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忽然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子,她一回头,就看到比她矮了半头的小子,正喘着粗气恨恨地盯着她。
“雪团子!你居然把我给弄丢了!”
这丫头正是当年的小团子,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姑娘。
“小不点儿啊,你太丢脸了吧。”
他憋红了脸,道:“我要回去告诉大舅!”
“那我就告诉桃姐姐,你自个儿跟丢了还告状,羞羞羞!算起来你当叫我一声姨娘的,有没有礼貌啊!”
这小不点儿是绛桃家的儿子杜衡,今年九岁,还比雪团矮一些,总被她取笑。
“团子姨娘。”
“叫姨娘!”
“团,子,姨娘。”
雪团气急,鼓着腮帮子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晶莹剔透的白团子。
送了小不点儿回家,绛桃迎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个小婴儿。
十年一闪而逝,她的美貌也让时间打磨得更加圆润,若说以前是一块美得夺目的玉,如今就是深藏溪水中的玉石,光滑而低调。
杜衡扑过去抱着妹妹哄道:“小若儿,哥哥回来啦,胖团子也来了,咱不跟她说话,去屋里玩儿啊。”
雪团瞪眼,“小不点儿你又不叫我姨娘!”
家里似乎来了客人,雪团让绛桃不必管她,只管先去招待客人便是。
西边的宅子为雪团留着,她随时可来小住,雪团家的二姐去年成了亲嫁到城南,二哥也娶了媳妇儿在外置办了房产,唯有至今未婚的熊大哥和雪团还住在家里。
为了熊大哥的婚事雪团的爹娘都急得不行,偏偏他这人油盐不进,有时候说多了他便拎了小包到山里去住,过那么两三个月再回来,雪团爹娘生怕他着了魔进山当道士,只好不再念叨他,随他去了。
到厨房里洗了手,准备弄点糕点来吃吃。
两个时辰后,厨房里的阵阵香味便飘散开来,混合着梨花香的团子像是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指尖轻碰,颤悠悠的样子着实可爱。
她捏了一颗仰头吃下,烫得直用手扇,像是一只小狗。
忽然,她看到门外有人,站在那里也不进来,她忙在裙子上胡乱抹了几下,一探出身子,就见到之前在市集上见过的那人。
“咦,是你?”
那人显然也十分意外,闲逛时闻到熟悉的味道,他还以为是幻觉,顺着味道一路寻来,竟是有个小丫头在这里。
“方才我还没来及谢你呢,虽然我的簪子断了,但也不能怪你嘛,若不是你,我的钱怕也要没了,虽然那簪子比荷包里的钱要贵得多。”
她转弯抹角的一番话说得让人头晕,那人轻轻一笑,问道:“是你做的糕点?”
雪团旋身到屋里端了一小碟出来,道:“刚做好,还有些烫,尝尝吧。”
她满脸的期待像是一只雪兔子,他吃了之后却不表扬也不批评,只是点了下头。
“怎样?好吃么?”
“尚可。”
雪团皱眉,又捏了个团子塞嘴里,边嚼边道:“不说好吃的人还真是不多呢,以前那个怪人也……”
她忽地抬起头,仔细地盯着他瞧,他似乎更加成熟了一些,眉眼之间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情绪,但不会错的……
“你以前来我家买过糕点对吧?你说不好吃来着,那年过年我还在市集上见过你。”
他轻轻一笑,以手挡着嘴轻咳一声。
是啊,你还嚷嚷要嫁给我来着。
雪团也想起那年自己胡闹的样子,一下羞红了脸,道:“要是那年你收下我的簪子多好,今儿个就不会摔断了。”
那人伸出手,道:“给我看看。”
“什么?”
“簪子,摔断的那个。”
她这般喜爱那簪子,想必即使摔断了也不会随意丢弃的。
雪团从荷包里掏出那两截的簪子递到他手上,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她像是触电一般赶忙将手收了回去藏在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看了一会儿,眉间轻皱,只一瞬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道:“我带回去试试,若是修好了给你送来,你住这里?”
雪团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家在城里,偶尔才来这边小住,你若是要找我到城里铺子去就好。”
那人点点头,走了。
雪团犹捧着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满满的桃花开,想不到好多年不见,他还是这样好看,虽说年纪大了些,但也更成熟了。
一想到年纪,她又掩不住失望地垂下了肩膀,他这年纪想必早已成家了……怪只怪她生得太晚年纪太小。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番外之喜上眉梢(中)
“好好儿的,怎么人就没了?”
所谓国丧,是指染墨的妻子,当今五音王后,前几日病重不起,竟就去了,可怜她成亲五年却无子嗣,按照祖历是不能封号进皇陵的。
染墨怜她为人朴实,贤良淑德无可挑剔,便特赐谥号文音王后,入葬皇陵。
此举虽说招了一些非议,但大多人仍认为这是王上与王后伉俪情深的表现,天下大赞染墨的深情,更不要提五音王后的娘家良右将军,对此感恩戴德。本为王后无子嗣一事将军家里以为王后随时会被废,到时候家里的声望可就全毁了,不想王后却红颜早逝,而染墨又毫不避讳地偏袒她,让她纵是死了,也让娘家无限风光。
绛桃叹息道:“染墨哥的心情肯定不好受,怎就偏偏让他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花弈也道:“是啊,他跑哪儿去了,掉茅房溺死了么?”
绛桃白他一眼,“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没顾忌,要是让杜衡和杜若听到跟你学坏了可怎么办。”
花弈笑了笑,没辩解。
五音王后的事情他知道的虽然不多,但到底比绛桃更犀利,也更能看出内情,到底是病重还是自杀可不好说,往常这样的事儿不是没有过,生不出子嗣的王后会成为天下人攻击的对象,若是从御医嘴里得到这样的诊断,倒不如一死了之,还能显得不那么狼狈。
至于染墨心里难不难过,这也不好说,谁让五音的爹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呢,染墨那小子有时候做事儿还真是比他说话更不顾忌。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来,绛桃也隐隐有些担心,跑到外面去寻他,路过西边儿院子看到他拿着什么端详,绛桃忙喊道:“染墨哥,迷路了么?”
他慌忙将簪子收了起来,笑道:“没有,这就回去了。”
染墨回宫后立即招了巧匠,老师傅看着断得很干脆的簪子也没什么法子,摇了摇头道:“这白玉簪子本为一块整玉雕琢而成,碧雪玉天下难寻,恐怕是难以修补。”
他踱到书房里,从架子上拿了个盒子下来,里面是一只同他手中的簪子十分相似的发簪,也为通体白玉,只是要稍微大一些,簪头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华贵非常。
碧雪玉确为可遇不可求的好玉,放眼天下也只有两块,分别制成了两个簪子,一为王子妃所有,一为王后所持。
他略微迟疑,将那凤簪拿了出来。
雪团在家里等了几天也不见人来,心里有些痒痒的,忍不住又跑到绛桃家里,缠着她问:“桃姐姐,上回来你们家的客人是谁啊?”
绛桃不知当如何解释,说那是不常露面的王上?她会相信么?
“呃,是你花哥哥的旧识,怎么了?”
雪团努力让自己显得太不奇怪,问道:“那他可有成亲?”
“自然成亲了,他比你花哥哥还要年长几岁呢。”
虽然是早就猜到的结果,雪团还是有些掩不住失望的情绪,转身幽幽地说道:“没什么,那我先走了,桃姐姐再见。”
然又不死心地回过身,“那他家妻子可有被休?”
被她这一会儿一个变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绛桃道:“也不曾。”
“哦。”小团子彻底死心地走了。
“但是他妻子前几日去世了,怎么,他同你提过?”
小团子猛地又跑回来,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满是期待地又问:“死了?真的死了?”
“恩,病重死的。”
“太好了!”
“小团子!”绛桃慌忙捂住她的嘴,教训道:“你这孩子怎么越发没轻没重了,这话是能乱说的么?”
被捂得七荤八素的雪团表示不解,好吧她的态度是有些对死者不敬,但也不至于像是犯了杀头之罪似的吧?
又过几天,雪团再次奔到绛桃这里来,扯着身上新买的鹅黄色缎裙转了好几个圈儿,“好看么桃姐姐?”
“恩,不错,显得淑女多了。”
“那我可以给人家当填房了么?”
“噗——”
绛桃一口水全喷了出去,一点儿不剩地喷到雪团脸上和身上,咳得快死过去了。
“咳……小团子你说什么胡话呢!”
被喷得跟落水狗似的也不恼,雪团抹了把脸上的水,骄傲地扬起小小的脸,道:“我要抢亲!他弄坏了我的东西,又不给我送回来,当赔我才是。”
合着她是看上染墨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绛桃忙拉着她坐下来,好言劝道:“丫头你可别闹了,那人比你大多少你知道么,再说他……他脾气坏着呢,家里的情况也复杂,可不是咱小门小户能攀得起的。”
雪团有些委屈地瘪着嘴,一双手扯着裙角道:“桃姐姐才不是小门小户呢,你是王子妃。”
“你们家王子妃住山里啊!就是因为不习惯宫里的生活我才跟花弈搬出来呀。”
雪团越想越难受,她都喜欢人家那么多年了,怎么就不能给她个机会呢!
她才不会轻易放弃呢,纵是同绛桃保证再不提这事儿,也压根儿没往心里去,暗中下了决心下回遇到那人要好好问一问,看他是喜欢什么类型的,风尘的还是清纯的。
走到半路,她在脑袋上使劲一拍,悔道:“哎呀,刚才忘了问那人叫什么了!你可真是猪脑子!”
这条路雪团经常走,也不喜欢驾车,总是一个人走,有时稍微耽搁便要走一下午才能到城里,绛桃起初不同意,但她倔得很,就是不坐车,绛桃也没办法。
天气闷热得厉害,让她心里更加沉闷起来,好像刚发现的珍宝被人摔碎了似的,憋屈得说不出道不明。
走了约么一个时辰她实在是没了力气,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好奇怪,我这是中暑了?”她的脸红得厉害,又热,以手扇了半天也没半点效果。
胸口越来越沉,每喘一口气都要用尽力气,她觉得再过一会儿就要憋死了。
忽然一个水葫芦递到她面前,她也顾不上其他,接了就喝,喝得太急促洒湿了前襟。
一口气缓过来,她抬头,看是一个比杜衡略大一些的少年,面如冰霜,毫不可爱。
“多谢你啦,还给你。”
那少年看了眼被她喝光了的水葫芦,似乎嫌弃得退了一步,转身便走。
雪团忙追上去,“喂,你的水葫芦呀。”
“扔了吧。”声音也冷冷的,像是全世界都欠他债似的。
好骄傲的少年!
雪团拉住她的袖子,不想他猛地抽回去,雪团一个不稳差点跌到他身上,少年身形灵活地闪了开,眼看她就要脸朝下摔倒,也不扶她。
旁边蹿出来一个人影将她扶稳,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
少年眉头一皱,拽着他的袖子仔细闻了闻,道:“你这香料哪里买的?”
染墨不着痕迹地抽出袖子,拉着雪团站得离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