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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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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在寻找楚城的路上,与一些人。

    本是协助梁正调查“白玉失窃案”的,没想到将一年以内所有大大小小的案子集中起来,却又找出几起与财物相关的,一经盘查,竟然都有白玉的痕迹出现。

    这次梁正假借核查之名将几个当事人都请回派出所里,他亲自做笔录查问。老李几次探问我这些老案子有无特殊情况,我都摇头表示不知。但在审查完毕后,梁正走在深夜的街头,回头就只对我说了两字:楚城。

    我当时是整个人都木在那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怎么“白玉案”会牵扯到楚城?那个地名掩埋在记忆深处,光听梁正这么提及,就如被一根针扎进去,刺疼异常。

    梁正并不知我心中的不平静,他说这些损失的财物里大多数都以白玉佛挂件为主,没有大件,但就是那一个小件也价值两三万。原因是原本竹镇并不叫竹镇,而叫白玉镇,不是因为它生产白玉,而是有个古老的传说。

    传说很多很多年前,这个镇上发生过瘟疫,死了很多人。直到有位远行者经过此镇,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驱除了瘟疫,人们都十分感激他,想留他下来。他摇摇头说,他是这世间的孤者,有些东西陪他呆了桑田之久,又度过了沧海,舍不下。镇上最年迈的老叟问他为什么这么执着,既然已经穷困潦倒。他说,这些都是他唯一仅剩的,怎么舍得丢掉?

    后来远行者走了,给老叟留了一块石头,说假如再有病灾,就将它沉在水里,然后把水分给大家喝。那块石头纯白无暇,质地光滑,像及了白玉。于是大家开始传开,说那远行者是白玉佛的化身,专门下凡来行善拯救世人的。为此,大家还以他容貌造了一尊佛,将那白玉石头安埋在佛前石下。

    只是到了文革时期,不但这尊佛像被推掉了,那块石头也不知所踪,然后白玉镇被改名为竹镇。但这个传说却流传下来,所以竹镇上的人对白玉佛有特殊的情怀,认为可驱灾避难。

    根源并不在这里,根源是白玉虽然珍贵,但还不至于到稀世珍宝,城市中玉器行里都有售卖白玉佛。若迷玉成风,那竹镇上拥有白玉佛的人会很多,事实却非如此。市面上卖的佛都以弥勒佛和观音为主,而陈氏夫妇被盗走的那块白玉佛却是当年那个远行者的容貌。

    这才是竹镇人真正信仰的白玉佛。

183。白玉佛(3)() 
镇上曾有一位画师,他把以远行者形象塑成的那尊佛给画了下来,这个年代就久远了。当白玉佛挂件在竹镇出现时,谣言就传开了,说那就是曾经压在佛前石下远行者留下的玉石所雕刻的。请了镇上懂玉石的老人鉴定,确实这种质地的白玉与市面上售卖的不同,它要更坚硬更纯白也更有光泽。

    我与梁正去找过这位鉴定玉石的老人,本是想探问白玉石的情况,却在他那看到了一幅画。原来这位老人的先祖就曾是画师,那尊被推掉的佛像跃然纸上。很久没接触过画了,当目光掠及时我就移不开目光。这位画师的画工十分了得,他将佛像的神态画得惟妙惟肖,可吸引我眼球的不是那画师精湛的技艺,而是那佛的样子,准确地说是远行者的容貌。

    他不是真正的神佛,只是竹镇祖先们为了感激他救命之恩而有意塑造成佛,所以他是与我们生在不同时代的人。可为何我看着那张脸,会有特殊的熟悉感?

    陈氏夫妇嘴巴闭得再牢,也被梁正撬开了。不得不说,梁正确实有他的一套办案方式。原来王晴那块白玉佛是她丈夫小陈托关系从黑市上淘来的,之前王晴久咳治不好,身体很差,自从小陈无意中在牌友那得到风声,托人买回那块白玉佛后,王晴就奇迹般的身体转好了。

    媒介人是一个叫“雷哥”的人,也不知梁正用了什么办法,等过几天就告诉我说雷哥找到了,也招了。说白玉佛出自楚城。

    可楚城在哪?是位于东湖风景区的那个旅游景点吗?没有人知道,包括那雷哥。

    雷哥也只是其中一条下线,他的上面有另外的接头人。每隔半年都会在固定的地点停一辆面包车,车上会有一包货物,而雷哥会开一辆一模一样甚至连拍照也一样的车抵达交接地点。中间他不会见到任何人,只需换一辆车开着再回来而已。当然,他开去的车上必须得有提货的现金。

    这个组织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分上线、中线、下线,而三条线又都没直接关联。徐江伦是属于上线还是中线?理性分析,以他那个能力当属于最上线,货源根基。但显然他上面还有人,否则他死后,这个组织焉能再起波澜?

    想到徐江伦,就有种故人已逝的悲念从心涌起。不管曾经决裂还是反目,最终他都沉进了那条湖中,连带着罪恶也一同沉没了。那是一场殇战。

    在答应梁正参与进“白玉失窃案”时,我其实已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楚城两字会是第一个劈入进生活的,也没想过梁正会连夜带我驱车离开竹镇,甚至连跟老李请假都没来得及,只匆匆拿了一些个人用品。

    原因是,梁正让跟着雷哥那条线的那边,有人出事了。

    抵达目的地时,首先我看到了张继。目光相触只一瞬,他就大步走过来问梁正:“到底怎么回事?”梁正一路都是寒着脸,只听他沉声道:“当面问吧。”

    枫桥旅馆208房,梁正打头敲门,两声之后门就拉开了些,一颗脑袋钻了出来,看清来人立即苦了脸道:“老梁,你总算来了,小六疯了。”

    梁正把门推了推,将那人给挤开直接迈入。我因走在最后,所以还在门楣处就听到梁正在问:“陆续,许玖是怎么回事?”

    心中微动,陌生的两个名字。等走进房间视界打开后,我心头猛的一跳,那处窗前背站了一个黑色的颀长身影,从发型到身姿到衣装,与他都太像了。

    不可能的。全身所有的直觉在否定,可我移不开凝注那背影的视线,直到他转过身。握紧在两侧的拳松开了,微不可察地轻颤。

    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五官立体,眼睛黑亮,与那个人不相伯仲,区别在于气质。男人扫了我们一眼,眉头蹙得极紧。我在心中评价:一点都不像了。如果是他,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会这般浮躁。眼前这男人从眼神到语气,整个透显了浮躁之气。

    梁正:“陆续,你倒是把具体情形说出来啊,疯子在电话里讲得乱七八糟的。”

    “诶诶诶,老梁,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啊。”最早开门的那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不满地出声,这时他已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呼哧呼哧地吃着面。

    男人眸光掠转向我与张继:“他们是谁?让你过来,你叫上这么多人干嘛?”

    梁正介绍:“这是张继,h市公安局副局,她叫夏竹,是竹镇派出所的。都是协助我一同办理‘白玉岸’的同行。”回过头又对我们介绍:“他是陆续,雷哥那条线就他帮我揪出来的。他叫疯子,其它就暂时不多说了,先处理正事。”

    埋头吃面的人不乐意了,抬起头嚷:“老梁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凭啥小六介绍时你说正名,提到我时就外号?”他说完还起身,把沾了汤水的手往身上擦了擦,伸手过来一本正经地道:“你们好,我叫秦三,秦始皇的秦,三毛的三,很好记的。”

    张继没动,我也没动,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无声无息地缩回去了,然后这个叫秦三的人又坐回了位置上,跟没事人一般急促呼哧呼哧地吃着面。

    气氛或许尴尬,但至少大约知道彼此的身份。

    只见那陆续突的踢了一脚疯子的椅子,口气不善地道:“要吃东西滚去外面,否则就别出声。”疯子很是委屈,把椅子搬远一些后捧着桶面辩驳:“你来示范吃面不出声。”

    眼看两人要红眼,梁正及时出声制止:“行了,许玖找不着人了你难道不急?”

    陆续一顿,眼中怒意闪过:“我急个什么,那丫皮痒自己找事。”疯子在旁嘀咕:“你们来之前都快把旅馆拆了,还嘴硬说不急。”陆续咬牙怒斥:“疯子,你给我闭嘴。”

    我看着觉得很是累,一个事进门半天都没说出眉目来,到底还要不要解决问题了?

    还是张继沉冷发话:“梁队,我不希望浪费彼此的时间。”

    话音一落,我注意到那陆续看过来的眼神变得十分锐利,而他脸上所有情绪都敛去,眸光变得幽深,顿了数秒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来说吧。雷管被我揪出来后套问了一些事,基本都跟梁哥说过了。事情也可巧,刚好半年之期又到了,我本意是守在他们接头的老地方来个守株待兔,等雷管开去的面包车被人掉包后就跟踪,哪想那辆车根本只是第一道防线,在开出高速公路第二个服务区,会有另一辆车来掩护,分别驶往不同的方向。”

    梁正问:“你应该在雷管开去的那辆车上按了追踪器吧。”

    陆续点头,没急着陈述,而是取了根烟出来点燃吞吐了一口。忽的目光一转看向我,“分析下后面的事呢。”

    我怔住,张继脚步微挪,将我半挡在身后沉问:“什么意思?”对他此举我心中微暖。那方陆续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接下来是一条线上的人,我总得确定各有什么本事吧。”

    这个人显然不是警察,从他言辞谈吐判断更像是混走江湖的。只不过他身上没那股邪气,眉眼清正,又与梁正交好,应当不是坏人。既然他有意试探,我也不想露了怯,于是从张继身后走出,平静分析:“很简单,你那位叫许玖的朋友应该就在那服务站与你分开,然后失踪了吧。”陆续挑了挑眉,没作声,嘴角依旧挂着笑。

    我抿了抿唇角,再道:“许玖,女,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拳脚上应该有些本事,是你的女朋友。你们是藏在雷管的车身夹板内,到了第一个交接点,然后那辆车被别人开走上了高速,却在第二个服务站车子停下来,你俩发觉异常就乘着司机离开时也悄悄下了车。这时发现附近又停了一辆相同的车,以你们的敏觉立即意识到后面的可能性。这时你女朋友向你提出分开行动,你不同意,但她乘你不备悄悄潜进了那辆可疑的车。她的身上和雷管的车上都有追踪器,只有这样才不会错失,但在不久之后,她那边的追踪器一定失效了。”

    一口气讲了这许多,我有些口干。房内一片静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这,包括张继,看我的眼神也微惊。是坐在椅子上吃面的疯子最先开了口:“你是不是跟着小六和小九一起去的?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转而他就对陆续嚷:“小六你太不够意思了,有活动不叫上我却叫她,你这是想脚踏两只船,发展外线吗?可别想,小九虽然不在了,但我会替我家小九看好你的。”

    “滚远点。”陆续从齿缝中迸出三字对疯子吼,目光却沉冽紧凝我,“这些都是你从我刚才所述分析出来的?不是梁哥跟你说了什么?”

    梁正首先澄清:“我没告诉她任何关于你的事,过来也只说这边出事了。”

    我不由觉得好笑,“是你要试探我能力,我依凭你所给的讯息给与分析又来怀疑,那么请问陆先生,你到底想怎样?”

    陆续笑了,双手击了两次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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