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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桃笑着去抱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你是我姐姐,就甭操心了,有我呢。”
夜里两人睡得正熟,忽然听到外间有窸窸窣窣的细小声响,似乎有人在朝这边走,白芷一骨碌坐起了身,紧张地听外面的动静。
门开,弗云走在前面,沈鹤白紧随着他进来。
白芷欣喜地唤道:“沈公子!”
她以为弗云是给沈鹤白开路。
沈鹤白脸一黑,站到阿福身后不说话,往里瞧了瞧,见绛桃还睡得熟,侧过身去想将她抱起来。
谁知弗云却抢先一步,将绛桃横抱在怀里,轻声对沈鹤白道:“我们走吧。”
白芷犹如被冻僵了一般,她强扯出一抹笑容,急叫道:“沈公子为何……”
沈鹤白看着她,努力努力想从她的眼里看到哪怕一丝的真诚,可是他找不到,白芷已经不是他认识的人,甚至她自己都不见得认识自己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转过身朝弗云行了一礼,恭敬地说:“太子殿下请尽早回殿吧。”
弗云的表情她看不到,沈鹤白的表情她也看不到,白芷只能听到一阵阵很响的声音在她耳边炸裂,像要将她也撕成烂布一样的碎片。
眼前是进宫至今一幕幕的景象,有绛桃的笑脸,有弗云温柔的表情,有沈鹤白讨好的示意,那些画面闪得如此之快,让她的头都跟着晕了起来。
不会的,我的自尊我的努力不是青烟,不会风一吹就没了的。
她咬着牙笑了笑,表情古怪,看得人心惊。
对上弗云没有任何情绪的眼,“太子?”
弗云点点头,“对,我是太子,当今太子弗云,现在我要将绛桃带走。”
他转身便要走,白芷连忙叫住他,声嘶力竭地喊:“那我呢?我怎么办?!”
问完这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她算什么?她是谁的谁?白芷,你若当时肯承认喜欢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阿福,你若是没有改变态度,你若是不伤了沈鹤白的心让人唾弃,或许,还会有一些自尊吧。
她苦笑后退两步,忽然笑得几分疏离,“望殿下恕罪,奴婢失礼了,请殿下带绛桃走吧,奴婢会将罪责一并承担,不让殿下伤心的。”
弗云轻哼一声:“承担?自然是要承担的,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例外。”他盯着白芷惨白的脸,有些话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你敢朝云霓下手就要做好送命的准备”这样的话太残忍,若绛桃知道他说的太明白,说不准儿会怪他对白芷的态度,思及此,他为她留了几分余地。
沈鹤白临走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昂着头,微微笑着,明明眼底闪亮的眼泪就要滚下来,还是努力撑着嘴角。
何苦呢。
弗云抱着绛桃朝外走,怀里的人忽然醒了来,揉着眼睛咕哝:“白芷快闪开,好像地震了。”
他看了她睡眼朦胧地推着自己的胸膛,似乎想将白芷推醒,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睡吧,没地震,我在呢。”
绛桃一下清醒了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怎么来啦?哎你要抱我去哪儿啊,快放我下来,让人家看到成何体统。”
他眯着眼,笑道:“听你说‘体统’二字,怎么那么奇怪呢。”
绛桃红了脸,低下头去,“我好歹也入宫多年了,别总拿我打趣。”
弗云仍旧笑笑,不置可否。
“你要带我去哪里,白芷还在里头呢!”她扬脸道,不自然地笑了笑,“公主好像还没醒,我还要领罚呢,你赶紧把我送回去,别把你也连累了。”
弗云皱了眉,“什么连累?顶替可也是大罪,你休要胡来。”
“我欠她的。”
“为何?”
“为你。”
弗云抿着嘴,让人看不出表情,“若是为我那大可不必,你放心地同我回去吧,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了,自然会有人调查真相。”
绛桃看出他不想说这事,只好不提。
弗云一直抱着她往太子殿走,她浑身都不舒服,要下来自己走,可弗云就是不肯,夜黑又没个人提灯,他一时没看清踩空了石阶,手上却更使劲,将她抱得更紧。
“你看,你老同我说话,害我分了心,差点摔倒了。”
“所以你就放我下来嘛,我又不是受了伤瘸了腿不能走,老抱着我干嘛啊。”
“就让我抱一会儿吧。”
绛桃撅起嘴,搂着他的脖子,慢慢将脸贴到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噗嗵噗嗵”。
“喂,你的心怎么跳得那么快啊?”
弗云直视前方不敢低头,脸热得厉害,“我……走了太多路,喘的。”
“呼吸不算很喘啊。”她恶作剧的眸子显得特别亮,紧盯着那人的脸都僵了,心里笑得厉害,忍不住想要大笑出来。
弗云大窘,咳了两声道:“最近染了风寒,身子弱了些。”
“哈哈哈……”
绛桃还没笑,跟在后面不远的沈鹤白倒先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本为了白芷的事情心情沉重,但跟在他俩身后,支起耳朵将人家的对话一字不落地给偷听了,心里的乌云好像一下子就都散了开。
弗云兄啊弗云兄,怪不得你总说小怪物是个神奇的人,果不其然呢。倒是你自己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别扭的烧火大妈,太没男子汉气概了。
弗云对他的嘲笑表示沉默,好一会儿转了头,悠悠地说道:“鹤白啊,听说侍郎大人为了你的婚事很是烦恼,看来我要帮帮侍郎大人了,依我看,那上官大人家的几位小姐皆为人间极品,你以为呢?”
沈鹤白脸都绿了,极品,那当然是极品啊,各个凶得都能上阵杀敌了,要是找了他们家姑娘,他就可以在家天天“练武”了。
弗云兄,太子殿下啊,您十分有男子汉气概,就请您放过小的吧。
他捂着嘴朝弗云投去一个讨好的眼神,后者权当没看到,抱着绛桃扭头就走。
完了,这回撞墙上了,沈鹤白让你嘴贱让你笑!
到了太子殿,弗云仍旧不肯放手,一直走到内殿,将绛桃轻轻地放到自己的床榻上,笑道:“就在这儿睡吧,这会子也不早了,明儿一早还要去见母后,再不睡就没时间了。”
绛桃一骨碌坐起身来,“这是你的床啊,我睡这儿你睡哪儿?再说我怎么能睡太子的床,不行不行。”
她起身就要跳下来,又被弗云按了回去,“这是阿福的床,不是什么太子的床,你尽管睡好了,我去偏殿睡,你若是需要什么就唤宫婢,让她们送来。”
绛桃忙拉住他的衣角,道:“哪里有让宫婢来伺候宫婢的道理,都这时辰了,我也不怎么困,干脆我们聊天儿吧。”
☆、二十九章 太子妃的位子我一定为你留着
“也好。”
弗云顺手拿起一件外袍,牵起她的手绕到之前去过的小园子,假山上有凉亭,亭中石椅冰凉,弗云将外袍垫在石椅上,拉着她一同坐了下来。
“冷不冷?”
绛桃摇摇头,挨着他身边自然不会觉得冷,举头望天幕上的一轮弯月,绛桃喃喃道:“今儿个天气真好,一点云彩都没有。”
园子里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叫的声音不大,还十分悦耳,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童趣。
两人一时无话,绛桃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眯着眼,像只打盹儿的小猫。
弗云望着那轮月,心中却一点也平静不下来。亶木国的国王驾崩,太子墨染继位,他登基三日,附属国之间便开战,墨染以平安定和为名出兵,不仅平息了小国的战争,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将原先保持中立的几个小国轻松拿下,亶木国的版图进一步扩张,眼看就要到漆鹿国的边境了。
然他父王却仍旧不肯防备,且他近来旧疾缠身,病虽没有一天重过一天,也不见任何好转,他作为太子,肩上的重担几乎一下增加得让他无法承受。
可君王还在,即使是太子也不能逾矩越权。
他转头,听到绛桃的鼻息重了些,似乎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绛桃,母后此时很是心急不必寻常,或许真的保不住白芷了,且我身为太子,近来事物繁多不能大婚,你可愿意等我?”
她没有回答,看起来是睡得沉了。
“太子妃的位子我一定为你留着,等父王身体好些,国事一处理好,我就娶你。”
“谁要嫁你啦?”
她不是睡着了么?
弗云咽了口唾沫,看她抬起头来,眼睛也不看着自己,映着月光可见她面色酡红,煞是可爱。
“我……我以为你睡着了……”
“好吧那你就当我睡着了吧,方才的话我当没听到。”
绛桃作势又要躺下,弗云忙扶住她的胳膊,轻声道:“不是都听到了么,作何再为难我呢。”
“谁为难你了。”绛桃小声咕哝,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道:“香料的问题还不能确定是白芷所为,你这话说的未免早了,她有什么理由要害公主呢?公主若出了意外,她必然也没好果子吃,以她的性子,该是日日祈求公主康健才是。”
弗云不说话,看她的眼睛转来转去,明显是想隐瞒什么。
“哎……”他一声长叹,“你明明什么都猜得到,为何还是不肯承认呢?”
“猜得到也要有证据嘛。”
“若是证据全指向你呢?”
绛桃低了头,绞着腰带,“那我就承了,反正就这一回,也算是赔她了。”她忽然又抬头,表情很是认真,“呐,我可是拿自个儿换了你啊,你瞧你多贵重。”
弗云哭笑不得,“要顶包也得分时候,我是个人又不是个东西,怎么倒是让你当成能让能抢的了?”
说完这话他才察觉到语病,看着她捂嘴笑憋得很是痛苦,自己也不禁笑了。
“甭管你是不是东西,对白芷,我始终心中有愧,你也甭担心,即使是补偿,也仅此一回,这次不管生死我认了,今后……今后如论如何,我不会再揽她的事儿了。”
这一回就足以让你丢了性命,哪里还会有今后。
思索再三,他道:“好吧,只要白芷不死,就算你还她是了吧?这事儿我会放在心上,明日见了母后你休要胡来,只管将配方说一遍,其他的就说一概不知就好。”
她点点头,心里的事情存不住,一会儿就忘了这些烦心的事,开心地靠他身上取暖了。
次日一早,弗云带着绛桃去了楠毓殿,她当面将配方又同王后说了一遍,因前日在狱中已将配方告知御医,那边根据她的方子中好了解药,云霓已经醒了来,身体还虚弱。
白芷她不知配方,不会想到掺进去的松草与绛桃配香中的蓝麻相克,云霓用了香便昏睡不醒。
云霓素来同王后的感情极好,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都急着告诉她,关于白芷的事儿她早就同王后说过,也提过胭水阁很善良又很有天赋的配香师,所以关于这事儿,王后私心里还是要偏向绛桃一些的。
昨儿个夜里弗云将绛桃带走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装不知道罢了。
“虽说这事或许与你无关,但云霓毕竟因此受苦,罚也是免不了的。”她坐在云霓身边,看她躺烦了乱动,便扶她坐了起来,阿杳送了垫子来,王后接过亲自给她垫在腰后,“本宫在就好,你下去吧。”
云霓不依,忙道:“等一下。”她拉着王后的手撒娇,“母后这几日操心该很累了,就让阿杳留这儿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