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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公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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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们自己杀掉从前的自己,自己去实践脑子中的理想里。

    这条道路极为坎坷,会有人掉队,会有人背叛,也会有人中途牺牲,但路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走。

    不过第一批去末庄探底的人,林风没带太多。

    他只叫上了轮回者集团、几个比较亲近一点的侍卫、范爱农、以及《阿Q正传》的主角阿贵,一行十二人。

    为了赶路不惹麻烦,林风换上一身布袍,手中提着一根竹杖,扮作一副教书先生的模样。他的一众手下也都学着将军装换成了便服,然后包了三条乌篷船。

    准备趁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沿着河流驶去末庄。

    十二人中,轮回者坐一条船,亲卫队坐另一条,而林风坐的船则在前面领路。

    他的船上共有四人,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范爱农、老刀和阿贵。

    以范爱农和老刀的身份坐在林风的船内,其他人皆认为理所当然,但轮到阿贵上船的时候,另一船上的年轻侍卫们忍不住飘来一阵白眼。

    阿贵虽然也是林风亲卫队里的士兵,但其实在亲卫队里他的地位非常低下,甚至于等同于仆人或者猫狗。

    当然,这也和阿贵与身俱来的一些恶劣行为让人瞧不起有关。

    例如他虽然加入了亲卫队也改掉了逢人磕头的毛病,但也仅仅是由磕头升级成了新礼“鞠躬”,而且无论如何也改不了见人便喊人家“老爷”的习惯。

    例如他嘴里经常不干不净,令人听之生厌。而亲卫队里又偏偏多是读过书、留过洋的知识分子,从小亲近的都是礼貌的文明人,最瞧不上的就是阿贵这种瘪三。

    例如他有时会自大的莫名其妙,骂街从来都不会认输;有时又会自卑到逆来顺受,打架只会夹着尾巴抱头深蹲。

    例如他每次被揍或者被嘲笑后,从不当场辩解,总会在人家背后偷偷的嚼舌根。什么今天是老子打儿子啦,什么老子祖上比你阔气多啦,什么论辈分我比你还要长三辈之类的话,让人听到后忍不住再揍他一顿。

    例如他还有偷鸡摸狗的迹象,每当亲卫队的宿舍里丢了东西,怀疑目光总会不由而同的锁定在他的身上。不过无论怎么搜查都没有结果,而他也咬死不承认,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再例如他还很脏,熄灯前所有人都会洗完脚后睡觉;但他却喜欢扣完脚丫子后再抓几只虱子,最后趴在床上打嗝、放屁、吧唧嘴、呼噜震天。

    这一点其实最让一众青年郁闷得想发狂。

    因为在宿舍里大家睡得是通铺。

    总之阿贵的种种恶劣行径除了刻意讨好他的轮回者之外,其它年轻侍卫很难与其交往,甚至到最后,干脆主动排挤阿贵起来。

    老刀曾抱怨过林风没和阿贵说过一句话,但其实十几天来,林风根本就瞧不见阿贵这个人。

    上午亲卫队的任务是去绍城田头地间调研,大家一出城便三三两两的结成同伴,一会儿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至于阿贵自然是没有人会和他结成同伴,所以他要么只能揣着饷银去城里耍钱,要么被老刀等轮回者叫去喝酒。

    下午轮到了林风讲课,这门课在阿贵看来就和假洋鬼子胸上挂着的银桃子一样,是个仪式。

    要加入革命党只是投降革命不够,盘上辫子也不够,哪怕剪掉辫子仍然不够。必须要经历一个仪式,得到人家的认可,才能算是真正的革命党,才有资格造反。

    所以阿贵其实想去听课,只可惜每每一踏进门槛就被同事们撵去扫茅厕,一连十几天竟是一次课都没听成。

    至于晚间的课后讨论,阿贵倒是坐在一旁很想积极发言,但每次发言都只会引起众人的哄堂大笑,把他驱赶到圈子外面,像对待小丑一样对他指指点点。

    假洋鬼子不许阿贵革命,同伴们也同样不觉得他有资格坐在他们导师的身边。

    青年们的船划到了林风旁边,船上有人大声问道:“专员,我们去金陵就能见到孙先生吗?”

    林风侧目望去,见说话的那人坐在船头,便直接回道:“见孙先生还不用太急,他没那么快抵达金陵,我们先去末庄小住两天静候消息,顺便让大家下到乡里做些实践课程。”

    “啊,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金陵。”那人抬了抬头瞧见阿贵蹲在篾篷里只探出一个脑袋,不由眼神里增添了一些嫉妒的味道,“我们去见孙先生还用带上他么?”

    林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答复。一旁的老刀要维护阿贵却又不想惹事,不得不替林风解释道:“阿贵是末庄人,这次去末庄正需要他这个本地人帮忙。”

    棚子里的范爱农将对话听在耳朵里,也探出脑袋大声斥责:“你们说的什么混账话,难道专员要带谁去金陵还需要你来批准吗?”

    他俩的理由已经足以解释林风为什么带上阿贵,阿贵为什么坐在前船领路,更有范爱农的斥责让旁边的船只不再多话。

    只有那说话的人瞧阿贵的眼神愈发怨毒起来,果然没过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对阿贵喊道:

    “你这家伙从船上跳过来,让出位置给我。昨日看《九天义务教育》有几处不懂,正想请教专员呢!”

第31章 阿贵的问题() 
阿贵好不容易坐在到了林风旁边,终于可以在其他侍卫面前大大出一回风头,正志得意满之时听到有人要他让出座位,这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他探出头试图分辩道:“这位子是我的。”

    对面不肯承认:“你能叫得它答应么?”

    阿贵反驳:“那你能叫得它答应么?”

    “我坐在那里能请教夏专员关于革命的大道理,你坐在那里能做什么?”

    “我,我。”阿贵的癞疮疤似乎亮了起来,“你能请教的,我自然也能请教夏专员关于那个啥的大道理。”

    他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只会引起一船人的哄笑。

    “哈哈哈哈哈,阿贵今天懂得革命啦。”

    “他的革命该不是要什么就是什么,喜欢谁就是谁吧?”

    “不不不,我看是,锵令锵——”

    “我手持钢鞭将你打,打死你这个活王八——”

    亲卫队里谁不知道阿贵的斤两,拿他取笑起来,他无非反击一些夹七夹八的胡话。什么“老子被儿子打了”,什么“你们还不配”之类,使得船篷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笑着笑着,那船上又催将起来:“阿贵,你拿起笔连圈都画不圆,装什么做学问的,赶紧跳过来给人家腾位置。”

    “胡说,我明明画得圆着呢。”阿贵一边说着一边用不知从哪来找来的短木棍,蘸着水在篾棚上比划。只是鸿毛般轻重的木棍捏在阿贵的手里,仿佛重如万斤,而且不单沉重还不听话,刚刚一抖一抖的几乎要合缝,却又向外一耸,画成瓜子的模样。

    船上众人齐齐摇头:“不圆,不圆,画得像个Q字。”

    阿贵大概自己也看着不怎么圆,索性一赌气用木棍在圆圈上打了数个叉叉:“孙子才画的很圆呢。”

    这一句“孙子”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进去,船上的人们顿时不答应了。

    “阿贵,你又嘴臭了。”

    “阿贵,你的骨头痒了么?”

    “阿贵,你简直是我们的耻辱。”

    “阿贵,你再胡搅蛮缠的话,小心今晚让你睡尿桶边上。”

    这一句句话说出来犹如迎面打来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直把阿贵的脑袋捶进了乌篷船内。他缩着头,瞳孔里闪烁着畏惧之色,嘴上却不肯失败得低声嘟囔了一句:“妈妈的,爷爷又要给宝贝孙儿们让坐了。”

    说罢他就垂头丧气的直起身子,准备跳到对面的船上,但还没迈开腿,横空出现一根竹杖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急着走?”林风不悦地扫了一眼对面船上的手下,然后对阿贵问道,“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

    “哈?”阿贵愣了一下,“您这是在叫我?”

    “不是你要向我问问题么?”林风指着对面的乌篷船,“做事总要讲究先来后到,既然是你先来的,那就许你先提问一个问题吧。”

    阿贵指了指自己鼻子:“我可以问?”

    林风点点头:“只要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船上的众人听得耳中,不敢说林风的不是,只是对着阿贵指指点点:“专员就是心善惯着他,那个傻帽能问些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许是专员旅途无聊,拿他寻开心呢。”

    “快看,那傻子还真的在想问题。”

    “看他那蠢样子,笑死我了。”

    阿贵得到林风的应诺,这对他来说可是很长脸的事情,自是不肯放弃。只瞧得他拧着眉毛埋头苦思,赌着气一定要问出个让所有人都高看一眼的问题。

    过了但半个时辰,在所有人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想出了一个结果。

    阿贵鼓足勇气问道:“他们喜欢吃什么?”

    林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你能说出大家都喜欢吃的一件东西么?”

    众人听后同时一愣,又突然齐齐捧腹大笑。

    “真是个吃货。”

    “这家伙想了半天,竟然就想了这么一个问题么?”

    “真浪费大家的时间,我还等着请教价格与价值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他这种人就关心吃。”

    “这样还想加入革命党?”

    “我看到末庄后让他干脆滚回家算了。”

    阿贵的问题确实蠢,被一阵嘲笑之后,短时间内还没找到让精神获胜的角度,耷拉着脑袋恨不得钻到船低下。

    这幅模样就连范爱农都有些瞧不过去,探出身子对着船上众人怒道:“都给我闭嘴,大家都是同志怎么能这样说话?”

    船上瞬间安静了下来,不过仍有些人不太服气的低声抱怨:“他算什么同志,他懂得什么叫做同志?”

    “他这种形象站在队伍里被别人看见,让我们都跟着一起丢人现眼,抬不起头来。”

    “现在连王都督都知道他的恶名了,只是碍于专员的面子没撵他走罢了。”

    “非要留着这样的人在队伍里,到底为什么?”

    范爱农听得清楚,不由叹了口气,退回乌篷船里对林风低声道:“其实大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阿贵不理解我们的理想,也不太适合我们的组织。不如,送他回末庄过正常人的生活算了。”

    “不可!”让阿贵脱离革命党,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老刀。他们好不容易给阿贵提升的地位,就等着他回末庄之后装一波逼,然后获得末庄头号大人物这个称号,顺利完成主线任务呢,怎肯就这样将阿贵打回原形?

    老刀又补充了一句:“谁赶阿贵走,就是在赶我老刀走。”

    “刀兄,这是何故?”范爱农一脸疑惑,“交情是交情,政府是政府,我们不能拿政府的薪水来讲个人的交情吧?”

    “这——”老刀虽然反对驱赶阿贵,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反驳他范爱农的理由。

    于是他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林风。

    林风心领神会地盯着老刀,直盯到对方心里有些发毛时,才开口道:“驱赶阿贵的事情,等我回答完他的问题再说。”

    “像这种蠢问题,不理睬它算了。”

    “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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