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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月光下,一道凸出的阴影投射在地面上。
很大。
左晚晴突然回头,看着墙角的几个混混粲然一笑。
“啊!!!!!!”
这几个混混宛若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魔鬼,脸上是某种坚持破灭后,对人生的怀疑。
那地面上的阴影,仿佛飞入了他们的心底。
成了他们一生都无法克服的阴影。
左晚晴露出阴谋得逞的狡黠笑容,她再次打着伞,走出了巷子。
做人的感觉,真有趣啊。
空气中,既有月光的清冷味道,也有油盐和酱醋。
似乎出了什么事,街上的行人忽然变得脚步匆匆起来,更有不少人低声议论着什么‘军车’‘火车站’。
但这些都与左晚晴无关,这里的空气对他而言都是新鲜的。
他以前闻的更多的是发臭泥土的气息,更有暗无天日所沉积的腐烂。
狐狸所拥有的草地和鸡脖子,他一概没有。
因为他是只妖,哪怕他不愿意,也有其他生命因他而死。
每月一次的变异之夜,他都得将自己藏得死死的,藏在地底深处,一个妖默默承受着痛苦。
一个老人不小心跌倒了,左晚晴将她扶了起来。
他想,他是只妖,总该不会有人敢坑骗一只妖吧?
“谢谢啊,谢谢啊!!小姑娘真是好心人呀……”
老人感激的拍了拍左晚晴白嫩的手,左晚晴捡起了打落在地上的花篮,和一束束蓝色妖姬和玫瑰。
“阿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
左晚晴认出了这个老人,是他第一次故意接近李清霖的那天晚上,偶然遇到的卖花阿婆。
阿婆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似乎并未认出左晚晴来。
她摇了摇头:“我一个人住,家里油灯用完了,我又看不见不会换,我在外面凑合一夜明天再回去吧。”
老来丧伴、子孙不孝……
左晚晴能从阿婆的话语里,联想到许多悲惨的故事。
他扶着阿婆,轻轻说道:“我送你回去吧阿婆。”
“使不得,使不得,太麻烦了!”阿婆接连拒绝。
“没事的阿婆,走吧。”
见左晚晴不容拒绝的态度,阿婆叹了口气,凄凉而悲苦。
“好姑娘,好姑娘……”
阿婆的家有些远,也有些偏僻。
路上很黑,这边街上的路灯早就坏了,只能靠着朦胧的月光分辨。
不时有犬吠声,和患病老人的咳嗽声。
“姑娘,就是这里了。”
阿婆指着一间破落的民居,外面用凉席当作篱笆围了几块巴掌大的薄地,种着一些应季的小菜。
门栓松动了,左晚晴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然后,他听到他的身后忽然传来铁闸门落地闭合的声音。
咔嚓,咔嚓!!
齿轮闭合,刺目的电灯打开,变压器运作的嗡鸣声连续传来。
房间很亮,左晚晴看到这不大房间,宛若屠宰场,房梁上垂下许多带血的挂钩。
紫黑色的血迹到处都是,碎骨和碎肉摆在横放的木板上,几只苍蝇在上面爬来爬去。
有几个不知道生死的女孩儿,晕死在地上,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耳朵。
年纪都不大,几岁到十多岁。
房间还有地下室,左晚晴站在这里还能看到斜斜的楼梯下面,那地下室里,
有一架架铁笼子,里面有一个个惊恐的女孩。
“今天,又捡了一个好货。”
阿婆从木柜子上取下一把斧头,目光慈祥,走向左晚晴。
人贩子?
左晚晴没想到,这个阿婆居然是专门利用女孩的善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人类真有意思……
左晚晴经常跟茹毛饮血的妖精们打交道,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只不过,现在的人贩子的业务范围都扩张了么?
还开始拐卖妖精了?
左晚晴心底一笑,却在这时,一道男人的声音传来:“今天的任务你完成了,快滚吧……”
高手!
极度危险!
本能的直觉,顿时让左晚晴炸毛了,他立刻后退,手指上长满了绒毛,指甲锋利如刀,挥向铁闸门。
然而一只无形的手,一把将左晚晴抓住空中。
左晚晴好似一只落入笔油里的小昆虫,无论他如何挣扎,却越陷越深。
然后,一个男人走到了左晚晴的面前。
左晚晴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无比,慌张的看着此人。
因为他认出了男子。
在白十给他的情报中,这个男子叫做,
苏富贵。
第97章 吾家有妹初长成()
冷风如刀,大雪纷飞。
一捧暖炉映得厢房里温暖如春,清朗的读书声在一豆油灯中摇曳,从半开的窗户里传了出来。
院里昨夜本堆积着厚厚一层积雪,今儿个一早却被铲了个干净。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忽然,几个门童踏破门槛,急促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喜意,让本静谧的院子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清朗的读书声,也渐渐低沉了下去。
“什么!婉儿回来了!快,快带我去!”
一位年过六十,面带白须,身材稍稍走形却更显威严的男子一听到消息,猛的起身,挽起青白狐裘的袖口,大步走向门口。
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眼角虽然已经生了鱼尾纹,但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
那双眼睑涂有胭脂的眼睛,宛若时光的陈述者,诉说着青春年少的浪漫、如花似玉的季节。让这位中年女人的气质变得成熟而端庄。
夫妻两走到门口,翘首以望。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甚至有些推车挑担的穷人,目光尊敬的看过夫妻两人,下意识的绕路,不愿意弄脏这里。
根本不需要有人专门把守关卡和封锁街道,每个人都默契遵守着这些看不见的尊卑。
只因这户人家姓李,是出了名的善人,平日里施粥建庙,义诊赈灾,不知救了多少人。
这个男人叫李玉翁,女子则是他的正妻。
李玉翁夫妻两突然看到一匹白马沿着柳树河堤走来,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婉儿,婉儿!”
“哈哈,我家麟儿回家了!”
柳枝吹拂,挡住了白马上的人。
白马忽然扬蹄加速,从河堤边冲来,马背上一位年轻女子双腿一震,从马背上飞跃而下。
长发翩翩,两把长剑藏于鞘内背在身后。
所有人看着这幕,心中都暗叹好一个女侠风采,好一个世家子弟!
几十米的距离,女子翩跹飞跃而至,落在夫妻两面前。
“爹娘!!”
李清婉吐出一口热气,面容跟中年女子有七八分相似,不过多了青春的跳脱和活力。
李玉翁目光颤抖,眼睛都红了,紧紧将女子抱入怀里:“安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夫人则赶紧取出一家貂裘大衣,给女子披上,心疼的埋冤道:“连下了七日的大雪,怎么穿这么薄。”
李清婉抖了抖背上两把剑,声音清脆的高声道:“爹娘,我现在都是二流高手了,区区寒冷早就无视了!”
空中飞舞着鹅毛大雪,凌厉的寒风如刀子吹在人脸上。
但李清婉却好似一座小火炉,让李玉翁夫妻两人都感到了温暖。
马蹄声渐渐靠近,李玉翁疑惑的看着马匹上还坐着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这是……”
“你们几个,去把曲觞庭院收拾一下,给这位公子入住!好好服侍,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李清婉语气霸道的吩咐着下人,然后转过身来,拉着李玉翁柔声解释道:“这位刘公子是去大都赶考的举人,路中遇见了一只狼妖,正好被我遇见。”
刘公子有些虚弱的被下人扶下马,李玉翁并没太在意,反而满意的摸着白须:“不错不错,没有堕我李家的名声!”
“爹,大哥呢?”
李清婉向四周看了看,疑惑道。
“哎呀!对啊,怎么把清霖给忘了!”
李玉翁一拍额头,这才记了起来:“我这就让人叫他出来。”
“不用了……”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便见一个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患有隐疾的男子缓缓走来。
穿得很厚,连脖子都用围巾围住,所以走路的姿势不算优雅,有些臃肿。
手里,还拿着一本剑经。
李清霖对李玉翁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面前女子说道:“婉妹,快一年不见吧?”
李清婉眼睛瞥了眼李清霖手中的剑经,开着玩笑:“大哥,我出门的时候,你正在看《三十六式白虹追燕剑》第七式,我回来了你怎么还在看第七式?”
“咳咳咳咳……”
李清霖正欲说话,忽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几个丫鬟接连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李夫人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李清霖,将自己手中的铜炉递给李清霖。
待顺过气来,李清霖这才断断续续道:“毕竟是家传武学,难学一些很正常……”
“哈哈哈哈……”
李清婉捧腹大笑,家传武学的确难学,但她已经全部学完,且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自身修为,更是达到了李家第一人,跻身江湖二流高手!
“好了好了,都站在外面干嘛,快,快进屋!我让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饭菜!”
李玉翁抚掌大笑,拉着李清婉进屋。
屋内暖意撩人,直到李清霖几人入座后,桌上饭菜才掀开盖子。
“爹,娘!今年五月份我途径夏凉的时候,大白天的在闹市区里,接连有九人的脑袋不翼而飞。而且这九人脑袋不在了后,还在继续吃喝赶路,直到路人惊恐的大呼‘你的头呢!’他们才幡然醒悟,倒地身亡。”
一场温馨的家族聚餐,但李清婉却开心的说着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
“那然后呢?”
李玉翁夫妻两人却丝毫不觉得不妥,反而好奇的问道。
李清霖挑着饭菜,安静的咀嚼,却也仔细的倾听着。
“然后?!”
李清婉一拍桌子,将背后两把入鞘长剑沉声放在桌上。
铮……
李清婉拔出其中一把长剑,便见剑身赤色如血,光利逼人,将空气都撕裂成两半,发出清啸龙吟。
“我的神兵自动感应,我拔剑出鞘,剑气如长虹,眨眼间便将那只流沙魔斩杀!然后飘然离去……”
“好!杀得好!我李家的神兵不出则已,一出必定要斩妖除魔!”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李玉翁,在此时似乎要将一年的喜事笑出。
“还有那次,渤海海港外出现迷雾,所有船只和船员全部失踪,最终却在三十多里之外的海域下被人发现,船身腐蚀如同过了百年之久,船员们都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红彤彤的壁炉照亮了大厅,李清婉的声音随着故事的发展而抑扬顿挫,李玉翁夫妇两时不时惊呼一声,继而便是满意的称赞声。
李清霖很少说话,一直目光平静的吃着饭。
筷子,不小心落在地上。
李清霖见三人都未注意到自己,失笑的摇摇头。
他弯腰到桌子下面,将筷子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