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确定表带上的血就是属于死者的,并且是最不可能和陈博接触的秋铃的血,陈博想用之前发生过什么意外来解释都难,再把他从杜雨晴卡里取走的两万多当成动机,加上杜雨晴和秋铃体内检测出来的毒品反应,基本已经能够指证陈博是凶手。
可是陈博不是凶手,聂毅很肯定。
“刚带回来的那盒面粉检测过了吗?和1号、2号死者体内代谢的毒品相符吗?”段寒江正好问了聂毅想确认的问题。
宇文枢肯定地回答,“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八,可以做同一认定。”
段寒江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回话,把刚才他塞回去的那根烟再次掏出来,点上后说道:“可以申请逮捕证,逮捕陈博了。”
“寒哥!”聂毅不认同地脱口而口,“陈博不是凶手!”
段寒江不置可否,望着聂毅轻轻地吐了口烟,突然笑起来,“我又没说是以杀人罪逮捕他,你着什么急。”
聂毅的表情蓦地一凛,表示他的不满。段寒江突然伸手搓了一把他长长的头发,然后说:“先问下周愚查到了什么,跟我出来。”
虽然不满,聂毅还是乖乖地跟段寒江走出去,但段寒江走了一半突然又停下来回头对宇文枢说:“语文书,别忘了把那盒大宝贝送给缉毒大队,告诉他们楚队,别忘了请我吃饭!”
宇文枢听着‘大宝贝’三个字跳了跳眉心,他决定按段寒江的原话给缉毒大队送过去,一定要注明楚队亲启。
段寒江回到他的队长办公室,扫了眼跟进来的聂毅,拔通了周愚的电话。
“查到了什么?”
“一本爱恨恩仇录!”
“少废话。”段寒江打断周愚的胡扯。
周愚连忙把话正回来,“我找到了杜雨晴的闺密,她说杜雨晴和陈博已经纠葛了数年,两人是高中同学,上学时就在一起了,陈博没考上大学,杜雨晴在本市上大学的时候,陈博也就来了,两人一开始挺好。但杜雨晴大四那年,陈博被强制进了戒毒所,一年后陈博出来,两人的爱恨恩仇录就开始了。”
段寒江不动声色地说了句,“重点。”
“重点一,杜雨晴两年前在一家公司做会计,曾作假账和采购掏公司的钱,不算多,就两万,公司没有起诉,只是开除了他们。这笔钱她拿去给陈博买毒品了。之后陈博就经常找杜雨晴要钱,开始杜雨晴还会咬牙给,后来受不了,提出分手,陈博不同意,还威胁她,先是自杀威胁,后来变成了去杜雨晴上班的公司捣乱,杜雨晴先后换了好几份工作。
重点二,杜雨晴无意中透露过她恨不得陈博去死的想法,并且从陈博那里偷到过一小包毒品,杜雨晴的说法是想知道毒品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她闺密还以为她要吸毒,和她吵了一架。”
段寒江不禁地吐了口气,这些已经足够说明杜雨晴和陈博的关系。
他说了句,“知道了。”接着挂断电话,往沙发背靠上去闭起了眼睛。
现在可以说所有证据都指明陈博是凶手,他和杜雨晴的矛盾就是他的杀人动机,当晚两人发生了争吵就是契机。恐怕杜雨晴不是约陈博去开房,而是想趁机杀了陈博,吸食毒品过量而亡,加上陈博的吸毒史,杜雨晴完全可以从中摘身出来,只是当晚季思楷的出现是她意料之外。而陈博离开后又折返,可以解释成是陈博发现了杜雨晴的想法,所以回去杀了杜雨晴,连同杜雨晴的室友一起。
这么推理下来合情合理。
“寒哥。”聂毅朝段寒江看过去,刚才的通话用的扬声器,周愚的话他也全听到了,“这个案子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段寒江对上聂毅的视线没有说话。
聂毅肯定地继续说:“这个案子,和8年前张翔的案子,我的案子,一模一样。都是有不可推翻的证据,但是指向的凶手都是冤枉的。”
第七声 喊()
#062
平阳支队又是一夜灯火通明;一夜过去案件却没有出现新的线索;翌日天刚亮;熬了一夜的各位刑警在一阵暴吼中被惊醒。
“你们给我解释一下;案情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洪国光将今天的晨报狠狠甩在桌上;今日的头条就是‘玉山秀水小区三名年轻女子被入室杀害;凶手疑是瘾君子’。
他扔完报纸还觉不够表达他的怒气;于是再一掌拍在报纸上面。
今天一早天没亮就接到市局领导的电话,不只是他们刑侦队,连缉毒大队也被狠狠批评了一通。
段寒江和曾询站在洪国光的办公桌前;看起来跟他完全在两个频道,丝毫没被他的怒火烧到身上。
曾询是常年一副‘没死就活着’的状态,段寒江掏了掏耳朵;心平气和地把洪国光摁在手下的报纸抽出来。
“陈博昨天快天黑才把人抓回来;我们都没确定他是凶手,这篇报道怎么敢这么确定?”段寒江讯速把报纸扫了一遍;虽然报纸上没有提及任何实质的证据;但是从杜雨晴和陈博的关系大作文章;明里暗里都认定了陈博是凶手。
洪国光吼完之后平静下来;平日温和惯了;突然吼起来嗓子有点受不住;他长叹了口气对段寒江说:“市局给我们一天时间,明天要是抓不到凶手,这案子就转给市局接手。”
“知道了。”段寒江捏着报纸;立即转身出了局长办公室。
就如聂毅昨天所说;这个案子虽然与张翔,与聂毅的案子都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却让他有同一种感觉。
这三个案子的背后仿佛藏着同一批人,而且这批人非常清楚怎么给凶手定罪,绝对地专业。所以,就是把这个案子耗死在他手里,他也不会交出去。
或许张翔想要告诉他的,还没有完结。
“都别睡了!”段寒江怒冲冲地进了刑侦办公室,在离他最近的桌子上一拍,“市局领导下了死命令,今天破不了案,你们全都滚回家养老!”
刚刚洪国光一路吼过去,办公室里已经一片高原气压,段寒江再来一次,气压瞬间低到了珠峰。
“小杨,你去查下这份报道是谁写的!把人给我叫来!”段寒江直接将报纸送出去,杨怡君接过去看了一眼,立马出发。
然而,不等段寒江分配下一项任务,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安静地等人把电话接完。
接电话的人向他跑来说:“段队,案发现场去了一群人,带着花和蜡烛,说是去悼念秋铃的,人数较多,有些失控。”
“秋铃?”
“对,秋铃不是网络的作者嘛,貌似小有名气,来的人似乎都是她的读者。”
段寒江意外地蹙了蹙眉,这个案子可以说最无辜的就是秋铃,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和人合租了房子就招来的杀身之祸。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秋铃的父母好像安排了今天早上来认尸。
“段队。”
办公室外突然有人跑过来,段寒江心里一抖,已经有了预感是什么事。
果不其然,来找他的人说:“秋铃的父母来了。”
段寒江头疼地往办公室里所有人脸上都看了一圈,最终结论这事还是他最有经验,于是谁也没叫地转身出去了。
到了门口他看到聂毅站在过道里,他问道:“要去?”
聂毅肃起表情,点头。
段寒江勉强地掀了掀嘴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心,边走边说:“等会儿可别哭。”
聂毅不会哭,但他还在过道里就听见了哭声。段寒江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瞟了他一眼,像是在寻找勇气一般,然后往前面的房间走进去。
房间里一坐一站两人,看起来都年近半百,红肿着双眼,粗糙的皮肤看不出来黑眼圈,但眼神看起来明显没有睡好。
“你好,请问是秋铃的父母吗?”段寒江上前开口。
站着的中年男人朝段寒江走近两步,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女儿在哪里?”
“跟我来。”段寒江说完就转身,后面的男人将坐着的女人扶起来,跟着段寒江走出去。
尸体存放的冷冻室没在办公楼里,段寒江领着两人出了办公楼,往内院进去。
到达冷库前,秋铃的父母的脚步放慢了,甚至到门口停住迟疑不前。
段寒江没催他们,静静地等到他们做好准备自己走进去,然后里面的工作人员把装秋铃尸体的冷箱拉出来。
男人扶着女人缓缓地靠过去,微微地探身往里看了一眼,女人立即双腿脱力地往下缩,整个人瘫倒下去,好在有男人扶着她。
段寒江和聂毅也立即上去帮忙,可是女人瘫坐在地上,任人怎么扶她都不起来,瞪着空洞的双眼自言自语的说:“铃铃她怎么了?铃铃她怎么了!她从小那么听话,她是做了什么!要有这样的结果!”
“好了,你不要说了!”男人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慰。
女人忽地目光一凛,有了力气。她一下蹭起来,怒瞪着男人大骂:“为什么不能说!要不是你整天说她!她怎么会一个人跑来这里!她要是不来怎么会出这种事!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你害死了我女儿——是你!”
女人边说眼泪边如泉地涌出来,她紧捏着双手朝男人踢打,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地站着不动,像个木偶一般,只是聂毅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段寒江见状上去想劝住女人,结果他还没开口,女人突然转头看向他,蓦地拳头落到了他身上。
“我女儿不争不抢为什么会被害!你们不是警察嘛!为什么没有保护她!为什么没有救她!你们不是警察嘛!为什么?为什么!”
段寒江挺直背站着不动,头狠狠地低下去,回道,“对不起。”除了这一句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女人无力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并没有痛感,可是他完全能够体会到女人的痛心。八年前那天,他见到陆谨闻的尸体时,他也很想找人问一问‘为什么’。
许久之后,终于送走了秋铃的父母,段寒江站在大门前,转身就点了一根烟,聂毅在他旁边,突然手朝他伸过去却不出声。
“要抽?”段寒江问。
聂毅点头,他直接把嘴上那根给了聂毅,自己再点一根,两人就站在警局的大门前,默不出声地抽完了这根烟。
“聂毅,你知道老年丧子和少年丧父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段寒江突然问道。
聂毅转眼盯着他,不明白地回,“什么?”
“未来!对少年来说未来还有许多可能,可是对他们来说,孩子就是他们的未来。”段寒江自言似的说了这一句,又转头向聂毅看过去,“这是常老局长八年前跟我说的,我一直记着。”
段寒江说完径直走进大门,聂毅伫在门前认真地想了想他刚刚的话,然后转身跟上去。
“寒哥,可以再去审陈博吗?”聂毅追上段寒江问。
段寒江斜眼看他,反问:“你来?”
“可以。”聂毅慎重地回答,说完他补充了一句,“稍等我一下。”
聂毅的稍等一下很快,几分钟后就回来了,段寒江奇怪地看着他问:“你去干什么了?”
“陈博应该毒瘾要犯了吧?”聂毅嘴角擒着笑,笑得坚定正直。
段寒江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干脆地搂着他说:“小聂同志,上道得很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