的编外人员,赵成杰没理由这么信任他。
聂毅疑惑地朝段寒江看了一眼,段寒江替他抱过了两个箱子,推着他找地方工作,随口说道:“你已经在系统里大名远播了!不用谦虚。”
谦虚这事聂毅是真不懂,尤其是在讨生活上,可能一个眼神的谦虚本该到手的‘生活费’就成了别人的。
他和段寒江找了张空桌子,很快加入到‘人仰马翻’的队伍当中,这一翻就是两天,除了作为伤患的聂毅在段寒江的勒令下晚上多睡了一会儿,其他人基本上是硬扛了两天两夜,都希望能把所有案卷赶在除夕前排查完。
然而,最终还是没有查完,大年三十的晚上,市局总队的办公大楼里一个人也没有离开。
段寒江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手里抓起烟盒对旁边的聂毅说:“我去抽根烟。”
聂毅埋着头点了下,他将烟先抽出来咬在嘴里,走到外面的吸引区,旁边有个眼熟但想不起名字的小警察正在抱着手机出神。
“看什么?别偷懒!”段寒江就是习惯性地威吓一下新人,毕竟连续两天没睡是个人都需要放松一下脑子。
对方被他吓得一跳,差点手机掉地上,好不容易接住了抬头对着他打量了一番,像是才认出来。
“我,我没偷懒!我刚看到网上有人把洗罪集团的事暴出去了,说的案子我刚才正好翻到过案——”
段寒江烟在嘴里刚点燃,打火机都没放下,手伸过去就抢了小警察的手机,又把人吓得一惊,他完全没注意到的视线直盯着手机,随手翻了两下,大骂了一声,“我操!”
接着他不用抽烟也精神了,将刚点的烟按灭,转身跑了两步才想起来他还拿着别人的手机,又回头还回去才继续朝队长办公室冲过去。
大年三十还加班的,真没有几个人关心网络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整个办公大楼没几个人发现网上有人在炒他们查的案子。
段寒江到了门口,连门也没敲就直接闯进去,里面的赵成杰把头埋在案卷里,被气势汹汹的段寒江吓了一跳。
“发现黄纪先了?”赵成杰看向段寒江问道。
段寒江没有说话,直接挤到赵成杰旁边把键盘抢过来,打开了他刚看到的热门头条。
头条前排有两条都是说的同一件事,一条是‘何元彬性虐致死’,一条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两条点进去排在最前面的都是同一篇文章,语气煽情,有条有理地讲述了一名叫何元彬的大学生在一年前被性虐待致死,而何元彬所在的学校一开始不承认何元彬是在学校失踪,在家人的几翻大闹之下才提供了何元彬失踪的线索,但最后只找到了何元彬的尸体。
然后,经过警方的侦查后,何元彬的家人得到的真相是何元彬与人签定了自愿被性虐的协议,生死自行负责,不追究施虐人的过失,所以最终虐死何元彬的人只判了弃尸罪。
但是文章的后半列出来的全是何元彬不可能签署这种协议的证据,家长的哭诉,还有何元彬的生平和照片。
而这篇文章的作者叫作——亭亭玉立的鱼。
段寒江看到这个用户名,脑子里立即跳出来喻亭玉最开始追他车时无所畏惧的样子,但立即又变成了喻亭玉葬礼上,那对悲痛的老夫妇的样子。
他下意识捏紧了拳头,说道:“这个帐号的主人已经过逝了,发出这篇文章的一定另有人。”
“你认识?”赵成杰抬眼朝段寒江一瞥。
段寒江点头,“她也查过洗罪集团,而她的死归根究底也和洗罪集团有关系。”
赵成杰思忖地重新看了一遍那篇文章,被段寒江突然拍桌子又惊地一抖肩。
“金钗哥!”段寒江撑着桌子倏然开口,“赵安晋和金钗哥搭上关系就是因为帮金钗哥处理了一起性虐致的案子,看时间受害人应该就是何元彬。”
说完他又拍了桌子一掌。
第16章 望()
#149
市刑侦总队的总队长办公室;段寒江连拍了两次桌子;拍得键盘跟着小弧度地跳了两下。
赵成杰家孩子刚上小学;特别有耐心地抬眼瞟了瞟段寒江;把键盘挪回了原位说道:“别拍桌子了;这个案子是赵安晋做的?”
段寒江说实在的;不太习惯有人指导他的工作;他正了正色,“具体操作先看了案卷再说。”
他说着视线朝屏幕瞥了一眼,继续道:“应该再查一下发这篇文章的人在哪儿。”
赵成杰已经拿起了电话;拨号的时候看向段寒江问:“你知道是谁发的?”
“不确定。”段寒江虽然这么回答,但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这篇文章很明显就是喻亭玉的风格,很可能就是喻亭玉在世的时候写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发出来。喻亭玉过世后的遗物都交给了她父母;他相信喻亭玉年迈的父母不懂网络上的操作,那么剩下唯一能接触到喻亭玉遗物的就只是喻亭玉的男朋友高伟。
过了这几个月高伟的案子应该已经重审结束;高伟该是出来了。
赵成杰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也没再追问;直接让人把何元彬案的案卷送进来;还顺便让人查了网上那篇文章的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段寒江回过神来;发现总队长就是不一样;如果换作是他这个时候他肯定是踩风火轮一般地冲出去;自己把案卷找出来。
隔了没两分钟就有人抱了箱子进来,往赵成杰的桌上一搁,赵成杰立即把桌上原本放的案卷收起来;再将何元彬的案卷拿出来;同时朝拿案卷进来的人说:“盯着点网络上的情况,别又让那些键盘侠乱带节奏!”
段寒江朝赵成杰偷瞟了一眼,觉得他挺平时肯定没少看这种网络舆论,还知道键盘侠。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真没时间去关注网民们好好的春晚不看,瞎起哄什么。
段寒江拿到案卷就研究起来,案卷上的经过与喻亭玉的文章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案卷上记录的过程先是发现尸体,在市郊没有监控,没有人烟的荒郊野地发现了一具全祼的男尸。由于没有任何的身分证明,案子一开始就完全无法进展。直到十天后,何元彬失踪立案,才确定了尸体的身份。
何元彬的死因是因为窒息,身上有多处被虐待的伤痕,法医鉴定的结果与喻亭玉写出来的一致,确实是被性虐致死。
但是之后警方的侦查过程就要详细得多,并不像文章里那样几句话总结过去,只给出一个结果。
段寒江现在不敢确定所有和洗罪集团牵扯的绝对没有内部的人,他放下案卷对赵成杰开口,“赵队,你怎么看?”
赵成杰接过案卷,迅速地一页页翻过去,说道:“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我觉得从案卷上来看侦查过程并不存在问题。”段寒江这话就是把内部腐化的可能排除了,“主要的证据在于何元彬出入色情场所的次数,和他确实有这易的过去,还有文章里提到的协议,何元彬确实是签过的。也何元彬的‘同事’证明当晚何元彬是被人选走的。”
赵成杰接道:“侦查没有问题,那就是有人在证据上作假了。”这也正是洗罪集团最擅长的。
证据包括人证物证,但是从已经有的证据上来看最可能作假,也是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那份协议。
段寒江在物证里找到了那份协议,包含了笔迹的鉴定书,确实是何元彬的正常书写。
正常书写的意思是写的过程中没过于过于潦草,或者用力过度,或者不正常停顿等因素存在,也就是说在写的过程中何元彬受到重大胁迫可能性比较小。
“这个案子——”段寒江把协议放下突然开口,“如果确实如赵安晋所说,真正的凶手是金钗哥,那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首先金钗哥国籍在别国,程度上就多了很多障碍,而且作为国际性的犯罪,金钗哥人在什么地方也说不定,而且性虐致死这个罪名就算国际通缉力度也不会太大,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犯了罪就往国外躲了。
所以,唯一期望的是上面能抓到金钗哥,然后在金钗哥的罪名上面加上这一条。不过最终能不能加上,还得看他们能不能找到证据。
赵成杰突然松了案卷对段寒江说:“既然这个案子已经被提出来了,你又这么熟,那就你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