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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聊到这个话题,老太太都会引起感伤,唉声叹气。
这时候美玉走了过来,为大家端来几杯清茶,家访人员笑着对母亲说:“看她多像你们的家人,那么自然,那么熟悉。”,母亲也开心地笑着说:“是啊,我现在离不开她了,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陈先生也喜欢她吧?”
母亲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了句:“可是……”话没有再说下去,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家访人员笑着说:“她的身体和我一样,又能干家务活,陈先生没有理由不喜欢她。”那种口吻就像一个媒婆在撮合一对儿新人一样,热切又直击要点,她故意把“身体”说得很重,语音稍微拉长了一些,同时用手势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母亲苦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家务是能干,体型也相像,但其他、那个部位怎么会和我们的一样?”
家访人员这次只好直截了当地说:“她真的和我一样,我能和男朋友做的事情,她都能做。”
母亲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惊讶得转过身去,不断上下打量着美玉。现在心里的谜底终于揭开了,原来儿子不是没来由的迷上美玉,非要和一个仿真人搞出恋情。
家访人员继续说:“我们都一样,如果想要孩子的话也是可以的。”
母亲的表情完全凝固了,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只是能满足儿子性方面的需求,惊讶之余她甚至会担心儿子情陷美玉,未来怎么传宗接代?虽然美玉样样都好,千好万好,也没有想到她还会怀孕生子。
母亲真是想不通,美玉是怎么做到的呢?她很少去关心科学技术的进步或社会问题,所以对外面世界的变化知道得不多。
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喜忧参半。
她立刻想到:如果儿子真的喜欢上美玉,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准备一场婚礼,儿子和一个仿真人结婚,那样会不会很没面子,还是就这样让他们两个过下去。
每一个母亲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不由得不去想这些问题,更何况是这种破天荒的令人茫然的局面。
她决定等忝明回来后跟他好好聊聊。
当她还在思绪翻腾的时候,家访人员已经为美玉进行了例行检查,她对美玉做了几个简单地测试,就结束了检查。她给忝明的母亲留下一张名片,告诉她如果还想了解有关美玉的生育问题,需要咨询什么,可以到公司来找她,或打名片上的电话,她就会过来服务。
忝明现在喜欢回家的感觉了,他和美玉相处得非常愉快,已经被她完全征服了,因为有玛莎在传播新的性姿势,美玉越发显得性感迷人。
美玉已经成为忝明的亲密爱人,她对忝明的生理反应和健康状况非常了解,拥有忝明完整的生理数据。忝明是外科医生,为了便于和忝明交流,布迪公司在美玉的大脑里灌输了适量的医学常识,课本上的东西都难不倒美玉,她所欠缺的是实际经验,她经常会和忝明谈起健康问题,拿忝明和母亲的身体当教材,忝明都会耐心地跟她讲解。
如果要将这些知识转化成动手能力,需要深海主机制定新的肢体行动指令,这不是美玉现在的任务,所以美玉目前只能是了解和记忆,深海主机只能帮美玉解决家庭事务而不是针对忝明母子的医学实践,她自己是没有办法将书面上的知识转化成为行动的能力。
人们一辈子要学许多没有实际用途的知识,但是我们还是要日复一日地学习,读许多和自己无关的书,之所以我们会强制自己或强制别人学习许多不相干的知识,是因为我们这个种群希望达成一种广泛的意识平衡,这些知识里面就隐含着一种信念,一种便于群体沟通的工具。而家政伴侣不去学习不能形成动作的抽象理论,她们不需要历经长时间的磨难,去实践群体的意识平衡,而是等待时机的到来就可以了,所以无需产生感慨和感想,只需要记忆,甚至“没有用”的记忆很快就会被覆盖掉。
忝明现在喜欢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状态,母亲也喜欢美玉,这种孤儿寡母形成的婚姻家庭是一种特殊的三角关系,如果其中一角发生不愉快,就会影响到其他两角的情感和稳定性,每个人都能同时对另外两个人产生影响,也就是说任何一方的行为都会影响到其他人,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最终必须有一方面做出退步才能维持稳定的关系,美玉正在扮演着这个家庭的平衡者。
虽然母亲并没有把美玉当儿媳看,但多数时候他们都会把美玉混淆成一家人,从外观和行为上看,美玉完全就是一个女人。
在房间里忝明可以放纵自己的情感,但在母亲面前只能极力掩饰对美玉的情感流露,虽然他上班前会想跟美玉吻别一下,或有时想搂抱一下美玉,但在母亲面前都克制住了,他知道这些亲昵地举动,会让母亲失望,母亲希望他尽快找到意中人,结婚生子。
还好美玉不懂得介意,但是忝明心里很过意不去。
他不希望总是这样遮遮掩掩,他认为,既然自己喜欢,就应该向对方表白,就因为美玉不懂计较而不去表示好感,对一个男人来说,在内心里感觉有那么一些不仗义。
忝明有时想起这个事情,就会苦笑一下,自己和前妻可以公开地表示亲昵,但最终还是不欢而散,现在他喜欢美玉,却不敢公开表示,是不是有些造物弄人。
晚上下班后,忝明按时回家,美玉做了一道新的菜肴,这是从汉娜那里学来的,忝明和母亲并不知道家政伴侣之间还会进行交流,对美玉的手艺赞不绝口,更是惊叹布迪公司的科技成果。
饭后母亲和忝明谈起了早上布迪公司家访人员说的话。
现在母亲都知道了,忝明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起码今后和美玉不用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听说美玉还能怀孕?”母亲说着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忝明,她问这话就是想观察忝明有什么反应,态度如何。
忝明沉默着,他觉察到母亲没有反对他和美玉“过度”的关系,即使和美玉生个孩子,母亲也许不会反对,但他为难的是,据他所知,人类至今还没有出现过这么“另类”的生育方式。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什么障碍,一个光棍汉,有一个“女性”愿意为你提供孕育后代的“场所”,你应该感到庆幸。
布迪公司更是认为自己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才义无反顾地投入巨资生产魔力系列家政伴侣。
在这之前社会各界也一致看好,男性朋友们都为此欢呼雀跃,可是事到临头了,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大家开始犹豫了。
忝明内心隐藏着一种莫名地畏惧。
他认为:这和许多男士直接委托布迪公司进行人工代孕的性质完全不同,他们把遗传物质交给布迪公司就不需要再有其他想法了,布迪公司帮他们找到合适的卵子、克隆产房、人工授精,接着等待孩子的降生就算完成生育的过程了,不用和谁发生关系、生活在一起、投入情感,整个过程无牵无挂,但是自己现在要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怀孕,他和美玉所做的一切和人类结合的过程、受孕的过程完全相同,而且将来一定要一起照顾这个孩子。
这是忝明内心深处的最后防线,天性告诉他要慎重。
不过看得出,母亲没有明确反对他和美玉在一起,让他心里舒服了许多。
忝明的警觉意识并非是他个人的想象,布迪公司也正在关注这件事,如何为人工智能进入家庭后,可能引起家庭伦理冲突,找到一个正当、圆满的解释?
他们暂时找到了一种解释:我们的后代经过人工代孕技术的孕育,在高级人工智能……家政伴侣的教育下将变得更健康、聪明,未来在基因工程的干预下将超越我们这一代。
这样一来,就用另一种理想掩盖了现实的伦理问题。
母亲决定明天到布迪公司和家访人员好好谈谈。她内心里的情感天平已经倾向了美玉,所谓日久生情,只要看到儿子久违的笑容,开开心心地,只要孙子不是人造的,是自己儿子的骨肉,那他和谁生孩子有什么关系吗?
家访人员告诉过她,提供卵子的女性都是非常健康的,经过严格的基因检测和筛选,如果未来怀上了孩子,公司还会通过基因工程除去家族的遗传病,这是公司为忝明等五位测试者特别提供的VIP免费服务。
未来这些基因干预项目是要收费的。
忝明家就有这样的家族遗传病史,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得了癌症而早逝的。
忝明自己是个医生,会比较关注身体的预兆,但是还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癌变的可能性,这需要对早期的受精卵进行诊断和基因干预,传统的怀孕模式,基因干预不容易实现,因为所有的治疗都会影响到母体,也就是母亲的身体和受精卵形成了相依为命的共同体,各种基因治疗手段都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到母体而造成流产的可能,那么现在布迪公司实现了体外代孕,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受精卵在形成初期就被从家政伴侣或女性身体移植到人造子宫,这些人造子宫正是由提供卵子的母体克隆而来的,无需担心排异的问题。诊断和干预这个初级细胞组织的办法就很多了,即使失败也可以销毁,不会对母体产生伤害,如果基因干预成功,就可以消除下一代的家族遗传病,当然不可能做到一劳永逸,改良的基因不具备遗传特性。
这一切都由布迪公司来承担后果。
人工代孕的好处还不止这些,既然可以消除遗传病,同理也可以增加优秀的基因进去,这样人类将找到解决基因改良的载体、路径、手段。
人工代孕技术孕育的后代会更加优秀,布迪公司正在制定基因改造清单,上面有100多项基因改造项目,每个项目会收取价格不菲的费用。
现在已经有许多富裕的家庭开始和布迪公司接触,了解即将推出的基因优化服务项目,他们都希望自己家族的后代更健康,更聪明。
布迪公司的接待员邀请忝明的妈妈观看人工代孕的宣传片,也明确告诉她,美玉只是和忝明把孩子怀上,一个多月左右,就要交给布迪公司进行人工代孕。
宣传片结束,打出了一行粗体字:人生一开始就要赢在起跑线!
这段话深深地吸引了忝明的母亲,她的心里已经完全赞同儿子尽快和美玉生个孩子,她决定自己做主,她知道儿子为美玉设置的密码,由于经常是母亲和美玉相处,前段时间忝明教会了母亲如何进行系统升级,在听完布迪公司介绍的一些注意事项及法律风险后,她直接就在工作人员的电脑上登录,并点击选择了“孕育”选项。
布迪公司派人专程把老太太送回家。
当美玉接到深海主机受孕许可的指令后,立即从冰箱里取出“卵注管”注入自己的体内。
一个星期后,美玉成功受孕的喜讯传送到布迪公司,生育事业部的工作人员激动得抱在了一起,他们接到了布拉德总裁打来的祝贺电话。
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时刻,他们也因此得到了许多启发,包括如何从心理上帮助人们和家政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