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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周愚在面前;段寒江已经将手机扔到了周愚的头上;他保持着人民警察的气度忍住了脏话;被他‘哄’来的聂毅突然开口。
“我知道怎么走。”聂毅打量着周围的路说。
段寒江被周愚摧残得脾气上来,把聂毅当成他的下属瞪过去,“你不早说!”
“我才看出来。”聂毅完全地无视段寒江要咬人的警犬眼神;一如既往认真地望巷子的远处;像他的眼神能x光扫描似的。
“看出来?”
“看出来我以前来过这里,还没怎么变,我应该认得路。”
于是,接下来换成了聂毅带路,在青石板的巷子里穿梭了四五分钟,他们终于见到了周愚。
段寒江上前首先就是敲周愚的脑袋,“人呢?”
周愚挠着头,像是受到了重大伤害,跳远了回答:“我刚跟房东问过了,房子是钟可男朋友租的,男朋友叫胡俊杰,和钟可的关系不是很好,应该说是单方面的不好,胡俊杰对钟可百依百顺,但是钟可对胡俊杰一言不合就打骂。”
“他住哪儿?”段寒江问。
周愚反身指向他身后的一栋四层小楼,“三楼左数第二个窗户。”
段寒江抬眼看过去,窗子和别人家的窗子也没什么不同,他接着问:“还打听到什么?”
“这个胡俊杰吧!”周愚神秘起来,刚跳远了,这会儿又凑过来,视线从段寒江扫到聂毅,然后说:“是个变态!”
他们要找的就是变态!段寒江和聂毅同时开口。
“怎么变态?”
“有多变态?”
这乍一听差不多的两个问题,实际上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段寒江是弄清楚,而聂毅是质疑。
周愚疑惑地眨着眼,莫名从面前两人的眼中读出了兴奋,他舒了口气才说:“也没那么夸张,我就是问了一下他的邻居和房东,因为租的房子没有厨房,所以厨房是共用的,胡俊杰的邻居就经常在他做饭的时候听到他边销皮边神经质地念叨什么‘杀了你,杀了你!’”
“这个‘你’指的是钟可?”段寒江问。
周愚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表示不确定,接着继续,“这个钟可听说也确实为人不怎么样,三五两天地不回来,每次一回来就骂胡俊杰。房东说胡俊杰每次被骂的时候都嘻皮笑脸的,可等钟可一转身,他就变了一副脸,嘴里一直念,不过念的什么不知道。
反正,要说胡俊杰杀钟可,绝对是有动机的,光戴绿帽子一个就够了!”
段寒江也这么认为,现在胡俊杰嫌疑最大,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聂毅,不管聂毅同不同意,都把聂毅算进了他们的人手中。
“周愚,你通知曾询调人过来,在这儿盯人,胡俊杰回来立即给我摁回去,然后去胡俊杰上班的地方也查一查,现在就算胡俊杰是凶手,我们也没有证据。”
周愚想了想,“你怎么不自己通知曾询?我没本事能叫得动曾大老爷做事!”
“曾询现在是负责人,不是你叫他做事,这本来就是该他做的事!他不干直接打给洪局。”段寒江不耐地回答。
周愚往旁边打电话去了,段寒江转向聂毅说:“小聂同志,在支援来前,麻烦你在这儿跟我守着。”
聂毅认真地权衡了一番,同意道:“六点前我要走。”
段寒江脸上立即升起老哥一样的笑,过去搂着聂毅的肩膀拍了一下又一下地说:“没问题,要是所有市民都跟你这么热心,我们就高兴了!”
等周愚通知完曾询回来,段寒江分配了三个点,他们一人蹲一个,无论胡俊杰从从哪个方向逃走,他们都有机会拦截。
于是,行动开始。
段寒江在胡俊杰住的楼房的大门口,跟房东坐在一起,房东是个地道的平都人,前几十年,平都还就只有平阳区这一亩三分地时就住在这里,现在平都市扩展出去了好几倍,他还住在这里。
段寒江也作为一个地道的平都人,和房东一起‘话当年’,正起劲的时候,老板突然用手肘拐了一下他。
“唉,同志,胡俊杰回来了。”
段寒江立即抬头看过去,门口进来一个满头黄毛,揣着双手,走路把头快低到地上的小青年。他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胡俊杰却警觉地瞥了他一眼,还没等他动,立即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我去!”段寒江骂了一声,立即追出去。胡俊杰从栏杆直接跳到了下面街上,此时正是夜市开始的时候,小巷里冷不防地人多了一倍。
他蹙着眉,见胡俊杰往聂毅蹲的方向跑过去,他随即抬眼一眺,聂毅竟然没在,而他视线一移,看到聂毅拎着一袋子的矿泉水瓶,还正在弯着腰在勾两摊中间的空瓶。
“聂毅!黄头发那个,给老子把瓶子放下!”段寒江喊道,心想这人是有多爱捡垃圾,刚才那袋汉堡盒还在他车上放着。
他喊完立即从栏杆翻下,追上去。
聂毅听到了段寒江的声音,可他差一点就碰到这个瓶子了,他硬是把瓶子捡出来,放进口袋才回头。
段寒江收到他的视线,狠狠地瞪他,然后抬手一指。他看过去,看到一个惹眼的黄脑袋钻进了一道巷子。
聂毅首先没去追胡俊杰,而是拦住段寒江,把他手里的一袋空瓶塞给段寒江,一脸笃定地说:“帮我拿着,我去追。”
段寒江嘴角抽筋,犹豫着要不要相信聂毅,可是他犹豫的片刻聂毅已经硬把袋子挂在他手上,拔腿转身,眨眼就没了影。
“这人是练田径的吧!”段寒江不禁自言了一句。
周愚这时跑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段寒江就先打断他,“通知曾询,嫌疑人身高175左右,体型偏瘦,身穿深蓝色连帽棉衣,黄发,从民生路牌坊街附近逃走,让他注意一下周围的监控。”
最终段寒江还是选择了相信聂毅,但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周愚忿忿地拔了曾询地电话,却把手机凑到段寒江耳边。
段寒江睖了周愚一眼,那头电话接通,曾询懒洋洋地声音传来。
“周愚,你有完没完!”
“没完!”
“呵,段队啊!”
段寒江不跟曾询废话,把刚跟周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小杨带回去的指纹和dna结果出来了没?”
“指纹和凶器上发现的没对上,dna结果还没出来,感觉希望不——”
段寒江不听完直接挂断,把手机扔还给周愚。
周愚接到手机,视线扫到了段寒江手上的那袋空瓶,笑道:“段队,您是不是停职了没工资,生活挺困难的?”
段寒江对着周愚不动声色地咧嘴角,咧出了一身的煞气。
周愚闭嘴了,不过只闭了不到半分钟,他又开口,“这个小聂可靠吗?你确定他能把人追回来?”
“不确定!”段寒江把手里的‘垃圾袋’又塞给周愚,“你在这儿等聂毅,我去胡俊杰住的地方看看。”
周愚长长地‘诶’了一声,段寒江转开走了好几步,他终于‘诶’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聂毅回来了!”他喊完顿了一下,“和胡俊杰一起。”
段寒江立即又倒回来,看到聂毅拽小鸡一样地拽着胡俊杰走过来,周愚上前给胡俊杰上了手铐。
周愚问:“我先带回去?”
段寒江思忖,但不等他思完,聂毅夺过周愚手里的那袋空瓶,对段寒江说:“段寒江,我先去上班,已经迟到了!”
“要——”段寒江的话刚开了个头,聂毅已经跑远了,他对着聂毅消失的小巷蹙眉,有多少年没人这么正经地连名带姓叫他了?
第18句 自()
#018
审讯室内;胡俊杰怒瞪段寒江;像是有着数年都算不清的仇恨;不断地白扯手上的手铐;越扯越怒;最后都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折下来似的;狂躁不已。
段寒江静坐在胡俊杰对面没有出声;胡俊杰从被带进警局起就是这个状态,仿佛全天下穿警服的都是他的敌人,当然也包括段寒江这种没穿警服却派头更大的。
“放开我!你们抓我干什么!”胡俊杰半天没把手铐扯出明堂来;两手倏然捶在桌子上,瞪段寒江的眼神更狠了。
段寒江完全地无视了胡俊杰的视线,像审讯室里除了他没有别人;往嘴上塞了根烟;想点,但余光瞥了眼旁边的监视窗他忍了;就咬着闻个味;继续沉默。
胡俊杰被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磨到痿下来;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名字?”
“什么名字!”胡俊杰怒吼。
“你的名字。”
“关你什么事?”
胡俊杰不屑地昂着脖子;段寒江呵地笑了一声;这种态度他不是没见过;但也确实不常见。
在审讯里能这么横的要么笃定自己无罪,要么装腔作势,要么就怕是个蠢的。
他暂还不确定胡俊杰是哪一种;终于把烟放下来;把烟头在桌上轻敲了两下,换了一副老流氓的语气开口,“你叫什么是不关我的事,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你不说你有没有事?”
“你放开我,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放我回去!”胡俊杰怔了一瞬立即又闹腾起来。
段寒江此刻想胡俊杰怕是‘蠢’的那一种,不只是蠢,还怕是个真神经病,若他真是凶手,钟可说不定会就这么白死了。
审讯室里的空气倏然在段寒江肃起的眉头间紧张起来,但这种紧张很快消失,段寒江再次开口时已经拿出了年度十佳好邻居的亲和力。
“胡俊杰?”
“叫我干什么?”
胡俊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段寒江聊天一样地接着问:“你和钟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胡俊杰终于有了一丝警觉,不再是之前蛮横无理的态度。
“随便问问,你们谈恋爱谈了多久了?听说你们是同学?对吗?毕业之后才跟同学谈恋爱,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吗?当年在学校可能还互看不顺眼呢!”段寒江把审讯室的灯开大了一级,比刚刚明亮了许多。
胡俊杰抬头看了眼灯,突然愤怒起来,“我们才不是什么同学,我们是老乡!她家里把她介绍给我,她就跟我一起出来打工的!结果不到一年,她做什么都觉得又累工资又低,最后竟然去当了小姐,躺着被日就有钱赚,终于觉得不累了!还爽!死了活该!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荡|妇!”
段寒江等胡俊杰说完了好一会儿,才接话,“你怎么知道钟可死了?”
“我——”胡俊杰立即瞪大双眼,支支吾吾地顿了片刻解释道,“我不知道!我是咒她去死!她这种人活着不如死了!”
“今天早上7点到9点,你在什么地方?”段寒江这回没给胡俊杰留考虑的时间。
“我,我在路上!”
“路上?从哪里去哪里的路上?”
“回去,我是回去!”
“从哪里回去!”
“从,从,从南阳小区?”
段寒江的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南阳小区’这个名字,在平阳宾馆的旁边正好有一个小区叫南阳小区。
他掀唇一笑,“南阳小区?旁边是不是就是平阳宾馆?你到底是从南阳小区回去,还是平阳宾馆?”
“我没去平阳宾馆!”胡俊杰立即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