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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和聂毅停在赵成杰的办公室门口,往里看去,在赵成杰面前站了两位眼熟的同志,此时像孙子一样任赵成杰骂。
“赵队,出什么事了?”段寒江不禁部道。
赵成杰的怒火如同不分敌我的箭,见人就放,朝段寒江一眼瞪过去,“你自己上网看看!你不是说已经解决背后发文章的人了?”
段寒江预感到了赵成杰说的是什么,他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心里‘果不其然’地惊呼了一声,果然看到了亭亭玉立的鱼又发了一篇文章,时间在初一的凌晨0点0分0秒。
他点开内容,迅速的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喻亭玉写给聂毅的那一篇,关于几起案件的总结,虽然没有提到洗罪集团,但也相当于把洗罪集团暴露出来。
而他再点开评论,发现舆论的矛头已经直直地指向了公检法系统,几乎全是对公检法系统的质疑。
“我操!他大爷!”段寒江捏紧手机大骂脏话,恨不得把高伟从手机里拖出来撕了。
维护正义公正的部门,公信力受到民众的质疑,已经不仅仅是舆论的问题了。
第22章 熄()
#155
——警察跟犯罪一伙;法院跟犯罪一伙;连律师都是被收买的!这世上还有申冤的地方吗?
——郭嘉要完;不想想这些案子被曝出来的我们才知道;谁知道背后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看看那些受害者的样子;听听他们哭泣的声音!良知这东西啊不是每个人都有;可连维护正义的警察都没了,这社会还有什么希望!
——我妈老家二舅的侄子就是被人冤枉坐牢的,说他入室抢劫;不认罪就被那些所谓的警察打到认罪,最后交差了事!权利在人家手里,我们这种屁民;看看就好;手腕比不过人大腿粗!
——楼上各位键盘侠散了吧,瞎bb有什么用;你有钱嘛有权嘛;连个屁都没有;小心马上就有人送快递了!
段寒江拧着眉头;手指划着手机;随便哪一条评论都看得他想把手机摔出去。
从腊月二十七到大年初一;全市三分之一的刑警,几乎不眠不休的清查了近十年来的四千多分案卷,在这些吃饱了就躺在暖气室里看手机玩电脑的人眼里;都成了肮脏徇私的犯罪同伙;成了维护犯罪的社会败类?
段寒江又骂了一句脏话,拿起手机拨了高伟的号码,等到对方刚接起来,他就破口骂道:“高伟,你以为你现在是在维护正义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把这些发出去会造成社会恐慌,我告诉你,如果事态发展到不能控制了,你就回牢里过年吧!”
“不,对不起!”高伟的声音有点无措,话头在嘴里转了好几圈才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设定了定时发送,但是昨天我删了之前那篇就忘了,我一觉起来已经吵起来了,现在我删了还来得及吗?”
忘了?这个理由简直找不出漏洞,段寒江不懂公关,但是这时候删大概会被人当作欲盖弥彰。如果说只是几件案子被曝光还好,现在的重点是公检法的公正信誉受到了质疑,这事大概不是仅仅靠公关可以解决的,系统内部不削两人下去完不了。
“你现在什么也没做,给我看还有没有定时发表给忘了!”段寒江对着电话吼过去,高伟那边连声称是,他哼了一口冷气挂了电话。
接着,像是故意在等他们发现外面已经把他们骂成‘狗’的局面,段寒江这会刚挂完电话,整层楼的电话都此起彼伏地响起来,离他们最近的是赵成杰办公室的电话。
赵成杰握着电话,转头把屋里的人都扫了一眼,比起段寒江的暴躁,他这会儿大概是气完了,十分通情达理地说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说确定压力比较大,所以手头已经清出来的案子,还有黄纪先,必须尽快搞定,在有上头这风暴吹下来之前,不然都回家带孩子吧!”
“女朋友都没有!”刚站赵成杰面前的一人接道,被赵成杰抓起一支笔就扔过去。
然后赵成杰提起电话,做好了骂不还口的准备开口,等他三连认错,再三连保证地被训完话后,他挂了电话对屋里的几人说:“现在外面的人怎么人我们管不了,先把案子破了才是重点,你把人叫到会议室开个大会,把案子分下去。”
刚拉话的人连忙点头,转身跟了出去,赵成杰立即转向段寒江,“段队,你还是继续负责何元彬的案子,不过麻烦把你们的顾问借出来。”
段寒江听到这话有些意外,他不是意外赵成杰跟他借聂毅,而是赵成杰会信任聂毅,毕竟在旁人看来聂毅不过是个坐过牢的小青年,即使在平阳支队破了几起案子,但具体聂毅出了多少力外人并不清楚。
他朝聂毅看过去,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去问聂毅,“小同志,你出借吗?”
聂毅没有意见地点了点头,段寒江靠过去在聂毅背上推了一把,开玩笑地对赵成杰说:“人给你了,不过现在他还是易碎品,你们得看着点,别给我还回来是坏的!”
赵成杰听出了段寒江这玩笑里的意思,冷笑一声算是捧场,再才回道:“放心,没有人会欺负他!”
段寒江朝聂毅看了一眼,见聂小同志满眼坚定,心想聂毅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成一棵笔直的白杨,瞬间觉得自己想太多,最后可能他掉进深渊了,聂小同志仍然还在深渊边上闭着眼睛散步。
于是他什么也没说,想起之前提审赵安晋的申请,他拍了下聂毅的肩膀,然后出去打印了一张又拿去会议室给赵安晋签字,完了就匆匆带着去审赵安晋。
赵安晋被带进审讯室,段寒江已经坐在里面了,和旁边做笔录的副审笔直地对着他。
“段警官,你命挺大的!”赵来晋坐下来,真心实意地夸道。
段寒江先是成逃犯,再被追杀,又被关在起火的修车厂,还被捅刀,又被船炸,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审讯室里,命确实挺大。
“不好意思,让赵律师你失望了。”段寒江抬眼对上赵安晋的视线。
赵安晋盯着他没有接话,不过眼神明显地表现出了对于段寒江的不满。
段寒江没举在意赵安晋对他的不满,他直截了当地开口,“赵律师,我们就不废话了,你一共做过多少起冤案?陷害过多少无辜的人?”
赵安晋盯着段寒江,淡定地回答,“我只是个律师,官司胜败是常事,陷害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你不用不承认,该查到的证据我们都查到了,要不我跟你说说?”
赵安晋盯着段寒江没有回答。
段寒江接道:“一年前,理工大的学生何元彬在嘉华盛世被虐待致死、弃尸,最后调查出来被害人是自愿签了协议,凶手只判了弃尸罪。这个案子,你还有印象吗?”
“没有,我没有接过这个案子。”赵安晋否认。
“我什么时候说你接过这案子。”段寒江回答。
赵安晋立即两直直地瞪向段寒江,见段寒江满不在意地对他一笑。
“我说的是,你是如何操作,伪造了一份假的协议和笔迹签定书的?”
“段警官,你们警察可以随便污蔑他人吗?”
“你可以不承认,但伪造笔迹签定的那个——他叫什么?杨,勇军,对,杨勇军,你想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话,你们警察办案也太随意了,难怪会有冤案。”
“这么说,你认识杨勇军了?”段寒江并没有被赵安晋的话激怒。
赵安晋也同样冷静地说:“我上一句话的逻辑,并不能说明我认识杨勇军。”
“那杜强呢?”
赵安晋微微抬眼。
杜强就是何元彬案里被抓,判弃尸罪坐牢的人。
“赵律师,你应该很清楚,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无论你做得有多高明。”段寒江忽然变成了苦口婆心地劝说模式,“你已经不可能出去了,我知道你在给自己计算罪名判多少年,法律你比我懂。光你协助金钗哥走私枪火一条,如果没有减刑轻判,你觉得你真的还有机会出去吗?”
赵安晋垂眼盯着桌了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就想通了,他是个利己的人,讲的从来不是什么义气。
于是,酝酿过说辞开口道:“一年前,金钗哥的人来律所找我,说的是请我辩护,但是等我见到金钗哥,才知道是金钗哥把一个大学生玩死在床上,然后找人把尸体给扔了。后来案发,查到了他们头上。金钗哥头上肯定是不经查的,他只要一进警局就不可能再出去,所以,他们要求我把金钗哥从案子里摘出去。”
段寒江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赵安晋,对于赵安晋的话他只信一半,比如金钗哥的人为什么会找上赵安晋,他不信金钗哥是随便找了一间律所,甚至随便找了一个律师,肯定是在之前就对‘洗罪集团’有所耳闻。
不过他没有接话,听着赵安晋继续说。
“当然,我是不可能同意的,但你也知道金钗哥是做什么的,他一边威胁我,一边用走私的生意诱惑我。我别无选择,所以我收卖了盛世会所的服务员,然后做了一份协议,还在庭审上伪造了一份假的鉴定书,最后让金钗哥收买杜强,让杜强顶罪。”
“杜强和金钗哥是什么关系?”
“都道上混的,想搭上金钗哥,带金钗哥去盛世的人。弃尸的人确实是他,这一点是真的。”
段寒江终于放松了一下视线,何元彬案的真实情况和他们之前的猜测差不多,这个杜强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元彬的尸体被找到时,虽然身上能看出被虐过的痕迹,但是没有留下施虐者任何的信息,连肠道里的精|液都被清理得很干净,恐怕在这方面是很经验。
他想着审完赵安晋,再去查一下这个杜强,接着视线又盯向赵安晋开口。
“聂云青被杀的案子,也是你做的。”段寒江这句说得十分笃定。
不过赵安晋却十分坦诚地一笑,“不是,我只是律师,江沁岩雇我去替聂毅减刑,就这么简单。想必你也看了案卷,案发过程很清楚,不是?聂毅的作案动机,条件,证据全都没有漏洞。”
段寒江蓦地眉头拧起来,怒瞪着赵安晋。
赵安晋去笑着朝他凑近,一副调侃的语气说:“我倒是很奇怪,你凭什么认为聂毅他没有杀人?”
“没有就是没有!”段寒江这回没忍住,一掌拍在桌上蹭起来,上身越过桌子拉起赵安晋的衣领,“聂毅没有杀人,不需要你们这些人渣相信,也不是你们随便可以污蔑的!”
“段队。”旁边的人拉了一下段寒江。
段寒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在被赶出审讯室前他冷静地坐回来,仿佛刚才要揍赵安晋的人不是他。
他静坐着继续问:“黄纪先在什么地方?”
“黄纪先?”赵安晋挑衅似的对段寒江一笑,“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见过几次而已,他怎么了?”
“赵安晋,你别装蒜!”段寒江又怒得捶桌,他山路十八弯的审问方式对赵安晋这种专挑对方话里漏洞的辩护律师没有用,他也没想用那一套。
“段警官,我确实不知道,黄纪先也被你们划进了你们所谓的‘洗罪集团’?说真的,这世上哪个人身上没有带点罪?你敢说你没有吗?在你手上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