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表情很真诚,眼睛也只有泪水和委屈,沈鹤白确信这不是装的,所以弗云兄,你让我怎么问得出口。
“阿福呢?他没有来是不是?对的,他如今是国君不能乱走的,他让你来接我对不对?”
沈鹤白的手攥得太紧,指节都泛白,嘴巴更是如同涂了浆糊一般张不开。
“你怎么不说话啊!阿三,阿福他说什么时候来接我了么?”
终于,他鼓起勇气:“绛桃,你可知道这个香囊?”
绛桃看向他手里的小香囊,想了一下,道:“这是那年花弈临走的时候送我的。”
“当真?”
“恩,不会有错,那年来的时候本想带来,走的那日早晨人太多,规矩又多,没来及带来。”
“这里面的字……”他忽地住口,想起来之前弗云交代过,不要主动提起字的问题。
既然蜜蜡都在,说明她并未用过这香囊,也未必会知道里面有字,但既然花弈送了这字给她,两人之间必不普通。所以这话题,他不能先提起。
沈鹤白很唐突地拉住她的手,语气恳切:“小怪物你既然说自个儿是漆鹿国的人,那么现在起我问你的问题,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他的认真让绛桃摸不着头脑,只是下意识点了头。
“花弈是真傻,还是装傻?”
绛桃只愣了一下就脱口而出:“当然是真傻。”
这种无意识地保护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恨不得把他剁成饺子馅儿,可是面对沈鹤白的问题,她还是没有说实话。
这原因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身体的本能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沈鹤白的手垂了下去,像是没了力气,他抬头时,眼睛里已不是方才的熟稔,倒是有几分刻意的疏离。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实话。
尽管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花弈装傻的事情早有眉目,为何,你偏偏要为他遮掩?
“小怪物,你确定?”
她有些心虚,但仍坚定地回答:“自然了,我日日与他在一起,若是他是装傻总该有破绽,别人或许看不出,我总察觉得到的。”
沈鹤白朝她躬身行了一礼,“那就请王子妃回去吧。”
绛桃一愣:“阿三你这是做什么?”
“有些话你我都明白,王上要我说,可是我说不出来,明明知道你已经是人家国家的王子妃了,可我总觉得你是那个爱跟我打架爱咬我的小怪物,我真的说不出来。王子妃既然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就请回吧。”
他的声音很抖,手也在微微地抖着,看得出他的极度隐忍。
有如晴天霹雳,绛桃被他的态度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嘴都合不上,她瞪着眼睛看他,他故意不肯与她对视,那神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阿三,我不明白,你把话说清楚了!我生活得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活得好了?你凭什么说我生活得好!”
沈鹤白不语,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连看都不看他。
“沈鹤白你给我说话!”忍了一年多的委屈终于爆发,绛桃不停地晃着他的胳膊,几乎歇斯底里地喊:“你说明白了!”
沈鹤白将她的手拉开,往后退了半步,“请王子妃回去吧。”
绛桃抹了把眼泪,心里比起委屈,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她以为知道等待就可以,可现在,他的态度却告诉她,她不用等了,以后都不用了。
因为没人会再记得她是漆鹿国的配香师。在他们的眼中,她只是亶木国的王子妃。
☆、六十章 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你
“你跟花弈的事情宫里不知怎的已经传了开,现如今已有人知道你是奸细,王上还在极力帮你掩饰,不过于你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了吧,毕竟你是人家的王子妃,还有谁能动你呢。”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对绛桃而言究竟是多大的打击,还在继续说:“不过这样的结果也很好,你过得很安稳,这就好了,也不枉我们替你担心一场。”
奸细?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她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成了公主,现在又成了奸细?
果然是皇家的生活,说你尊贵你就尊贵,说你下贱你就下贱,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绛桃挺直了背,努力平稳了呼吸,道:“好吧,你的话我就当没听过,阿福哦不,王上那里,就请你代为传达一句话:我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的承诺,我也只当没听过,今后就再不要见了!”
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径直往前走,恰好容绣带了人也往这里来,见到她后刷地跪了一排:“见过王子妃!”
绛桃停住脚步,示意容绣她们起来,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这座院子。
她的身后,沈鹤白看到她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神情,都与弗云和云霓再无两样,她已经是个合格的王子妃了吧。
弗云兄,你的话我没有带到,她的话我也无法传达给你,攸关国家的事情,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当她的身份与你的身份对立起来时,更多的,只能考虑到国家立场。小怪物,弗云兄,对不住了。
以后几日绛桃都不再出现,直到使团离开的那天,她才以王子妃的身份去送行。
沈鹤白在人群中悄悄看着她,仪态万千的样子哪里还是曾经张扬跋扈的小丫头?在亶木国的这几日他私下打探过,得知王子妃与花弈的感情非常好,并且民众对于王子妃也是十分喜欢,总说她是上天赐给他们王子的福分。
所有的言论都表明,绛桃在亶木国人的心目中地位非同寻常。
若只是一个漆鹿国的宫女,怎能这样快就得到王子和全国民的信赖?唯一的解释,只有那一个。
使团的车马队渐行渐远,绛桃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快要僵直了,见人渐渐散去,他们才往花间殿走。
路上宫女和宫人不时要同他们行礼,绛桃没心思管他们,往日和善的亲切这会子都不见了。
忽地,花弈几步追上她,将一朵小小的粉色花朵插到她的发鬓中。
她回头,看到他笑得很自然,毫无前几日的阴霾。
“不错,我的眼光果然很好,这花儿很衬你。”
绛桃心情不好,一把将那花拔出来扔到地上,甩了个白眼给他。
这人,该不会以为她能轻易就原谅他吧?
可花弈却凑了上来,在她耳边轻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把那个欺负你的人给宰了?”
绛桃看着他,笑吟吟的仿佛方才的话不是出自他的口,“除了你之外,没人欺负我,你自裁吧。”
花弈站到她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前几日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强迫了你真是对不住了,但我不后悔,如果时间倒回去,我还会那样做,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你这样做就能不失去我了?要走要留是我自个儿的事情,你们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强大到左右一个人的人生?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只兔子一只猫!”
绛桃用了大力去推他,却被他握住了手腕,这次他的力气很轻。
这几日他思考了很多,本就是他主动将她掳来的,现在若是冷落她,自己不就成混蛋了?她心情不好也是应该,毕竟起因都是他,再怎样也该同她一起走,不该扔下她一个人。
在亶木国,若是连他都抛弃她,那这朵小桃花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绛桃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哼一声,道:“或许对你而言,那只是一时冲动,可是对我来说,这辈子都不会有比那更大的屈辱了,所以花弈,我不想面对你,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你。”
“杀我?好吧那我等你。”
他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想绛桃一个箭步走到他跟前,手上握着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簪尾的那端抵在他的脖子上。
只要她稍稍用力,就会刺进他的皮肉之中。
花弈认定她不会下手,可当那簪子真的戳进肉里,他才猛地回神。
但他没有动,静静地站着,是死是活都在她手中。
簪子一分一分地戳进去,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绛桃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还是放了手,她背对着他,心里面把自己骂了千万遍。为什么这样没用还是下不了手!他不是好人!若不是他,事情何以到今天这个地步!
花弈轻轻把簪子拔了下来,脖子上的血就那样喷了出来,他却连捂都不捂一下。
绛桃急忙跑过去用力捂住出血的地方,朝四周大吼:“来人!快来人!”
那么小的一个口子,却不停地往外喷血,绛桃一时没了主意,只能举着两只手捂着他的伤口。
他还是那种笑,看得人莫名火大。“小桃花啊,我死不了的,我要死了,谁来照顾你呢。”
“你别说话了!我会照顾自个儿,不要你多事儿!”
“那可不行,你是我看上的人,当年在宫里最后一次见面,我同你说了,一定要躲好,千万别再被发现了,可你不躲,反而越来越耀眼,让我如何能放得下你,要说起来,这都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笑容也渐渐支撑不下去,绛桃和他已经一身都是血,可他仍旧是努力睁着眼,看着绛桃着急的样子。
“都是我的错好了吧,你别说话了,快来人!都死哪儿去了!”花间殿平日就没多少人来,现在急缺人手也半天等不来一个,绛桃看他的身子摇晃起来,扶着他慢慢靠着树坐了下去,道:“花弈,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出去叫人来。”
她要起身,却被他拉住了手,“别走,这点血死不了人的,你也太小瞧我了。”
“有多少血也不能这么淌啊!”
他轻笑,也不管那伤口,仍拽着她聊:“你为什么不藏好呢小桃花?”
看到他的嘴唇渐渐发白,绛桃的心里说不出的个什么滋味,他不可以有事,不可以轻易地就出事,不然她连恨他的机会都没了。
绛桃扯开自己的手,站起了身对他道:“我能藏哪儿去?都藏到太子殿去了,还是被你找了出来不是么,花弈你不许有事,否则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你!”
她起身没命地往外跑,边跑边喊人,花弈点了自己的穴道,不多会儿那血就止住了,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得逞的笑容,喃喃道:“活着不原谅我,死了也不原谅我,看来你这辈子都只能记住我了,呵。”
这血真是流得有点多,他头晕。
看到她带了人来,他又在伤口上轻弹一下,那止住了的血居然又汩汩地留了出来,他闭着眼,听到她到身边才虚弱地又睁开,道:“我当你不要我了……”
旁边的人看到这个向来猖狂的王子殿下居然露出了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表情,差点一起摔倒,老太医被这一路拽过来跑得半条命都没了,他搭上花弈的脉,看到他暗中朝自己眨了眨眼,立即心知肚明,神情严肃地说道:“殿下失血过多,要赶紧送回去静养,不然……性命堪忧啊。”
等老太医稍稍做了止血的措施,一群人又手忙脚乱地抬着花弈回去,绛桃始终跟着,因花弈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到了寝殿,老太医开了方子交给宫女去熬,对绛桃嘱咐道:“殿下这几日切不可激动,要好生调养补补,殿下的性子您也知道,不许外人在这里转悠,这伺候的事情,是不是能请王子妃代劳?”
绛桃连连点头,道:“放心,我会照顾他的,还有什么注意事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