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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姥爷在这些人面前上蹿下跳,但奇怪的是,没一个人看得到他。
牛姥爷疑惑的站在门口,看见化妆间里有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女人,坐在塑料的凳子上。
一边放着不少化妆品,也有纤细的钢丝、棉花甚至老虎钳。
而在女人的面前,平躺着一个人。
牛姥爷心意一动,他的视野开始拔高,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维度,穿过了障碍物,直接看到了躺着那个人的脸。
就是他自己。
哄!!
牛姥爷的思绪陡然翻滚起来,所有的回忆宛若一个个碎片,掠过他的眼前。
妻子?
他看着走廊里泪痕满面,长得娇滴滴,但气质和眉眼十分妩媚的女子,渐渐忘记了她。
业务员小王?
另一个故作遗憾,但眼睛里却流露着阴谋得逞的精光的男人,在牛姥爷眼中越发陌生。
短短几秒后,他便彻底原谅,乃至遗忘了他们。
我是牛姥爷,我要去哪里?
牛姥爷看着模样端庄,跟活人一般无二的‘自己’被推了出来,推向悼念室。
哀悼,
致辞,
献花。
然后,牛姥爷站在焚化炉的里面,一大波一大波如同骤雨般的烈火落在‘自己’的胸膛。
牛姥爷亲眼看着‘自己’被数千摄氏度高温的煤火融化。
皮肤迅速起皱燃烧,
脂肪会被烧得发出“滋滋”声,
肌肉碳化,
牙齿和骨骼在几个小时后开始烧毁坍塌。
看到这,牛姥爷本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晰了起来,他握紧了拳头,格外锐利的神色让他整只鬼脱胎换骨。
前所未有的强烈执念,充斥着他全部的精神力量,让他的体型变得凝实而魁梧。
而这种执念便是——
壮阳!!
为了这个执念,他在殡仪馆呆了三十多年。
为了这个执念,他杀死并吞噬了数百道鬼魂。
他的执念很强大,强大到足以击溃其他鬼魂的执念。
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很亏虚,还是力不从心,所以壮阳的执念,随着时间的推移然而越发强烈。
这天晚上,还是如往常一样格外宁静。
凌晨的钟声响起,牛姥爷习惯性的悬浮飘荡在一楼过道的窗前,看着一片漆黑的外面。
鬼和猫有很多的共同点,对人爱理不理、脾气也不大好,而且往往喜欢偷偷摸摸的蹲在窗户前面,眯着眼睛窥探着窗外的江山。
而自己却很少出门,连下个楼梯都觉得麻烦。
猫是因为怂。
鬼是因为走远了,便回不了原点,而且也很累。
隔壁的芳花又拒绝了自己的追求,天天都念叨着报仇,
五楼的停尸间又来了几批新鬼,但太弱了,提不起兴趣,
东门的焚化炉里,那只火鬼总爱收集别人的眼珠子,真是有毛病,
唔,前两天遇见的那只吊死鬼还蛮厉害的,只不过吊着大舌头,居然对我说‘新民主社会的建立,必须依靠群众的力量’,要我加入他们的教团?
牛姥爷有些寂寞的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看着窗外,忽然觉得这个世间只有他一只鬼清醒的活着,其他鬼都是蝇营狗苟的,麻木不仁。
只有自己,是为了壮阳而痛苦的清醒着。
从五楼上,飘下来的一个小家伙。
牛姥爷对这个小家伙有点印象,本来只是假死,医生误判了已经死亡,结果在搬运到停尸房的途中一个失手,头朝下的坠落到一楼。
所以这才成天嘤嘤嘤的,很委屈。
牛姥爷本来以嘤嘤鬼只是随便晃悠晃悠,但他却发现,嘤嘤鬼居然朝着一楼,朝着自己的方面飄了过来。
牛姥爷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滚!!”
地盘不可侵犯,尊严不可冒犯,牛姥爷一声闷响,便在嘤嘤鬼脑海里炸响。
嘤嘤鬼的体型模糊了几分,但不知为何,嘤嘤鬼却伸出一只手,对牛姥爷比出了一个人鬼通用,表达自己强烈不满与愤怒的手势。
“找死!!”
牛姥爷是个牛脾气,立马就冲了上去。
嘤嘤见见状,差点活生生吓死,口里‘嘤嘤嘤’个不停,飞回了五楼。
“跑得掉吗?”
牛姥爷冷笑,穿过了五楼紧锁的大门,目光锋利的看向了停尸房。
牛姥爷便看见,一具坐起来的尸体,正对着自己傻笑着。
“第一次钓鬼,就钓了个大的……”
第219章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假如再给牛姥爷一个机会,他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鬼,也不要这么冲动了。
“疼疼疼,不要踩我头……”
牛姥爷眼里噙满泪水,被李清霖踩在脚底下。
太平间里东西的摆设大多还留在原地,十分整洁,证明着刚才的那场搏杀,完全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牛姥爷便被李清霖按在地上摩擦。
而李清霖看着这只执念深重,怨气逼人,几乎都谈得上是鬼王的牛姥爷,陷入了犹豫中。
这个时代对灵异侧的发掘并不深,鬼魂的本质虽然也是精神力量,是当下修行体系探讨的重点。
但就像是同是碳原子,有的是钻石、有的则是石头,两者间也是天差地别。
所以对于这些鬼魂也没有一套标准的力量体系。
谁厉害、谁打得赢谁,得看活下来的那个是谁。
牛姥爷算得上李清霖遇见的最厉害的鬼魂了,精神力量堪比通幽第四望,而且,只要是涉及到他的执念‘壮阳’,这牛姥爷简直就跟人精一样。
所以,现在有个艰难的决定摆在李清霖面前。
吃,还是不吃。
吃,牛姥爷执念那么深,很可能会影响到李清霖的神智。
李清霖一想到以后自己成天枸杞保温杯不离身、虎鞭红茅药酒家里囤,腰上再贴两片暖宝宝的场景,便不寒而栗。
“你认识多少鬼?”李清霖忽然问道。
牛姥爷有些愣,下意识回道:“殡仪馆的我都认识,外面的,也有不少熟鬼。”
李清霖点头,将脚从牛姥爷脑袋上收了回来。
“从明天起,你每天给我发展十个下线带到我面前,然后你就多活一天。”
李清霖躺回床上,嘤嘤鬼埋着头,小心将床推回冰柜。
“这家殡仪馆从现在起,被我罩了。”
………………
第二天
天才蒙蒙亮,殡仪馆便开门了。
这年代,大多数人都是土葬,即是古老相传的乡土情结,也是省钱。
能有火葬这种超前意识的,要么是被逼无奈,要么就是警察厅的‘特供顾客’了。
“哎来了?去训班房拿钥匙,记得动作放快点,七点左右就有家属来了。”
守夜的文员看到四个穿着蓝色工装服,各自背着工具箱的人走进了殡仪馆。
“好的好的。”
四个工人笑着回答,一个似乎才出来工作,身型有些瘦削的年轻人将有些勒手的制冷泵换了只手。
“哦,五楼的生人们要存放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做下防腐处理。”文员说道。
殡仪馆的冷冻系统一年到头都在运转,负荷很大,所以每隔一个月就会让人来检查维护。
而除非极低的温度冰藏,尸体一般情况还是会发生腐烂,如果有必要,也会对尸体采取防腐措施,浸泡甲醛、挖掉内脏。
“我俩去看电箱,你们三个挨个检查停尸房的冰柜……”
一个年纪稍大的秃顶男子吩咐着,最后,他看向了那个有些瘦削的年轻人。
“小冯啊,你要多看多想,有什么不懂的问这几个师兄……”
小冯瘦巴巴的脸上露出几分窘迫,没有回答,只是将制冷泵抓得更紧了。
殡仪馆一楼是追悼室和焚化炉。
二楼则是办公室和杂货间。
停尸房主要聚集在三楼和五楼。
走进三楼的一间停尸房,小冯站在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害怕。
“怕什么,他们以前也是人,而我们现在就是人。再说了,我们是来帮忙的,他们还得感激我们……”
一个师兄拍了拍小冯的肩膀,安慰着。
三楼的检查很快就完了,三人来到了五楼。
“回流管怎么爆了?我去,一层铜皮包着铝管,卖冰柜的龟儿子心真黑。”
五楼第一间停尸房里,师兄拍了拍一个冰柜,然后动作粗鲁的摇了摇,便听见冰柜里传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将冰柜打开,对里面的这具尸体视而不见,师兄拆除了一块板子后,直接爬进了冰柜进行维修。
“小冯啊,给我拿根‘玄冰针’,我直接给他冻上,什么爆了什么防腐都解决了。”
维修不一定都是谨小慎微,往往还伴随着大刀阔斧,一顿猛砸。
接过小冯递来的‘玄冰针’,师兄管他什么电路板结构、什么管路,随手就将玄冰针扎进了冰柜里。
扎完收工,师兄爬出冰柜,目光不经意看到了最靠近门口的那个冰柜。
“嗯?谁把温度调的这么低?”
看着冰柜外面显示的…20摄氏度,师兄有些疑惑。
这家殡仪馆所采用的冰柜,最低温度就是…20摄氏度,但为了延长设备寿命,冰冻温度大多只是…10摄氏度。
师兄将这间冰柜的温度调回…10摄氏度,蹲下身子翻弄着工具。
等他起身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冰柜的温度,再次回到了
…20摄氏度。
“小冯,你们两个没碰这冰柜吧?”
师兄向另外两人问道。
“没啊,怎么了?”另一个维修工回道。
师兄压下心底的疑惑,再次将温度调回了…10摄氏度。
然而当师兄转身之后,回头一看。
冰柜的温度又回到了…20摄氏度!!
师兄一瞬间就觉得手脚冰凉,面前这间寒气扑面的冰柜里躺着的尸体,似乎还会动?
师兄向前一步,握住了冰柜的把手,深呼吸一口后,猛的将冰柜打开!
“嗯?没人?”
师兄疑惑的看到冰柜里居然空落落的,没有尸体。
白布似乎被人掀开了,正凌乱的放在床上。
师兄疑惑的转身,一张双眼紧闭,皮肤冰凉的死人的脸,贴在了自己的面前。
“啊!!!!”
师兄慌慌张张的后退,然后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然后,他看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老头从尸体后面站了出来。
老董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这个被吓得坐在地上的维修工,从鼻子里喷出一口冷气:“一具尸体还怕成这个样子,越活越倒转过去了……”
老董将李清霖的身体放进了冰柜,向这些维修工挥了挥手:“检查得差不多了吧?走吧走吧,剩下的我来。”
师兄惊魂未定的看着老董,吞了口唾沫后,将工具拿在手上。
“走走走走……”
师兄向另外两人说道,然后三个维修工连忙走出了停尸房。
而小冯则将帽子向下拉了拉,眼观鼻尖,从始至终都没朝老董的方向看一眼。
而他脚步匆匆,走得比他两位师兄还快,似乎在他身后有一只洪水猛兽。
“都走了,你准备怎么谢我啊?”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