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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就是觉得浩然是个难得的后生,他外婆又和咱家熟。而且看浩然那样子似是对洁如挺上心,洁如真要是嫁过去,只有享不了的福,不会有一丁点的罪受。”沈洁如的舅母本就是心宽的人,从未把对于小姑子的不满转移到沈洁如身上。而且小姑子都走了那么多年,她更是犯不着和一个死人计较。反而把沈洁如当做自己女儿来疼。这也与这世沈洁如的努力有关。前世的沈洁如虽然和自家舅母从未红过脸,但因为自己母亲的关系总是隔着一层。倒不是她认为自家母亲做得对,反而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母亲是骄纵的性子,但毕竟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母亲,她也不是大义灭亲的性子。今世沈洁如才真正懂得舅母的不易,就冲小时候舅母将自己和表哥同等对待的苦心,她都得好好报答舅母。
王绩如何不了解自己婆娘的心思,一边调了调二胡的音色,一边感慨道:“这么些年,苦了你了。洁如这孩子倒是个贴心的,也不枉你的一副苦心。”
想到洁如送给自己的,说是什么纯天然的护肤品,沈洁如的舅母刘秀兰就眼眶发热。当初自己决定嫁给王绩时不是没有过担忧,担心自己相貌平庸配不上俊秀的王绩,担心自己被十里八村的人取笑。但她又想就凭自己干农活是一把好手怎么就配不上他了。所以不顾老父的反对硬是嫁了过来,之后才明白自己当初却是错了。自己丈夫是个闲散的性子,就爱鼓弄什么二胡啊,唢呐呀,大鼓的,对于地里的活是一窍不通,也倒不是地里的活有多累,刘秀兰累的是心。这么多年两人无论走到哪,都有人在背后议论:“王绩那样一个人,怎么找了这么个婆娘。”虽然她每次都假装不知道,而且自家丈夫倒是从未在容貌上揭过自己的短,但哪个女人不想自己漂漂亮亮的。辛辛苦苦一辈子,如今年纪大了就更是苍老了。也就只有洁如那个丫头才会心思这么细,刘秀兰心里感叹道。
王浩见气氛有些伤感,故做吃醋的模样:“哎,就我不孝,人家洁如特地买东北的人参泡酒给爸治关节炎,还给妈买什么纯天然的护肤品。看您这老两口乐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我这做儿子以后可得靠后喽!”
王绩不由一乐还板着脸故作严肃道:“竟胡说。”王浩撇了撇嘴。
刘秀兰也忍不住笑骂道:“是的呢,以后啊,你在我和你爸心里的位置就只有针眼那么大。”说着还捏着手指比了比:“剩下的地儿是留给洁如和我未来的大孙子的,你要是能让我早日见到我大孙子,估计会给你留黄豆那么大的地儿。”
“老佛爷,您开恩呐!”王浩故作夸张的求饶声与王绩夫妇的笑骂声交织,在这宁夏的夜晚说不出的温馨。
这边另王浩狂吃干醋的沈洁如正拉着自家外婆撒娇:“外婆,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
外婆笑的合不拢嘴,脸上几十年的风霜刀痕挤在一起,像是丽水的汤包:“我们小囡囡都这么大了还要和外婆睡,真羞羞!”
“我啊,就算是将来牙齿掉了,头发白了还要和外婆一起睡。”沈洁如嘟着嘴,撒娇的环着外婆的腰。
“那外婆岂不成老妖精了,可真应了那句‘老不死’的了!”外婆被逗得呵呵直乐。
提到死,沈洁如心里一紧。前世外婆就是在睡梦中死去的,自己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既然上帝给自己重生的机会,这一世一定要让外婆健健康康的,她再也不要忍受一次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了。为此自重生以来她就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研究,很多老年人会突然在睡梦中去世,原因是他们患上中枢性睡眠呼吸暂停症。而高血压是引起这种病症的主要原因。她记得前世外婆就有高血压,但由于自己学业繁忙,只是叮嘱她一些饮食上要注意的地方,而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这才导致了外婆的突然离世。
“外婆,不许再提那个字,你要是走了,就剩下囡囡一个人,囡囡该怎么办?”沈洁如想到前世自己独自抱着外婆骨灰的孤独与无助,不由红了眼眶。
“我的小囡囡,都上大学里还哭鼻子。”柔和的烛光中外婆伸出粗糙而温暖的手
细细的给外孙女擦拭眼泪:“好好好,外婆啊就做个老妖精永远陪着我们囡囡。”
“嗯嗯!”沈洁如哭着鼻子连连点头:“我买的这个降压枕一定要记得用,知道吗?”沈洁如不放心的叮嘱道:“这个枕头是用石膏做成的,对您的高血压病有好处。”《本草纲目》中说:“石膏又名寒水石,其性大寒,主治中风寒热,有解肌发汗,除口干舌焦,头痛雅疼等功能,是解热之良药”。而高血压就属热症,石膏性大寒,用石膏枕头,以寒克热,可以有效地控制血压升高,如果长期坚持使用,能将血压逐步降低至正常水平。
“还有啊,今年秋天之后就别养鱼了,这么大年纪还不好好休息。还有,那些鸡啊,鸭呀,鹅的也别喂了,每天一天两次的伺候着,挨累不说,能挣多少钱?”
“知道啦,你呀,可真是比我这个老太太还唠叨。不过‘天鹅蛋’可不能不种,谁让我们囡囡爱吃呢!”
“是呢,我啊,就是外婆家的小馋鬼,您可不许嫌弃我!”
“不嫌弃,不嫌弃,小囡囡是外婆的麦芽糖,外婆啊,就让你粘一辈子。”
祖孙俩儿的交谈声越来越轻,聒噪的蟋蟀,吵闹的青蛙也睡着了,只有明晃晃的月亮懒懒的挂在天边,呆呆的注视着这个不停变幻的蓝色星球。
此时,滨江的月亮也傻傻的吊在树梢上,慢吞吞的在树梢间潜行。
“我说,他赵守正到底是什么意思?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臊得慌。”平日里话不多的季墨吟破天荒的对杨颖吹起了胡子瞪起了眼。
“不就是和我唠唠年轻时的事嘛!你至于吗?”杨颖面上不漏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恨不得现在就来一首《翻身农奴把歌唱》。他家老头子平日里三棍打不出一个响屁,自己和他聊天还烦的不行,嫌自己唠叨。现在倒好,因为她年轻时的追求者赵大夫的关系竟这么在意自己,她怎能不乐呵。
“陈年往事有什么好唠的!再说了,赵守正他现在是单身,单身你明白吗?再看看你,有夫之妇!还就唠唠嗑,我要是不在,估计就拉拉手了,你当我是死人是吧!我跟你说,别看他名字起的像个君子似的,其实他心里忒小人。”季墨吟觉得心底冒火,一看到赵守正他就肺疼,他可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不,做了几十年公安局长的季墨吟,季局长竟然为了打垮情敌连人身攻击都用上了。
赵守正表示很无辜,自己老婆刚去世,他想不单着都不行!还有,自己不就是拉着老同学唠嗑么,虽然一不小心缅怀了自己那段青涩的暗恋,但都这么多年了,你季墨吟至于吃我的陈年老干醋吗?而且之所以不带你季墨吟玩,倒不是我赵守正小心眼,而是你季墨吟一脸包公样的杵在那,简直堪比门神,我赵守正表示亚历山大的有没有!
季墨吟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气冲冲的猛喝了一大杯水,抬起头才看见儿子,孙女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病房里就忍不住对老伴吐了一回槽,自己的形象啊!尴尬的咳了一声,季墨吟对一脸不服的杨颖小声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杨颖撇了撇嘴,心里偷乐,自家老头子真是太可爱了。
季东阳表示自己真的是被雷到了,原来自家老爷子吃醋时竟是这幅模样,不知道算不算冲冠一怒为红颜。哎呦,真是太可乐了!
季静姝则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大呼一声:“爷爷加油!必胜!”
季墨吟老脸一红,不自在的瞥了瞥自家孙女,随即不由自己也是一乐,其他人更是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东方初白,晨风微凉,晶莹的露水在树叶和青草上闪耀。白水河里的荷花,有些早已告别了稚嫩的苞蕾,绽放着粉嫩清丽的笑靥,在轻风拂送下,舞动着叠翠的裙裾。而有些花瓣都掉光了,露出碧绿碧绿的莲蓬,莲子上面的小孔,似乎是一张张小嘴巴。荷花散发出的清新淡雅的芬芳,随着清晨白水河上的雾气弥漫,沈洁如外婆家的老房子俨然是荷花拥簇下的仙境。
沈洁如将装着衣服的木盆放在河边的青石台阶上,眼睛看着水草柔柔的在水里招摇,耳边听着鸡圈里斗志昂扬的小鸡们,聒噪的鸭子们,愤怒的大白鹅们争食的吵闹声,心里觉得无比的宁静。
赤脚踩在被流水打磨的圆润光滑的青石板上,调皮的白水河时不时的蹭一蹭她娇小白净的纤足,圆润粉嫩的脚尖在流水的洗礼下显得更为娇嫩。
闻着荷花的清香,听着动物们热闹的聒噪声,沈洁如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涮洗着衣服。
许浩然和王浩远远地划着小木船就看见这幅景象。王浩只觉得心咚咚的跳得厉害,撑竹篙的手紧了紧,手心冒出了一层汗,竟是有些紧张。
说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了。帮忙打理父亲的生意磨练了几年,这些年又开始自己独立门面,早就练就了沉稳的性子。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投怀送报的女孩也不少,但在他看来都是钱货两清的买卖。他是商人,就连许多人可以为它生为它死的“爱情”在他眼里也是对等的交换。大家各取所需,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负了谁。
他记得曾经读过一篇名叫《李娃传》的唐传奇,讲的是荥阳公子赴京应试,与名妓李娃相爱,资财耗尽之后被李娃与鸨母设计逐出,流落街头。一次与其父相遇,几乎被其父荥阳公鞭挞至死,之后沦为乞丐。在之后自然是狗血的落魄书生在原本有情有义的倡优的勉励下登第为官。许浩然当时读完之后自然是嗤之以鼻,李娃作为倡优与荥阳生本是钱货两讫的买卖,哪来什么情谊。一个提供服务,一个买了服务付了银子,别提什么情谊,伤银子!
但是他心里的那片少有的净土却独独为一个爱穿白衬衫、扎马尾的女孩儿留着。以前他以为这只是一种近乎盲目的执着,也许自己慢慢的走近她,就会发现其实她和别的女孩没有什么不同。但真真的走近后,他才发现原来这种执着已经深入骨髓。
王浩看着呆呆的盯着自家表妹的许浩然,桃花眼一眯,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自家表妹不是浪得虚名的。从小到大,他不知打退了多少觊觎她表妹的混小子,倒不是自己是个妹控,而是那些小子连他都打不过,还怎么保护自家表妹。小时候的王浩就抱着这样的理念打遍丽水无敌手,直到今日想起以前的光辉岁月,他就忍不住在心底呐喊:“我骄傲!”
当然,许浩然是他唯一一个打不过,但仍十分佩服的人。自己高中毕业就在社会上闯荡,打过工,吃过苦,挨过骂,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当初要不是许浩然主动找上自己,也不会有今天人模狗样的王浩。
但是,他感激许浩然是真,疼自家妹子更是真,自然不会做出卖妹求荣的事。之所以,这么热心的给许浩然铺桥搭路,很大程度上是觉得许浩然知根知底,靠得住!
远处捕鱼船“突突”的奔腾声惊醒了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