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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虽好,可终究不适合我们,所以每每唱了两台之后,大家就会轮流的出来走走,以免直接睡在那里。”赵芳华解释了一句,挎着唐梓芊的手臂,整个人都要挂上去了,还打了个呵欠,说道:“梓芊姐姐尽管放心便是,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上面都知道的。”
“你这丫头,怎么不和梓芊姐姐说,许多人都出来暗厢传情,说是宫宴,可之于年轻人,却是鸿雁传书的最好时机,而长辈们也乐得见成。若真的身份匹配,皇帝舅舅一高兴,还会当众赐婚,成全一对佳偶。”清雪郡主解释着宫宴的另一个目的,那便是相亲。
唐梓芊了然的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假山说道:“咱们还是别在这里逛了,没见那些小姐们都不好意思会情郎了吗?那座假山看上去倒是不错,不如过去歇一会,吹一点冷风,倒是能清醒些。”
“也好。”清雪郡主和赵芳华都表示赞同,以免停留在这里,耽误了别人的好事,会遭人记恨。
三人没有在说话,而是漫步似的朝着假山的方向而去,毕竟这是宫里,出来散散步,只要不出了这座宫殿的范围就可以,可到处都是宫人,难免一句玩笑话就会招来祸端。
三人选了一处平坦的大石坐下,唐梓芊便成为了两个小丫头的人肉垫子,左右的肩膀都被枕着,根本就不容她反驳。
星光之下,三人的身影皆是那般消瘦,却又是那般的曼妙。尤其是唐梓芊,已经有了少女的玲珑曲线,即便穿着薄棉的衣裙,腰肢依旧是不盈一握。
只是这样的静谧,却被石头摩擦的声音所打断,唐梓芊警觉的晃了晃两个小丫头,并示意她们不要出声,指了指假山的方向。
清雪郡主自幼随着二驸马学习武术,出身将军府的赵芳华更是骑射功夫了得,细听之后,都不由得变了脸色。
因为她们不仅仅是听到了石头摩擦的声音,还听到了人的呼吸声。
唐梓芊对清雪郡主和赵芳华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去搬救兵,而唐梓芊则是打算留在这里。
关键时刻,隐身到空间里,便不会有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清雪郡主和赵芳华都示意对方去找救兵,自己要留下来陪唐梓芊,三人虽然没有言语,可一时间争持不下,也是耽搁了不少时间,便听到有重物移开的声音,唐梓芊暗道不好,立即拉着清雪郡主和赵芳华就跑,至于假山里面的人是谁,是进宫做什么的,已经顾及不得。
“梓芊姐姐,怎么办?那些人,会不会是刺客?”跑出一段距离之后,清雪郡主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这件事,不要声张,一会想办法去见刘总管或李公公,将消息告诉他们便可。”唐梓芊冷静的说着。
若那假山里的人是刺客,倒也罢了,她们发现了刺客,算是大功一件。
可宫里腌攒的事最多,唐梓芊最怕的便是她们今日撞到了不该见的事,一个不好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清雪郡主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深呼吸之后,低声说道:“一会梓芊姐姐和芳华什么都不要说,由我去告知刘总管便是。”
“不行,还是由我来说吧。”唐梓芊拒绝,不能将危险留给清雪郡主,即便是皇帝的外甥女,在事关皇帝的颜面时,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梓芊姐姐不要挣了,我有办法把自己摘出来。”清雪郡主坚持。
至于赵芳华,几次想要开口,最后都是乖乖闭嘴了,很是明白,她是最无关轻重的,脑子也不算聪明,若是由她去办这件事,弄不好三个人都会出事。
最后,这件事情还是由清雪郡主去办了,唐梓芊和赵芳华则是回到了看台之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戏曲。
然而,直至宫宴结束,也不曾见到清雪郡主回来,亦没有刺客出现过。
唐梓芊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刺客被擒,看来真的是她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不由得对清雪郡主担忧不已。
在众人离宫之前,唐梓芊远远的见到二公主急急的朝后宫的方向而去,心更是一沉。
“梓芊姐姐,清雪会不会有事?”赵芳华急的红了眼眶。
“不会的,我们要相信清雪,她一定能把自己摘出来的。”安抚着赵芳华,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唐梓芊万分自责,怎么就提议去假山那里坐坐了呢?
“梓芊姐姐,我”赵芳华咬唇,想要说什么,却见唐梓芊摇头,便将话都咽了回去。
“听话,同你哥哥回府后,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明日梓芊姐姐去接你,一同去二公主府看望清雪。”拍拍赵芳华的肩头,唐梓芊心中也是烦乱的紧。
深深的看了一眼二公主消失的方向,唐梓芊毅然转身,事情已经到了不是她能左右的地步,那么便只能什么都不做,如此才是对清雪郡主最大的帮助,否则清雪郡主便可能会犯了欺君之罪,那才是真正不可挽回的憾事。
今夜,注定是许多人无眠的一个夜晚,也有那些消息灵通,却在幸灾乐祸之人,诸如三公主。
第二百九十七章求圣旨()
皇宫内院,勤政殿内,皇帝一脸怒意的坐在软椅之上,吓得坐在二公主身侧的清雪郡主小脸苍白。
在一个时辰前,清雪郡主将发现假山内的秘密告知了刘三德,便被安排到勤政殿的侧间休息,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清雪郡主不知道假山里的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对方进宫要做什么,但却猜到能让皇帝脸色如此难看,定不是好人。
好在皇帝传召清雪郡主的时候,二公主已经在身侧,否则清雪郡主怕是会吓坏了。
“清雪,告诉舅舅,你为什么会去假山那边?在假山那边,都发现了什么?”皇帝静坐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开了龙口。
“当时清雪和梓芊姐姐、芳华妹妹,想要到假山那里坐坐。而梓芊姐姐和芳华妹妹有些困意,清雪便想要逗弄她们一下,准备藏身在假山的山洞里,谁知才靠近那边,便听到有异常的声音,清雪当时吓坏了,便拉着梓芊姐姐和芳华妹妹跑了回来,让她们回到戏院那边,清雪则是去找了刘总管。之后便被刘总管派人送到勤政殿的侧间休息,大约一个时辰,清雪都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的。”清雪郡主不但回答了皇帝的话,顺便还多说了一些,只是此刻的她因为紧张,所以说话的逻辑有些不太对,但表达的意思却是清晰的。
“你和唐大人,还有威武将军的妹妹一起去的假山?”皇帝皱眉问道。
“是的。”清雪郡主回话,心里却焦急的不得了。
“那么,她们两个有没有发现异常?或者,你有告诉她们你的发现吗?”皇帝又问。
清雪郡主用劲儿摇头,答道:“因为不确定假山里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清雪什么也没说过,梓芊姐姐和芳华妹妹还笑清雪不稳重。”
闻言,皇帝的眉头依旧紧皱着,却没再问话,直叫清雪郡主心中不安。
二公主自从进了勤政殿之后,便一言不发,除了在看向清雪郡主的时候会慈蔼的一笑,让她消除心中恐惧,便再无任何举动,皇帝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沉默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皇帝这才对二公主说道:“二皇姐,清雪这次立了功,朕想赏赐于她,不知二皇姐以为,清雪最想要的是什么?”
见皇帝撤去了冷漠,二公主心中微惊,面上却不显半分,点头说道:“自清雪丫头小时候,皇上便是疼爱着。刚才清雪的话,也算是让皇姐明白了她在宫宴的时候做了什么。原本身为外甥女为舅舅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奈何生在帝王家。”
二公主苦笑,仅仅是这样一个笑容,便让皇帝明白了二公主是怕他对清雪郡主下手,便道:“朕是看着清雪丫头长大的,知道她虽然性格爽朗活泼,却是懂得轻重的人。所以,朕才会一直疼爱有加,也希望能一直疼爱下去。”
皇帝变相的威胁和承诺,让二公主心中一喜,眼眶便红润了起来,拉着清雪郡主,给皇帝跪了下来,叩首之后才说道:“多谢皇上顾念亲情,皇姐此生虽身为皇家人,却能体会到人间最珍贵的亲情,已经足够了。”
二公主一向进退有度,比三公主更懂得皇帝的心思,所以每说一句话,都会让皇帝更加体恤她这位皇姐,却又不会恃宠而骄,更不会轻易的动用皇帝心中的歉意。
“二皇姐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皇帝抬手虚扶了一下,心中感慨,他又何尝不是在二公主这里,能感受到一些手足之情,否则即便是二驸马的以身救驾,皇帝也不会对二公主如此维护。
“皇上刚刚说要赏赐清雪,皇姐便厚颜为两个女儿都争取一回,望皇上成全。”二公主并未起身,并且再次叩首,清雪郡主只能相陪。
“皇姐说来听听。”皇帝的声音微沉了些,目光别有深意的看着二公主,一旦二公主的要求过分,他们之间的姐弟之情便会彻底消失。
“这一生,皇姐历经两代君王的恩宠,又有夫君心灵相通。如今,两个女儿性格虽大有不同,好在都是乖巧懂事。皇姐不希望她们将来能够荣华富贵,只要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生活便可。是以,皇姐恳请皇上,能够给皇姐的两个女儿一道婚嫁自由的圣旨。若是她们将来嫁给贩夫走卒,那么便请皇上收回她们郡主的称号。若是她们自愿嫁入官家,则按祖制出嫁。不论两个丫头最后的命运如何,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作为母亲,皇姐不会干涉。”二公主说完之后,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皇帝,带着几分浅笑的说道:“至于公主府,在皇姐百年之后,自是交回朝廷。”
二公主最后这句话,是因为皇帝曾经暗示过,可以让清雪郡主或是清河郡主,来继承二公主府,只要二公主同意,便可下圣旨,册封其一为公主,也算是给二公主招赘个养老姑爷,弥补她没有儿子的缺憾。
此刻听闻二公主这般讲,皇帝倒是分不出二公主是真心亦或是假意,但于他而言倒是没有损失,只是少了两个联姻的郡主。
可郡主就是郡主,即便婚姻自主,在决定成亲的时候,皇帝还是可以赐婚,只要对方不是贩夫走卒,便依旧是皇帝可以用之人。
这么想着,皇帝便点头答应,并表示明早便会让刘三德把圣旨送到二公主府去。
在二公主和清雪郡主要离开之际,二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向皇帝,“皇上,可相信皇姐?”
皇帝一怔,旋即点头。
“芳华丫头,是皇姐看着长大的,为人与秉性最是了解。与唐大人,亦是有几面之缘。这二人,虽然都是女子,但忠君爱国之心,却不输于男儿。”二公主说完,便跪安离去,留下皇帝坐在软椅上沉思。
想到这二人的身份,皇帝也冷静下来,觉得杀人灭口不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便知道皇室的尊严大于天,不会将事关皇帝的隐私说将出去。
赵芳华是赵之信唯一的妹妹,若是出事,赵之信必将疯狂,届时将会失去一员大将。
而唐梓芊虽为女官,却是皇帝的得力臣子,为朝廷贡献了太多,若是除之,只怕会引来不少人追查,到时候
皇帝想了想,便断了杀念,只是敲打一番还是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