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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落,落满年,来年芳香似从前;
鸟儿飞,飞远天,不见雏鹰似当年;
人儿笑,笑如烟,风起云消泪涟涟;
独不见,小少年,日日相思意绵绵。
微风阵阵,她闭着眼睛晃悠,多希望一张开眼,白袍的小少年就在眼前。
花弈在殿前回身看着她,忽然不明白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错,我们才总是走不到对的位置上去。
漆鹿国的使团被安排在宫外居住,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宅子,沈鹤白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这一次,他实在不想来,但弗云说这事只有他能做,没有办法,才硬着头皮来了这里。
小怪物,这么久不见,你已经是王子妃了,我该如何张口呢。
有侍从来请他过去吃饭,沈鹤白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胃口。
他慢慢走到后园,怀里一只香囊是蜀水托他送给绛桃的,还有一只小小的银香囊。
将那香囊拿出再次端详,里面内壁若有若无的字还是看得见。这香囊是曾经花弈送给绛桃的,她没有带走留在了宫里。
弗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到胭水阁去,她住的那间屋子还留着,蜀水搬到了隔壁,这屋子就这样空了下来,但他让人按时打扫,一点灰尘都没有,她若是回来直接就能住进来。
就同以前一样。
偶然他翻阅着书架上的书,忽然视线被一只银香囊吸引住了。这香囊的本应该是挂在床帐之中,但被缩小了许多,成了能随时带在身上的小装饰品,这样精美的做工,绝非一般铁匠铺能做得出。
香囊很新,看得出从来没用过,弗云拿起那香囊放在手心看了会儿,让蜀水送了香来。
“点些香放在这香囊里吧,以后我带着用,等她回来再还她。”兴许是想到她总爱跳脚的样子,弗云淡淡一笑,“她呀,若是知道我私自用了她的香囊,肯定要跟我啰嗦好久。”
蜀水出去找了她以前留下的不多的香,点好放到香囊里,交给弗云,道:“她……既然已经走了,王上何苦还要时时惦着她?若是她知道王上如此,也会为王上伤心的。”
弗云两指拨弄着那香囊,嘴角一抹温柔,“我自然要惦着她呀,不然她才会伤心的,你大概不知道,她有时候挺不讲理的,跟个恶霸没两样。”
蜀水知道劝他不得,只好行了礼退下。
香气慢慢飘了出来,这样纯净的味道只有绛桃配得出,他一定要在香全都用完之前将她接回来,否则他身上有了别的香味,她那只小野猫必然会抓狂的。
不知怎的,隐隐觉得今天这味道有些奇怪,弗云将那香囊拿到鼻子跟前又闻一下,似乎带着些说不出的味道,有些呛人。这绝不该是绛桃弄出来的味道。
拆了那香囊,那股奇怪的味道更加明显,弗云无意间摸到香囊的里侧,觉得有种粘滑的感觉,他细闻了下手指上的味道,这是,蜜蜡?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细细查看一番,只见香囊的内层似乎涂了一层蜜蜡,随着香的温度慢慢融化了开来,里面的凹凸不平的形状也显现了出来。
似乎是字。
他用衣袖擦去了那些蜡,才看清里面的字:三年,等我。下面一行还有一个张扬的“花”字。
弗云的心里有好多想法在浮现出来,他努力想要压制下去,但那些字和那些巧合还是自己往外蹦。
这样精致的香炉,名字里有“花”的人,三年这个时间。
三年前亶木国的王子离开,三年后大举进攻,他借着这机会将绛桃娶走。
那些几乎呼之欲出的想法让他莫名地愤怒,他在这里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人,难不成三年前就同那人有了约定?
宫里总能走漏的消息,亶木国太过强大的探子网络。
还是说他最亲近的人,实际上就是亶木国的人?
他将那香囊里的香倒掉,攥着它回了殿,召来沈鹤白,将香囊丢给他。
沈鹤白起先是一愣,待看清那里面的字后脱口而出:“宫里有奸细?”
弗云的脸惨白,笑容也惨淡不已,“是吧,你也觉得这是奸细。”他闭上眼,努力深呼吸,可是胸腔的怒火却无法平息,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他为了这个耻辱,甚至与人家做了个可笑的交易。
到头来不过是顺着人家的计划被摆布罢了。
沈鹤白看出他表情不好,试探着问:“这是哪儿找来的?兴许是哪个宫女贪玩随手刻上去的,若是奸细也该彻查万不好冤枉了人家。”
弗云道:“在绛桃屋里发现的。”
虽说沈鹤白平时大大咧咧的,这种时候他可比弗云要冷静,他细想一会儿,道:“你怀疑小怪物?”
弗云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鹤白道:“若真是小怪物同那个花什么王子有联系,这样重要的东西她岂会留在宫里,嫁过去时就该带走才是,这么明显的错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犯的。”
“若是她故意留下呢?”
她故意留下这东西,就为了让他看到,那么曾经她的坚持要走,也就有了最好的解释。留下这个,不过是为了让我看到,让我不要再继续那所谓的约定罢了,是么,绛桃?
“弗云兄,小怪物不是那样的人。”
“你对她了解多少?”这时的弗云已经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任何和她有关的话语在他耳中都是激怒,他冷冷地看着沈鹤白,忽然起身站到窗边,背对着沈鹤白。
“我要你去亶木国,去查一查她与亶木国的关系。”
沈鹤白想要劝阻,更加想要拒绝,但是弗云不给他机会。
“王上,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太草率了?”
弗云回过身,淡淡一笑,“这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次草率,无论结果如何,今后……怕是都……”
怕是都无法兑现当年的承诺了。
使团之中确有很出名的御医,但他们面对天澈那个假傻子,还有他故意调乱的脉搏和心跳,根本束手无策,本就只是个形式,御医们只好谢罪,表示怕无法医治。
染墨故作伤心地叹气摇头,示意好生招待御医,亲自扶着假花弈回了后殿。
那后殿中花弈正吃葡萄,葡萄籽吐得一地都是,旁边绛桃则是托着脸看向窗外,心思早不知飞哪儿去了。
“怎么样,那群老头走了没?”
染墨坐到他对面,随手扔了个碟子过去,花弈抬手,以两指将那碟子夹住,放到自个儿身边的矮桌上。
“你要谋杀王子么?”
“就你这德行,死了都不可惜。”
“你就嘴硬吧,好歹我媳妇儿还在,给我留点面子呗。”
染墨啜口茶,道:“你还有半分王子的样子么,这些年就不该放你在外面。”
花弈表示你管不着,很猖狂地把葡萄皮往染墨那边吐,他却总能恰好躲过,实在躲不过就扔个茶碗茶盖过去。
过一会儿,染墨道:“漆鹿国那群人要见你家王子妃,如何?”
花弈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眼角瞟到绛桃明显回了神,在关注他们的谈话,“能如何?她若想见就见,不想见就打发走。”
染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二人吵架了?
☆、五十九章 她不用等了,以后都不用了
“弟妹啊……”
他话还没说完,绛桃就小跑了过来,点着头道:“我见!我,我想见见他们!”
染墨还是不怎么关心的样子,只是说了句:“弟妹看起来很想家啊。”
绛桃点点头,“恩,听他们说说话也好,让我去见他们吧。”
花弈不方便现身,染墨便让容绣与她一同前往,花弈却拦了下来,“人家好不容易能说说家乡话,非要弄个外乡人过去作甚,就让她自个儿去吧。”
染墨没说什么,不经意地看了他一样。
使团在另外一个院子里喝茶,绛桃的出现让他们都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心里感慨,当年的小宫女如今已是万人之上的王子妃,这一朝一夕间,命格就改变了太多。
绛桃将他们细细看了一遍,并不见有特别熟悉的人,忽然一个站在最后的少年吸引了她的视线,那人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那少年抬起头,朝她做了个鬼脸,她才猛然想起——这是古小豆嘛,古御医那里的小子。
她坐下同他们喝了茶,说了些客套的话,古小豆很老实地坐在最后面,绛桃想去找他说话,奈何没有机会,心里正着急,忽听到后面一声碎裂的声音,古小豆把茶碗给碰到了地上。
年长一人连忙上来谢罪,绛桃笑着摆摆手,走到古小豆身边扶了跪着的他起来,故作欣喜的样子,道:“原来是你,当年在宫里多亏你不计较银子,送了些药给我,不然我脸上的红印子还不知何时才能消退,多谢你了。”
古小豆呵呵笑了两声,这反着说的话倒不是让他觉得不好意思,只是不知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
绛桃又道:“好久不见,甚是怀念宫中的姐妹,你同我说说好不好?”她很自然地引着古小豆往外走,又回身站住,交代周围的侍女,定要好好招待使团。
“我是不是要叫你一声王子妃呀?”
他还是以前那个调皮的样子,王子妃这三个字的他嘴里显得好生奇怪。
绛桃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不习惯这样郑重的场合,再待下去会憋死也说不定。
“你怎么来了?古御医没来么?”
“爷爷身体大不如从前了,经不起车马颠簸,便让得他真传医术无双的我跟着来了。”他忽地压低声音,“你家那位夫婿很奇怪啊,不像是个傻子,怎么就没人能诊得出呢?”
绛桃支支吾吾,“就是因为不像傻子偏偏是个傻子,才麻烦,你呀还是好好再学习吧,等你学好了再来发表高论。”
古小豆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边走边蹦跶,“还好你不算太傻,看得出我要找你。”
绛桃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几步跑过去拽住他的袖子让他停住脚步,问道:“为何找我?快说呀。”
古小豆看了看她身后,努了下嘴道:“喏,他要见你。”
绛桃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转头的这半秒钟却比一年半还要漫长,而视线所及,却并非自己熟悉的面孔。
不是弗云。
“你是……”
那人走得很慢,表情也有些奇怪,好半天才磨蹭到绛桃身边,低声道;“小怪物,是我。”
这是阿三?绛桃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也看不出半分阿三的样子,惊奇道:“怎的,怎的变得更丑了?”
阿三一口血差点吐出来,本来十分压抑的心情倒是一下变得好了许多。
他刚要说话,绛桃已经在他脸上撕扯起来,却怎么都找不到破绽,不禁感叹:“这脸皮厚的,真是太完美了。”
沈鹤白拉下她不安分的手,朝古小豆做了个手势让他先离开,四处看了看,确保院子中只有他俩才放心,“小怪物,你是亶木国的王子妃,我是漆鹿国的人,还是稍微保持些距离为好。”
他的话虽然轻轻的,也没什么恶意,但绛桃就是觉得难受,好像期待了好久的人好不容易来到她面前,却说出一句:你好,再见。
“你……你不能这样,你明知我也是漆鹿国的人……”
她的表情很真诚,眼睛也只有泪水和委屈,沈鹤白确信这不是装的,所以弗云兄,你让我怎么问得出口。
“阿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