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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丶业纳碛啊
冬季的夜晚很安静,没了夏天的活力,一丝丝的声音都会特别明显。
忽然听到有人踩在枯枝子上的声音,尽管被刻意压制着,她还是警觉地听到了。
“是谁?”
没有人说话,绛桃站起身朝下面道:“快出来,不然我叫人来了。”
角落里有人慢慢蹭了出来,双手很是不安地绞着衣服。
“孩儿他娘。”
绛桃噗地笑了出来,“熊大哥啊,你差点吓死我,怎么三更半夜跑我们家来了,跟个贼子似的。”
熊大哥的脸涨得通红,努力解释道:“我不是贼……恰好跟你顺路看到你回家,就跟过来了,本来想看一会儿就走的……没想着会让你发现了……”
他的身子壮得很,难免稍微一动就会撞到什么。
“熊大哥啊,我家相公不在家,你跑我们家来可是太失礼了,传出去对我名声也不好,今后要是来玩儿就白天来吧,我还是很欢迎你哒。”
他挠挠头,跃身跳到墙头上,月光下……更像半夜出来觅食的熊了……
“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
绛桃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位大哥,敢情说了半天您还是没搞清楚啊,咱嫁人了啊,老早就嫁人了啊,您这挖人墙角的行为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我家相公上了战场,你却要我红杏出墙?”
熊大哥一愣,“去战场了?不错,是条汉子。”
绛桃点点头,这话她爱听。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打仗,我去帮他,等他打赢了回来同我决斗,我定要赢他”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月光下娇俏的脸让熊大哥更是看得痴了。
“你赢又怎样他输又怎样,我又不是比武大赛的奖品,谁赢了便送给谁,熊大哥,别说我与他成亲已久,纵然我尚未婚嫁,也不可能同你在一起的。”
他的眼睛红得像是一只小兔子。
“为,为什么呢?姑娘或许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姑娘真的很喜欢你,况且我很有力气,又会打猎,今后必定不让姑娘做粗活,你只要在家里待着,什么都不用做的。”
这些条件……她真是哭笑不得,亶木国的堂堂王子妃难道还要做家务活?大哥啊,用花弈的话来说,您这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和啊。
她只好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让熊大哥坐,同他讲了她与花弈之间的故事,但她稍微改编了一下,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而花弈是个富家公子,什么阴谋诡计也省了,外人听来,真是让人羡煞的一对。
“你瞧,我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你来得太晚了。”
熊大哥仍旧不甘心,但人家姑娘的态度已然十分明确,让他也张不开嘴,只能心里怪他娘亲,为何要将他早早地送上山去,否则说不准儿就能早些遇到她了呢。
“那我能常来看看你么?”
她笑,“自然可以啊,花弈他很厉害的,将来或许你可以同他切磋一下。”
熊大哥暗暗咬牙,对,切磋,把那男人切成块儿搓成条儿,谁让他下手这么早!
他十分不舍地同她道了别,却不走正门,仍旧一翻身跳到了墙头上,朝她使劲摆手道:“姑娘,我走啦,你别送了。”
绛桃朝他也挥了挥手,心想就算是你让我送,我也没办法送啊,总不能跟你一样翻墙头吧。
闹了这么一场,月已高,绛桃更没了睡意,靠着柱子轻轻地哼着小曲儿,这还是花弈从前吹给她听的,她本想学人家填个词进去,无奈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是不多,又不会韵脚,只好作罢。倒是花弈随口诌过几句,大抵她是不记得了,依稀记得什么“桃”什么“花”来着。
花弈说,他最爱桃花,因这是他俩的名字。
想来世上果真有此巧合的事情,她这朵夭夭之桃,竟能遇到灼灼之花。
又有细小的声响,绛桃有些无力地垂下肩膀,“熊大哥啊,我都说夜太晚,你改天再来啦。”
一个人影跳上墙,绛桃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人不是熊大哥。
她警惕地往后靠了靠,算计着若是她大吼出声,隔壁院子的人多久才能到这边,会不会在救援来到之前她就被大卸八块了。
背着光,那人起身一跃跳到假山上来,慢慢靠近绛桃。
“见过桃女官。”
绛桃一愣,似乎好久都没人这样称呼她了,这人是谁?漆鹿国的人?
待看清他的长相,她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是你?以前在宫里帮过我的人!”
花弈离宫的那次,这个侍卫曾经暗中照料过她,她还记得他说过是有人要交代过,但他不能透露,后来渐渐忙了,她早已把这事忘记。
“你怎的来了我家?”
那人避重就轻,不回答她的话,反而朝她郑重地行了一礼,“桃女官,在下是宫中侍卫叶乔,此番特来见过桃女官。”
绛桃忙截住他的话,问道:“等等,我现在是桃王妃,你们的花芸公主,早就不是什么女官了,再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为何要半夜潜入我家?”
叶乔仍旧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在下来接女官。”
“我?去哪儿?”
“去见王上。”
弗云?
绛桃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让叶乔觉得陌生,他从不以为绛桃还会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他以为她会骄傲,会高贵,但万万不是现在的冷淡,和一丝丝的厌恶。
“两军交战,你潜入王子府要带我走?我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该说你不怕死呢?”
叶乔不曾抬头,只道:“桃女官若是想要为难在下,就不会说这番话了,实不相瞒,当年要在下照顾女官的人也是王……”
“你不要说了。”手一抬,十足地抗拒意味。
当年?就是他暗中帮了她又怎样,以现在来看,不过是给她和花弈多制造了一个相见的机会,或许嘲讽,但事实如此,他当年和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能让她一步步远离,让她与花弈慢慢贴近。
而今他还敢让人来同她“忆当年”?
“花弈曾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不知道你这算不算是来使,但我不想杀你,你回去吧,若是敢生半点事端,休怪我不讲情面。”
叶乔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女官既然还肯讲情面就好,在下……”
“你等一下。”绛桃又一次不耐烦地打断他,“这情面讲的不是弗云的,也不是你的,不过是我作为王子妃送给太后的一份礼,就如同她当年送给我的,自然,我想你也明白,这种跟侮辱没有区别的礼物任是谁都不会喜欢的。我不杀你,不代表我杀不了你,而是要你回到战场上去,自然有我的夫君收拾你。”
叶乔的一下愣住,不敢相信这番话是出自她的口中。
“女官……”
“喂,我真的不想一再截断你的话,可是你若是再敢口出不逊,我只好不太和气地请你离开了。”
叶乔站直了身子,看着她骄傲的脸,气势上竟真的有几分被压下去。
他略显难堪地清了下嗓子,道:“有几句话纵然你不想听,在下也一定要说,王上交代过,若是这番话不能传达,我只好自裁了。”
绛桃没有说话,算是默许让他继续说下去。
“王上说,此番实在想要亲自前来,但战事危机走不开,否则必然当面来接你,兑现当年的诺言。他挥军直破天下,只为了向世人昭告,他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个家。”
☆、八十章 花弈死了
尽管不知道他的话究竟几分是真几分为假,可是心里的什么地方还是不受控制地揪了起来,耳边轰隆隆的心跳让她几乎听不清他的话。
家……她曾经失去,又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珍宝,如今他说他也备好了。
若是说一丝一毫都不在意,那她一定是在骗人,可她向来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她的身体总是能轻易地揭穿她的伪装。
我说我不在乎,那不可能,等了良久的美好触手可及,分分离离的过往一幕一幕,让我怎能无视?
可是,你来晚了。
“还有么?”
叶乔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样平静的态度,不是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么?
他只好试探着再说到:“有很多事情女官其实并不知晓,王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他忍辱负重甚至放出一些假的消息,但他的心里从来不曾有过别的女人。”
绛桃冷笑:“若是如此,那我更瞧不起他,既然娶了白芷,为何不好好待她?他曾说最恨政治联姻,因为双方都太可怜,可白芷是他明媒正娶进门的,没有人逼他,怎的他却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
叶乔一个字也不敢再多提。
“你还是回去吧,同他说,就当是我对不起他,当我先毁了誓约,今后若是再也不见那最好,若是相见,那我便是王子妃,不是什么女官了。”
叶乔不肯死心,想要再劝,但绛桃摇了摇头让他不必多说。
他站了一会儿,一咬牙,道:“有些事情王上不让我说,但我想你若是桃王妃,那便有权利知道真相。”
看到他认真的样子,绛桃的心里没由来地有些慌,好像前面有巨大的未知的怪物在等待她。
“若是与战事有关那你就不必说了,泄露军机可是重罪。”
叶乔道:“与花弈王子有关。”
绛桃扭头要走:“那更不必你说,他的事自然有亶木国的人告诉你,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叶乔继续道:“花弈死了。”
她一下站住,回头怒视:“你休要信口开河满嘴胡话!就凭你这句诅咒他的话,我就可以让人把你砍成十八块儿!”
叶乔不为所动,“这件事他们必然不会传回来,否则军心一乱,就如溃穴之蚁,你们那边有个叫九公子的人是不是?他是个极厉害的人。”
绛桃咽了口唾沫,却觉得更加口干舌燥,若是真的花弈受了伤,阿九他必然做得出隐瞒消息这样的事,可是……
“可是我不信你,花弈他活得好好儿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叶乔轻笑:“我为何要骗你?难道我骗了你,你就会离开亶木国么?不会的,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去前线一问便知。”
他的话让绛桃有些动摇,可是家里那些人没一个肯带她去战场的,她一个人,又不认识路,如何能找到?
“你带我去战场,我要亲眼看看。”
“我不带亶木国的王子妃走。”
这回倒是轮到他摆架子了,绛桃冷笑一声,道:“你休要使这套激将法,我去,是因为花弈,那我自然是王子妃,我若不是王子妃,花弈的死活也就与我无关,为何我还要同你去?此番前往,若是花弈好好儿的,我便当是谢你送我们夫妻团聚了,当然,你若是想使什么坏点子,我想弗云应当告诉过你我的脾气……”
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坚定不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阿九握住那只为他披上披风的手,叹道:“我还没死,他怎么敢先死。”
夕河捂住他的嘴,“你们谁都不许死,这亶木国若是少了你们俩祸害,岂不是无趣很多。”
他无奈地摇摇头:“他是祸害,我不是。”
“你是帮凶。”
阿九将她搂在怀里,此刻,夕河才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昨儿夜里军营大乱,她披上衣服连鞋都来不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