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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双没好气地瞪眼,按下内心的波动,举步往里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孩子还是怎么着,她总感觉自己对这北羽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她承认,在感情,她是个弱者。
她想要靠近一个温暖源,却又害怕靠得太近会伤到自己;害怕一旦付出、就再也收不回那无法控制的情感:更害怕一旦付出,却又得不到对方同等回应时的挫败感。
所以,她总是理智地控制着自己的情感,不到渡过彼岸的安全地带的那一刻,她绝对不会向任何一个仍然漂浮在河流中的男人表现出她的倾心和情感的归属。这也是她为什么说北羽烈不该爱上她,爱上她便会是他一生的痛的原因思绪百转千回之间,突然有人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北羽枭的床前,而北羽枭正端望着她,等着她行礼。
苏无双微微一笑,福了福身,“无双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看得出来,今天北羽枭的心情极好,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盈满了笑意,“无双,不用多礼!来,快过来帮联看看,朕感觉今天舒服了许多,咯得也少了,是不是联很快就会没事了?”
无双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走近他的身边,轻声道,“我来看看。”
一般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在皇上面前自称“我”,一旦自称“我”,则会被视为不敬。
可北羽枭并没有计较她的无礼,一没为她不跪他而生气,二也没有为她自称“我”而恼怒,不得不说,他对苏无双潜意识中确是另眼相看的。他总觉得,无双的身上有一股气势,一股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气势就算你有想让她屈服的念头,但是看着她,看着她那双眼,你就会说不出这个话来。
这种感觉,对于北羽枭来说是陌生的。
身为帝王的他,只有在曲指可数的人当中领略过这种气势,而拥有这种气势的几乎全是男人,而且,全是王者。
苏无双,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有一种王者之气的女人。
这种女人,应该是受万民敬仰的。
北羽枭低头打量着为自己检查身体而忙碌着的苏无双,沉静理智,反应敏捷,能未雨绸缪,这就是他给苏无双的评价。
他又看向那个正面含春色痴迷地追随着无双身影的儿子,心里突然想起了那个无盐皇后的故事,不如就将无双许配给星儿吧!
有无双做星儿的贤内助,他西疆的天下稳矣!
无双当然不知道,这北羽枭在这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她的身份地位给定了下来。
诊断完毕,苏无双扬起脸,面纱下的那双眼睛就像是一双辰星,闪烁着亮眼的光芒,就连年过半百的北羽枭,有时候对上那双眼,都会感觉自己会被吸引进去。
所以,昨天他才控制不住地让她摘下面纱,每一次看见这双如烟如雾却又清明透撤的眼睛时,他就总会在想,如果她是一位拥有绝色容颜的女人,他会不会不顾她和儿子的意愿而强要了她?
“皇上今天的气脉心脉已比昨天要顺畅了些,只要再继续服药,内外兼攻,相信半个月后,成效会显著。”
“真的?”北羽枭压下心中的异动,冲口而出,“无双,说吧!你要什么?朕赏赐给你。”
苏无双笑着说,“无双暂时不需要任何金银珠宝,皇上,无双可不可以先将这个赏赐记下,等下回有喜欢的了,再向皇上讨要?”
“好,可以!”北羽枭痛快地应承,随即又感叹了一句,“无双,等朕的病好了,联便封你为太子妃!”
得到了这个预科中的答案,苏无双正想着该怎么反应,北羽星已经走过来,拉着她的手一起跪了下去,“星儿和无双感谢父皇成全!谢皇上隆恩!
北羽枭看着这一对壁人,放下心中的最后一点纠结,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星儿,以后你可要好好对无双,你若能得无双相助,必能完成父辈遗愿,一统江山。父皇可把这一辈子都没有实现的愿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遵旨!儿臣将誓死完成父命!”
苏无双侧眸看着此时的北羽星,他的俊脸上,不再是儒雅的君子气质,一代霸王的风采,在他的脸上完完全全地显露出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无双突然想到了清朝的皇太极,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北羽星像是那皇太极,而北羽烈就好像是那个多尔衮。
她,就像是那个悲剧无奈的孝庄。
一想到孝庄一生多栾的命运,苏无双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北羽星马上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无双,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北羽枭也看着她,“星儿,你快扶无双下去休息吧,这里有什么事,让无双交待必和一声就行了。我这里不用侍候。”
“我没事,只是刚才宝宝突然踢了我一下,被突然吓着了。无双罪过,竟然让皇上和太子为无双担心,请皇上和太子恕罪!”
北羽枭挥了挥手,带着一丝宠溺地说,“好了,你也不用跟朕客套,快起来,去休息吧!”
“父皇,儿臣告退!”“无皇告退!”
两个人双双走出太和殿,齐齐步入御花园中,走到一个静谧角落的凉亭时,俩人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北羽星拿出手绢铺在栏边上,扶着她,“来,无双,坐下说话,别站着,小心累身子。”
他自己倒是很随意地在她身边坐了下去,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晶亮的双眸含着笑意看着她,“无双,我很高兴,父皇竟然真的把你赐给我。你愿意跟我一起厮守一生吗?”
苏无双仰起头,淡淡地笑,“我可是很固执的人,你这辈子只许有我一个,不准再娶妻纳妾,你能做得到吗?”
“我能!”
他毫不犹豫的肯定句,换来了她的赞赏。
苏无双其实早就打听过了,北羽星和北羽烈均无妻妾,这在西疆国来说,这兄弟俩不得不说是一个异类。
她如果真决定和他在一起,那势必会全力助他。“如果你能做到始终如一,我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你。”
苏无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暗暗地问了一声自己,她这个决定轻率吗?
不!不轻率!她的脑子里,早就将这些男人一一过滤,一一排除,在她心里能相伴终生的,只有这二三个选择,而首选的便是北羽星,原因如下:第一、北羽星是她接触的男人当中,脾性最好的。
第二、他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第三、她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这种默契或许不是爱情,但是,却是一种适合相守在一起的最佳伴侣。
有时候,相爱就并不一定能在一起,能在一起的,也不一定是你相爱的那个人。
人只要相处久了,总会生出感情来的。
只要这个男人能让你感觉到幸福,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
北羽星紧紧地揽着她,大掌轻抚着她的肚子,掌下,能感觉到那个新生命在跳动,他的心里盈满了浓浓的满足感。“无双,我先去挑好日子,等父皇的病好了,我便正式迎你进门。”
“好!可是小烈……”
看到苏无双的担心,北羽星拍了拍她的肩,“无双,你别担心,小烈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他会理解我们的。”
“但愿如此!”
远处的树荫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看着亭内那相依在一起喁喁细语的男女,双眸像是要冒出火来,他恨恨地用力地垂了一下树干,低声怒吼了一句,“你这个骗子!”
他仰起脸,闭了闭眼,毅然转身,大步离开。
无双回到北王府,小花便神秘兮兮地对她说,“小姐,我听说那王爷上朝回来后大发脾气,把屋里能扔的东西全都砸了。然后,便一个人关起房来喝闷酒,现在一个个胆颤心惊呢。”
苏无双的心里一震,莫非是……
她突然站了起身,“我去看看他!”
北羽烈,这个刚直性烈的男人,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小姐,你不能去,你现在去,不是找抽吗?”
找抽这个词,是小花从无双的嘴里学来的,说着说着,她竟然也说习惯了,冲口便出。
苏无双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他不会伤害我的。”
“小姐,你不能运河!”
小花见拦不住她,只好小跑着跟了上去。
苏无双一到北羽烈的房门口,便看见管家聂大同正一脸担心地在屋外来回走动,抬头一见苏无双走过来时,他的脸上马上放射出一种如见救星般的光芒。“无双姑娘,你可回来了,你快去劝劝王爷吧!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喝闷酒,这酒都抬进去四五坛了,再喝下去,可就……”
苏无双点点头,“聂管家,你别担心,我进去看看!”
房门推开,一股刺鼻的酒味冲入她的鼻尖。
苏无双皱了皱眉,反手将门关上,一眼便看见那个抱着酒坛子瘫软在猖上的男人,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隐隐约约可以听得出,他时不时在喊着她的名字。
苏无双突然感觉有些鼻酸。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北羽烈真的想不开,那对他,她就会愧疚一辈子。
她轻叹一声,蹲下身子,看着这张线条刚硬的俊脸,伸手轻轻抚平他那紧皱的眉头,在看到他眼角的泪痕时,苏无双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心,像是被什么撞到了一样,丝丝刺痛,就这么从心里散了开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北羽烈,是真的伤心了吧?那么,他应该是听到了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她该怎么劝慰他才好?
“无双,无双……”
苏无双回过神来,在看到醒着的北羽烈时,她有些不敢看他那双炽热狂烈的眼神,但最终,还是迎了上去。“你知道了?”
北羽烈的唇角咧起一丝笑,“我知道什么?知道你和皇兄已经私订终生了?呵呵呵,无双,看来,在你的眼里,我真的是一个傻瓜,一个仅供你利用完了就扔的傻瓜。”
苏无双没恼,只是轻轻地说,“小烈,你要打要骂,就痛快地发泄,不管你要怎么着,我都受着!”
北羽烈突然恼怒地将酒坛子一甩,双眸血红,眸中带泪地冲着她低吼,“你就是看准了我不舍得动你一根指头,是不是?无双,你欺人太甚了!”
看着他有怒发不出来,明明她在眼前,他却不舍得骂她一句,苏无双反而哭了。
泪,就那地默默地顺着她雪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烫伤了北羽烈的心。
他张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仰起头,用力地闭着眼睛,咬着牙说,“不要哭了!我一一尊重你的选择。”
他这么一说,苏无双却反而哭得更是厉害,反手抱住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苏无双在北羽烈的身边,整整陪了他一夜。
第二天,北羽烈在张眼看见她正疲惫地靠在床柱上的时候,心里的柔情,夹着一股疼痛,将他的内心世界冲击得支离破碎。
他轻轻拭着她的脸,在心里默默地说,“无双,有你这一夜相陪,我北羽烈满足了,这一生,我任你差遣。”
他感觉着指尖的温柔,流恋不舍,直至她张开了那双像是会说话的黑碑,就这么静静地瞅了他半晌,然后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心情好点了吗?”
他点了点头。
苏无双站了起身,揉了揉僵硬酸痛的腰,娇娇地说,“可怜我这个大肚婆,竟然在这里坐着陪了你一夜,累死我了!”
“我来帮你揉揉!”
他的大掌正要覆上她的腰间,却被她一手抓住,一脸认真地说,“小烈,只要你没事,我累也值得。”
北羽烈的眼里盈满着感动,张手抱住她,终于给下了他的承诺,“无双,我放你走,记着,你一定要幸福!如果你不幸福,有一天,我还是会把你抢回来,到那时,你不许再对我说不,听清楚了吗?”
苏无双用力地点头,“我听清楚了,我一定会幸福的。”
两个人并肩而出,打开房门,却看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