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三水到来不久,胶州刺史萧敬带着侍卫长王瑞便也紧跟着来到了大营面见王勇,可能是内心比较心虚的缘故,萧敬一直不敢像以前那样直视王勇,虽然城外王勇新建立的中军大帐内温暖如春,可是萧敬总是觉得脊背上一阵阵凉意。
“萧先生,到现在你们还是没有吕先生的消息么?”威势日盛的王勇端居上首位置,身材魁梧的他跪坐在软席上也显得比常人壮硕许多,软席是用当年柔软的羔羊皮毛制作的。
虽然羔羊皮制作的软席向来以绝佳的舒适度广受好评,可是坐的时间长了王勇依然觉得这种软软的坐席有些不舒服,因此他身体前倾着靠在身前的案几上,右手胳膊肘托着下巴支撑在上面,左手则是平放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心想着‘待会还是换成原来的席子算了,软席什么的太不得劲了!’
帐内众人却不知道王勇的内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从众人一同进入大帐后,王勇提起的第一个话题依然是吕文的行踪安全问题,显示出了吕文在王勇心中颇为重视的地位,让众人不得不重视。
而被问到的萧敬则是恭敬起身道:“回禀上将军,自从接到管帅关守军传来的急报后,在十几日前我就传信给南青州、青州、胶州各州郡山里各山头的头目,凡是找到吕先生的君侯都会重重有赏,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自从独孤永业率领大军席卷整个北徐州、南青州后,一直在南青州各县乡野间巡视农田水利进展的吕文就忽然从众人视野中消失了,哪怕萧敬颁布了再高的赏额也没有什么人来报告吕文的消息,好像就是直接人家蒸发了一般。
“那么你们知不知道的吕先生最后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王勇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问道,让萧敬越发感到眼前的这人无意中释放出的压力越来越大,王勇可以说已经是有了诸侯的气势,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山贼头领了。
于是萧敬的态度越发的恭敬,他想了想偷偷抬头瞄了王勇一眼道:“前几日有南青州山民从小路来到城中,他们自称是南青州东莞县(这个东莞县是东魏、北齐时期的位于今山东境内可不是广东那个)百姓,说是吕先生自从顺着沂水向上游出发巡视后,便没有了踪影!”
说到这里萧敬惴惴道:“至于吕先生最后出现的地方,根据我们调查推测,应该就是在南青州到沂水源这一段山路上了,不过具体是在何处我们目前还不太清楚!”
听着萧敬的回答王勇依然面无表情,半天默不作声,吕文是在齐军夺取南青州的同一天在南青州更北面一两百里外的地方失踪的,这样说起来吕文并没有被独孤永业所俘获,不然独孤永业不可能不拿来利用俘获的吕文来打击胶州城守军的信心。
只是没有被齐军俘获并不代表就是一件好事,身为泰山盗一名首领的子孙,王勇如何不清楚南青州这些地方数百年来都是山贼盗匪密布的地方,特别是吕文失踪的这一片区域更是山贼密布。
当然这里说的山贼很多也可以说是山民,不过在这个乱世平时为民闲时为匪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比如后世年轻人热捧的维京海盗便是如此。
另外这里不仅有本地百姓组成的业余山贼,就连一向比较专业的泰山盗也时常会有小股盗匪游荡到这里,主要目的就是劫掠一些往来于南朝和三齐腹地从南青州境内经过的客商。
本来这里就是富庶的南朝和三齐腹地一条非常重要的商路,特别是自从吕文就任南青州刺史后,往来于南北两地的客商从这里经过的人数是越发多了起来,这样从周边各州郡山里跑过来劫掠的山贼盗匪也愈发的多了起来。
一开始程冲还在南青州坐镇的时候也发狠追剿了一部分盗贼,狠狠打击剿灭了几伙胡乱杀人的盗贼才让他们收敛了一些;不过等到吕文就任的时候程冲已经被王勇调到济北郡应对齐军的威胁,因为南青州的驻军主要也只能保证本州郡县的治安,所以山贼们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劫掠过往客商了。
当然有了程冲发了那次狠之后,这些山贼就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胡乱杀人了,想来这一次吕文的突然失踪恐怕就是遭了这些人的劫持,只是这些人无缘无故劫持吕文干什么呢?
思虑半晌也没有一个答案,王勇良久之后才挥手道:“萧先生,麻烦你再传信各州郡山里,但凡是找到吕先生本人的,无论生死一率赏金五千两、丝绸布帛千匹,反知道吕先生位置前来报信的,等确认吕先生确实在彼处的赏金千两,而得知吕先生在南青州被破后曾到过什么地方的,赏金百两!”
“敬诺!”萧敬低着头答应着退下,不过心里却在为自己着实侥幸,幸好自己没有走得太早,要不然这回可就亏大发了,哪怕王勇这里不怪罪自己王泽也不会轻饶了自己呀。
当齐军推着大型攻城器械向城墙逼近时,见势不妙的王瑞连招呼也不打就从城头急匆匆的赶到刺史府告知萧敬城外的情况,萧敬一听到王瑞的述说顿时大惊之下,立刻就要开始收拾家中的贵重物品准备逃离刺史府。
虽然这时出城已经不容易出去了,不过萧敬也早就为自己在城中准备了一处普通民宅,宅内挖掘好了一处严密的地窖,里面有一名老仆看守,只要躲避到这处宅子的地窖里避过风头再逃也方便一些。
不过等萧敬刚刚收拾好贵重物品,正准备带着老婆、家人向外逃的时候,王瑞得到了王勇率领援军竟然及时赶到的消息,于是又急忙赶来通知。
这下萧敬才避免了被众人发现自己企图逃跑的意图,反而是大家在大帐中事后论功时,都一直评价萧敬对守城时的后勤工作主持的非常得力,得到了众人广泛的称赞,就连王勇听到众人讲述萧敬当时做的那些事情也是连连点头。
交代完萧敬之后,王勇环视着大帐内的众人,这里面大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晚辈,这一年来东征西讨已经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只是不知道这次大战之后又有多少人会折损在这里。
不过大部分汉子却没有这些想法,这些热血沸腾的汉子们一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又何惜一条性命,要是坐在家里又哪里有什么机会去建立功业呢,另外这一两年里王勇带着他们取得的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也给了他们强大的信心。
说实话,这一次王勇紧急回援带来的军队并不多,基本上也就是独孤永业率领的齐军数量的一半而已,而且王勇手下的程冲、葛伟、寻昀、袁嘉、胡秉常等等一系列金牌打手更是因为要防御济州、济北郡前线的斛律协、慕容怦大军,一个都没有带来。
如今王勇带来的这两万多军队里,大部分将官都是之前名声不怎么显赫的都尉、校尉这一级别的中高层军官。
骑兵校尉石海光这人倒是在之前王泽袭击柳达摩大军的时候显示过自己的才能,弩箭营的周铎也从消灭段乙宁所部的战斗开始参与过随后一连串攻略齐东诸州郡的战斗,外人对他们还算是有些了解。
可是剩下的骑兵校尉法彦,步军都尉韩彪、周广等人都是一些新提拔出来的新人将领,萧敬等人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王勇如今要带着这些年轻将领和仅有齐军人数一半的军队来打败两倍于己的精锐齐军,这个难度确实有些大了。
“啪”距离胶州城十余里的齐军大营中军大帐中发出一阵瓷器落地的破碎声,大帐外的侍卫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然站立在大帐门外守卫着,当大将军发火时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独孤永业确实在发火,不过他不是对着士兵和将领发火而是对着他自己,因为大帐内除了他之外什么人也没有。
独孤永业心里这个气呀,要不是自己想着爱惜一下自己带领的镇军士卒,早早的发狠不停的进攻拿下胶州城,何至于到今天这一步呢!
因为独孤永业之前一直是在毗邻北周的河阳镇守,而现在带领的这些齐军士兵虽然是精锐的镇军出身,却不是他过去在河阳的部下,所以独孤永业从出发开始一直都很小心的指挥这一支军队。
一开始独孤永业席卷了北徐州、南青州之后也确实赢得了一部分军官的服从,不过对于攻城战一向是非常残酷的,所以不管是攻打管帅关城还是攻打胶州城的时候,他也多是逼迫着原北徐州军士兵冲锋在前。
可正是因为顾惜齐军镇军士兵的情绪,没有及时派出身为主力的镇军进攻,导致现在独孤永业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另外他非常想不明白的是王勇是如何这么快速就赶到胶州城下的。
按照自己之前接到的散布在三齐之地的密探传来的情报,这一次三齐之地各州郡普遍下了大雪,最薄的地方是齐州也有一尺来厚,深的地方比如长广郡更是足足有三尺多厚。
本来厚厚的积雪应该说是王勇大军行进的障碍才对,可是王勇不仅没有延迟增援的速度不说,算算时间,甚至还比没下雪时行进的速度还要快上一些,独孤永业当然不知道王勇那边还有雪橇这玩意了。
就在独孤永业皱眉苦思的时候,一个略显瘦削的人影走进了大帐,看到散落地上的一片狼藉,于是忍不住的摇摇头对独孤永业劝解道:“大将军,自古行军打仗都是讲究慈不掌兵呀!不过事已如此也就不要再继续想这些了!”
独孤永业抬头一看,原来是原曲阜县主簿孟令同,他勉强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原来是孟先生,还请快快上座!我真是后悔未及时听取先生之言早些不顾伤亡攻下胶州城,不然局势也不止于此了!”
孟令同拉着独孤永业一同入座,为独孤永业倒了一杯茶水这才笑道:“大将军不比焦躁,虽然这一次失了先手,可是我们并不是完全失去了取胜的机会,只要坚持下去我们还是会成功的!”
听到孟令同说还有取胜的机会,独孤永业大喜道:“还请先生恕我先前的罪过为我一一指明取胜之机,接下来世基(独孤之字)一定听从先生的安排!”
自从独孤永业听取孟令同之计诈取了平邑后,又顺流而下走马而取北徐州得到了北徐州巴氏的三万大军,没等吕文得到消息又立刻北上璇克南青州、东安郡。虽然紧接着在管帅关前被安新率领的数百士兵阻挡了近十天的时间,可是一直到攻打胶州城之前齐军都没有付出多少代价。
短短一二十天的时间里就席卷了几近千里的大片河山,哪怕是久经故事的独孤永业也着实被显赫的功劳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前面再无敌手可言,对孟令同的进言也没有了之前的言听计从的谦虚态度。
可是如今攻打胶州城时竟然功败垂成,给了独孤永业很大的教训,原以为十拿九稳的城池转瞬间又变的固若金汤,虽然王勇只带来了两万来人,可是这些军队若是一股脑进入城池守城的话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让独孤永业感到万幸的是王勇竟然只派遣了两千来人入城协助防守,剩下的两万人居然只是在城外安营驻扎,这岂不是也是在轻视自己?愤怒之余也让独孤永业心中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话说‘擒贼先擒王’哪怕是一个普通百姓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