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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没什么,但奶奶到底年纪大了,这路上又毒发了两次,身体是一日期不如一日,哪还受得了一晚的潮气。
“不用去看了,指定是人满了,你不知道这一条道上来往的商人有多少,没看那一排的车马都停在那吗,加上这大雪天,瞧,这会都还有人往这里赶呢。”孟三扶唐老太下车后,才接着对唐芦儿道,“妹子放心吧,这家店的老板我认识,他后面的客房不少,怎么都能给咱腾出两间好的来,别担心,来,跟哥走。”
孟三说着,就咧嘴一笑,然后先就往前大步走去。唐芦儿扶着唐老太道了一句:“我怎么瞧着他说得那么不靠谱,奶奶你冷不冷?”
“没事没事,我且好着呢。”唐老太握着唐芦儿的手,挺了挺腰板,就拉着她往前走去。
“挽风亭。”莫老下了车后,瞧着那挂着客栈门口的牌匾一眼,即道,“我记得这好像是孟家那位小娘子开的酒肆,叫什么来着,挺漂亮的一个小娘子。”
唐芦儿一怔,回头看了莫老一眼:“什么?”
“妹子,师叔,快进来,快进来,这有空房。”唐芦儿才问,孟三就从那挂在客栈门口的厚帘子里钻出了朝他们招手道。
“孟家事杂,你不用急着打听。”唐老太拍了拍唐芦儿的手,就领着她过去了。
这客栈看着虽不起眼,不过倒也弄得像模像样,外面的窗格子上都贴上了红艳艳的迎春花,门口也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刚刚还放了一条爆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爆竹节的味道。唐芦儿进去后才发现这酒肆里面还挺热闹的,只见大厅里摆了六七张原木的桌椅,足有二三十个客人坐在里面。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锅咕嘟咕嘟冒泡的香辣火锅,加上温得满屋飘香的烈酒,还有旁边摆上刚刚烤好的,正滴着油汗的整只羊,那温暖的气氛跟外面飘雪的寒冬俨然是两个世界。
这里基本上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个个能说会道,个个能吃会喝,有的商人提前喝高了,便站起身,踩着板凳,敞开衣襟,拍着胸脯唱起家乡的民歌来,随即就有人跟着拍子敲打着桌面,一时间,人声鼎沸。
孟三笑着拉了拉唐芦儿的胳膊:“来,先去后面把行李放下,再洗个手,擦个脸,然后咱也到这前面一块吃烤羊,热闹热闹。”
正说着,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就从一边跑过来,一脸诧异的来回看了孟三和唐芦儿几眼,然后才开口道:“果真是四爷和唐姑娘,刚刚那伙计跑去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
孟三笑了笑,即伸手拍了拍那掌柜的肩膀,神色一时间有些复杂,只是片刻即笑道:“是啊,是我,我回来了,行了,别的一会再说,先领我们几个去房间歇歇脚,这一路可是累坏了。”
“嗳嗳,四爷唐姑娘请这边走。”那掌柜忙点头,就侧过身,只是正要抬脚时,忽的注意到了唐老太,他怔了怔,又瞧着旁边的莫老,他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丫头的奶奶,这位是莫老。”孟三随口介绍了一下。
“是是。。。。。”那掌柜忙作了个揖,那拘谨的神色瞧得唐芦儿微微一愣。
一行人走到后面,前厅的喧闹弱了下去,孟三看着这简陋的房屋和那几株光秃秃的树木,以及屋檐下堆得厚厚的积雪,轻叹了一声:“这几年你都待在这?大伯他们没有为难你?”
“这些年那边没有一日安宁,他们应该是没什么精力搭理这头,加上三奶奶不进有照顾,所以倒没什么难的。”
孟三迟疑了一下才问了一句:“三嫂常过来这?”
“也不是很常,不过昨儿正好过来一趟,三奶奶本想今天回去的,只是不料遇上雪天。”
孟三一怔,良久才道:“是吗,三嫂也被雪阻了路,不过也好些年没见三嫂了。。。哦,对了,我爹怎么样了?”
“我还没见过大人,听说大人自出狱后身体就不大好,而且现在洛城外面的难民很多,加上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城内也有不少人冻死的,大人日夜操劳。。。。”
夜寒星稀,风雪肆虐。
“奶奶,明儿天亮后,咱们是直接跟着莫老回白月城,还是跟三哥一道走?”唐芦儿跟唐老太进了房间后,洗手的时候,问了一句。这个问题其实在路上就提过了,孟三的意思是先一起去洛城,然后她和唐老太再随莫老从洛城转去北漠。但莫老的意思却是不用这么麻烦,直接从小镇那往白月城走,这样也省时间。可不知为什么,唐老太却一直未就这事表态过。
唐老太一边洗手,一边道:“急什么,明天看情况再说吧,指不定走得了走不了呢。”
“还会有什么情况?”唐芦儿将热毛巾递到唐老太手里,坐到她身边,“我也觉得咱这一路上,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傻啊你,没瞧着这么大的风雪,马车能走吗?”唐老太接过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抬手点了点唐芦儿的额头。
“那就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唐芦儿将手里的毛巾抖搂抖搂,笑了一句,然后又道,“不过咱这一路过来,越往北走,看到的流民越多,也不知洛城和北漠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正说着,孟三就在外头喊了一声:“师步,妹子,我先去前面了,你们收拾好后快点过来,今晚有酒有肉啊。”
“知道了。”唐芦儿笑着朝外应了一声,便回头道:“奶奶,我先给你把药热上,一会吃了饭回来就能喝了。”
唐老太起身,在唐芦儿脑袋上拍了拍道:“不用太担心,我这条命硬着呢,怎么也瞧着你嫁人了,才能闭眼。”
“别呀,我嫁人后,生了孩子还指着您给我带呢,您瞧您把我带得这么好。。。。”
“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哎哎哎,奶奶奶奶,我带您,我带您好吧,别打别打,瞧着大冷天的,您打的手不疼心里也疼不是!”
一刻钟后,唐芦儿和唐老太才往前头那走去,只是还没打开那厚厚的帘子,就听闻里面传出一阵激昂的琴声,连这外头的雪花似乎也随着那琴声飞舞起来。唐芦儿一怔,同唐老太对看了一眼,便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浑厚的男声,带着一股飞扬的意韵,随着那如似要炸开的铁琵琶声,在这小小的酒店肆里激扬开来。
唐芦儿怔怔地看着那正坐在桌上,架一条腿,手里抱着一把铁琵琶,带着一脸狂浪不羁,高声弹唱的孟三。
唐芦儿一进来,孟三即朝她那看了过去,面上带着肆意的笑。
唐芦儿诧异之后,便就站在那听着,孟三更笑,眉眼间带着一股火辣辣的野性。除了唐芦儿外,余的女客但凡接触到他的目光,都不由红着脸垂下眼,只是马上又抬起脸悄悄打量起这位忽然出现,同大家一起取乐的英俊男人。
他唱的是一首大家都熟悉的北方情歌,歌词热情又直白,琴调跳脱又热闹。在座的客人都跟着曲调拍子,混着南北腔调一块唱了起来。
楼梯上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一个素衣丽影,孟三往那瞥一一眼,琴声忽而转下,变得婉转起来。
为卿画眉兮执笔
为卿笑颜兮相随
为卿红泪兮拔剑
人生一醉,几人梦回
良缘到 第130章风雪路上
琴声歇下后,人声鼎沸时,楼梯上那个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孟三笑呵呵地跳下桌子,将铁琵琶还给客人,然后招呼唐芦儿过来。只是他才将唐芦儿按到座位上,给她夹了几道菜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
在座女客的目光还在追他的身影,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个个面上都带着羞赧的红晕,眼角眉梢间亦带着恋恋的痴迷。
风雪乱舞,梅影横疏。
孟三穿过酒肆后面的夹道,行到那处种着几株绿萼梅的房屋前,看着那站在梅花树下的身影,笑了笑,便走上去道:“好久不见了。”
树影下的人没有回头,沉默许久才道了一句,声音微冷:“你是回来接替你父亲的位置?
“看看吧。”孟三叹息一声,然后又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随后那个清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当年你选择了带她走而放弃我的时候,我就无所谓好不好了。”
孟三面上的笑容慢慢散去,眼里显出分明的苦楚:“潇潇。。。。”
金潇潇慢慢转过身,三年的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让她的眉眼更添了迷人的风韵。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道出一句:“你走后第三个月,我就成了你二哥的人。”
孟三脸色陡然一变,猛地就往前踏了一步,只是张了张口,却又慢慢闭上了。
“其实并不意外是吧。”金潇潇的声音里没有怒,也没有恨,只是带着一种彻骨的冷,“当年你放弃带我走的时候,就该预料到会这样。”
孟三闭上眼睛,眉毛微颤,一言不发。
“三郎,我真恨你啊,比恨所有人都恨你!”金潇潇最后看他一眼,然后慢慢转过身,“你不该回来的,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该让我有机会杀你。”
她走了,带走了年少时所有的幻想和缱绻。
寒风起,雪狂舞。
孟三披着一身雪站在树影下,手握成拳,却无处可挥。
不知过了多会,有人踩着雪,慢慢走到他身后,轻轻道了一句:“三哥,雪大了,站久了会生病的。”
孟三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没有应声,唐芦儿默默的看着他,只好站在他身后等着。
风越来越大,卷着雪花在四周呼号。
“傻丫头。”孟三终于回头,抬手将她肩膀上的雪花拍落下去,面上重新露出笑,只是眼里还带着几分萧索,“你的身体怎么能跟我比,冻坏了怎么办,到时师叔不得可劲地收拾我!”
“奶奶喝了药后,正歇息呢。”唐芦儿瞟了孟三一眼,悄悄解释一句,“屋里的炭火不够暖和,我本来要找掌柜拿个汤婆子的,正好路过这,就看了一会,不过我只听到最后一句,前面的我都没听见。”
孟三哧笑一声,就搂着她的小肩膀往回走:“鬼丫头,走吧,到哥屋里喝杯热茶去,脸都要冻僵了吧。”
唐芦儿蜷着身子坐在烧得旺旺的炭盆边,将一杯热腾腾的红枣茶捧在手上后,才瞅着孟三直问了一句:“刚刚那位,是三哥的心上人?”
“小丫头,这话也能问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孟三失笑一下,即捏了捏她的脸蛋,“冷面王马上就要过来了,你想好了在哪等他没?”
“哼,故意岔开话题。”唐芦儿拍开他的手,撇了撇嘴,就拿肩膀擦了擦脸。她本还想问,只是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了话。刚刚孟三那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然她也不会不放心地陪着吃了那么久的冷风。
“都是过去的事了。”孟三拍了拍她的脑袋,叹息一声。
唐芦儿却还是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没吱声。孟三淡淡一笑,看着手里的茶水,良久才道:“我跟她算是从小一块长大,但她和我三堂哥是指腹为婚,只是三堂哥自小身体就不好,成亲当晚就病逝了。她新寡时我曾跟她说过,待我以后取得一番功名时,就娶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