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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穿戴整齐,慕容凌云便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枝强弩,上官夜离有点莫明地看着他。
慕容凌云道:“昨天那名将官就是用这把弩射的三妹妹,我特意拿过来,就是给阿离你一个交待。”
上官夜离目光烱烱,看来,昨天晚上定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接过那枝弩,算是接受慕容凌云的歉意。
慕容凌云是来带他们夫妻去进见王上的,婉清来了一个多月,并没有见过王上,只见过王后,想到两国之间的复杂性和自己夫妻现在的处境,婉清的心情有点沉重。
让婉清意外的是,大戎的王上并不如想像中的严肃,而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头儿。
行礼过后,王上态度很和蔼的问起了上官夜离家里的一些家常事,并没有说到政治,这种亲切的谈话忿围让婉清很放松,不知不觉脸上就带了丝淡淡的笑意。
不过,上官夜离也许曾经是大周元帅的原故,神情一直很戒备,与王上的谈话终于转入了正题:
“上官元帅此行算不算擅离职守呢?康王帐下二十万大军突然失去了主帅,不知大周皇帝会着何想呢?”王上的爬满鱼尾纹和眼眸精光如电,脸上仍然带着慈祥的笑,这句话却让婉清的心猛地紧了起来。
上官夜离肩负着大周的元帅职务,过来救自己肯定没有得到康王的许可,如今又来到上京城,要为大戎人出谋献策,大周朝庭怎么看他?大周百姓会不会将他们夫妻看着汉奸?
大戎王上不谈煤的开发,不向婉清问治国良策,却先说起这个,意思很明显,是在向上官夜离抛橄榄枝啊,可是,大周京城里,顾家的,靖宁侯府的那些亲人怎么办?
“多谢王上关心,外臣过来时,已经辞去了元帅一职,外臣如今只是个靖宁侯世子罢了。”上官夜离镇定地说道。
婉清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太极殿周围,感觉殿里虽然烧了地龙,却还是不太暖和,北戎到底还是比大周要冷很多啊,她知道,王上并不是很相信自己说的话,所以,才想着要控制自己夫妻二人,她笑了笑道:
“王上,地龙虽然暖和,却太过耗费柴炭,如果在殿的四壁开几个壁炉,里面烧煤的话,肯定更加暖和呢,不过,殿的屋顶得开烟囱,屋里也要保持空气流通才好。”
王上身子骨早就不如从前,腿脚都有风湿病,见婉清一开口便是提出改善自己的殿里的取暖,不由笑了笑,听阿云说,这个女子甚是聪慧,心思果然细致体贴。
王上顿时来了兴致,竟然当场便叫了几个宫庭的工匠来,让婉清细说如何做壁炉和烟囱。
在殿里建壁炉和烟囱的事情只是几句话便解了,王上又跟婉清聊了几句,便让他们退了出来。
而婉清却知道,王上仍然并不很看重自己的那点子想法,必须让大戎人很快就得到甜头,看到煤的深层次的好处,才能让自己夫妻变得重要,过得安全。
第一百四十七章
壁炉的事情自然是很快就解决了,诺大的太极殿果然变得暖意融融,不止是王上,便是来太极殿议事的大臣也觉得这种改造很舒适,尤其是煤比柴炭经烧,只需添上几块,便能烧上好一两个时辰,省时省力多了,烟尘也少了很多,王后娘娘立即喜欢了这种新奇事物,喜滋滋的让王上使人在春和宫里也做了个壁炉子,由于第一批采回来的煤太少,所以,王上立即下令工部着人立即着手挖掘煤。
随着煤的开挖,壁炉和煤的运用很快便在上京贵族中运用,也有不少人想把煤用到煮饭和日常生活中去,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烧。
王后娘娘也觉得新鲜,听慕容凌云说过,婉清说过有特制的煤炉子,但当慕容凌云对她提出来时,婉清却笑道:
“我们夫妻如今在大戎就像从质一样,而且,一切用度都是大王子府里的,这种吃白食的感觉还真是不舒服呢。”
慕容凌云听了眼里立即升起一丝不豫来,皱眉道:“我说过,我会护着你和阿离的。”
婉清笑了笑道:“你认为,我家相公会心甘情愿让你保护着,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慕容凌云无奈道:“那你想如何?你也知道,此时就算我想法子将你们送回大周去,阿离也未见得能得到大周朝庭的谅解,你们夫妻同样也有危险。”
“这一切,都是你的造成的,所以,你要负全责。”婉清正色而严肃地说道。
慕容凌云听得一滞,的确,始作甬者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将婉清从龙景镇掳掠过来,又怎么会到了这步田地?
他有些挫败和无奈的咕哝道:“如果你肯嫁给我,这些事情就都不是问题了。”
话音未落,一柄冰冷的剑便架在他的脖子上,后脑的头发丝被削去了一束,上官夜离刚才明明不在正屋,怎么一下子便如鬼魅一般的出现了。
“你再存着那心思,我不介意让你变成太监。”上官夜离冷冷道。
“我知道,那几座山煤矿山如今都在你的名下,所以,你很快就要成大富翁了,而这笔财富正是我给你带来的,所以,你应该分我一分,再加上你对我们夫妻的伤害,我想在你的煤矿分得两成股份。”
婉清对慕容凌云脖子上的那柄剑不置可否,自顾自的说道。
而慕容凌云却明白,上官夜离敢在自家的王府里对他动手,就是想告诉他,虽然他们夫妻是人质,但以他的本事,随时都有可能杀死自己报仇,说到底,阿离还是不相信他,更不相信北戎人。
“我哪能真拿大戎朝庭的宝藏当私有财产呢。”慕容凌云恼火地瞪了眼上官夜离,“阿离,你不用这么小器吧,人都是你的,我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我死了,三妹妹可也要受连累的,淡定点啊,淡定点,最多我以后不再胡说了就是。”
上官夜离收回剑,脸色仍然黑沉沉的,“你又不是傻子,在南周过了那么久,连皇商都不懂么?你父亲如今掌管着北戎的军队,而煤矿就是钱袋子,这几座山原本就是王上分给你的封地,你开发卖钱有什么错?最多你让朝庭占三成股分就是了。”
“那我自己岂不只有四成?”慕容凌云很不高兴的嚷道。
“你的还不就是朝庭的?你家老爹肯定是要继位的,整个北戎都是你们父子的私有财产,你争个什么劲啊。”上官夜离鄙夷地看着慕容凌云。
婉清笑吟吟的拿出几张纸来,上面祥细地写着煤矿开采和买卖经营方式,甚至连承包开采和承包运输,再加上承卖的几个流程都写得清清楚楚。
慕容凌云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公司运转型的集开挖,运输买卖一条龙的经营模式,不由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心惊,一拍大腿道:“好,就依三妹妹的,我这就去找父王商量。”
“这不过是个粗略的想法,如果想要更细致的,自然要从长计议,一时半伙我也做不出来,不过,咱们还是把分股的协议签一签吧。”婉清不紧不慢地叫住慕容凌云。
就这样,婉清唱白脸,上官夜离唱黑脸,夫妻二人倒底还是逼着慕容凌云答应了,会跟寿昌伯商量分股的事情。
寿昌伯当然不会答应,但是,婉清说过,如果没有股份,自然就不愿意尽心尽力为大戎服务,谁愿意傻傻地做无用功啊?
寿昌伯也知道,煤如果只是用来烧,用在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虽然也能赚不少的钱,但是,它的真正价值肯定是没有发挥出来的,很多事情,他们这些人根本都不懂,自然还是需要婉清这个天魂血脉者来出计出力了。
如是,最终寿昌伯只答应了分给婉清一成的股份,婉清也没有强求,让慕容凌云与上官夜离签了一分合同书,拿了大戎室的玉玺盖上了。
婉清便着手画了个制作藕煤的机子,让将作营打造了,又画了煤炉,如是,大戎上京街头里,摆满了大王子府制用的煤炉,和已经制成的藕煤块。
整个上京城的贵族大员们,家里的能源立即鸟枪换了大炮,都用上了清洁而耐用的藕煤,山里的柴没有了大贵族们的抢夺,就变得充实和便宜了起来,平民百姓用不起煤,就烧柴,如此一来,上京城的胡人百姓的生活也变好一些。
而寿昌伯则因卖煤和卖炉子这两项,就赚了个盆满钵满,上官夜离夫妻分得的银子全换成了天平钱庄的通票,整个大陆上,只有太平钱庄的分号各国都有,全大陆通用,如此一来,也不怕北戎人会吞没了他们夫妻二人的财产。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自从上官夜离到了北戎后,北戎老王上甚是看重他,夫妻二人经常进宫,婉清陪着王后娘娘聊天说话儿,上官夜离便陪着老王上下棋。
老王上其实并不喜欢战争,只是,大戎土地贫瘠,百姓大多游牧为多,有些是逐草而居的,很难定居下来,遇到雪灾年景,牛羊大多冻死,有些部族竟是常常饿死好多人,王上最大的愿望便是让大戎的百姓如大周一样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但是,自然条件的局限,让他年过六旬,仍然难以达到愿望。
所以,北戎才惮精竭力的想要抢夺大周的土地,才每年都掠夺大周的边境,抢夺大周人的财产。
上官夜离在大戎呆得久了,自然也知道大戎王室的想法,他以前是不同意婉清帮助大戎富国强民的,这不是在大周国的侧边扶持起一头强大的狮子么?这样做,只会对大周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婉清后来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地告诉了他,他也终于有些认同她的观点了,最重要的是,婉清还是留了后手的。
在宫里与王上下棋时,上官夜离便有意无意地轻王上:“其实战争也好,做生意也罢,王上您的最终目的是想自己统御下的百姓能过得安居乐业,能过处衣食无忧的生活。”
王上笑了笑,并不说法,拈了白子继续对上官夜离的地盘发起进攻。
“大周虽不尚武,但是国富民强,国力也比大戎强了很多,王上您想真的从大周抢些地盘过来,只怕很困难,而且,大周立国几百年,百姓的民族气节还是很强的,就算您抢得一两个城池,除非您杀光所有的大周人,否则很难让他们驯服,不同种族之间的冲突肯定会不断发生,百姓的生活短期内很难以改善。”
上官夜离断掉王上的白子一条路,仍然侃侃而谈。
王上鼻间轻哼一声,似乎不喜欢上官夜离的观点,但他没有说话,表明他认同他的说法。
“大戎的煤矿资源很丰富,大周却没有,而且,煤的用法既简单用清洁,您完全可以把煤卖到大周和东夷国去,换取大戎所需的粮食和棉布,丝绸瓷器等等,两国和平共处,互惠互利,总比战争流血要好得多吧。”
王上终于笑道:“看来,你这个特使是来谈和的。”
上官夜离笑了笑道:“王上英明,外臣虽然在大戎呆的时间不长,但是深感大戎人民质朴纯良,并不像龙景镇的胡人那般横戾,我家娘子说,大戎和大周就像是两兄弟,两国在一起打架,就像是大房在欺负二房,很没意思,虽然种族不太相同,但都是兄弟民族,刀戈相向只会让百姓受苦,王上您体恤百姓,自然不忍这样的。”
而另一个宫殿里,婉清也同样在劝王后娘娘,虽然王后娘娘将她贬为了慕容凌云的侍婢,但因为发现了煤,王上早就给婉清正了身,王后又知道了煤的好处,但不再为难婉清,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