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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凌云身着一身银色箭袖长袍,腰间系着一根四指宽的腰带,使得他精壮修长的身躯显得更加伟岸高大,挺拔如松。
婉清心想,这个骚包男,不管何时何地,穿着总是如此醒目耀眼,吸人眼球,他就不懂得何为低调么?穿得这样,上阵杀敌,就不怕成为敌人的靶子么?
正暗自腹诽,就触到了那一双黑如墨玉的星眸,朗如辰星,眸光灼灼,正亦惊亦喜的深深凝望着她,婉清心中一震,忙垂下眸去,这厮的眼睛还真利,自己扮作小厮样子,连欧阳落衣都没有发现,他倒是一进来,便看出来了。
慕容凌云看婉清不自在地垂下头去,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对上官夜离的抬手道:“夜离兄,你我又见面了。”
上官夜离目光冰冷如霜:“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见你,慕容将军,你不是在康王帐下守着北军么?怎么如此有空?”
慕容凌云听得哈哈一笑道:“阿离啊,你怎么把我心里的话也说出来了呢,我也很不想看见你啊,无奈有人告到康王殿下那里,说都督大人你滥用私刑,草菅人命,监军大人又非要我陪着来处理这件事情,我只好勉为其难过来了。”
上官夜离没料到事情竟然传得如此快,上午发生的事情就传到了康王耳朵里,而且,欧阳落衣和慕容凌云也来得太快了吧,几乎是自己还在东镇大营动手时,就有人向大屿关报信了,难道,有人早就有预料不成?
“哦,原来如此,欧阳大人,你也是来调查本都督滥用私刑一事的?”上官夜离转头冷冷地看着欧阳落衣,欧阳落衣正因为刚才被郁心悠捉弄而恼火,而上官夜离对他冷漠得很,对那个胆敢害她出丑的小厮很是维护,这让她丢尽颜面的同时,又更加伤心,听上官夜离问起,她冷然一笑:“不然,就算我想念夜离哥哥,夜离哥哥也不会允许我过来吧。”
说着,她还是不情不愿地坐到了上官夜离的下首,对慕容凌云道:“凌云哥哥你也坐,咱们奉了康王的令来调查情况的,都督大人便是再不喜欢咱们,也不能赶咱们出去不是。”
这是在替上官子清抱不平么?上官夜离微眯了眼,黑眸中射出一丝危险的光芒,面无表情道:“本都督才来龙景镇,杂事凌乱,没时间陪二位大人,两位要留下便留下,恕本都督无暇奉陪。”
说着,竟是起身就走,生生将慕容凌云和欧阳落衣两个凉在大厅里,婉清听了觉得好笑,跟在上官夜离身后一起往外走,谁知慕容凌云的手一伸,拦住了她道:“阿离你就算不想尽地主之谊,也总要派个人给我和落衣妹妹带路吧,这个小奴才我觉得不错,就留下来服侍我和落衣吧。”
上官夜离听得猛一回头,一把扯过婉清,将她护在臂弯里,理都不理慕容凌去,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欧阳落衣没料到上官夜离对她冷淡到如斯地步,竟然连句辨解地话也不稀得说就走了,不由气得直跺脚,大声道:“都督大人,你没有话要对本官说吗?滥用私刑的罪名可不小,您既然不否认,那便是默认犯罪事实,那就不怪我不念旧情,以军法处置你了。”
上官夜离回头冷冷一笑道:“第一,我是这里的都督,是镇守一方的地方大员,并属于这一次的行军将领之列,所以,监军大人你管不着我,第二,你说是来查案的,可有康王手谕?没有的话,请你速速离开,我的脾气你最清楚,惹火了,我会忘记你姓什么的。”
“夜离哥哥,你非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么?我是来帮你的啊。”欧阳落衣听得眼圈儿又红了,她刚才是一时生气,才说了那些狠话,这会子听上官夜离根本就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且是半点惧意和顾及也没有,不由又软了态度,委屈地说道。
“我不用你帮。”上官夜离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继续往前走。
“钱大人的太子旧部,他现在无故被打,康王帐下很多将军都在生气,你才到任一天,就拿太子殿下的人开刀,你这样弄得康王也很为难。”欧阳落衣又说道。
“我是在为太子清理门户,你去转告康王,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就是了。”上官夜离不愿意与欧阳落衣多说,他与康王之间的默契和感情又岂是欧阳落衣能懂的?自小他就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做事说话都很有条理,他能一来就拿钱大人开刀,康王爷未必就不知他的深意,所以,他丝毫不担心康王会惩罚他,相反,龙景镇的稳定,才是给康王的最大礼物,谁愿意前方战得正酣,后方却藏着一把毒箭,随时都可能会反噬一把,腹背受敌呢?
“你……”欧阳落衣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眼睛一横,突然扬了声道:“来人,新任龙景镇都督上官夜离滥用私刑谋害朝庭命官,给我拿下。”
立时,由都督府衙外冲出一队人马来,将上官夜离团团围住,婉清看得呆了,她没想到欧阳落衣真的带了人过来了,而且是带的康王亲兵。
上官夜离手握在剑柄上,冷冷地看着欧阳落衣道:“你非要如此吗?”
欧阳落衣泪眼婆娑地回道:“是你自己不听劝告,怪不得我,夜离哥哥,你犯了军纪国法,我是依国法行事。”
上官夜离听了就要拔剑,婉清在一旁按住了他的手,小声道:“她们是有备而来的,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提过,要见钱大人,还有,她说你草菅人命,我记得,你今天上午并没有打死了谁……”
上官夜离听得一怔,睃了平安一眼,平安领会他的意思,偷偷向包围圈外移去,欧阳落衣目光一闪,冷声道:“全都抓起来,带到大屿山去,由康王殿下定夺。”
案子根本就没有查,也没有询问过前因后果,一来就要捉拿二品大员,欧阳落衣还真够狂妄的,但是,这个时候公然与她对抗,便是与康王对抗,这无益于谋反之罪,上官夜离权衡利弊之下,对婉清道:“娘子你好生在府里不要再出去,我去见见康王,多则两日,少则一日就回来。”
婉清心想,这件事情还是与康王亲自己勾通为好,现在欧阳落衣拿着鸡毛当令箭,上官夜离也不想让人以为,他不服从康王号令,于是便安慰他道:“放心吧,你娘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欧阳大人,我跟你走一趟,但不是认罪伏法,把你的人马都收起来吧,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上官夜离眸光锋利如刀般看向欧阳落衣。
欧阳落衣皱了皱眉,手一扬,那些康王亲卫们便全都退下了,上官夜离便拂了拂衣摆,大步向前走去。
婉清也正要退回后院,谁知,欧阳落衣突然手一挥,几十枝乌黑发亮的铁箭便如疾风骤雨一般向婉清和郁心悠几个直射了过来,上官夜离没得及回头,就听见了噗噗有人中箭倒地的声音。
回过头看时,婉清周围除了郁心悠和平安,其余的人全都倒在血泊里,婉清的小脸吓得苍白如纸,清澈的大眼里满是惊恐和悲痛,上官夜离心中一阵抽痛,瞬间闪到婉清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娘子,娘子,莫怕,莫怕,我在这里。”
婉清虽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周围的人突然失去了生命,这些年轻的护卫,昨天还勇敢的用连弩面对过凶悍的胡人,这几天,他们一直默默地守在婉清的身边,护卫她的安全,一个个风华正茂,年轻有为,没有死在与北戎蛮子的战斗中,却死在这突如其来的阴谋里,她的泪,缓缓滑落,清亮的眸子无助地看着上官夜离,好半晌,才道:“为什么?他们犯了什么错?”
“娘子,我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的,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上官夜离心疼地将抚着婉清的后背,发誓一般地说道。
“为什么?哈,顾婉清,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他们几个欲图谋刺本监军,被本监军及时发现,先下手为强了,他们该死。”
欧阳落衣得意轻蔑地看着婉清,她其实一进来,就认出了婉清,但一直假装不知,郁心悠抽掉椅子,让她出了大丑,她心中更恨,刚才不过是给上官夜离和顾婉清的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她受不了上官夜离将婉清当成掌中宝一般,连处理公事时,都将婉清带在身边,更受不了他们夫妻相互间的默契,眉眼间浓浓流转的情意,以前在侯府时,上官夜离与婉清的感情还没有好到如斯地步,那时的婉清对上官夜离有些失望,似乎萌生过退意,欧阳落衣很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尽管上官夜离对她一直很冷淡,甚至为了她的一个下人,能打自己耳光,但她仍然满怀稀翼,只要顾婉清自己离开上官夜离,那她就还有机会……
可不过十几日不见,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就更进一步了,这让她感觉以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她不甘心,不甘心就此失败,就此放手……
她正在沉思,突然,她身边的护卫连声惨叫,由其是她的贴身使女彩云,正捂着肚子缓缓倒下,滴落的鲜血飞溅在她特制的衣裙上,脚上的马靴也被血迹浸染,她愕然抬眸,就看见慕容凌云正拿着一块洁净的帕子轻轻擦试着手中秋水宝剑,唇角带着残戾的笑容。
“你……你杀了彩云?为什么?慕容凌云,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慕容凌云慢慢地将剑擦干净,嫌恶地将帕子扔在地上,轻描淡写地说道:
“欧阳大人,你的人刚才试图谋杀平宁郡主,本将知道非你指使,如今已经为你清除了内奸了,你要如何感谢本将?”
“你……混蛋!”欧阳落衣气得嘴唇在发抖,她本打算,如果上官夜离敢杀她的人,她便给他扣一个刺杀监军的谋逆大罪,到时候,上官夜离的生死就掌在她的手中了,她等着上官夜离向她低头的一天,没料到,上官夜离还没有发火,慕容凌云就动手了,而且干净利落,让她的人连一点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混蛋?你怎么才知道我是混蛋啊?欧阳大人,你今天算是看清楚我的本质了吧,所以,以后做事时,小心一点,不要随便伤害我在乎的人,我可不保证我的阴冥剑,下次还能认得人。”慕容凌云眼中全是残戾,唇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容。
欧阳落衣看着地上还没有断气,却痛苦地抽畜着的彩云,一阵恐惧袭卷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彩云张开染血的手向她伸来,虚弱地唤她:“小姐……救我。”
她吓得退后一步,猛地尖叫一声,转身向外奔去。
婉清也被慕容凌云那切瓜剁菜般的杀人手法吓呆了,躲在上官夜离的怀里感觉腿脚一阵发软,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慕容凌云抬眸直直地看着她,笑了笑道:“对不住,又让你看到我不好的一面了,其实,我平素还是很温和的一个人。”
听了这句话,婉清顿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厮哪一次见了她,不会做一点惊世骇俗的事情?她知道他这是在为她出气,可是,她不需要啊……她不需要他对她的好,一次可以不介意,两次可以忽略,但次数多了累积起来,就会成为她难以承受的重压……
“我表姐……没有跟你一起随军过来吗?”婉清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愚蠢之极的问题来,问完之后,看着慕容凌云瞬间变黑的脸,还有那眼中闪烁着的怒火,她再一次乌龟地伏进了上官夜离的怀里,躲着不肯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