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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失望又不出所料地笑了,“那你不怀疑我杀了叶倩倩?”
“如果你要杀她,一定会做得更好,不会让我有怀疑你的机会。”
“所以你还是怀疑我?”
“因为有了怀疑你的理由,所以我选择不怀疑。”
两人绕口令似的对话顿住,像是达成了共识,忽地相视一笑。
段寒江重新打开笔录本,问道:“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死者有一个叔叔,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住在新城郊区的仙灵山疗养院,已经住了快十年,她每天都会去一趟。”
聂毅回完,段寒江眉头深蹙,“叔叔?”
“疗养院的人说叶倩倩登记的关系是叔叔,至于是什么叔叔我不知道。”
“嚯!查得挺多的嘛?还有没有别的?”
“叶倩倩在夜总会上班,人际关系比较复杂,一个月大概会带五六个不同的男人回家,凶手会在早上5点多钟从她住的地方出来,很可能是她带回家的男人。”
段寒江盯着聂毅不动也不开口,聂毅能说的都说了,他还是没有反应,聂毅犹豫着还是把最后压箱底的筹码也放上来。
“我捡到了男人脱下来的衣服和帽子。”聂毅说。
段寒江勉强满意地笑了一下,“在哪儿?”
聂毅低头,从桌子底下的脚边掏出了一个大塑料袋,比段寒江之前用来装空瓶的要大得多,圆鼓鼓的一袋,正是他捡来的衣服和帽子,递给段寒江检查。
段寒江拿到袋子扫了一眼,然后起身说:“完了吗?说完就可以走了。”
聂毅点头,段寒江就拧着袋子转出去,走到门口猛地一回头,看到一个内勤的女警收了一袋子空瓶递给聂毅。
他不禁地想这大概是年度最低调的装逼了,捡空瓶都能捡到有人打包好送到手上,还是在警察局内。
“段队!”周愚在过道那头,看到段寒江就大喊。
段寒江转身出去,把刚才聂毅给他的塑料袋交给周愚,“拿去验验,可能是凶手穿过的。”
周愚一脸奇怪地瞪着段寒江,看了眼段寒江给他的袋子,很像是聂毅一路拎的那个,张大了嘴,正要开口,被段寒江果断地打断。
“叫语文书把勘查的报告拿到会议室,我先去一趟法医室。”段寒江吩咐。
周愚反驳,“刚刚洪局还找你,说牟自强案子的报告要重写。”
段寒江一听立即就发火,“这种事让他去找曾询!”
“还有你的复职报告。”周愚紧接着回。
段寒江眉头一耸,满腹的脏话在打转,他被停职的原因是张林军案的嫌疑,现在案子破了,八年前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却相继牵扯出来其他案件,曾询不管事,又不能把案子搁着。所以,解决办法要么从别的队调人来填队长的位置,要么从队里提升。
他意外曾询居然会主动去向洪局申请他复职,还拿自己担保。不过他很清楚仅凭曾询不可能让他复职,上任局长前几天打电话提了他复职的事,其中肯定还有老局长的功劳。
不管过程怎么样,反正段寒江一早就被叫到洪国光的办公室,被批评教育了一个上午,最后才问他想不想复职。
段寒江看着曾询谋划偷懒的嘴脸,起身一掌拍桌,下意识地想拒绝。可还没等他拒绝出口,就接到周愚打来的电话说张林军敲诈同伙里的女人被杀了,他一把就把局长办公桌上的证件捡起来,揣进兜里。
“周愚,报告帮我写了。”段寒江恳请地望着周愚,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愚果断地回答:“我拒——”绝字没出口,段寒江已经被风顺走了。
张矩然刚填完尸检结果,段寒江就走进来。
段寒江伫在尸体面前问:“怎么样?”
张矩然直接将尸检结果递过去,等段寒江接住了,她说道:“死者女性,死亡时间由于被冰冻的原因存在一点误差,大概在今天0点到早上5点之前,尸体呼吸道肺部均有溺液,肺部有严重水肿,属于生前溺亡的特征。”
“在冰柜里溺死?”
对于段寒江的提问,张矩然选择继续往下说:“死者脑后有被钝器所伤的痕迹,周围还有小范围的刺伤,头发上有酒精的残留,凶器很可能是酒瓶一类的物品。另外死者胃里还发现了安定片的残留,血液里也检验到残留的药物成分,并且眼圈发黑,眼球满布血丝,死者应该有严重的失眠,生前几天内,甚至长期服用安定。”
“所以,死者生前刚吃过安定,被凶手用酒瓶一类的物品打晕之后,再扔进冰柜,然后凶手往冰柜里加水,将死者冻在冰柜里。但是死者在水完全结冻前醒过一次,却没能挣扎出来,被溺死在水中?”段寒江接道。
张矩然给段寒江投了一个‘没有错’的眼神,“真相到底如何就是你们的事了。”
“没了?”
“没了。”
段寒江确定没有验出别的信息,走出法医室。
张矩然说得没错,真相如何确实是他们的事,于是他去了会议室,宇文枢和周愚已经开着投影仪在等他。
第32句 作()
#032
灯光昏暗的会议室里只有从投影仪透出来的光;三人凑在桌边;被强光把脸上的寒毛都映出来;和灰尘一起反出微小的光点。
宇文枢和周愚坐一边;低头专心地操作电脑;因为段寒江没去现场;所以他解说得尤其详细;就差给证物配上两句内心台词了。
“发现尸体的冰柜在客厅,靠着门这方的墙壁,门在右边墙角;冰柜就在左边墙角,冰柜离门约2。5米,高93厘米;长115厘米;宽56厘米,容积250升——”
“停!”段寒江打断宇文枢;就算宇文枢描述得再详细他也没法在脑子里建一个模出来;于是说:“结果;我只听结果;现场我等会儿再去一遍。”
宇文枢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审视着段寒江;满是可惜了的意思继续说:“第一,尸体发现时被冰冻在冰柜里,冰完全将死者淹没在其中;从冰融化后的水中检测出含有硝酸铵;是一种能够加速水结冰的化学品,不能得出死者被冰冻的准确时间。”
幕布上投射出尸体发现时的照片,段寒江若有所思地撑着头,盯着冻在冰里并不是很清晰的人脸。
宇文枢等了片刻切换到下一组照片,“第二,现场的地面被清理过,脚印大部分都被破坏了,但清理的人大概不擅长打扫,只是草草地拖了经常走动的部分,角落里并没有清理到,发现了三枚不同的脚印。”
等段寒江仔细观察过了照片上的脚印后,宇文枢才继续下一项。
“第三,房屋背后,也就是厨房那一边,死者的窗户外面正有是个垃圾堆,我们在垃圾堆里找到一个垃圾袋,里面发现了一个碰碎的啤酒瓶,上面验出了死者的血迹,但酒瓶碎片被清洗过,没有找到指纹或其它可提取dna的样本。另外里面还发现了一张收银小票。”
段寒江看到幕布上的碎酒瓶照片变成了一张收银小票,但是被酒瓶碎片磨掉了一些信息,交易号正好缺了几位。
他对着被放大的小票蹙眉说:“杜蕾丝,加大号?”
宇文枢和周愚都对段寒江的关注点投去了鄙夷的目光,然后宇文枢正了正色继续。
“第四,房间的床上用品都新换过,换下来的已经被洗衣机清洗过,还留在洗衣机里,但是床头的窗帘上面发现了好几处残留的精斑,检验结果时间、主人都不相同。”
这个结果已经很好地说明死者的私生活有多混乱,段寒江的手指在桌上打着节奏,另外两人都等着他的分析。
隔了片刻,段寒江才开口,“刚才聂毅说他早上5点20左右送外卖,看到有人从叶倩倩住的地方出来,但并非是叶倩倩,而是个男人,身上穿的应该是叶倩倩的衣服,然后叶倩倩住处楼下不远处的巷子里,弃了衣服坐出租车离开,他没看到车牌,那一带我知道,监控拍到的可能性很小。聂毅把那套衣捡回来了,语文枢,你收到了吗?”
宇文枢点头,“第五,在现场附近发现的衣物上发现了微量死者的血迹,很可能是死者被害时穿过的衣服。”
段寒江思忖了一下,“现场线索太凌乱,我先去一趟现场,不过这个穿叶倩倩穿过的衣服,从叶倩倩家出来的男人,有重大嫌疑,重点排查一下男人离开的巷子附近,看能不能找到他坐的出租车。”
他说着顿了一下视线转向周愚,“你去查一下新城郊区的仙灵山疗养院,死者有个叔叔住在那里,并且每天都要去看一次。”
周愚惊奇地瞪大双眼,段寒江这半天都在警局,哪里来的他不知道的消息?嘴上问道:“什么叔叔?你听谁说的?”
“就是让你去查是什么叔叔!别那么多废话!”段寒江一眼横过去,敲桌子的手指停下来,“小杨呢?怎么还没回来?”
“她去查叶倩倩的人际关系和背景了。”周愚不屑地回答,气冲冲地转眼向宇文枢找‘段寒江霸权主义’的共鸣,结果宇文枢收拾起电脑说了句,“我去查监控。”然后绝尘而去。
段寒江起身见周愚还没动,提醒道:“别愣着,尽快!”
他倒不是急这一时,只是想到如果说这个案子真的跟张林军的案子扯上关系,那可能就不只是普通的杀人案这么简单了。
周愚愤愤不平地出了会议室,段寒江走到窗边,若有所思地摸出烟盒,点了根烟,狠吸两口,再才拔通陆诀的手机。
“谁?”
陆诀不知在干什么,接通电话就怒气冲天地嚎了一声,段寒江风轻云淡地回了句,“你哥。”
十几年没叫过段寒江哥的陆诀完全想不起来他有个哥,直接回了一句,“我是你大爷!”
“你先回去问问你爷爷他同不同意?”段寒江语调不改地回过去。
陆诀这会儿终于听进了话筒里的声音,静了片刻选择无视上面的对话,重新开始说:“有正事?”意思是没正事不想跟段寒江废话。
段寒江也不想跟陆诀废话,直奔主题,“张林军当年一起敲诈的同伙,其中一人被杀了。”
“我艹!再说一遍!”陆诀大骂出声,比刚那句‘是你大爷’更响亮。
段寒江平静地继续,“叶倩倩,你去翻一下案卷,叶倩倩在我们打算查当年敲诈案的时候突然死了,未免太巧合。”
陆诀那头的声音顿了半晌,突然说:“若不是巧合,他们当年还有另一个同伙,会不会也出事?”
段寒江其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是真有人不想让他们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相关的人都死了,于是他回道:“我这边人手不够,你留意一下,有消息再联系。”
不管陆诀的回答是什么,段寒江直接挂断通话,另一只手上的烟头还剩个尾巴,他直接摁灭在窗台上,扔进垃圾桶,立即转身出门。
段寒江冲出大门,又猛不迭地冲过了再回过头,看到聂毅又站在门口。
这回他没有客气,直接上前去问:“你怎么又在这里?”
这个问题聂毅早就考虑好了答案,“搭车。”
“呵,你要搭去哪儿?”
“跟着你走。”
聂毅直言地回答,像完全没考虑段寒江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