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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叶像劫后重生一样瘫软的躺在床上,
忍了又忍,眼角冰凉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滑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毕竟那些话,伤他七分,自伤也远远不止三分。
那些撕裂过去痛苦的记忆,疼的不是他一个人。
“我……”
余秋叶终究还是愧疚的,在一片死寂后,她还是率先开了口,
“我觉得星空,他好像很喜欢你……你们今天下午去看什么了?”
男人整个人浸在浓稠的幽夜中,平静,没有一句回答。
“我是他母亲,所以我……”
“就算他是霍远洋的儿子,”他这次直接打断了她,语气平静而残留着刚才的薄凉,
“那也是你的儿子,现在就更是我的儿子,我会伤害他吗?”
余秋叶这次是换她有些懵了,黑暗中,只听见自己脑子里一阵又一阵的轰鸣。
他知不知道,就在他刚才说那句“我的儿子”的时候,她的心跳都快停了。
仿佛,这样生不如死的熬了七年,用无数条人命和鲜血浇灌养大这个孩子,就是为了有今天——
这样把他带到他的亲生父亲面前,听到他这样一句——“我的儿子。”
要知道,这些年,这个世上,除了她和曲天书以外,没有第三个人承认过星空的身份。
甚至,当年她的母亲,就是因为她生下了这个孩子,才会从十七层的高楼跳下来的。
……
紧接着,她的父亲同样也因为欠了赌债,被慕家的黑道逼死在老虎机旁。
再后来,她的奶奶,因为这场家庭变故哭瞎了双眼。因为没有钱,最后硬生生把普通肺病,拖成了肺癌晚期——
余星空的生命,就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孕育的。
……
世人皆说她余秋叶,私生活混乱、十八岁就堕过胎、大街小巷内声名狼籍,
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只不过是爱到痴狂,十八岁就当起了单亲妈妈,众叛亲离也毫不妥协,
并且为此失去了一切。
而这一切,慕星崇,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
……………………………
余秋叶第二天早上醒得出奇得早,天还没有亮,冬天的窗外一片漆黑。
她莫名觉得大脑里前所未有的清醒。再也没有一丝睡意。
下意识感到腰间一片温热,低头一看,发现男人的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腰上。
秋叶心里跳了跳,这个距离很近。她的后背紧贴他的胸膛。
丝绸质地的睡衣,几乎让两个人的肌肤彼此摩擦……
秋叶脸红了红,刚想起身爬起,可是只动了一点点,腰就被用力箍紧了,
“慕……”
“嗯…”
男人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并没从睡梦中醒来,余秋叶很快就噤了声。
他平时睡觉也要抱一个人吗?
那她不在的时候,他抱的都是谁?
会是童南风吗?
秋叶想着,心里一片凉凉的感觉。又躺了一会,谁知道男人突然悠悠转醒了。
“醒的这么早?”
“嗯。”
她答着,事实上,她睡眠一直很差。有时候五个小时就要醒。
“准备干什么?”
“刷牙,洗脸,下楼做早餐,送星空去上学。”
一个母亲的早晨总是这样的。干什么都围绕着孩子转。不像那些年轻自由的女孩,可以懒懒地赖床,悠哉悠哉的涂护肤品,化妆,挑选衣服和鞋子……
他抱着她更近了一点,早晨的嗓音有些喑哑,但也更性感。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我是娶太太,不是娶一个佣人。”
“趁着天没亮,把昨晚没做的事做完。”
“慕星崇!”
“我在。”
余秋叶简直要被他气坏了,音调拔高起来,“我要送我儿子去上学!你家太偏了!我必须早起!你让我起来!”
“你再喊我就让你起不来。”
男人不喜欢她炸毛,平时文文弱弱的样子多可爱,非要这么易怒。
他直接惩罚性的咬了咬她耳垂,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
“男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每天早上怀里都躺着个温柔的女人,随时随刻准备为他解决自青春期以来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慕星崇慢条斯理地说着,唇贴着她的耳蜗,喷洒热气。故意撩拨着她,
女人手指紧紧抓住床单,抓出很深的褶皱,呼吸变得急促,
“你说过的,你…你愿意为我忍。”
“我忍过了。”
“……就一晚上。”
“一晚上?”慕星崇凉凉的讽笑了一声,“从你二十岁到二十五岁整整五年,你跟我说一晚上?”
余秋叶,“……”
这五年内他们都是分手的关系,这能相提并论吗?
“你不要诡辩,我们现在是重新开始,以前说的都不算。”
重新开始这四个字说出来,余秋叶自己都愣了愣。
她居然会说重新开始,她居然想重新开始。
“我……我不是……”
“你想重新开始?”
“我没有……”
“那就重新开始。”他直接打断她,精瘦的身体翻身而上,扣住她手腕,俯视她撩出深不见底的笑意,
“重新开始的话,像你这样的少妇很符合我的标准。”
只有女人的羞涩逐渐剥落,才会懂得如何争取享受性-爱的乐趣……
慕星崇说着,形态完美的手指挑起她下巴,鼻尖对鼻尖,唇对着唇,慵懒的就像一只猫,
他的语气越说越长,到最后,尾音还微微挑了起来。
光是这几句话,就让秋叶整个身体都发热。
“可是你不觉得脏吗?”她的气息有些喘。
照他的意思,她已经和霍远洋做了五年的夫妻了。
五年,已经可以让她来来回回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无数次,他慕星崇身份地位那么尊贵的一个人,能忍?
“脏?什么脏?”他玩味揉了揉她的下巴,眼光一寸寸描过她的五官,像唇一样一点一点的吻过去,
“在床上只有经验丰富的女人,才能让男人体会到什么叫女人,霍远洋…平时这方面,没少训练你吧?”
他故意有些凉刺,语气中有阴暗也有挑逗,眸色里交替着明暗。没有掩盖住残忍。
余秋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真想扇他一巴掌,奈何整个人被他禁锢不能动弹。
“你……”
“我等待你让我领教的那一天。”
男人说着,然后低头深情的吮吻住她的唇,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
室内很快就燃起一片激情。
他一边亲吻着她脸颊,一边略有些含混嘶哑的说,“但是,他教你的那些技巧,我不喜欢…所以秋叶,你要改过来。”
慕星崇说完就把她放开来了。
余秋叶被惹得双脸通红,差点就脱口而出“你凭什么就说我就跟霍远洋睡过”,幸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然五年夫妻她还这么青涩,实在是不像话。
慕星崇是什么人,她露出一点点破绽,就会满盘皆输。
所以她挑眉轻轻笑了出来,
“好啊,那哪天我们就切磋切磋,看这七年,我们谁修炼得境界更高超——”
说完,她还故作镇定的勾住他脖子,吻住他唇角。还恰到好处的用舌头扫了一下他唇缝!
男人瞬间脸色阴沉得就像要凝成冰!
他看着她白皙秀气的脸颊上媚眼如丝,三分挑衅,七分魅惑。蔓延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万种,完全没有一点害羞的痕迹。
这样的她,反而让他心情烦闷了起来,
慕星崇一把甩开她下巴,语气变得阴狠,
“余秋叶,你小心迟早有一天会在床上被我弄死。”
……………………………
……………………………
余秋叶一脸心情不好的起床,
一大早就给她来这么一出,果然结婚第一天就没好事。
还说什么给她圈出一层来不受干扰,说来说去还是要威胁她。
楼下,慕星崇一眼就看出她有情绪,站在桌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过来,给我系领带。”
余秋叶直接绕过他走进厨房,“我不会。”
“过来。”
男人这次的语气已经隐含一些不悦。
余秋叶最后还是没办法,不情不愿地看着他,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你骂我也不会。”
“我不知道霍太太平时早上需不需要给丈夫系领带,但是作为慕太太,你必须会。”
男人说着,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漂亮的手给自己打领带,眼睛从始至终看着她,
“看会了吗。”
“没有。”
“够笨。”
余秋叶,“……”
她脸色黑了黑,
居然说她笨,就这么看一遍,谁能看一遍就学会。
“等我回家会在网上看视频慢慢学,你先去上班,我今天我也去趟星空幼儿园,我们相安无事。行吗?”
“不行。”
男人刚好系好领带,拿起桌子上的纯净水,喝了一口,性感的喉结上下滑了滑。
“你今天约的心理健康咨询中心,我已经清过场了,我们一起过去。”
余秋叶一下子怒气翻涌。
“你查我?”
他怎么会知道她今天不是要和星空去幼儿园?
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玻璃杯重新放回桌子上,纠正了一下她的措辞,
“注意,是了解你。”
“我不需要你了解。”
“我同意婚后适当保持神秘感,但如果秋叶,你让我觉得有距离感,恐怕我会忍不住让我们负距离接触——”
…………………………
…………………………
余秋叶最后还是妥协了。
咨询中心。
余秋叶虽说自己也是一级心理咨询师,但自古医者不自医,星空的病,一直都是一位叫韩梦的医生在跟。
韩梦是她考心理医生证时的学姐,只比她大了一两岁。两个人关系很好。
刚一进门,就看到穿着简洁的白大褂干净利落的女人,
韩梦插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给母子拉开两个座位,“坐吧。”
他们坐下,她这才注意到陌生格外英俊的男人,
“这位是……”
“秋叶的朋友。”慕星崇很礼貌,温淡的笑。
“哦……”韩梦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看了余秋叶一眼,发现她白净小脸浮红晕,显然刚才那一瞬间,她很紧张。
韩梦几乎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插着兜坐会椅子上,手里转着白色的圆珠笔,
“前几个星期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她不以为意的翻过一页资料。
“前段时间都在忙,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是出来了,不过结果可不太乐观,我本来害怕你一个人承受不了的——”韩梦说着,大框眼镜下双眼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慕星崇,
“不过,幸好你已经带人过来了。”
只见,清贵的男人面无表情,静静的坐在一边。就像之前他们在家里约定的那样——他们聊他们的,他听他的。
余秋叶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