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寒江回想起叶倩倩的脸,除了尸体的样子,还是挺漂亮的,至少是大多数男人不会讨厌的那种,张林军反对的理由他觉得一定不是叶倩倩本身的问题。
这个问题颜伟也同样不理解,不过他没想段寒江那么多,接着说:“后来的事就是正式干的时候,被发现,本来都逃跑了,张林军不知怎么跑又回去杀人了。”
“当时你们勒索的对象是怎么找的?张林军是不是和他认识?”段寒江不禁地深吸了一口气,听到颜伟说张林军杀人他很想反驳。
颜伟认真地考虑了半晌要怎么说,再才开口:“说到这个,其实我也挺奇怪的。你也知道那时我们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勒索的人是张林军找来的。说实话我是觉得不妥,张林军找的那人是挺有钱的,可是我们第一次就敲这种大肥羊,不——是这种有钱有势的人,不说成不成,这万一一个不注意,倒霉的就是我们了,对不对?”
他说着又忘了忌口,段寒江风轻云淡地回了声,“对!”
颜伟猛地一惊,心疼自己敢这么跟警察说这话,强行想把话拐回来,“所以说,这种损人害己的事,我是很反对的!但是张林军和叶倩倩都觉得一定要做、完全没问题,最后还真的就顺利地成了,叶倩倩轻轻松松地就把人带到了宾馆,拍到了视频,要不是客房经理来得太巧,我们就拿——不是,幸好客房经理来了,即使阻止了我们犯罪!”
段寒江无视颜伟言不由衷的解释,强调地又问了一遍,“所以,张林军和那个人认识吗?”
颜伟摇头:“我不觉得张林军和那人认识,就算有也是有仇吧!不然干嘛专挑他?我到是觉得叶倩倩和那人有关系,在后面张林军被抓之后,叶倩倩突然给我一笔钱,说是那人给的,不希望我们把与他相关的事说出去。”
段寒江直问道:“那个人,你还了解什么?”
“我想想——”颜伟眉头上挑,视线上瞟,像是要往记忆的哪个角落里去翻一罐陈年老醋一样,许久之后终于说:“我想起来张林军说过的一句话,就是最开始他找到我的时候,正常来说不都是找个女人嘛?所以我就去问身边的小姐了,但是他突然跟我说要找个‘鸭子’!这不是搞笑嘛!不过他也只说了一次,后面没有坚持了,可是我一直对这句话很在意,记得很清楚!”
段寒江舒了口气,灭了烟头,从颜伟的证词来看,唐伟明与叶倩倩的死完全没有关系,可是把张林军和唐伟明的联系明确了,张林军很显然不是随便地选了唐伟明勒索,而唐伟明从一开始就知道张林军的目的。
他最后扫了眼颜伟,觉得这个勒索敲诈案里,恐怕只有颜伟一个人在认真地致力于勒索敲诈。他随口问了一句,“还抽吗?”
颜伟摇头,他就起身出了审讯室。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阳光照进来整个通道都明媚起来,仿佛一切都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段寒江垂着疲惫的头从冬日的阳光中穿过,脸上并没有以往一样抓到凶手后的轻松。虽然现在已经是上班的时间,但是办公楼里一片宁静,他没回办公室里,而是默默地走到通道尽头的吸烟区,手摸到了烟盒,又放开空手出来。
他坐到板凳上,背着落地窗外的阳光,双手撑在膝盖上,不禁地低下头,捂住脸,保持着这个动作半天没动。
“段队?”周愚从审讯室里出来,发现段寒江坐在窗边不过,以为他睡着了。
段寒江抬起脸来,眼眶发红,看到周愚,声音低哑温柔地说:“你回家睡觉吧,后面交给曾询去。”
周愚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脑子里地鼠一样地不停往外冒着‘段寒江是不是有毛病’‘居然主动让他去睡觉’的念头,不过他真的困,没精神去理解段寒江哪条程序出了问题,回办公室在位置上一坐,就直接趴桌上睡了,睡着之前他还想最近不太平啊,命案一个接一个,熬了好几个通宵了。
段寒江也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在办公区转了一圈,发现都趴着在睡觉,他给曾询发了条信息,让他把叶倩倩的案子交上去,转进了休息室。
很显然休息室的床已经被人占了,他看见聂毅也趴在桌上睡觉,上前去把人叫醒。
段寒江其实只是轻拍了两下聂毅的肩头,聂毅像被电击似的一下蹭起来,瞪着眼对他喊:“爸!对不起,我不敢再睡觉了!”
被叫了一声‘爸’的段寒江一点没感觉自己占到便宜,他小声地叫了句,“聂毅?”
聂毅眼里缓缓地清明起来,最后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尴尬了一瞬,脸上忽地地撑着无事的笑,“寒哥,对不起,我不小心梦到以前的事了。”
段寒江没问聂毅以前的什么事,习惯性地拧眉说道:“聂毅,不要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聂毅总是说得慎重又顺口,他却是越听越不顺耳。
聂毅这回是真的笑了笑,“先认错,别人就不好再怪你了,以前我奶奶常跟我说跟人争输赢,赢了又怎么样,人挨打又挨骂,好处可能还被别人占了。”
段寒江眉头拧得更紧,有点明白聂毅从小接受的是什么教育了,眉头不由地拧得更紧。
然而,聂毅这话还有下一句,小同志洋洋得意地对他说:“所以,等到不用争也能赢的时候,才证明我是真正的强大,那时候无论输还是赢,都由我自己决定。”
段寒江好奇地问:“你奶奶是干什么的?”
“一个拾荒的孤独老太太,某天突然在路边捡到了我。”
聂毅说的时候眼里一直闪着光,完全没有段寒江对于这样的身世想象的自卑和委屈,他不禁地想这个老太太一定真的对聂毅很好,即使真的穷也没有让聂毅连思想也变得贫穷。
段寒江在心里感激了那位老太太一番,然后对聂毅说:“别睡这儿,我送你回去,今天辛苦了。”
这句‘辛苦’他是真心实意的,对聂毅在工作上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即使没有他给自己找的那些理由,他也确实希望聂毅能留在队里,比十个曾询都有用。
“不辛苦,我很高兴。”聂毅的情绪难得地写在脸上,“我奶奶说不要老是跟别人比,别人看着过得好,可能在看不见的地方比我们更辛苦,我今天算是理解了。”
段寒江不由地跟着聂毅笑,“理解到了什么?”
“生活,谁都过得不容易。”聂毅回头瞥过背后睡得横七竖八的人。
老太太这话段寒江不太赞成,那是她没见过生活过得容易的人,比如说她妈,他这辈子就没见过别的活得那么任性的人。
不过他不忍心戳破,这话至少大部分情况下是没错的,于是说:“对,对,都不容易,我送你回去,你请我吃面,如何?”
“嗯,多加肉丝。”聂毅接了下句。
于是,段寒江就送聂毅回去,车停在巷口他还跟聂毅去了菜场,他几十年头一回为了买菜进来,突然发现讨价还价挺有意思。
最后两人买了半斤肉丝和一把青菜,第二次来段寒江轻车熟路,不用聂毅带路,在聂毅去煮面的时候他先把桌子搭好,还帮聂毅洗了回菜,等两碗面条摆上桌时,他发现上回吃得太潦草,他真心觉得聂毅的手艺不错,色香味俱全。
“聂毅,其实你也可以去开家面馆。”
“没有本钱。”
现实终结了才开头的对话,段寒江闷头吃面,贯彻‘食不言’的古训。
聂毅抬眼偷瞟了眼段寒江,忽然说:“寒哥,其实我一点也不怪当年办我案子的警察。”
段寒江的视线猛地从面碗里抬起来,对着聂毅,半晌才冒出一句,“你是在安慰我?”
“算是!”聂毅嘿嘿一笑,笑出了符合他年龄的阳光。
段寒江反省了一番他脸上的低沉是不是很明显,然后余光瞟着聂毅,发现了聂毅除了认真生活和思想危险之外的另一面,他想也许这才是聂毅最真实的一面。
直到面条吃完了,聂毅收碗去洗的时候,他跟到聂毅身后冷不防地开口。
“聂毅,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案卷调出来,不过其他支队的案卷不是随便能调的,有的还需要市局批准,要等合适的时机。”
聂毅洗完碗后转过身面对着段寒江说:“没事,我现在已经有新线索了。”
“那个律师?你怀疑他?”
“直觉,因为他那时从头到尾都没有听过我说话,只是洗脑一样的要我承认杀人了。”
“这个我倒是可以查一查。”
聂毅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要谢我的话,就把床借我睡会儿。”段寒江说着已经退到床边坐下,不管聂毅同不同意,他直接脱了鞋躺上去。
聂毅有些无奈,立在床边又不好叫段寒江起来,结果床上的人还闭着眼说:“聂毅,你应该换张大点的床。”
“我一个人睡够了。”
“万一哪天你交女朋友了。”
“你都找不到,我哪儿去找!”
段寒江困到要死的人听到这话一下弹起来,怒声反驳:“什么叫我找不到?我只是不找而已!”
聂毅只是笑笑,去洗了把脸,然后回来挤到段寒江旁边,没两分钟睡着了,反倒段寒江还在不满他找不到女朋友这个事实。
床上的两人醒过来是段寒江把聂毅挤到了床下,聂毅从地上爬起来,掀了段寒江的被子。
段寒江眯着眼说:“聂毅,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没钱。”聂毅实话实说。
段寒江终于把眼睛睁开,“我那里,虽然也是租的,但是比较稳定,不过现在是案发现场,要等案子结了才能住,你要是不怕的话!”
“我这里一月400。”聂毅的意思是这是他能出的最高价。
段寒江大方地说:“放心,哥不收你钱,你负责给做饭就行了,怎么样?”
可聂毅还是拒绝,“我没理由接受你的好处。”
段寒江眉头直跳地看向聂毅,发现这位小同志有时候特别固执,他解释说:“就当是你给我当助理的报酬。”
聂毅考虑了一下,如果他真去支队帮助,那他今后打工的时间就会变少,而他赤字的财政状况根本没给留他‘偷工减料’的机会,他问道:“一月400?”
“就当你的工资一月400,正好抵房租。”
“可以。”
聂毅终于同意,段寒江终于等到了这句,然后就大方地说:“那在房子回来之前,让我在这里挤一挤。”
蓦地,聂毅明白自己被套路了,他不明白段寒江有个富豪爸爸,家里也一定是很大的房子,为什么不回去住。
不过段寒江想的是队里能让他去住的只有周愚,可是周愚一把年龄还跟父母住一起。要是每天住酒店,他的财政也要赤字,至于其它的,他还没毕业时就从来没有去住过了。
“聂毅,你今天晚上也要去送外卖?”段寒江转移话题。
聂毅暗暗地打量了段寒江一番,发现他刚睡醒起来没有在队里那么强势,还有点无赖,得出果然人都是有多面的结论,语气不自觉地随意起来回:“不然喝西北风?”
“西北风怎么喝得饱,还是喝自来水,2块钱一吨,便宜!”
“2块8。”
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