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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婉清,被那丫头挟持到竹林里,左右看看并没有更多那丫头的同伙,便趁那丫头松懈之际,手放入口中吹了个口哨。
等那丫头反应过来时,一条黑影凭空而降,一掌将那丫头击晕过去。
婉清松了一口气,对暗卫道:“还好,你就在附近。”
她与暗卫有协定,她不喜欢有个男人时时刻刻地跟着她,让她很不舒服,很不习惯,有种被窥探的感觉,所以,让暗卫要离她两百米之外,不许太过接近于她,所以,当她突然被那丫头挟持时,暗卫并不知情。
“前院情况怎么样?”婉清知道暗卫之间是有联系的,上官夜离和康王身边定然也有保护者。
“夫人不用担心,爷心中有数,不会有任何危险。后院起火之前,爷就通知了属下,属下通知爷,夫人并未在院子里,爷才算放了心,确不知夫人还是遇险了,属下失职,请夫人责罚。”暗卫道。
婉清摆了摆手道:“不怪你,走,我们去后院查探查探实情。”
接近花厅时,婉清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福王府的守卫们大多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看来,这一次对方真的动了大手脚,做足了准备的,这些倒地的人可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啊。
婉清躲在院墙下面,透过花格子往院子里头看,只见很多不明身分之人守在花厅外,厅里只听到一阵啜泣声,还有人在大喝道:“谁敢再闹,爷就当众撕了谁的衣服,丢给爷的手下享用去。”
厅里的哭闹声立即小了很多。
婉清皱了皱眉,不知道婉容和二太太有没有出来,心里着急,虽然与婉容感情不是很好,但终归还是不愿意她受这样的惊吓。
眼看着根本就进不去,婉清又悄悄往回走,脑子转得飞快,以她和暗卫两个人的力量,想要救厅里的女眷们,根本就是不可能,可是,就这么走了,又有点不甘心,可是,用什么法子才好呢。
她眼睛就触到了倒在地上的军士,想了想,对暗卫道:“你去取些冷水来。”
暗卫依言去了,没多久,果然提了一大桶冷水,婉清便取了碗水,泼在其中一人的脸上,果然那人一个激凌,顿时清醒过来,婉清不等他说话便道:
“你莫要出声,是我救了你,一会子你将你的同伴都用水泼醒,然后再听我的命令。”
那军士听了转头看了看身周倒在地上的同伴,点了点头,起身将同伴一一泼醒。
这一路上,就倒了二十几个福王府的仆人,婉清悄声问道:“府上可有**草?”
其实一个管事样的仆人道:“回世子夫人,**草药房里还有一些,只是不多,不过,王府在后山上种了一些,如今还没成熟,还是青叶。”
离魂草有麻醉的作用,军中将士受了伤,医治时,用一些,可以免受些苦痛,福王府果然种得有,婉清不由大喜。
“啊,那太好了,你们去五个人,赶紧的,把离魂都扯来。”
毕竟是军队里出来的,果然很听军令,婉清话音一落,就有五个人去了后山,婉清又分附余下的人去搬柴。
那些军士并不多问,只听命从事就好。
没多久,先前那五人扯了两捆离魂草来,婉清将之混入柴草中,带着二十几个人,悄悄绕到院子北面,在风口上,将柴放好,让人又将柴泼湿一些,再淋上油点然,顿时,一股浓烟滚滚而起,婉清便让二十几个人,拿衣服也好,拿扇子也手,找芭蕉叶也好,将那股浓烟往花厅里用力扇,尽量让更多的烟吹进花厅里头,再使了几个身后好的,挡在院子门外。
没多久,院里就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很多呛得受不了,就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但人还没跨出来,就被守在门外的军士手起刀落,杀了。
如此便像守株的猎人,不时有兔子出来,让他们砍杀,福王府的军人着实厉害,一刀一个,就没有落空过。
大约三刻钟的样子后,院里再没有人出来,婉清让暗卫查探,果然花厅里的人便都昏迷了。
**草的药效发作了。
仍然有大臣在继续签明,终于,寿王一派和立场不坚定的那些大臣们都签完了,就只剩下一些清流和福王或者是康王一派的人,不肯在那张推举帛上签名,寿王目光一冷,看了寿昌伯一眼,寿昌伯会意,对九门提督道:“提督大人,王爷也不免强各位大人,如今拥护寿王的已经有不少人了,请你到后院去营救家位大人的家眷吧,如果有遭遇不测的,还请小心尊重,莫要对死人不敬。”
这话乍一听,一点问题也没有,但仔细一品,却让很多大臣心神一颤,什么叫遭遇不测?这话大有蹊跷啊。
现在大臣们对后院的事情一抹黑,自家亲人是死是活根本就不知道,九门提督是寿王的人,谁遭遇不测了还不由他说啊,究竟那不测是被歹徒杀死的,还是被九门提督弄死的,谁知道?
这分明就是红果果的威协啊。
在场的大臣能在朝中混到现在的这个地位,没一个是傻子,谁能听不出来寿昌伯话里的意思?
一时有好几没签名的大臣就拿着帕子在拭汗,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有几个就犹豫着向要去签字,福王面色冷如冰霜,康王也收了脸上的嘻笑,要知道,皇上病危,还能不能清醒还是两说,宫中太后和贵妃娘娘都是寿王一派的,若再有半数以上的大臣共同推举寿王,那寿王的太子之位就算是定下来了。
九门提督淡淡的扫了一遍福王康王一派的大臣,朗声道:“下官尊命。”便抬脚要走。
大臣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来了,九门提督还没走过垂花门,终于有人忍不住唤道:“王大人……”
王大人回头,微笑着看着那人,那人结结巴巴道:“小女年方十四,下官三十岁上才得一女……请大人多多关照。”
说罢,他便叹口气,走到寿昌伯面前,提笔签了名。
紧接着,又有几位走了过去,眼看着半数相差不远了,福王和寿王的脸色都相当难看了起来。
顾二老爷终于也忍不住了,顾二太太也在后院子里呢,他犹疑地看了福王一眼,婉烟就要嫁给福王做侧妃,可如今福王已经犯下了谋逆大罪,寿王势力又是一边倒的强盛,眼看着福王再难扭转乾坤……
顾二老爷的步子迈得很慢,似乎每一步脚下踩着的不是青石板,而尖锐的荆刺。
他一直就是福王一派的,福王待二老爷还算不错,顾二老爷也是文人,真做不来这种背派主子的事情,但亲情和利益权衡之下,他只能做出选择来。
福王的脸色越发的冷厉起来,一双内敛的眸子此时精光暴射,如利锋一般刺向二老爷。
二老爷的身份太过重要,他是福王的姻亲,如查连他都立场不稳的话,另外留下的一些,很可能都会被他带动,那五五之数就很快能够达到。
二老爷沉重的提起墨笔,寿昌伯微笑着对他道:“顾大人,你们也算是姻亲呢,王爷对于识时务的人是很欣赏的。”
二老爷叹了一口气,手中的毛笔重如千斤,康王爷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支笔,往日的嘻笑顽劣一扫而空,目光带着淡淡的忧伤,上官夜离拍了手他的肩,安慰着他。
二老爷终于下定决定,将笔落了下去,墨汁在白色的帛卷上晕开,他的笔稍凝滞了一下,正要挥下自己的名时,就听得一声娇喝:
“二伯,二婶子来了。”
二老爷手一顿,惊愕地抬头,果然看到顾二太太正被婉清扶着走了过来。
二老爷顿时扔了手中的毛笔,向二太太冲了过去。
福王和康王大松一口气,紧张的情绪顿时松懈了下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大臣们见顾二太太脱险,立即向月洞门涌了过来,婉清忙让人拦在前头,扬声道:“各位大人莫慌,后院的贼子们已经伏诛,院里的女眷们全都获救,此时安然无恙,一会子本夫人就会将她们都请过来。”
福王听得愣住,待看到婉清身后跟着的正是他自己的部下时,似乎有些了然了,院里的军士并不少,但一直没有人到前院来,福王也知肯定是遇险了,没想到,竟然有几个还活着过来了。
其中一人便向福王行礼,将院里的事情略说了一遍。
福王半晌没有做声,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解救他的人,竟然会是婉清。
回过头来,福王静静地看着婉清,见她头发有些凌乱,衣裙也有些被挂坏,身上还沾着一些枯草叶子,只是眼睛仍是亮晶晶的,如盛开的冰棱花一般的透澈美丽,因为激动,所以小脸微红,丰润的唇瓣微翘着,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该死,他的心,竟然异样的跳得厉害……可是……眼睛却一直跟着她在转动,目光粘在她身上就难以错开。
谁会想到,一场密谋严谨的阴谋,竟然会被一个小女子给破坏了,而他福王,差一点就要失去一切时,她竟然像一个救世的仙女一样降临在他身边,打破了他的死局,福王的心,像是被抽掉了心头血一样,有些干涸,但在她偶尔回头发经意的一瞥时,又似乎被注回了活力,又开始搏动,他平生还是第一次感受起落如此大的心境,一时竟然转不过弯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乎成了化石,连身边的将军与他说话,他也没有反应。
大臣们听得心中大喜,顾大老爷第一个冲过来,上下打量着婉清:“你……你没事吧,孩子。”
婉清微笑道:“无事的,爹爹,二姐姐并不在院里,爹爹放心,她应该也无事。”
顾大老爷这才放下心来,婉清一抬眸,但看到了大老爷脖子上有血迹,不由愣住,问道:“爹爹,你……你受伤了?”
顾大老爷脸色稍白,他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次,那种濒死的心境,终身难忘,“无事的,只是小伤。”还是不愿意女儿担心,顾大老爷轻描淡写地说道。
婉清一看那伤痕就知道是刀伤,不由怒道:“爹爹,有人要杀你?”
顾大老爷垂头,并没有做声,他其实中有气的吧,上官夜离最后与黑衣人动手了,说明他并没有真的中毒,但他遇险之时,上官夜离却并没有出手相救,如果不是福王妥协了,他现在怕是没命了。
“没死就好。”顾大老爷还是不想让婉清难过。
这时,上官夜离已经冲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娘子,你过来做什么?这里的事不是你能掺合的。”
婉清淡淡地看着他道:“相公,爹爹是怎么受的伤?”
上官离离怔了怔道:“岳父大人安好,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婉清看他神色不对,眼睛一黯,又转过头去问慕容凌云:“你说,我爹爹为何受伤了?”
慕容凌云不自在的垂下了头,不敢看婉清的眼睛,婉清心中越发的怀疑起来,这时,福王说道:“是歹人拿你爹爹来危协本王,所以,他才受伤的。”
婉清听清明白了福王的意思,一抬眼,看到府库外堆放着的兵器,眉头皱了皱道:“看来,你被人指控犯有谋逆之罪了对吧,那人不会是危协你,让你交出钥匙来吧。”
福王微惊着,并没有说话,婉清叹道:“谢谢你了救我爹爹,交出了钥匙。”
福王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直直地看着婉清的眼睛,眸光幽深如潭,里面跳跃着不知明的情素。
婉清笑道:“那你怎么办?你是真的有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