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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诀玩的那款游戏就是贪吃蛇,他回家把零花钱存下来好不容易买了个游戏机,玩得早在陆诀小学还没毕业时就能秒杀陆诀,不过学习能力半点没有提高,依旧满堂红。不过多年习惯,他烦躁的时候玩一下,总能静下心来。
“你脑子好使,也没见得破案了!”段寒江一声冷笑,张林军的案子安阳支队进度怎么样他不清楚,但是案子他很清楚。
事隔八年没有现场,唯一的疑点就是张林军自己,可张林军现在已经死了,基本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破案的可能小于百分之十。而唯一还能算得上线索的,是牟自强的案子。
陆诀很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也被段寒江戳中了痛脚,气势缓和下来,自顾地拉了把椅子,坐到段寒江面前。
蕴酿了半天他才开口,“现在两边的案子都陷进了瓶颈,明显两件案子有关联,不如合并来查。”
段寒江意味深长地一笑,他从昨天开始就叫曾询申请并案,曾询一直犯懒没去,现在陆诀提出来,他把陆诀的脸都快盯出两个窟窿来,才回道:“想并案?自己写报告走程序申请!案子陷进瓶颈的是你,不是我!”
“段队!”杨怡君一股脑地冲进来,一脸沮丧地对段寒江说:“昨天在牟自强的公司拿回来他的工具袋,做完了血液检测没有发现。”
段寒江气得踢了陆诀坐的椅子一踢,陆诀连椅子一起滑出去,仰头哈哈大笑。
“把昨天和他一起的工人的工具袋全都检测一遍,他如果没扔,一定在里面。”段寒江说着起身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冲外大喊:“曾询,陆队有事找你!”
陆诀在后面笑得更大声了。
并案的程序下来得很快,快到平阳支队这边的案子仍然没有什么进展。
段寒江说把平阳宾馆翻过来,现在除了房子,其它的差不多真都翻过了,可仍然一无所获。
“段队,安阳分局的同志过来了。”杨怡君来找段寒江去开会,一靠近就被烟给呛了两口,她低眼一眼,段寒江旁边的烟缸,烟头已经装不下了。
她真心地关心道:“段队,您少抽点烟吧!”
段寒江没在队长办公室,毕竟他还在停职中,楼道的吸烟区成了他的阵地,他起身把烟头倒进垃圾桶,回道:“提神,开会找曾询去,我出去一趟。”
他把烟缸塞进了杨怡君手里,烟缸是从队长办公室里拿出来的,不等杨怡君回答,他已经往楼梯口走去。
平阳宾馆带队搜查的是周愚,段寒江赶到的时候,他正和几人蹲在宾馆的大门后吃泡面,见段寒江过来,全都下意识地哽住了一口面。
周愚立即站起来说:“这快中午了,大伙早饭也没吃,饿着没力气干活。”
段寒江面无表情地走到周愚面前,没有周愚预想的发火,而是问了一句,“还有吗?”
周愚乜了下眼,回道:“没了,买得刚好!”
然而,段寒江盯着周愚的方便面不移眼,周愚不禁地把方便面凑到他面前说:“还剩一半!”
段寒江一点不想吃周愚吃过的面,无视地走进宾馆里面,现在所有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他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错了,牟自强并没有把证据藏在宾馆内。
可是没在宾馆会在什么地方?牟自强并没有时间离开宾馆去其他的地方。
周愚今早被段寒江吼得还心有余悸,他大概明白段寒江焦虑的是什么。
如果这个案子破不了,张林军的案子就搁在那儿,段寒江可能短时间内都回不了队里。
所以他恪尽职守地当了一回好徒弟,上前讨好地对段寒江说:“师父,我替你叫个炒河粉吧?不用给我钱。”
“炒河粉?”段寒江听到这三个字没想起炒河粉的样子,倒是想起了聂毅,他考虑了一下,最终拿起老人机拨了聂毅的电话。
“段寒江,有事吗?”聂毅打着哈欠。
段寒江没觉得打扰人,但嘴上不好意思地假客气,“打扰你睡觉了。”
“我没睡,有事?”
“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聂毅的声音明显精神起来。
段寒江考虑了一下说法,然后开口,“如果凶手杀人之后,不能离开现场太远,他会把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藏在什么地方?前提是现场周围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过了,凶手有一定程度的心理问题。”
这个问题指向已经很明显了,聂毅不用猜也知道段寒江指的是哪个案子,但他没有拆穿,直接回答段寒江的问题,“你能不能先说说你认为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是哪些地方?”
“一般能藏东西的不就那些地方?”段寒江觉得不太理解聂毅的思路,说到藏东西正常人想到的不就是箱子柜子角落天花板下水道之类的?他们检查的绝对够仔细了。
话筒里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接着是聂毅的声音,“如果是我,一定不会藏在一般人说藏东西就会想到的地方,因为这样总是会被找到的。”
“那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是哪里?”段寒江接道。
“大概是能看到,但是想不到的地方。”
“别跟我玩猜迷!直说。”
“我又不是凶手,又没跟你们去到处找过,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藏在活物身上。”
段寒江的眉头狠狠跳了两下,没法理解这个活物。
聂毅继续说:“反过来想,要藏东西肯定就是不能带在身上,找东西的人肯定会这么想,所以反倒会忽略。”
“你是说凶手把证据带在身上?”
“没有,如果遇到盘查立即就会被发现,就算不在凶手自己身上,其它人除非同伙,不然发现了肯定有说出来的可能。”
“废话!那还有谁?难道是——警察?”
段寒江立即背心一凉,这个可能大概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可能。
然而聂毅笑出了声,“段寒江,你这么不相信你们警察吗?”
“什么意思?”段寒江直觉聂毅这句话意有所指。
聂毅认真回答,“可是我相信,因为警察是许多人最后的希望。”
对话蓦然僵住,段寒江思考起聂毅这句话,仿佛他能听懂,又仿佛完全不懂,等他想再问时,聂毅突然开口。
“在现场附近有没有狗之类的动物。”
“什么?”
“或者说猫,但我觉得是狗,因为猫的体型太小。”
“什么猫狗?”
聂毅顿了一下,回道:“凶手藏证据的地方。”
“狗身上怎么藏,又没穿衣——”
段寒江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想起车库里那只保安大爷说不知被喂了什么东西的狗,他骂了一句,“我操!”
接着,他没给和聂毅的通话结个尾,直接挂断,回头对周愚和另外几人说:“别吃了,去车库,找那条保安养的狗。”
到了昨天见到狗的地方,只有地上残留碰上几滴血迹,没见着狗。段寒江立即去找宾馆的负责人,找到了保安大爷的电话,一问,结果是狗今天早上不行了,大爷带回去已经找地方给埋了。
接着,段寒江又风风火火地带人去找保安大爷,把狗的尸体挖出来。
他们把狗的尸体刨出来后,保安大爷抹了一把老泪问道:“是不是有人害死了我的狗?我就觉得它死得奇怪!谁这么狠心?”
段寒江对周愚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保安大爷解释,这头他和另外几人带狗赶回了局里。
一个小时之后,张矩然摘下手套,抬眼望向对面站了半小时的段寒江,“我从业七八年,这还是第一次给狗做尸检。”
“别给业务能力不行找借口!”段寒江回答。
张矩然指着从狗肚子里取出来的一袋子东西,说道:“这还用得着检?往你肚子里硬塞这么大坨东西,你也活不长!”
“还有吗?”段寒江问。
“还有狗身上没有被捆绑的痕迹,要给它灌这么大袋东西进去,狗肯定会反抗,除非狗当时晕了或者没能力反抗,胃里还有未完全消化的方便面,有药物残留的可能,需要检验结果。”张矩然说完,视线又瞥向从狗肚子里取出来的那袋东西,“不过狗的死因也不重要了吧,有这袋东西足够了。”
“谁说不重要!请你给它的主人一个交待!”段寒江说完端起托盘转身出去,把张矩然取出来的袋子带去了技侦室。
从狗肚子里取出来的是个垃圾袋,袋子里装着一件叠成卷的衬衣,衬衣上面沾着血迹,另外有一个用过的安全套和鞋套,裹成了一长条。
检验结束后,宇文枢亲自来向段寒江报告。
段寒江趴在会议桌上,宇文枢以为他睡着了,犹豫要不要叫醒他,结果他自己抬起头来。
“检验结果出来了?”段寒江捏了下眉心,双眼发红地望向宇文枢。
宇文枢大步地走到段寒江面前,坐到了他旁边,拿出报告说道:“第一,衬衣上的血迹检验结果与死者一致。第二,安全套内有少量残余的精|液,与牟自强家中采集的精|液鉴定结果一致。第三,鞋套内发现少量的灰尘,与死者身上发现的灰尘基本一致。”
段寒江想了想问:“衬衣上是不是少了一颗扣子?”
“是,与之前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扣子质量规格一致。”宇文枢回完又想想来,“还有,已经找到了另一件凶器,在牟自强同事的工具袋里,发现了沾有死者血液的螺丝刀,上面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段寒江咧嘴一笑,走出了会议室,在过道里大喊:“周愚,来做笔录!”
然而跟着段寒江进审讯室的人,却是陆诀。
段寒江用眼神表示‘你来干什么?’
陆诀哂笑,同样用眼神回答‘现在已经并案侦查,我也有审问的权利。’
接着,两人并不和睦地坐到了牟自强面前,牟自强还是低着头,抬着余光看他们。
“牟自强,想清楚了要说什么了吗?”段寒江的开场白说得像土匪,依旧是一坐下来就翘起二郎腿。
陆诀桌下踢了段寒江一脚,意示他注意形象。段寒江不理,掏了两根烟出来,给了一根给陆诀,这回他是真不慌不忙。
牟自强观察了半天,依然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段寒江的一根烟抽完,终于把腿放下来,坐正了对他说:“你知道平阳宾馆那只狗养了多少年吗?”
这个旁人听来没头没脑地问题让牟自强不自觉地眼神闪了一下,然后连余光也瞥下去。
段寒江继续说:“你猜那只狗喜欢吃什么?”
审讯室里安静了许久,突然响起一句小声地回答,“喜欢吃泡面。”
“我还以为他喜欢吃垃圾袋。”
“垃圾袋是我赏给他吃的,我还赏了我的精|液给它,它高兴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牟自强说话的声音依然小声,小心地瑟缩着肩膀,连语气都小心翼翼,像是面前坐着两只恶鬼,受到了恐吓似的。
可他说出的话,却无法让人觉得他是在害怕。
段寒江自认早就见多识广,但想到牟自强把自己精|液喂给狗的画面还是恶心了一下。
旁边的陆诀是直接表现出来,偏头掩饰地咳了两声才回头来。
牟自强低着,继续小声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